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 第127章

“路德维希少将,好久不见,听说你快要和安珀阁下结婚了,真是恭喜。”

只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但三皇子说出来时,心中的情绪有多么复杂只有自己知道。遥想不久前,路德维希虽然是帝国最前途无量的少将,但前有西弗莱这个弟弟做对比,后又有安珀这个混账草包的未婚夫拖后腿,早就成为了上流圈子茶余饭后的笑料。

但这才过多久,对方的境遇就来了个绝地大反转,如果说海兹城内现在最炙手可热的雄虫是谁,非安珀莫属。

自从黑鹰军团归国,城内递给安珀的宴会请帖就像雪花一样漫天飞来,数都数不清,都是各家长辈为了自己家里的雌虫制造相亲机会,偏偏安珀一个都没接。他只是独自待在家里养伤,然后亲力亲为操持和路德维希的婚礼,原来真正的心意并不需要像方云那样嚷嚷的满世界皆知,只看行动就知道了。

路德维希闻言眼眸微抬,似乎从三皇子不甚自然的语气中窥探到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情意,他缓慢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多谢,西弗莱还在里面等着您,请吧。”

三皇子闻言正准备带着侍从进去,路德维希却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丝丝缕缕的甜香从他鼻尖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消散在空气中:“您走错方向了,西弗莱是重刑犯,会见室在地下一层。”

三皇子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状似不经意问道:“听说西弗莱马上就要被发配去荒星了,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路德维希少将不打算替他求求情吗?”

路德维希淡淡吐出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琥珀色的眼眸已经逐渐浅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秘的幽蓝,不太像静谧的海面,更像一望无际的冰川,冰冷而又不可触碰。

三皇子莫名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勉强笑了笑:“也是,我有些话想和西弗莱说,等会儿见面就不劳烦你陪着了。”

路德维希闻言似乎是挑了一下眉:“真的不需要我在旁边保护您吗?”

三皇子并不信任路德维希,婉拒道:“不用,我带了护卫。”

三皇子执意如此,路德维希当然不会再说什么,他打开会见室的门,把对方引进去后就转身离开了,只是并没有走远,而是靠在走廊上戴了一个微型耳机,眼眸半阖,百无聊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皇子在会面室的长桌一端坐定,手中藏着半枚白色的速溶药片,他命令身边的护卫切断监控,然后把药片丢进待客的水杯里面,这才调整好坐姿,等着西弗莱从里面出来。

这是慢性毒,吃下去十天后才会发作,西弗莱明天就要被发配荒星了,到时候就算出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监听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等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耳机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枪响,刺得耳膜生疼€€€€

“砰!!!”

路德维希倏地睁眼,缓缓站直身形。

鱼儿……上钩了。

第115章 终章

十五分钟前。

西弗莱被看押的警员浑浑噩噩带了出来,他双眼充血放空,瘦削的脸颊在灯光下凹陷得有些可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滩烂泥,三皇子第一眼看见的时候都险些没认出来:

“西弗莱?”

西弗莱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三皇子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示意身旁的护卫上茶:“听说你想见我?”

西弗莱眼前的情景一片虚幻,只能看见一抹抹瘦长的影子,他们说的话传到耳朵里都变成了一串无意义的字符,嗡嗡作响。

恍惚间,西弗莱好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控制不住倾身靠向桌对面,死死瞪大眼睛,低声吐出了两个字:“安珀……?”

三皇子面露疑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安珀怎么了?”

西弗莱的暴起出乎了所有虫的意料,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他忽然掀翻桌子扑向三皇子,双手死死扼住对方的脖颈,神情狰狞道:“我杀了你!杀了你!我要和你一起同归于尽!!!”

两边的护卫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拉扯西弗莱,然而对方的双手就像钢筋铁泥浇灌的一样,怎么也掰不开。三皇子被掐得眼冒金星,他艰难从腰间抽出一把光能枪,目光狠戾地看向西弗莱,直接对准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剧烈的枪声炸响,鲜血混合着脑浆瞬间喷溅了出来,西弗莱身形一僵,在所有虫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倒了下去,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一句话:

“使用……使用同归于尽卡……”

【叮!使用同归于尽卡牌!】

【抱歉,目标错误,无法使用!】

这张卡牌只能给安珀一个人使用,但很可惜西弗莱已经听不见了,他睁着眼睛倒在地上,蔚蓝色的眼眸彻底变成了浅棕色,金色的头发也开始枯萎,与从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的气运,消失了……

