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喜欢 第35章

阎野也收拾了东西跟着出了门,临走时他在薛宝添额上落下一吻,深情道:“二百块,我会好好追你的。”

门缓缓合上,薛宝添站在原地,半晌儿骂了一句:“大爷的,哪个踏马的好好追我了?!”

入夜未夜这个点儿,盛屿从老宅吃过饭出来,开着车回自己的公寓。

说是吃饭,但除了盛屿,老宅内的人谁也没动那桌丰盛的晚餐。

“小屿,妈妈爸爸给你打欠条好不好?只要你帮我们把欠的债还了,以后我们就算卖房子卖地也会将钱还给你。”

山药猪骨汤又腥又腻,显然炖汤的人并未花什么心思,将汤碗放下,盛屿用纸巾擦了擦唇角,才道:“现在就可以卖房子还债,你们在海南还有一片果林,在焱越也有股份,全部变卖折现的话,应该也够还债了。”

盛父压了一晚上脾气,如今再也安耐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卖房卖地卖股票!那你让我们怎么活?你存心想我们死是不是!”

他缺了两颗门牙,说话不算利索,裹不住风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滑稽:“人家都是养儿防老,到我这儿养个儿子屁用没有!”他咧开嘴指着自己的牙齿,“我都被那些人打成这样了,给你打电话你竟然主动挂断了,你还是个人吗?!”

牙齿漏风,口水飞溅。盛屿将饱受摧残的那碟菜推到了一边,他就近夹起了一根菜心,从容道:“我表现得越紧张,你反而越危险,但如果我漠不关心,他们收不到钱,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

盛屿抬眼看向盛父,确认自己的话:“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家里,声如洪钟的在教训我吗?”

“不会做出格的事?那我这牙是怎么少的?你姨妈都快被他们……扒光了!他们可说了这回是你姨妈,你要是再不给钱,下回就是你妈!”

盛母在旁边打了个哆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而落。

盛屿不为所动,咽了口中的吃食,又喝了茶清口:“经济新洼地的投资、贸易热点的盲目跟风、为了高利润遭受的电信诈骗,我曾经帮你们还了无数次债,堵了无数次窟窿,那时你们怎么不说养儿无用?”

眼泪瞬间而止,被泪痕弄花的残妆显得格外讽刺,盛父与盛母对视了一眼,收了撒泼的架势,打起商量:“最后一次,你再帮帮我们,事情过去,我和你妈妈再也不投资了。”

盛屿轻笑:“上次和上上次你们也是这么说的。”他推远餐碟,站起身,“抱歉,数额太大,我支付不起。”

盛父急道:“用焱越安防的钱啊。”

盛屿冷了眸子:“那些钱不姓盛。”

“你姨妈还前些日子还在账上支出钱了呢!”

“那是她违规操作,与我无关。”盛屿穿上外衣拉开别墅的大门,在身后突然荡开的怒骂与哭声中,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必经的路口停着一辆普通的代步车,颜色和品牌都不显眼,盛屿却一眼看到了,眉头一动,打转方向盘,停在了那辆车的附近。

下了车,手掌揣在口袋里,他弯腰将目光投向停在路边的车中,待看清了驾驶位上的人,一直紧抿的嘴角漾起了清浅的弧度。

盛屿靠在车上,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窗:“等我?”

佟言推开车门下车,站在男人面前,直视他:“盛屿,我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盛屿的笑容淡了些,锐利的目光将佟言看了个通透,才说:“是,分手时你还扇了我一个嘴巴,让我的脸肿了三天。”

路上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拉起的风哨子,都没盖住佟言的低喝:“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与你已经再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什么要监视、监听我,你想做什么!”

顷刻,盛屿的脸色转阴,露出让人脊背发凉的冷意:“原来你不是来和我旧情复燃的,是来声讨的。让我猜猜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阎野告诉你的?”

佟言一把抓住对面男人的衣领:“盛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他妈是在犯法你知不知道?”

盛屿脑海中闪过薛宝添系错的扣子,暗沉的眸色逐渐转戾:“佟老师,什么时候学会骂人了?追了几天薛宝添,说话都像他的风格了?”

他微微倾身,拉近与佟言的距离:“那他知不知道你€€人的时候喜欢在吓€€,怎么省€€儿怎么来?”

“盛屿!你闭嘴!”

“现在又不让我说了?刚刚不还想让我说清楚吗?”盛屿盯住佟言,目光像狼一样凶狠阴沉,“监视、监听你,是想从薛宝添那里知道有关阎野的信息,阎野放不下薛宝添,对他也不设防。”

佟言目瞪口呆:“你还在利用我?”

