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救过他爹妈,如今又救了他,能给他带来好运,可惜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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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没去给他拿暂住证,直接交钱把他保了出来。
陈子轻跟他走出收容所:“不用花的钱非要花。”
“我乐意。”梁铮两手插兜跳下几层台阶,摇摇晃晃地走着。
陈子轻闻到他身上的刺鼻烟味:“你从哪来的?”
梁铮想撒谎说是工厂,却不听使唤的说了实话:“牌桌上。”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陈子轻不走心地说了一句,“打点小牌就行了。”
梁铮目光灼灼:“你小叔子要是知道你管我,那不得一边哭一边弄你,让你下不来床。”
陈子轻:“……”
街上冷飕飕的,陈子轻打喷嚏,他把外套后面的帽子拉上来兜住头:“周彬的鬼魂还影响着你吗?”
梁铮眉骨一抽,这几天没出啥事,他就给忘了。
那他在牌桌上失心疯,是不是周彬的鬼魂在迷惑他?不是没可能。
“还影响着吧。”陈子轻观察梁铮的表情,“为什么要撒谎?”
梁铮皱眉:“我撒什么谎?”
“你说那天在四合院吃了晚饭到周彬死这段时间,你都没有见过他。”陈子轻说,“可是蒋桥有看到你和周彬吵嘴。”
梁铮手上摸搓着的打火机掉了下去。
陈子轻本来不确定梁铮跟蒋桥两人里面谁撒了谎,这会儿确定了。
“梁铮,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帮不了你。”
梁铮弯腰捡起打火机,他冲到口口声声说要帮他的人面前,将人压在不知哪家的洋楼院墙边:“你怎么帮我?现在周彬要带走我,你跟替我还是跟我一起,陪我去地府?”
“墙硌到我了。”陈子轻吃痛。
梁铮马上就松了手。
陈子轻趁机劝说:“你都告诉我吧,梁铮,我不会害你的。”
梁铮想到今晚被他一通电话从地狱拉回来,薅了薅板寸说:“成,都告诉你。”
那晚吃了晚饭,梁铮抽着烟离开四合院去古镇闲逛,他尿急就走到一个什么道观后头放水,周彬从拐角杀出来,把他吓得尿都没了。
两人没一道回四合院,各走各的。
梁铮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他在四合院感受有钱人家的少爷过的什么日子,他跟占尧生的贫富差距有多大的时候,周彬又出现在他视野里。
这回还和他说了话。
周彬张口就找茬:“梁老板,你那桑塔纳是借的吧。”
梁铮充场面的事情就这么被揭穿了,他恼羞成怒:“你放什么狗屁!”
周彬说:“车主我刚好认识,要我打电话把人叫过来吗?”
梁铮一张脸青红交加。
周彬笑嘻嘻的:“还有你兜里的手机,就是个翻新机。”
梁铮的气息粗重起来。
周彬一副好心传授文化知识的样子:“梁老板知道什么叫翻新机吗,就是把旧手机翻新。”
说着就摇摇头:“我看你在你嫂子面前那么装阔,何必呢,做人还是要低调点……”
梁铮忍不了的挥着拳头举在他脸边:“你算老几,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轮得到你跟这儿逼逼赖赖!”
“你想打我?”周彬仰着头,“你打啊,有种你就打。”
梁铮的回忆终止:“就是这样。”
陈子轻不能理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梁铮粗喘着,半天憋出一句:“老子要脸!”
“脸值几个钱啊?!”陈子轻在路灯下转身,面对着梁铮说,“车跟手机带来的虚荣只是暂时的,你关键是要在外头提升自己,不是说没读过书就一定没大本事,只要你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总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还有就是不要沾上黄,赌,和毒品,只要你不占这二样,你就能堂堂正正的在我面前挺直腰杆。”
梁铮被训得跟孙子一样。
陈子轻看出梁铮在对着他的时候有变化,不像今晚之前那么硬气见外,他趁热打铁,柔柔地问:“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啊?”
没了吧。
梁铮搓搓脸:“我说一下我的看法,就是我感觉当时的周彬不太正常,我指的是精神上的,像二婶那样子,吃晚饭的时候好好的,在道观那里也好好的,回四合院就发疯了,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陈子轻思虑了会:“没别的了吗?”
梁铮踢了踢马路牙子:“快到九点的时候,蒋桥去过周彬的房间。”
陈子轻:“……”
怎么一个个的都瞒着东西啊。
陈子轻问道:“你去医院给蒋桥道过歉没?”
