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137章

他顿了顿:“所以我想,这几亩薄田与其给了官家,不如交给你。”

晏辞霍然抬起头,此时听了这话,他心里一直的猜想终于变成现实,他也明白了晏昌的意思。

他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攥紧,垂眸道:“我从没想过。”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个老人会将一辈子的积蓄交给他。

当然他的内心深处也从来没想过鸠占鹊巢将这些财产弄到手。

晏昌笑了,似乎知道晏辞的想法:“没想过我会把这些交给你?”

晏辞抿了抿唇。

“收下吧。”晏昌没再看他,盯着风里的落叶,“你现在是我的‘儿子’,这些交给你也算理所当然。”

晏辞还没说话,晏昌又开口:“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晏家的财产不止这栋宅子和乡下那百亩地。”晏昌若有所思,十分自然地说道,结果正在听着的晏辞心里一震:

几百亩?!几百亩田都是晏家的?

一直生活在土地公有制下的晏辞哪见过这场面。

他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倒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开眼,又听到晏昌道:“这镇上还有几家铺子,规模虽然与以前不能相比,但是每年的收入再加上佃农年末缴纳的租钱,也够府上这些人的吃穿用度。”

“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他转过身子,看向晏辞,“我将这晏家交给你,唯一要求的就是,你不能让晏家在你手里毁掉,或是落败。”

若是搁在真正的晏辞或是晏方身上,他不会提这种要求,但眼前的年轻人不一样,他是那种会重承诺,并且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

晏辞身子微微收紧,他神色专注认真聆听着晏昌的话。

晏昌沉吟了一下:“你可知,晏家最大的店不在白檀镇,而是在胥州。”

“胥州?”

晏辞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他隐约从白檀镇人们的口中知道这个胥河以南,位于四方枢纽中央,漕运极为发达,每年粮产量可以养活两个京城,繁荣度仅次于京都的繁华州府。

白檀镇上大多数青年终其一生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去胥州发展。

晏昌点了点头:“晏家虽然没落,但是胥州的主店至今每年也有几千两白银入账,只不过这些收入在胥州那种州府也显得过于单薄了。”

到房子被烧之前连二百两银子都攒不齐的晏辞继续陷入沉默,他试探着开口:“所以您是希望我去胥州吗?”

“你一个年轻人,难不成想像我这老头子在镇上待一辈子?”晏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过你太年轻,就算去了胥州,只怕会被人当成肉啃掉。”

晏辞收回了跃跃欲试的心。

“不过€€”晏昌话音一转,“有人应该可以帮你。”

他看向晏辞:“你可知晏辞的母亲是哪的人士?”

晏辞回忆起之前在衙门翻家谱时看到的“秦氏子鸢”四个字:“是秦氏。”

晏昌点了点头:“子鸢嫁我之前本是胥州秦氏的幺女...”

“这秦氏你可能不知道,乃是以造船发家,在胥州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我十多年前在胥州时,那时胥州河道上六分之一的船只皆出自他们之手,如今虽然十年未与他们联系,但不出所料,胥州秦氏的势力只会比十年前更盛。”

毕竟胥州位于胥河之岸,数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流经于此。

自古以来,交通发达的城市无一不是鼎盛之所,何况胥州又是船运发达,这秦家以船运为生,在胥州的势力可能比想象的还要高。

晏辞听到这儿便明白晏昌的意思:“您是希望我去投靠秦家?”

晏昌点了点头。

晏辞想了想,既然原主母亲是秦家的幺女,那原主就是秦家的外孙,外孙投靠外祖,倒也并不罕见。

但是他怎么有一种自己变身林黛玉的感觉?

他正在思考着,忽然听晏昌说:“没那么容易。”

晏辞一愣。

晏昌踌躇了一下,看了眼晏辞,似乎不知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与他说,左思右想半天还是道:“...他母亲虽是秦家的幺女,但是昔日嫁我为妻时却遭到了秦府上下的反对,后来不顾父母反对,硬是随我到了白檀镇这地方。”

晏昌简短且勉强说到这里,竟是说不下去一个字。

这短短一行字,晏辞却是在脑海里自动脑补出一番富家千金私奔落难子弟,沦落小镇郁郁而终,结果独子长大后又收到父亲冷落的惨剧。

他正在脑补着,一抬头看见晏昌看着自己,赶紧正色起来。

晏昌张了张口这才继续道:“虽然十多年未与秦家来往,但是晏家主店在胥州这些年能有这等收入,许是和秦家暗中扶持有关,你日后若是去了胥州,一定要与秦家保持来往。”

晏辞点了点头,虽然晏昌没有具体说明,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明白,秦家虽然富有,但是与他晏家一样都是商贾,在这个对商人不那么友好的年代,商人作为有钱的弱势群体,商与商之间必须依靠血缘亲族之间的联系抱团取暖。

所以根据他的猜测,秦家很大概率不会拒绝最受宠爱的小女儿的儿子前去投靠。

“我到时候会写一封信说明缘由,等你什么时候想好出发,带过去给他们便是。”

晏辞点头称是。

晏昌没再开口,沉默了一会儿:“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你...下去吧。”

晏辞抬头,看到他苍老干瘪的身影,与窗外凋零的树木相应和,早已经不是晏辞第一次见时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连失两个儿子的痛苦,不是寻常人能想象的,而他能一直到现在都条理清晰地与自己交谈,骨子里应该也是个很坚强的人。

