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小傅又坏又可怜
◇ 第37章 睡不着
转眼间,就到了寒冬。
冷风喑哑咆哮着,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江律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远处的壁炉烧得滚烫,发出了“毕毕剥剥”的爆裂声,像是地动山摇的擂鼓声。
他裹着毯子,抬头看壁炉上方的壁挂钟,时间指向凌晨,他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可傅竞川还没有回来,他失望地垂下头,兴致恹恹地拿起搁在腿上平板。这部平板是傅竞川在半个月前送给他的,里面下载了很多科普性的纪录片、高分影片、以及热门影视剧,专门用来打发时间的。
随意点开其中一部动漫,是日语版的《名侦探柯南》。
现在播放的是第九集,故事是发生在一座庄园,里面隐藏着许多的秘密。
但他似乎并不感兴趣,注意力也没有放在屏幕上,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抬起头,看一眼门口。可无论他看了多少次,傅竞川也没有回来。
要是傅竞川今晚不回来,他恐怕又要失眠了。
他对傅竞川越来越依赖了。
客厅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刺啦”地刹车声,他放下平板,从客厅里走出来。
客厅外,停着一辆黑色的普尔曼。这辆车像是遭受了重创,车灯破损,车的侧面有许多的刮痕,车玻璃碎裂了。车门打开,傅竞川从车厢里下来,他衣冠齐楚,倚在轮椅上,手臂搭在大腿上,掌根的位置,被刀子剐蹭出一道醒目的血痕,估计是受伤时间挺长的,伤口没再留血。
但看起来还是格外骇人。
傅竞川推着轮椅,进入客厅,抬头便撞见了等他回家的男人,“怎么还不睡?”
江律被刺鼻的铁腥味呛到了,老实说:“你还没有回来,我睡不着。”
傅竞川的眉头挑了挑,他这算是明知故问了。
要不是他暗中使了手段,男人不会这么依赖他。
江律低头,他没有嫌弃傅竞川的伤口熏人,“你怎么受伤了?”
傅竞川满不在乎,“碰到了不长眼的东西。”
“我去给你拿药。”男人留下这句话,转过身,去客厅的抽屉里找药。
傅竞川静默地倚靠在轮椅上,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男人的背后,他挑起唇,笑了一下。
没过多久,男人就拿着医用棉签、消毒药水、抗生素,朝着傅竞川走了过来。他蹲下来,撕开医用棉签的包装袋,从里面取出棉签,蘸上消毒药水,再往傅竞川的伤口处涂抹,他涂药的动作很标准,是往伤口处打着圈,棉签将伤口处的血液都擦拭干净了,而棉签也变红了。伤口很大,是很长的一条刮痕,中途他又换了一支棉签。
傅竞川经常受伤,江律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帮他消毒、擦药了。
这时候,傅竞川的心腹,陈宝生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宝生恭敬地颔首,“川哥。”
傅竞川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有线索了?”
“是。”陈宝生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又快速地错开视线,他看向了正在燃烧的壁炉,“我们查到,这批火药是A-1792,跟七年前游艇爆炸的火药一致。”
陈宝生看着傅竞川沉默,又开了口:“证据确凿,林家这是脱不了干系了。”
傅竞川忍着剧痛,笑了声:“宝生,你错了。”
“这批火药是从林家的货船上搜出来的,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陈宝生停顿,“这背后还会有其他人吗?”