与此同时,正坐在书房里写请帖的安珀也收到了系统弹出的提示音,他闻言笔尖一顿,在洒金的花纸上拖出了一道墨色的痕迹€€€€

【叮!暗杀者任务失败,已被抹杀,此方世界危机解除,恭喜您成功存活!】

安珀抬眼,只见一颗黑色的心脏漂在空气中上下浮动,周身萦绕着微弱的蓝紫色电流,仍是之前的那副模样,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的身躯好像隐隐约约透着些许猩红。

安珀搁下笔,缓缓倒入椅背,饶有兴趣问道:“西弗莱死了?”

系统向他讲述了事情经过:【你让路德维希给西弗莱注射了大量致幻剂,他误把三皇子认成是你,想扑过去同归于尽,结果不小心被三皇子一枪击毙。】

安珀闻言眼底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可惜:“我还以为他们两个会一起死。”

系统提醒道:【那张卡牌只对你有效。】

安珀眉梢微挑:“那我还真是荣幸。”

他还以为那张卡牌没有任何限制,所以费心布了一场局,不过能让西弗莱与三皇子狗咬狗也不错,杀这种人反而脏手。

系统看着桌上堆叠了小半的请柬,似乎犹豫着怎么告诉安珀,他们该去做下一个任务了:【你想在这个世界继续待着吗?】

安珀敏锐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什么意思,我还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系统:【回不去了,你的王朝已经湮没了。】

曾经繁华的仙灵到底也没能敌过历史的滚滚车轮,和那些宏伟的宫墙一样在时间的打磨下灰飞烟灭,安珀再也当不成皇帝,曾经的那些臣子也成为了一个个虚无的名字,他甚至连故人的样貌都记不清了。

“……”

安珀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他准备回答系统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咔嚓声,房门被推开,步入了一双军靴。

路德维希刚刚才处理完面见室里的闹剧风波,他沉默着走到安珀面前倾身蹲下,然后缓缓把脸枕在雄虫腿上,闭目低声吐出了一句话:“西弗莱死了,被三皇子一枪打死的。”

他的语气既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

安珀察觉他的情绪不对劲,椅子后滑,直接将路德维希捞到了自己怀里坐着。他的手掌紧紧贴着雌虫精瘦的腰身,书房里窗帘半掩,太阳落山,光线就一下子昏暗了起来,桌角的台灯亮着昏黄的光晕,气氛暧昧而又温馨:

“怎么,不高兴?”

路德维希闻言睁开眼,在暖黄的光晕下,他的眼睛好像又变成了琥珀色,里面藏着一抹困惑的探究:“不,我只是在想,西弗莱死后尸体为什么会忽然凭空消失。”

当时西弗莱被三皇子一枪击毙,路德维希带着队伍冲进去的时候,亲眼看见对方的尸体在空气中逐渐变浅消失,无影无踪,当时所有在场的虫都惊呆了,偏偏监控被切断连证据都没有,现在还在彻查中。

安珀用指腹摩挲着路德维希的眼尾,从对方的眼眸中窥见了一点幽蓝的色泽,声音低沉:“路德维希,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不用去深究答案,也许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时间到了也就离开了。”

路德维希闻言眼底悄然滑过了一抹暗色,他控制不住攥紧安珀的肩膀,皱眉低声问道:“那您呢?”

他忽然问道:“将来有一天,您是不是也会忽然离开?”

安珀顿了顿:“为什么这么问?”

“……”

路德维希却没有回答,他一言不发吻住安珀的唇瓣,用牙齿重重啃咬,极致的亲密中带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意,声音迷糊不清:“阁下,我总感觉您像一阵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消失了,答应我,您不会消失的对吗?”

