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第59章

宁渡蓦然闯进他的眼睛,像是在他的时空撕开了道口子,将他带回过去的岁月。一瞬间,记忆如胶卷,浮光掠影一幕幕闪过自己的眼前。

宁渡的容颜未变丝毫,黑色的眼眸如曼哈顿的夜空,漆黑深邃,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相见。端在手里的香槟停在空中,黑色的眼睛闪过转瞬即逝的惊讶,随机恢复平静。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在这一刻随风逝去,只剩下拜伦笔下的春逝。

隔着悠悠岁月再见,我该如何向你致意。

以重逢转瞬即逝的喜悦,以我忘不掉的刻骨铭心。

四季轮转,夏日长存,玫瑰不凋,诗行不朽。

“宁…渡。”

颤抖的声音发出,日落下,清风从玫瑰弧形拱门穿过,清风吹起黑色的鬓发,墨色的眼眸如水冰凉。

蓝辞想,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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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之行像是一场梦,直到飞机落地,蓝辞都还带着不真实感。下了飞机,蓝辞回了家,开始去查投资自己那家公司,结果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子公司之上还有母公司,而母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宁渡。

蓝辞忽然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可笑、愤怒、自嘲,又带着说不清的酸涩,通通化作现实€€€€那个当初说再也不见的人,帮了他五年。

宁渡,这就是你说的,忘了吧?

蓝辞嘴角浮现嘲讽的笑意。

五年,他自以为和宁渡断了一切的联系,不再和宁渡有关,可最后才发现,他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宁渡。蓝辞已经不敢去想,除却投资,伊甸园几次绝处逢生究竟是他运气好,还是宁渡就是他的运。

蓝辞打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药瓶,里面装着色彩缤纷的药片,蓝辞倒出两粒,甚至没有用水送服。

他感受着舌尖传来的味道,忽然觉得世界给他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最后还是回到宁渡这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红尘因果,无法挣脱。

蓝辞躺倒在大床,把自己蜷起。世间的一切大抵都是如此,逃不过的似水流年,挣不脱的天命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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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辞用完药很容易嗜睡,倒时差的两天他都没怎么下床,房间昏暗一片,手机开着静音。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使在周一,蓝辞也能正常起床,只是思维比较慢,重要的事情都会交给下面得力的人去做,他只负责最后的验收,否则他不必付那么高的薪资,来养对他、对公司没有用的人。

而蓝辞最近也不怎么好,这次的抑郁期比他想到要长,往常一周就会恢复正常,这次半个月了依旧那样。蓝辞很清楚原因,只是他没有想到宁渡对他的影响有那么大。

周六晚上,C城顶层的祁家为了欢迎一位朋友主办的一场宴会,请了C城大半个名流,连娱乐圈都请了十几位一线做陪衬,而蓝辞也在受邀之列。

C城临海,海风悄无声息吹向城市,温和又多情,到了特定的时间,季风化为阵雨,海滨大道夜雨哗哗,路灯一路向前,照亮海边的夜晚。不远处的海滨别墅像是一颗夜明珠镶嵌在夜色里,夺目璀璨。

七点钟,添酒回灯重开宴。祁氏的掌权人带着太太滑入宴会厅,一番简单的致辞低调的带过一个人的名字,随后音乐流淌,晚宴开始。

站在角落里的蓝辞并没有听清主人口中所说的人名,他端着一杯从进门开始就端在手里的香槟,和远处讨论交谈的人群如隔两个世界。

名利场就是这样,你可以来了独善其身,但不可以不来。蓝辞用着药没什么精神,也不能喝酒,宴会厅待久了,就觉得闷,看到主人家有花园,索性放下酒杯,去了花园。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花园里的鲜花竞吐芬芳,阵阵浓郁的香气混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向人袭来。蓝辞走在小道,感受和内部完全不同的静谧。

手机到了时间,发出震动,提醒他吃药,蓝辞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玻璃瓶。只是还未打开,就听见幽静的花园想起哒哒哒的声音。

小孩子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接着,蓝辞被撞了一下,身旁闪过绿色的身影,手里的药瓶脱落,顺着小道滚落。

“对不起!”小女孩穿着漂亮的绿裙子,穿梭在花园,恍若仙子,蓝辞认得她,她是主人家的小公主。而紧随其后追她的那位是她的小妹妹,两个人一个七岁,一个五岁,是顶尖的小美人。

蓝辞笑了笑:“没事。”

小美人又问了句真的没事吗?

蓝辞摇头。

小美人这才放心走了。

小小的插曲打断原本要做的事,蓝辞这才想起自己掉落的药瓶。

那个玻璃药瓶是定制的,一般不会摔碎。蓝辞踏着清幽的月色,开始顺着道路找。

他低着头,只看石板,大概走了不到十米的距离,蓝辞看到了自己的药瓶,只是还未来得及去捡,一只骨节分明,冷白修长的手勾起缤纷的药瓶。

顺着黑色的西裤向上看,在看到那张面孔时,蓝辞顿在了原地。

月色朦胧,微风轻拂。

月影下,有人一身名贵考究的黑色礼服,手里拿着五彩斑斓的药瓶,抬眼望尽他的眼底。

“你的?”