“道什么歉,没打死他已经是我憋着气了。”梁铮咒骂,“我都不敢的事让他给做了,他妈的。”
手机上来电话了,他当着陈子轻的面接听,没再藏着拍人马屁给人当孙子的窝囊时候。
陈子轻听出是哪个老板,他等梁铮挂完才问:“你还回去打牌啊?”
“不回去了。”梁铮收好手机,“我送你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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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第二天就出现在蒋桥的病房里。
蒋桥一条腿打着石膏,脖子固定着,脸上多处青紫伤疤,他见到来人十分震惊:“李南星,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陈子轻含糊说是猜的,实际上是他花小一千积分买的地址,他把果篮放在桌上就替相好的跟梁铮道歉,并真诚地送出关心:“你的伤怎么样啊?”
蒋桥答非所问:“看不出来吗,快死了。”
陈子轻抽抽嘴。
蒋桥的眉宇间爬满嚣张的憎恨:“蒋家会弄死你两个小叔子,你跪地磕头都没用。”
陈子轻搬着椅子到病床前:“这个先放一边,我问你啊,你不是说你那晚吃了晚饭到周彬死,在这中间你没见过他吗?”
停了停,陈子轻说:“梁铮见到你去了周彬的房间呢。”
蒋桥:“……”
他看着离他很近的人,眼前是公寓房间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是要睡的,谁知他爬上床就发现躺在他身下的人变成了一具没有皮的血肉,死去的记忆瞬间袭击他的大脑,意志和欲望,什么都不剩了。
他是自己叫的救护车。
家里要给他报仇,他说是放学回公寓的路上遇到了摩托党,他们人多,自己干不过。
他不让家里调查,不想传出去丢人。
这才让家里人打消翻遍首城也要把摩托党挖出来,十倍百倍奉还的心思。
蒋桥说渴。
陈子轻给他递水,他顿了几秒,低头喝几口水:“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事,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陈子轻大概猜到了是什么问题,他让蒋桥问。
蒋桥难以启齿,酝酿许久才问出来:“上辈子,你对我有没有过真心?”
陈子轻说:“有啊。”
蒋桥听见自己长长的,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心魔终于消除了,释然了。
蒋桥说起四合院那晚,周彬一声不响就跟他亮出重生的底牌,他按照约定去了周彬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蒋桥看见周彬坐在床边,头上套了个塑料袋。
当时蒋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两只手把周彬头上的塑料袋勒紧了。
周彬濒临窒息之际,塑料袋的勒口一松,氧气钻了进来。
“卧槽,我差点被你勒死。”周彬全身紫红的痉挛着躺倒在床上,他大脑缺氧眼前发黑,干呕了几声,“你……你也玩性……性窒息?”
蒋桥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玩。”
“当我是傻逼啊,你不玩你勒我。”周彬缓了点,“你要玩就玩到底,玩一半撒手真的是,”他不满,“就差一点了,这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蒋桥见他高高站着,头都湿了,不免有些恶心:“不是你约的时间,你没锁房门?”
“这跟你参与进来是一码事?”周彬懒得在这上面较劲,“你等我一下。”
周彬去洗手间纾解好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感叹:“通过窒息达到高潮真够刺激的。”
蒋桥十分抵触:“我没兴趣看你描述性窒息的细节感受。”
“我也没想给你描述。”周彬说他无聊没事干就把塑料袋套头上试试看是什么感觉,发现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难接受。
蒋桥无心周彬的私生活。
周彬却突然拿起床上的塑料袋,跟他开玩笑说占有生有这个嗜好。
“我上辈子看新闻知道的。”周彬玩着塑料袋,“占尧生在国外玩死过人,被死者的朋友发到网上,最后好像说是造谣的假的,你刷到过吗?”
蒋桥没有刷到过,他上辈子跟社会脱轨了,短视频软件都没下载过。
“知道占尧生玩死过人,你还事先练习,练好了陪他玩?”蒋桥无法理解周彬的行为。
“我又不是那种蠢货,我有分寸。”周彬很有自信,“我练会了就在占尧生面前提一嘴,再找个机会做出来看他是什么反应,我跟他的关系需要有突破性进展。”
蒋桥说:“你重生了,完全可以靠自己做富一代,没必要依附占家。”
周彬不认同:“谁会嫌钱多。”
他忽地冲蒋桥投过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你果然不知道占家十年后……”
蒋桥眯了眯眼,听周彬这话说一半拖长音调的意味深长,十年后占家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