安珀的行为处事与虫族截然不同,身上总有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路德维希却忽然担忧起来,满满的不安与惶恐。

安珀闻言微微偏头,想从这场过于窒息的吻中抽身,获得一丝说话的契机,路德维希却不肯让他轻易避开,伸手扣住雄虫的后脑,吻得愈发缠绵窒息,占有欲如开闸的洪水般泄出:“就算您消失了,我的灵魂也会一直跟随您……”

路德维希没有和任何虫说过,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频繁的做同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尸体,浑身是血地躺在不见天日的峡谷下方,寒风侵袭着皮肤,寒冷刺骨,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西弗莱。

路德维希的灵魂漂浮在上空,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被掩埋,又亲眼看见巴赫公爵被西弗莱毒死,最后又亲眼看见安珀与西弗莱一同死去,所以当初在夸尔加星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击毙西弗莱……

他不知道那个梦境是真是假,只知道自己从未离开过安珀的身边,灵魂至死也追随着对方。

路德维希的身形控制不住缓缓滑落,半跪在地上,黑色的及膝军靴出现了一道折痕。他因为刚才那一场深吻低低喘着粗气,睫毛颤抖,泪意在眼尾晕出了一片红痕:“阁下……”

暖黄的灯光下,他白皙的皮肤覆上了一层如玉般的光泽,鼻梁高挺,眉目精致,玫瑰色的薄唇紧抿,明明漂亮得不得了,却总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锐气。

美色在前,安珀发现自己好像也当不了君子了。

他抬手拨开路德维希眼前的碎发,露出对方分明的眉眼,最后俯身低吻过去,像是吻住了一片荡漾的春色,连床都来不及上,拥着雌虫一起滚落在了地毯上。

整齐的军装纽扣解开,黑色的军用皮带也被解开,却偏偏不脱干净,衣衫凌乱地套在身上,腹肌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信息素味道,路德维希被蛊惑得头晕目眩,恍惚间他好像听见雄虫在耳畔说了一句话:“路德维希,你的眼睛变成蓝色了……”

路德维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涣散,他低低喘着气:“是不是看起来有些陌生?”

安珀啄吻他的眼角:“不,很漂亮。”

路德维希不知道雄虫今天晚上会不会碰自己,他竭力放松紧绷的身形,迫切想留住对方,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迎面袭来,就像浪潮翻滚的海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夜色永寂,明月高悬。

路德维希总是忘不了睡梦中濒死的绝望感,他紧紧攥住一切能攥紧的东西,额头冷汗直冒,却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而安珀则是极尽安抚,一点点抚平他皱起的眉头,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终于昏沉睡去。

路德维希没有晚起的习惯,翌日清早天一亮他就准时睁开了眼,他下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扑了个空,只余一片冰凉的温度。

“哗€€€€!”

路德维希立刻从床上起身,神情有些惊疑不定,他套上军裤和衬衫直奔洗手间,然而里面空空荡荡,丝毫不见安珀的身影,他下意识对镜看了眼自己后颈的虫纹,却发现颜色并没有变化€€€€

雄虫昨天晚上根本没有标记他。

那一瞬间,路德维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感觉越坠越深。他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书房想找自己的终端给雄虫发个信息,视线不经意一扫,却发现桌角放着一摞整整齐齐的烫金婚贴,上面绑着精致的丝带,都用钢笔认认真真写下了宾客的名字,字迹清秀而又不失风骨。

都是安珀写的。

路德维希随手拿起一张,冰川般的蓝眸控制不住柔和了一瞬,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外面的窗户忽然发出了一阵笃笃笃的声响,一只白色的信鸽在外面敲着阳台玻璃,徘徊不肯离去。

路德维希见状走过去推开阳台门,看见楼下的情景时却彻底呆愣在了原地,只见原本空旷的花园草坪忽然摆满了数不清的蓝紫色鸢尾花,在清晨的阳光中开得格外灿烂,一眼望去看不到头,惊艳得令虫屏息。

花丛中间站着一抹颀长慵懒的身影,面容俊美,赫然是安珀。他穿着一身得体的礼服,眼中笑意分明,在花海的簇拥下矜贵优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他身上,比满园的花海还要夺目。

路德维希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只好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下意识攥紧了栏杆。

安珀见状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天鹅绒盒,打开盖子,只见里面静静放着一枚线条优雅的鸢尾花戒:

“路德维希,虽然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但我想了想,我可能还差你一个求婚。”

他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难掩认真:“路德维希少将,在鸢尾花的见证下,你愿意成为我唯一的伴侣吗?”

不是众多雌虫中的一个,而是唯一。

帝王这种存在大多冷心冷情,他们富有四海,天下的奇珍异宝都唾手可得,然而唯有三样东西不可强求,一是烈阳,二是明月,三是旁人的一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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