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桥段 第49章

“你没有威胁我的筹码。”

林正安:“你说什么?”

林殊止:“从来都没有,以前是我顾及一些情面,可你不留情面,以后我也不会按你说的做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去拧开门,林正安没料到是这样的发展,从后面一把扣住他肩膀将人制住:“你今天就这么走了以后也别回来。”

“我求之不得。”

林正安不肯放弃:“陈穆呢?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不需要你管。”林殊止注视着地板,模模糊糊能看见光洁地面上自己的投影。

给不给林正安一个交代不知道,但他一定会给陈穆一个交代。

啪€€€€!

“别装清高了,你和你妈,就是一个货色。”

林正安手起巴掌落,林殊止头偏向一侧,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上便火辣辣地开始疼,这疼不止在脸颊上,还蔓延到耳根嘴角。

还有胸膛里那颗持续跳动的东西里。

耳朵里充斥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他伸舌顶了顶那侧口腔壁,舌尖传来一阵刺痛。

他看向林正安,那只扇了他一巴掌的手还顿在半空中。

肩上的桎梏没有了,他将被打偏的头转回来,又想去开门。

林正安还是不愿意让他走,又伸手去抓他,刚碰到衣服就被他奋力甩开。

林殊止坚决地向前几步抓住门把手一拧€€€€

门开了。

陈穆就站在门外与他对视。

他猛地顿住,抓着门把的手无措地摩挲那上面的花纹。

后面的林正安被他甩得踉跄几下,扶住桌沿得以稳住身形,看清林殊止面前的人后又把脸上的阴鸷掩藏起来。

陈穆上下打量他一眼:“我是想来问你,你的房间在哪?”

“上楼左转最里面那间。”他稳住身形,装作无事发生。

陈穆想拉他出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下次吧,”他偏身躲开,将手从门把上放下,“陈穆,我们回去吧。”

说完便独自走出去,身后林正安出声想制止,林殊止当他不存在。

林殊止步子迈得很大,看上去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地方。

陈穆有些不明所以,站在门外朝林正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里面人无法再藏起来的憎恶后也掩饰不住地皱了皱眉。

他再见到林殊止时已经到了林家门外。

林殊止没有车钥匙,只能在车外等他。

天色很暗,他看不清林殊止的表情,但大概是心情不好的。

林殊止坐车有个习惯,喜欢一路都攥着安全带,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放开。

陈穆从前听说只有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有抓物的习惯,比如演讲时抓着衣角,睡觉时抓着被子,还有坐车时抓着安全带。

林殊止或许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他又看了眼那只扣住安全带的手,喉结滚了滚:“刚才在书房里,都发生了什么?”

林殊止轻声道:“没有什么,他找我说了几句话。”

撒谎让人感到不安,更不安的是他不知道陈穆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到些什么。

他试探道:“我和我父亲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

“我没有偷听的习惯。”

“对不起。”

“你道歉一般不会用‘对不起’这么正式的词,”陈穆发觉不对,“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有些眼花:“真的没什么……”

林殊止太抵抗,根本没法从嘴里撬出东西来,就算觉得奇怪陈穆也只能暂时不深究。

车里安静得不像话,轮胎碾过粗粝路面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落入耳膜里。

过了很久,林殊止又开口,一说话喉咙就干涩到发痛:“陈穆,你选择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分不清前因后果,只能一遍遍去求证去强调那个正确的答案。

陈穆目视前方路况:“什么为什么?”

“你选择和我合作,是因为……”

他想起林正安的那番话,想向陈穆求证,却忘了陈穆选择他远在与他睡觉之前,也忘了陈穆曾因为这一觉对他产生极大的误会。

还有好感,陈穆亲口说的,有好感。

“算了没什么,”他否决掉自己的话,“是我今天脑子不太清楚。”

林殊止家到了,车停在路边,陈穆今天第三次问出这句话:“你父亲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他对林正安了解不深,对这两父子间的关系也只看了个大概,这可能是太单薄片面了点,但林殊止如今的表现也与他之前猜测的完全不同。

按照今天进门前林殊止的态度,林正安不管说了什么林殊止都应该一概不予理睬才对。

如今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像根被霜打过的茄子。

眼看着林殊止又要逃避,陈穆抢在他前面:“你说无事发生,那你脸上怎么回事?”

林殊止眼神躲闪:“我冬天容易生冻疮,应该是冻疮生到脸上了。”

拙劣的借口。

“嘴角呢?”

“自己不小心咬的。”

“我记得吃饭的时候还没有。”

“……”

陈穆叹了气:“我以前和人打过架,被人揍到脸的时候嘴角会被牙齿磕破。”

他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林殊止死不承认。

林殊止当然知道陈穆和人打过架,很久以前的陈穆还让人历历在目,不是英雄救美,而是英雄救弱。

小孩之间也会有孤立现象,太过分的时候陈穆有时候会出手帮助弱势那方。

林殊止撞见过很多次,每次陈穆都大获全胜。

陈穆:“是不是被打了?”

林殊止没办法不承认了:“……是他打的。”

“为什么打你?他经常这样?”

“……你别问了。”林殊止反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耳光在他脑子里回放无数遍,今晚多半是会梦到了,但他希望梦到的时候可以不那么难过。

肉体上的疼痛还是其次,精神上的才是折磨。

午夜梦回时还让他想起原来他和陈穆之间原本能有一个好的开端,那简直是酷刑。

比起林正安设局,他更愿意相信那就是一场意外。

“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陈穆又拉住他:“我送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好。”

“我去给你上药。”

“不用了。”

陈穆的眼神不容置喙。

林殊止错开视线:“……好吧。”

陈穆从车上下来,林殊止已经站到路灯下等他,暖黄色的灯光将人全身都渡上一层浅金色。林殊止睫毛长,垂下眼的时候睫毛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

陈穆很难形容此时林殊止给他的感觉。

很脆弱,却又不是那么脆弱。就像易碎的瓷器,可能这瓷器已经碎过千次万次,如今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千万次碎裂后用粘合剂拼凑好的。

很容易让拿在手里的人变得小心翼翼,因为稍微手抖一点他就要碎掉。

陈穆迟缓地感知到一个事实。

在某些时刻里,就比如现在,他无比想保护林殊止。

不清楚这种强烈的感觉从何而来,应该也逃不开好感二字。

终究那一丝好感还是必须占据点地方的。

他想起那次林殊止贸然来到他的公司。

如果不是因为好感,他又怎么会让人去休息室里等着,而不是直接将人驱走。

又怎么会在记起林殊止大病初愈后不知不觉就将车开到了粥铺去。

灯下的人好像很冷,将脖子缩进围巾里,看见他从主驾出来,又招招手让他过去,眼里盛满细碎的光。

不太妙,那丝好感又在作祟了。

他不止想为林殊止上药。

他现在想吻林殊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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