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 第69章

韩谈;“……”睡、睡觉?

韩谈脸上一红,他的面皮白皙,脸红十足的明显。

胡亥笑道:“谈谈,你害羞了么?想到哪里去了,我若是对你不轨,章平哥哥会咬我的!”

韩谈脸色更红,道:“幼公子,你提那个疯狗做甚么?”

胡亥拍了拍床榻,道:“来谈谈,左右无事,你给我讲讲你和章平哥哥的故事,哄我睡觉罢。”

韩谈支吾道:“没甚么故事。”

“哦€€€€”胡亥笑道:“没有故事,都是事故,对不对?”

“幼公子,”韩谈把胡亥塞进被窝,给他盖上被子,道:“你受了伤,快歇息罢。”

胡亥虽嘴上不饶人,其实他的胳膊疼痛的厉害,脱臼的地方还在发炎,只是转移一番注意力罢了,他躺下来,因着体力消耗巨大,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光线渐渐明亮起来,胡亥还沉睡在睡梦中,他梦到便宜哥哥在找自己,四周都是浓雾,他明明可以看到扶苏,却永远也跑不到扶苏身边。

便这样,跑啊跑,一直的跑,没有尽头,整整跑了一晚上。

“唔€€€€”胡亥翻了个身,正好碰到了脱臼的红肿胳膊,疼的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目。

“幼公子,没事罢?”韩谈听到他的痛呼,立刻惊醒过来,担心的看着胡亥。

“无妨。”胡亥大咧咧笑起来:“做了个跑步的梦,太累了,给累醒了。”

“嘘……”韩谈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压住嘴唇,道:“有人来了,听跫音……是那个€€儿。”

胡亥挑了挑眉,对韩谈打眼色,做口型无声的道:“诈他。”

吱呀€€€€

舍门推开,果然是€€儿。

€€儿端着木承€€走进来,看来是给他么送饭的。

“€€儿,你来了!”胡亥笑起来毫无芥蒂,好似不知€€儿是细作一般,十分的亲切热络。

€€儿的眼神躲闪,嗫嚅的点点头,道:“朝……朝食……”

胡亥笑道:“哎呀€€儿,这水匪还挺好心的,是不是,一天两顿,是一点子也不落下,我还以为咱们都是阶下囚了,不会给朝饭呢,你看看,这还挺细心的,朝饭都准备了。”

€€儿眼神晃动,似乎听出来胡亥话里有话。

胡亥又道:“€€儿,你食了么?”

咕噜€€€€

真巧,€€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绝对是饿的。

€€儿抿着唇,怯懦的摇头。

胡亥道:“这么多吃食,要不你也坐下来吃一些罢,左右我与谈谈是吃不完的。”

“我……”€€儿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似乎很想吃,但生生忍耐着,道:“我不敢。”

“为何不敢?”胡亥笑道:“你们都把我关在这里了,有甚么不敢的?坐下来一起食罢。”

胡亥拉着他坐下来,€€儿眼巴巴盯着木承€€,还是不敢动手。

胡亥将饼子拿起来,塞在他手里,道:“吃啊,€€儿,吃罢。”

€€儿点点头,终于忍耐不住诱惑,把饼子疯狂的往嘴里塞去。

“咳€€€€!!咳咳咳!”因为饼子太干,€€儿一不小心呛到了自己,一张小脸蛋儿憋得通红,不停的咳嗽着,几乎将自己呛死。

韩谈实在看不过去了,这般小的孩子,竟然是细作,看他这模样,或许是被人逼得也未可知,着实可怜。

韩谈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十分同情弱者,给他倒了一杯水,道:“慢慢食。”

€€儿小声说:“谢谢。”

他接过耳杯,一抬头,胡亥突然“啊呀”了一声,道:“€€儿,你的脖子怎么了?”

€€儿吓了一大跳,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耳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又不似乎青铜铸造,登时摔了个粉碎。

€€儿瑟瑟发抖,使劲摇头,似乎想起了甚么恐惧的事情。

【险些被冯无利掐死的€€儿】

胡亥挑眉,哦吼,标签的信息里极大,又给自己不少惊喜。

胡亥走过去,道:“€€儿,是谁掐你了?把你掐成这样?”

€€儿使劲摇头:“没、没……没人,我自己……我自己……”

“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掐的。”胡亥道。

€€儿可怜巴巴,登时掉下眼泪,泪珠儿一掉下来,仿佛决堤一般,再难忍耐,“呜呜呜”的哭也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胡亥抚摸着他的头发,道:“乖€€儿,有甚么委屈,告诉我好不好?”

“呜呜……”€€儿哭得更凶,一头扑进胡亥怀中,揪着他的衣襟瑟瑟发抖。

韩谈刚要说话,胡亥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话头,静静等着€€儿哭泣。

€€儿哭泣了好一阵,似乎是在发泄,过了一会子终于止住了哭声,用瘦削的手背擦了擦脸蛋儿,轻声道:“我……€€儿骗了你们。”

韩谈看了胡亥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儿竟然主动开口了。

胡亥故作糊涂,道:“€€儿,你这是甚么意思?甚么骗了我们,都把我搞糊涂了。”

€€儿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道:“我……我说,老大的脸上有一条伤疤,是……是假的,我在骗你们,呜呜,你们待€€儿如此好,€€儿骗人,€€儿是坏蛋……”

胡亥早就知道€€儿是在骗人,因此并不惊讶,反而道:“€€儿你这么做,是不是有自己的苦衷,我和谈谈都不会怪你的。”

€€儿惊讶的抬起头来,大眼睛红彤彤的,仿佛可怜无助的小兔子,喃喃的道:“你……你们不怪€€儿么?”