晏辞不再多话,朝他俯身告退。

当他抱着那匣子出去的时候,看到顾笙和陈昂一起站在一旁的回廊里等着他。

顾笙见他出来,率先迎上来,陈昂随后。

虽然不知晏辞和老爷在屋里聊了半天什么,但是看他手里的匣子,陈昂已然了然。

“给我吧。”他伸出手接过匣子,“等到公子什么时候想用,与我一说便是。”

他随即又抬头,细细打量着晏辞:“我已经吩咐过厨子烧了晚膳,皆是公子喜食的,公子的房间这些日子一向吩咐丫鬟每日打扫的,饭后公子只管携少夫人前去休息。”

晏辞颔首:“多谢陈叔。”

陈昂点了点头,自然道:“那明日早上,我叫上铺子的几个管事,一同陪公子到镇上和田里看看。”

晏辞再次颔首:“有劳陈叔了。”

“何来有劳一说。”陈昂笑道,“都是分内之事,公子这样说,可是要折煞老朽了。”

晏辞知道他的意思,他往后就是晏家的新主人,晏老爷说的那几百亩农田,和镇上所有属于晏家的商铺,自己势必是要学着如何管理的。

百亩农田啊...

晏辞暗自心想。

他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怎么忽然之间就跻身地主了?

第118章

外面天气转凉,白檀镇这个位于河边的小镇空气中常年带着水汽,但是由于晏府屋子的地面之下修了地龙,所以整个屋子里并不潮湿阴冷,反而散发着一股暖意。

顾笙身子一向畏寒,入了秋以后手脚便无原因地发凉,之前在乡下的宅子里,晏辞每晚都要将炉子里烧好火,但是每每等他上了床,顾笙依旧会习惯性地将手脚贴到晏辞身上。

等他回房,顾笙已经缩到床的内侧,只留一双眼睛在锦被外看着晏辞,就在他翻身上来的时候,身边的人立马蜷起腿,然后将一双小脚非常自然地伸入到他的小腿间。

微凉的感觉从小腿传来,晏辞:“...”

他左手虽然绑着绷带,右手却轻而易举地握住顾笙的两只脚踝。

顾笙顺势侧着身,上半身后仰深陷在床褥里,任凭脚踝被晏辞握着,脸上表情丝毫不变,甚至还歪着头乖顺地看着晏辞,哼唧道:

“凉。”

竟然学会撒娇了!

看着他小鹿一样乌黑的眸子,晏辞心里一阵痒。

“怎么像个妖精一样...”他忍不住自言自语。

顾笙闻言不明更加无辜,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晏辞指腹摩挲着他细腻光滑的皮肤,叹了口气:“你的脚怎么总是这么凉?”

顾笙的鼻尖在屋子里热气渲染下,薄薄的透明的皮肤泛上一层粉色。

晏辞索性坐起身,握了握他的脚,想让微凉的皮肤变得温热一些,随即将其塞到自己的里衣里面。

顾笙脸上带着得逞的表情,他微微动了动蜷缩的脚趾,踩在晏辞的柔软的腹部上,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从脚底传来,弯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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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过了辰时,用过早膳后,陈叔便将府里众人皆叫到正堂,一一与晏辞说了。

这些人当中有些晏辞有记忆,有些大概是后招入府的,尽是些生面孔。

之前晏夫人包括晏方屋内的丫鬟仆人几乎已经全部被打发走了,距陈昂所说,晏夫人和晏方匆忙离府后便没了踪影,只是没人知道为什么晏方会突然出现在乡下宅子里,而且状若疯癫。

那些人一个个低眉顺眼,在堂下一字排开,陈昂每叫一个,便上前来行礼。

除去管家的陈昂,还有负责记录府内开销的账房,负责女眷哥儿起居的丫鬟和粗使婆子,人高马大的护院,皮肤黝黑的马夫,手艺精湛的厨子厨娘,还有几个负责日常事务的家丁。

许是知道晏方之前带人找过晏辞的麻烦,这些家丁里竟然没有之前跟晏方一起的那些人,全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最小的大概十八岁,最大不过三十,都是生面孔,此时面对着晏辞,有些胆小的竟然紧张的出汗。

等认识了一遍府上这些人。

陈昂乐呵呵道,不必记得这些人都是谁,以后若是有什么要遣他们去做的,只管与他说,他会去安排。

晏辞对这位陈叔的好感立马升了几度。

“前些日子得知公子回府,我特意去寻了一批家世品性皆干净的良家子,男女各十人,公子可要选几个做贴身随从?”

听陈昂这么一说,晏辞莫名地想到了昔日晏方嚣张跋扈上街的模样,然而他平时一个人惯了,要是以后出门身后都跟着一群随从,上街的话人家都得对他退避三尺,一想到那场面就有点儿好笑。

“公子日后出行还是带着个随身的侍从方便些,店里杂事多的时候,无论提物还是记述,有人手在旁总归省心不少。”

话虽如此,但晏辞实在不愿找一个不认识的人与自己片刻不离地跟着。

“暂时不用了。”他道,“随从之事暂且搁置,陈叔可以带几个哥儿去少夫人那边问问,看他有没有需要的。”

陈昂点头称是。

快要午后的时候,晏辞方才出了门,门外侯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的上马石旁,马车不大,虽然外在朴素但是内里布置舒适,大概就是晏府主人家平时低调出行的专用马车。

晏辞踩着上马石上了车,与陈昂一起,先去了田间。

马车行驶在路上,等到了田地旁边便只能停下。

只因那田垄过于窄小,不是马车能经过的了,晏辞于是便下了车,后面跟着陈昂和两个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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