“每艘船,在经过港口时,都需要进行盘查。”傅竞川这是在提点他,“林家人是愚蠢,但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留着把柄让我们抓。”
“您是说栽赃嫁祸吗?”陈宝生后背湿了大半。
“你派人去盯着林家。”傅竞川的眼睛倒映着灯光,他拖长声调,“这背后之人,一定会浮出水面的。”
陈宝生到底也是跟了傅竞川多年的心腹,不会蠢到这地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是他再听不懂,就是蠢物了。他目光一冷,“我这就去办。”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出了客厅。
江律还蹲在地上,给傅竞川上药。他是干惯粗活的,下手没个轻重,可傅竞川也没有喊疼,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不疼吗?”他问。
“这算什么。”傅竞川不以为然。
“下次注意点,不要再受伤了。”男人手脚麻利地傅竞川缠裹上一层医用纱布后,把医用棉签,丢进垃圾篓里,再将用过的碘伏、抗生素收进抽屉里。
“你好€€嗦。”傅竞川不耐烦了。
江律知道傅竞川是个要面子的人,被他数落了两句,脸上挂不住,心里也不好受。他沉默地垂下头,手臂攥着衣摆。
傅竞川上了楼,从轮椅上站起来,用倨傲地目光看着男人,“帮我放洗澡水。”
男人老实,又是任劳任怨的性子,他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走进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阀。
在放洗澡水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去衣柜里拿了身睡衣,放在浴室的置物架上,等他回过神时,浴缸的水正好满了,水阀就自动停了,不会再放水了。
他刚想要去喊傅竞川进来洗澡,傅竞川已经像是预料到了,已经提前从外面走进来。
傅竞川的身形颀长,身高将近一米九,肩宽窄腰,身材比例近乎完美。他穿着挺括的西服,是奢牌的,还是品牌商刻意送过来的,这身西服价格昂贵,普通人消费不起,但他单手脱了下来,随手掷在地上,像是对毫不在乎。单手脱衣服,很不方便,他又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他看了眼男人,淡声吩咐:“帮我脱裤子。”
随着时间的发酵,浴室里的温度逐渐攀升,空气里,氤氲着白蒙蒙的雾气,玻璃门上挂着一溜的水珠。
男人走过来,在傅竞川的面前蹲下。
傅竞川的腿修长、笔直,腰部细窄,西裤上系着根皮带,是高奢的,鳄鱼皮带,摸起来的手感很好。他捣鼓了一会,皮带总算是被他解开了,像是打开了禁锢野兽的囚笼。
傅竞川光着身子,踏入浴缸,顺势在浴缸的边缘坐下来,他仰着头,漫不经心地说:“你也过来。”
“我洗好了。”男人推脱着,显然是不太想跟傅竞川一起洗澡。
傅竞川却没有让他如愿,没受伤的手臂,往前一伸,将男人带进浴缸里,那一瞬间,水花迸溅,男人的睡衣全都被温水浸湿了。
他恶劣地笑起来,“你衣服都湿了。”
男人一直都知道傅竞川的手段卑劣,他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样,“我先脱一下睡衣。”
他站在浴缸中间,脱掉睡衣,规规矩矩地放进脏衣篓,又坐了下来,跟傅竞川一起洗澡。
浴缸很宽敞,即便坐着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傅竞川还有一只手没受伤,可他也不想自己动手洗澡,“你帮我洗。”
江律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拿起架子的搓澡巾,打了沐浴露,为傅竞川搓澡。
傅竞川的皮肤很白,是冷白皮的,身上没有疤痕,完美得像是雕塑一样,也难怪会有很多人喜欢傅竞川的这张皮囊。
“小律。”傅竞川的胸膛全都是白色的泡沫,他靠近江律,青筋暴起的手臂,攥着江律细瘦的手腕,“你好香。”
温度很高,像是置身在蒸拿房,耳旁传来潺潺的水流声。
傅竞川的心脏突突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腔,他抬着男人的下颔,要跟男人接吻,还想要跟男人做点其他的事情。
浴缸旁边有一面落地镜,虽然周遭蒙着层雾气,但隐约能看清落地镜里的倒影。傅竞川逼着男人,跪在落地镜前,男人的手腕被皮带捆在身后,动弹不得。
傅竞川蹲在男人的后面,手臂扣着男人的腰,“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出来,我会满足你。”
江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开始被关在海岛时,他最想要的就是离开海岛。可当傅竞川带着他离开海岛去银河商场时,他看到乌泱泱的人,会下意识害怕、紧张,想要躲起来。