第56章

朦胧夜色里,清风吹过浓郁的树木,带来青草的清新。骤然对上那双眼睛,蓝辞喉结上下滑动,所有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两双眼睛对视了数十秒,蓝辞诧然回神。

“我....我的。”

紧张的声音落在风里,宁渡没有说话。他伸出手,蓝辞看着他手里的药瓶,犹豫地伸手接过。

最近的相遇太多了,纽约天台一别,蓝辞没想过还能再见宁渡。宁渡冷漠的样子映在眼底,蓝辞心底浮现苦涩的笑意。

“怎么回来了……”

蓝辞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只是很轻的声音出口那一瞬,蓝辞就愣了。

他怎么能问出这样亲密的问题,他和宁渡早就不是能相谈的关系了。蓝辞握着药瓶的手扣着药瓶,微颤抖。

相比于蓝辞的情绪外露,宁渡更为坦然和冷漠。

“处理些事情。”

公事公办疏离的回答,显然没有向下交谈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蓝辞想,宁渡应该放下了,而他才是那个困在原地,出不来的那个人。

蓝辞垂下眼睛,轻轻嗯了声。

宁渡没有说话,准备从他身边借过。但下一刻,身体比理智更加真实€€€€

蓝辞伸手一把扣住宁渡手腕,手指刮过冰凉的袖扣,触上宁渡的皮肤。

宁渡显然没有预料到蓝辞的动作,他停下脚步,眼底划过诧意,随即隐在黑色的瞳孔里。

蓝辞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瞳孔骤然扩大,不仅没有放开,却抓的更紧,紧的让宁渡微蹙眉。

放开是尴尬,不放情况也不会更好,与其这样,不如抓在手里,还有得到过的真实感。

蓝辞脑海浮现荒谬的想法,觉得可悲又可笑。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觉可贵,才妄想找回。

蓝辞咽下口水,低着头,手紧紧握着宁渡手腕,像是要把宁渡骨骼捏碎。

宁渡感受手腕上的力度,承受来自蓝辞的情绪。四周幽静,唯有清风过林,海浪拍岸的自由声响。

“蓝辞,你知道我是谁么。”

宛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发顶,蓝辞觉得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知道。”

“那你知道拽前任的手,是什么意思么。”

前任二字一出,烫人一般。蓝辞瞳孔震动,瞬间甩开宁渡手,他后退半步,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骤然交汇,又迅速移开。

看来宁渡也看破他那点心思了,毕竟他在纽约天台悲恸的眼神和落下的泪,让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和宁渡有过一段。只是宁渡没有道破,大家也都聪明,维持着体面。

而宁渡的风淡云轻和他无法掩盖的情绪形成对比,更让蓝辞认清了现实,他们一个人说过不会忘之后朝前走,而他说着朝前走,却逃不出宁渡的风眼乐园。

宁渡看到了,也清楚,但他真是不想再和自己有半分牵扯了。

多一分牵扯,多一分错,多一分错便是重蹈覆辙。

“对....对不起。”

看着蓝辞闪躲的目光,宁渡想,这个人变了。五年的时光从他身上夺去了伪装的冷淡和隐藏,露出了里面最小孩儿,最坦诚的一面。

现在的蓝辞不像狮子,更像只猫。

一只被淋湿,被丢弃的猫。

可怜,又充满暴虐,想让人把他撕碎。

看来五年对蓝辞来说,让他意识到了很多。

宁渡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蓝辞,没有吭声。

蓝辞也觉得自己多半精神病发作,不管不顾的“冒犯”宁渡。只是从相逢的第一面开始,控制不住的渴望和思念破土而出,藤蔓一般疯了肆意生长。

没有人知道,宁渡已经连续一周出现在自己梦里,扰乱他的思绪,侵占他的生活,让他奴隶一样下跪,承认他渴望着他。

这种折磨,蓝辞也快疯掉了。

他原本可以忍耐,如果他不曾再和宁渡相遇。

世界上最大的残忍莫过于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之后又完好出现,而他却不能拥有。

蓝辞还未想好该怎么化解他和宁渡沉默的尴尬,但听笑音从远方传来€€€€

“找了小宁半天,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闲。”

循声望去,是一位气质优雅,雍容华贵的女人。她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五官端正,岁月没有从她脸上夺取丝毫,反而增加了韵味。常年的锻炼和保养让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在健康又不失苗条的水准线,因而名贵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也更加星光熠熠。

蓝辞知道她,C城顶豪,叱咤风云多年祁家现任当权人的妻子。多年前,她曾受无数人追捧,最终嫁入祁家,现在更是手握母家大权,是一位真正站在权力顶端的女人。

只是她身边那位,蓝辞没有见过。

“姑母找我有事?”

宁渡率先转身,看向楚然,蓝辞也喊了声楚总。

“思嘉不见你,问我你在哪儿。”

思嘉是楚然身边那位,蓝辞看过去。并不是很漂亮的角色,但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金黄色的头发垂落至胸前,有着一双和蓝辞一样浅棕色的眼眸,看起来娇柔不失活泼。

她挽着楚然的胳膊,见到宁渡,松开楚然的手,愉快的挽住宁渡。

“回国第一面不来见我,也不怕伤心难过。”娇俏的声音配合贴近的亲密距离,深深刺痛蓝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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