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国舅 第287章

在应该容忍和退让的时候,他不合时宜地与母亲和妻子龃龉冷战。

在应该冷酷和理智的时候,他不合时宜地怜悯刻毒之人腹中的孩子。

在应该不顾一切地低头认错,积极挽回妻子的时候,他又不合时宜地莫名其妙固执了起来。

在应该丢掉一切顾虑,告知母亲自己那一夜是被算计下药,非他有心如此的时候,他又不合时宜地对这些闺房之事难以启齿,就那般忍了下来,如此过了一年又一年。

而今……他没有下一年了。

「母亲,他们或许当真是冲您来了,可恨儿子无能,什么都帮不上……」

「是儿子拖累了母亲,」大公子已经看不见母亲近在咫尺的面容了,声音也渐渐的低落了下去,「我懦弱、无能、优柔寡断……」

「我这一生的苦果皆由己酿,若仅此而已倒也作罢,却还是拖累了母亲,我甚是惭愧。」

「不过好在我这不合时宜的一生,终于走到了尽头了……」

常山大长公主抚着大公子的头,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消失。

「来世……若有来世,我定不再碍母亲的事了。」

「你这傻狗,说什么胡话?」常山大长公主的声音听着,有些时光沉淀后的温柔与慈爱,「若有来世,你还当老娘的儿子,只是老娘要自己带着你了……」

「便是个小婴儿,你也得跟我到边疆吃西北风去!」

最后的最后,大公子似乎听到了常山大长公主的话,他闭上眼睛后,依然努力地勾了勾嘴角。

……他死了。

这个老孩子,终于与母亲和解了。

可他此生唯一一次与母亲母子连心,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只一€€,坐在床边的这位一生刀枪不入,坚不可摧的女人,骤然失声,泪如雨下,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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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里头传来的那哀恸不已的哭嚎,二公子急得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满头都是汗。

二公子要进去,却被九贤王拦住了。

「叔外祖……我阿娘她……」

「让她静一静吧。」九贤王说。

二公子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方才着急了一下,如今头脑都在发昏,还真是岁月不饶人。

「大哥他……唉!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不就是阿耶那外室生的孙儿吗,扫地出门不就好了,何至于此啊!」

九贤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大哥性情类你阿耶。」

一样的柔善而不够果敢狠绝。

常山大长公主正因为那般性情的驸马,与另一个极端的自己兰因絮果,故而才为长子挑选了一位性情相近的妻子。

却不料,结果竟会是那般惨烈。

若是当真不合适也便罢了,九贤王的眼眸瞬间冷了下去,可这偏偏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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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那紧闭的房门,终于被从里面打开了。

常山大长公主的眼睛有些发红,神色倦怠,但云鬓未乱,衣裳整洁。

她挥了挥手,说:「进去收拾吧,叫大郎体面地走。」

「九皇叔……」常山大长公主走到了九贤王的身边。

九贤王叹息了一声:「节哀顺变。」

常山大长公主摇了摇头:「他们想气死我,将我儿孙,换成那罪孽之人的儿孙,我不在乎。」

「可他们气死了大郎!!!」

常山大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九皇叔,叫金猊回来一趟吧……」

「我怀疑,是当年有些杂草的根,还未除干净。」

第257章

「九皇叔,叫金猊回来一趟吧……我怀疑,是当年有些杂草的根,还未除干净。」

常山大长公主轻叹着,苍老的面容上,难掩疲倦,但眸光却似烈火,里面熊熊燃烧的,是仇恨!

她等着九贤王的回答,却不料九贤王只是皱了皱眉,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常山大长公主怔了怔,刚要开口多求几句,却见九贤王抬手制止了她,说道:「并非本王不愿答应你,而是本王也不知金猊如今身在何处。」

「连九皇叔也不知道么……先帝竟连您也隐瞒吗?」常山大长公主有些难以置信。

风过境,公主府内那茂盛的桂花林,无数花瓣便随风而飘飘荡荡地落下,最后归于尘埃。

九贤王伸手接住了几瓣摇摇曳曳的金色,平静道:「你知道的,他确确实实是想叫那孩子彻底脱离这京都的漩涡的……既如此,那么不叫任何人知道,才是万无一失。」

「对于本王……」九贤王轻笑了一下,「先帝他倒是难为情要连本王也瞒着,但到底也只不过是说了个大抵的方位罢了。」

「但是,金猊那小子,又不是一根大柱子,放哪儿去就只能在哪儿一动不动地顶着风吹日晒。他是个大活人,一个能跑能走的大活人……」

「这孩子最是听他皇伯伯的话,离开后,就绝不再回来。」

九贤王幽幽叹息一声,倾手让掌心的桂花归于尘土:「常山啊,那么多年了,他从不给任何人写信,包括你,也包括本王,本王又如何能知晓他的下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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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大长公主倒是没有为那已经出走多年的人倾注太重的期许,听了九贤王的解释,她闭了闭眼,说道:「既如此,那只能麻烦麻烦今上了。」