他被关在海岛太久了,已经跟社会完全脱节了,就算离开海岛,也没什么用。
他摇了摇头,眼皮很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为了不让傅竞川生气,又补充一句:“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会喜欢。”
傅竞川啃着男人的嘴巴,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好乖。”
傅竞川把昏昏欲睡的男人,从浴缸里抱起来,伤口裂开,绷带都渗出血了,但他像是不在意,把男人抱上床,才重新去上了药、换了绷带,手上有一股子刺鼻的药味,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他皱了皱眉,把手臂垂下来,刻意忽略了这个味道。
他上了床,睡在他枕头上的男人,应该是听到动静,靠了过来,他顺势将男人搂进怀里,没过多久,男人就睡着了,静默的房间里,传来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傅竞川的手臂收紧,俯下身,在男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他希望男人永远都像现在这样依赖着他。
◇ 第38章 不见了
宴会场地,定在别墅外的草坪。
管家一早就遣专业的团队布置场地,草坪上摆着流线型桌,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捧满天星、一盏的高烛台,在花与高烛台的间隙里,倒挂着高脚杯,以方便客人取用。
每个位置,都提前置放着一套纯银鎏金刀叉、绘制着花纹图案的白瓷餐具。
侍者站立在桌子旁边,他们可以随时为客人更换餐盘里的食物。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进入场地,他们全都是岛上的名流贵胄。
衣着光鲜的音乐家,站在场地的角落,弹奏小提琴曲。
现在弹奏的小提琴曲是《Ed Shreen-Perfect》。
这首歌,讲述的是情感经历,回忆着过去里,与他或她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宴会,是傅家的掌权人傅竞川,为他的爱人所举办的。在这种特殊的场合,弹奏这种与爱情有关歌曲,是在合适不过了。
陈泊闻是傅竞川的发小,提前来了,他挑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屁股还没坐热,赵驰也来了,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着边鹤一块来的。陈泊闻这人性子豪爽,又健谈,立刻摆手,让赵驰来他这边。
赵驰也没客气,笑着坐下来,边鹤安静地坐在赵驰的身旁。
陈泊闻还没见过边鹤,他歪着头,挑着眉:“赵驰,你他妈还找未成年人啊?”
赵驰接过侍者送过来的黑皮诺,他没有着急喝,只是晃动着酒杯,笑着道:“那不是糟践人吗,我就算再混账,也不敢找个未成年的。”
“他十八了?”陈泊闻喝了口酒,酒意上头,疑惑着说:“看着也不像。”
“我让他拿身份证给您看。”赵驰仍然是在笑,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那倒不用。”陈泊闻摆了摆手,转过头,不再盯着边鹤瞧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无趣,便靠近赵驰,问:“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找了男人?真有那么好吗。”
陈泊闻被家里管得严,别说是男人了,就连女人都没玩过几个。
赵驰的额头快要碰到陈泊闻了,他抬起酒杯,挡住脸,像是要跟陈泊闻说私密话,“陈少回头去试试,就知道男人有多好了。”他又说:“赶明儿,我给您送个年轻的、貌美的,活儿又好的来伺候您。”
陈泊闻的脸都沉了,“得了,你可别害我。”他一想到家里对他管束严格的父亲、兄长,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哪敢啊。”
赵驰说着,就从西服口袋里翻出了一盒烟,有爆珠的,还是葡萄味的,他从里面捡起一支,要递给陈泊闻。
陈泊闻接了,侧过头,让侍者给他点了烟,“傅二怎么还不出来。”
赵驰的指尖夹着烟,动作懒散,“没准傅少这会儿是在做正事。”
“这时候,他能做什么正事?”陈泊闻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他嗤了声,烟雾也跟着从嘴里吐了出来,“你小子好胆量,还敢编排他。”
赵驰打趣着:“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您别当真。”
酒局里的场面话,陈泊闻自然是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