“当然,”胡亥信誓旦旦的道:“一看你便是被逼无奈,不然怎么会骗人呢?这不是你的初衷,我自然不会责怪你。”

“呜呜呜!”€€儿又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呜呜,对不起……呜呜€€儿对你们不起,€€儿也不想骗人,可是……可是他们逼我,若€€儿不骗人,他们……他们会打我,还……还要杀了我……”

胡亥道:“他们是谁?”

€€儿吓得打抖,下意识去看门外,道:“是……是老大,还有……还有一个很富贵的男子,老大管他叫……叫冯君子。”

“冯君子?”韩谈警觉的眯起眼目。

胡亥联想到方才看到的标签,幽幽的道:“冯无利。”

“甚么,竟然是他?”韩谈断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与冯无利那个草包有关系。

胡亥眼看€€儿害怕,并没有立刻逼问他,而是采取了怀柔政策,道:“€€儿,你的脖子瘀伤很严重,是不是连饮水都疼?我这里有些伤药,还是水匪找医者带过来的,给我治胳膊的呐,你涂上,可能会好一些。”

“可是……”€€儿睁大眼目:“可是你……你的胳膊,还肿着,也很疼……”

“不疼呀!”胡亥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你看,真的不疼……哎呦!嘶……”

“幼公子!”韩谈连忙扶着他,道:“甚么不疼,还肿成这个模样,说是蹄膀都有人信!”

胡亥:“……”谈谈的嘴巴,好毒!

【感动的€€儿】

【想要哇哇大哭的€€儿】

€€儿果然被胡亥“茶里茶气”的言辞感动到了,又是一头扎进胡亥怀中,哭咽的道:“呜呜呜,€€儿骗了你们,你们还对€€儿这么好,这天底下,没有人再比你们对€€儿好了……”

他哭着,突然擦了擦眼泪,一脸坚定的道:“我……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儿将冯无利来见水匪头子的事情,完完全全告知了胡亥与韩谈,韩谈冷笑道:“原是冯无利,他这个不长心眼之人,也不想想看,武信侯若是被盖上不臣的帽子,那可是灭族的大罪,他和冯涛能躲得过去?简直自取灭亡!”

胡亥翻了个大白眼,像是冯无利能干出来的事情。

只是……

冯无利常年将粮草盐铁卖给这把子水匪,按道理来说,一般的水匪的确需要兵器,毕竟还要烧杀抢掠,但决计要不得如此多,冯无利卖出的那些盐铁,足够屯兵的。

加之胡亥昨日看到的标签,水匪说不定还是越人,便愈发的不简单了,说不定冯无利只是被水匪当做枪使。

€€儿哽咽道:“按照老大和那个冯君子的说辞,他们绑了你们,只是为了让你们回去指认,所以……所以应该不会伤害你们,过两日,便会将你们放回去,放心,不会有事的。”

如果按照冯无利的计划,的确如此,但不知水匪会不会搞甚么小动作。

两日之后,€€儿一大早又来送饭,低声道:“我听老大说,今日要放你们走,他们会装作守卫松懈的模样,让你们自行逃跑。”

胡亥点点头,道:“€€儿,你与我们一起走罢。”

“可……”€€儿害怕的道:“我、我不敢。”

韩谈道:“有何不敢?”

€€儿道:“我出生便在……在水砦里,一直都是水匪,身体又羸弱,甚么……甚么也干不好,只能拖累旁人,€€儿不敢逃跑。”

胡亥道:“无妨,以后你便跟着我。”

“真的么?”€€儿眼睛亮堂起来,闪闪发光的道:“€€儿可以跟着你?€€儿愿意,愿意跟着你!”

当天晚上,果然如同€€儿所说,守在门外的水匪突然闹肚子,两个水匪同时离开,并且一个不小心,没能锁好大门,如此一来,胡亥和韩谈顺理成章的从屋舍中跑了出来。

他们带上€€儿,一路跑出去水砦,砦子里这才响起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俘虏逃跑了!”

“快追!”

“别让他们跑了!”

虽然砦子里人声鼎沸,火把点的犹如白昼,但只听得喊声,却不见有人追来。

三个人跑到水边,愣是发现了一条小船掩藏在水草之中。

胡亥笑道:“看来这个冯无利,为了让咱们顺利逃跑,也真是煞费苦心呢。”

韩谈眼皮狂跳:“可是……幼公子,我不会划水。”

这倒是把胡亥说住了,他也不会。

€€儿怯生生的举手道:“……我会。”

三个人上了船,€€儿划船,一叶小舟七拐八拐,很快接上了汪洋的大海,被夜风和海浪打得飘飘荡荡。

胡亥感叹的道:“€€儿,你划水的技术这般好?”

€€儿有些腼腆,道:“我……我出生在水砦,也只会划水了。”

夜色浓郁,黑得透彻,海上风大,寒冷的厉害,胡亥胳膊上的红肿一直没有消退,这会子被夜风一吹,头疼目眩起来,必然是发热了,浑浑噩噩的蜷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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