「若那当真是当年我们过手之事,拖泥带水,处理得不干不净,我老婆子面对今上,当真是丢人啊!」

「常山你不必如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九贤王哼了一声,「更何况,谁知道他们到底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整个大雍来的?针对皇室,与针对大雍,又有何区别呢。」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几句,常山大长公主见九贤王也有些疲倦,便要叫儿孙们亲自将他送回齐王府去。

临走时,九贤王忽然驻足,又回首看来,劝慰道:「常山啊,听九叔一句话,傻狗他也不年轻了,许多人都未能活到他那个年岁呢,你不要为此太过伤怀。」

傻狗……便是大公子的乳名。

常山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傻狗,二儿子叫狗蛋,这或许是她年轻时的恶趣味吧。

听到九贤王提及刚刚逝去的大儿子,常山大长公主的眼泪一下就盈满了眼眶,她恨恨地闭眼:「九皇叔,我又非那等看不开生死、不明事理之人,我也知道傻狗他不年轻了,又总是多愁善感,身体也不好……」

「但是,他可以老寒腿发作跌一跤摔死了,可以吃点什么好吃的噎死了,也可以睡一觉就再不起来,独独不能是被他人算计,最后忧愤而死!」

「我会给今上修书一封,说清楚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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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场。

为了保证效率,擂台赛是按照狩猎比分划档,按十个档为一批次,进行大乱斗,以每次乱斗,擂台上只剩下二十人以下为该场比赛有效。

之后则在每档内,成功留住的人中,两两较量,每档划分出头十名,只有头十名能参加与其他档的头十名的较量,最后的两两较量则会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比赛的人。

而总决赛也只会是所有参赛选手中的前五名,会有特殊的大额分数。

没能成为前五名的,通通打回原档,按最初的档内大乱斗中的表现给分,但是每档之间能给的最高分与最低分的界线是不同的,比如第一档归档给分是80-90的话,那么第十档归档给分,就只有20-30了。

湛兮一听这规则,就知道前面的大乱斗那是为了淘汰「海量」的参赛者。

果不其然,开赛的前几天,那叫一个群魔乱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永明帝和曹穆之倒是在开赛前非常给面子地露了个脸,之后略微坐了一坐,又借口让年轻人们自个儿热闹玩耍,自在一些,然后施施然地回去了。

湛兮看他们那模样,不用想都知道,他俩估摸着要到最后的每个档的头部选手之间的较量才会出来了。

毕竟前头的这些,确实怪没意思的,不仅没意思……还看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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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时候,二皇子还兴冲冲地拉着太子和湛兮过去。

结果站了半天之后,二皇子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真相了地说道:「还不如回去看凶猛的母狮子烤肉呢。」

似乎是听说他们过来了,杨镧和上官无病也跟着来了。

杨镧刚好听见了二皇子的话,说道:「二皇子殿下也别太失望,这只是因为本场是第十档的淘汰赛而已。」

能被划分到第十档的……不是摸鱼划水的公子哥们,就是小孩子。

咿咿呀呀的倒是热闹,但没一个能打的,偏偏一个个假把式倒非常花里胡哨,看得人眼睛一片混乱。

杨镧哪怕在湛兮眼中是输在了起跑在线,但这厮依然是第一档的前排,他看不上第十档的家伙们是应该的。

毕竟就连年纪小小的上官无病,还拖着一个废物大哥,那都能挤进第三档中上游呢。

「等过几日,前几档的淘汰赛,两位殿下一定不要错过。」杨镧合理建议。

湛兮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前几档的淘汰赛,那叫一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是高手之间的大乱斗,而不是如今的菜鸡互啄,自然会叫人有兴趣得多。

而且二皇子和太子还在学习的阶段,让他们多看看也好。

骄傲的人大概会很有共同话题的吧,杨镧的话音刚落,上官无病就赞同地点头,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忍不住埋汰道:「其实除去极个别不走运的家伙,后排档次的人,哪怕前十名,放去和前排档次的前十名竞争,也只有被虐的份。」

「这倒是实话,」太子认可地点头,「但秋狩讲究一个重在热闹与参与,不给他们个机会,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和前几个档的人之间的差距?」

湛兮笑了笑,说道:「没病或许没想到的是,也许大部分后几档的人,并不会觉得是自己实力不如前几档的人,他们会觉得自己时运不济,选的路没选好,猎物少,又或许是天公不作美,下雨了,秋风冷,太阳晒,又或者是弓箭受潮了……」

上官无病不能理解地嘴角抽搐:「哪那么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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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几人便相携回去了。

路上杨镧又说:「那安北蛮牛真是的,狩猎分数在第一,她本来目标就很大,如今更是估计很多人或许会选择在淘汰赛就联合对付她,但这家伙居然不好好磨刀,反而和那七公子去什么踩溪水去了……」

湛兮:「你酸味冲到我了哦。」

杨镧(振振有词JPG.):「我没嫉妒!我只是单纯的担心她。」

「那你晚点不如和她商量商量,你俩联合?」湛兮建议道。

杨镧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有人已经找上了我,准备约我一块儿率先对安北蛮牛发难的?」

「这有什么难猜的?」湛兮冷笑一声,「多的是诡计多端的男人见不得女子比他们卓越。所以呢,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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