盛屿一把将佟言€€在了车上:“是你在和我分手后,去追求薛宝添的,你找个好人也就罢了,竟然找了个比我还烂的。他曾经是阎野的人,你那动两下子就需要我帮衬的崾力,觉得能和阎野比吗?”

佟言满脸通红,向来清雅的面容如今几近狰狞:“盛屿,你就不怕我将你探听消息事情告诉阎野?”

“我与阎野早已势同水火,不差这一项罪名。”盛屿钳住佟言的下颌,覆在他耳边,轻声言语,“要不是看你追的是薛宝添,他那里可能会透些什么消息出来,我早就把你弄回来了!”

“你好卑鄙!”

无视佟言愤怒的目光,盛屿隔着依菔糅上男人的崾:“怎么办?现在佟老师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能乖乖跟我回家了,你不是说我很棒吗?这么多天有没有想我?”

佟言用力打开那只手,冰冷地嘲讽:“别自我感觉良好,我就算单身一辈子,也绝不会再碰你一下。”

盛屿骤然弯崾,将佟言一下子扛在肩上:“那就要看你是上€€的嘴映还是吓€€的映了。”

车门拉开,又大力关合,盛屿将佟言扔在了自己的车上,然后坐进驾驶室,一把拉住正要下车的男人。

按着挣扎的佟言,盛屿给他系上安全带:“分手那天你被我琐过,差点被诈干,不想再来一次的话,就老实点。”

四门落锁,车子滑行出去,直到远了,路旁的草丛中才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看着车子驶离的方向,露出晦涩不明的表情。是阎野。

第53章 最后的情书?

玉色的磨砂玻璃上,隐约透出修竹一般的身影。喷溅的水滴落在玻璃上,汇成波流,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了那片浅淡的€€色。

盛屿靠在磨砂玻璃的另一侧,听着浴室里的佟言冷静且克制的骂声。

“盛屿,你就是个变态。”

抱胸而立的男人,喉间涌出一声笑,讽刺道:“佟老师还真是样样稀松,骂人都没有薛宝添够劲儿。”

水声停了,浴室中伸出一只手:“给我衣服。”

盛屿垂眸瞧着那只手臂,神情看起来寡淡凉薄,他的手指落在了佟言的臂弯上,沿着还蒸腾着热气的皮夫缓缓下移,勾了一颗水珠,放在唇中轻允。

“盛屿!”

成功将人惹急了,男人唇边涌起一丝笑意,将浴袍放在了那只手上。

一阵€€€€€€€€的声音后,佟言拉开了浴室的门,热气一涌而出,像他身体里关不住的怒意。

他瞄了一眼凌乱的大床,被热气蒸红的脸颊又渡了一层颜色,羞愤的记忆无遮无挡地袭来,那些丢失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尊严,在此刻悉数归位,鞭子似的挞笞着自己。

那支沁了掌温与汗水的签字笔,如今还裹在凌乱的被子中,带着佟言的愤怒和悸动,以及最后一次落笔的悲壮,无声控诉着佟言的软弱与放纵……

“爱写情书?”佟言即便被闷在被子里,也能听出盛屿声音中的冷意,“听说佟老师为薛宝添写了封千字情书?怎么没有打动意中人?看来还需多加练习。”

被子忽然被掀开,佟言手中被塞了一支签字笔。仰视中的盛屿更加魁伟,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面料垂坠光泽,暗闪幽光,将人衬得更加冷厉寡情。

白色的便签纸,又被塞入另一手中,佟言听到盛屿的命令:“佟老师今天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写吧。”

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并没有受到沉重的穿凿动作的影响,佟言有时会生出一种错觉,盛屿在某种时刻是一个绑着绸带的漂亮的永动机,坚硬、复杂,有着no/off的开关,以及只为利益设计的程序。

便签纸被一把揉烂,扔在了盛屿的脸上,佟言强稳着声线:“不用那么费事,不就是淋漓尽致吗!”

他抓住盛屿的领口,用力向下一扯,昂贵的衬衫瞬间破碎,强健的肌肉扎入眼中!

佟言一手搭在盛屿的肩上,用牙齿将签字笔的笔帽衔了去,手臂一伸,锋利的笔尖落在温热的皮肤上。

“既然这么想让我写,那我就合了盛总的心意。”

笔锋向下一压,又一抖,佟言将将吊住的那一口气,在盛屿的起落与重挞间,忽的就碎了。

握着笔的指节压得发白,佟言几乎做不到正确握笔。被剥夺了自身意愿的情事,催生了无限的屈辱与愤怒,现在系数都诸加在了笔下。

佟言€€扣着男人的肩膀,稳住了因动作带来的颠簸,重重地向斜下方走笔,在盛屿的胸膛上留下的第一笔痕迹。

佟言望向盛屿的眼睛,再次落下笔尖:“盛总不是不看落在纸上的字吗,这回换个地方。”

落笔之处柔软又坚硬,每一次笔杆难以受控的抖动,都会带出隐隐的血丝。

盛屿不躲不退,挺直脊背,用力吻住了佟言!

“好,这回你写,我看。”

骨、肉、血,佟言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划开皮肉写下了最后一笔。

扔了笔,他扶在男人的颈窝里度过了最难挨的时刻,破碎的乎吸让他的语流断断续续:“还满意吗盛总?”

盛屿揽着他的背,垂眸看了一眼黑色墨迹中夹着隐隐血丝的条线:“我这个角度看不清,写了什么?”

佟言从喉上的那颗小痣亲至盛屿耳边,轻声地冷冷地低语:“人渣。”

盛屿忽然笑了出来,将自己的耳鬓贴在柔软的唇上:“还算中肯,但我现在想听点好听的。”

揉烂的便签纸再次塞在佟言手中,男人眼中那点浅淡的笑意转瞬便不见了:“写!”

佟言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我写。”

他拿起那只还带着盛屿体温的签字笔,将便签纸抵在男人的肩头,刚要落笔,又望向着盛屿的眼睛,缓慢清晰地问道:“给谁写?”

盛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他从凌乱的衣服中翻出烟咬在嘴里,他自己点了,深吸了一口,烟雾将眸子里的情绪遮掩的七七八八,才说:“你想在我的床上给谁写?”

佟言的眼中皆是轻蔑,他盯着盛屿,笔尖在纸上极速地落字:“亲爱的……”

脖子忽然被狠狠扼住,盛屿低沉危险的声音压着即将写出的名字,送入佟言而中:“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是上手段,还是好好写,佟老师选一个。”

“盛屿,你!”

身体一凛,纸笺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划痕,佟言的脊背骤然拔起,高擎的颈项不住地颤抖,牙关在十几分钟后终于还是没咬住,妥协道:“我好好写,别……”

别开眼,目光偏离凌乱的大床,佟言强行终止了不堪的回忆。

他伸出手:“把我写的东西给我。”

佟言不矮,几乎与高大健朗的盛屿身量相等,急怒时也有些气势,换成旁人可能也会被唬一唬,可他偏偏面对的是盛屿。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那里发出纸张清脆的声音:“你说的是这个?”

他将一张纸从口袋里拿出展开,看着上面不像样子的字迹,摇了摇头:“佟老师方方面面不尽人意,就一笔字还算拿得出手,现在也退步成这样了。”

佟言伸手去抢:“给我!”

盛屿一扬手躲开了:“这不是你写给我的情书吗?”他清了清嗓子,念道,“亲爱的……屿,与你分别的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佟言忽然出手扼住他的€€子:“闭嘴,我不想多听一个字!”

盛屿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他将手中的信纸重新装回口袋,不顾€€项上的桎梏,€€着佟言的后脑,将他箍在€€前,低声问道:“佟老师情书写得多,哪封情书最让你印象深刻?是给薛宝添写的千字小作文,还是刚刚边做边写给我的情书?”

佟言五指收紧,怒斥:“盛屿,你欺人太甚了!”

盛屿手上不知怎么一动,便卸了佟言的力,抓着他的腕子反手一绞,将他骤然€€在了玉色的玻璃上。

“我欺人太甚?我可是给过你选择的,写情书或是上手段,是不是你自己选的写情书?我刚刚查了一下,只有512个字,与千字小作文相比,差距还很大呢,不过不着急,情书吗,慢慢写才动人,下次我们继续,把少的那些字都补上。”

佟言的脸被€€得微微有些扭曲,他奋力向后转着头,几近咆哮:“盛屿,你王八蛋,我们已经分手了!”

笑意和暗芒同时出现在男人的眼中,盛屿倾身附在佟言耳边:“佟言,你我之间,你从来都不是那个有主动权的人,我劝你认清一点形式,像你这样的性子,和在床尚的那点执拗与能耐,出去会被人……玩死的!”

佟言愤怒地回视:“我死不死的,不劳你操心!”

气氛焦灼,两人互不相让,仿佛轻轻的一个力道,就能扯断空气之中那根绷紧的弦。

却在这时,盛屿的手机隔着被子响了起来,舒缓的音乐一点点消解了室内危险的火药味儿。

盛屿将佟言一推,磨砂玻璃微微晃动,发出闷哑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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