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过得不明不白,不清楚国内外的重大事件,也不了解豪门权贵的起起落落,只知道两件事能发财,一,买房,二,买黄金。
周彬提出合作,他当军师助蒋桥接管家业,蒋桥给他利益。
蒋桥说要考虑。
以上差不多就是他们在房里谈及的内容。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和警方说了吗?”陈子轻自问自答,“没有吧。”
要是说了,警方总该怀疑到占尧生头上,而不是查不出什么东西,以自杀结案。
“我怎么敢说。”蒋桥看向窗外,“我碰过那个塑料袋,上面有我的指纹。”
陈子轻一怔:“不是没有吗?”
他回想着:“我记得占尧生告诉我,塑料袋上只检测出了周彬一个人的指纹。”
“我当时又不知道我的指纹没了。”蒋桥没精打采。
陈子轻自语:“谁把你的指纹擦了呢。”
蒋桥没出声。
陈子轻分析:“擦了你的指纹制造自杀的现象,为的是案子尽快了结不节外生枝。”
蒋桥很不耐烦:“案子早就结了,你搁这儿说个屁说,也没有什么鬼不鬼的,少管别人的闲事,你一个陪读的就好好陪读。”
陈子轻从蒋桥的警告中品出一个结论,蒋家的势力比不过占家,蒋桥明哲保身。
“你们在房里聊的时候,周彬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他询问道。
蒋桥说:“没什么问题。”
陈子轻心想,那就是周彬在对着梁铮的时候受刺激了,跟蒋桥说话的时候没那样子。
受的什么刺激?
陈子轻第一想到的是,占尧生那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磁场不咋地,在那里面的人体质偏阴会受影响。
周彬大概就是那么回事,还有勒他塑料袋的蒋桥也是如此。
陈子轻让蒋桥好好养伤:“我走了。”
蒋桥没回应。
陈子轻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蒋桥说:“你的人打了我,我没讨回来,算是抵我对你下农药的事,两清了,李南星,以后我当富少,你当小老百姓。”
“好啊,那就祝你前程似锦。”
陈子轻回了句就走出病房,他朝着楼梯口走去,脑子里梳理着思路。
二个嫌疑人已经踢掉了两个,只剩下一个占尧生,杀害周彬的,就是有特殊性癖的他了吧。
陈子轻真没想到,占尧生说警方查出来的国外电影里的片段,是他自己。
占尧生的性癖引发失误,导致了周彬的死亡。
就这么简单。
陈子轻总感觉哪里被他漏掉了,他想不起来。
站在楼梯口,陈子轻想起被他漏掉的部分了,占尧生有这个性癖,不代表就是他给周彬套塑料袋,杀的人。
而且,
万一1998年的占尧生还没这癖好,将来接触到大量资源才有的呢?
会不会是……
四合院里的磁场迷惑了周彬的心智,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把自己勒死了?
毕竟从梁铮的透露来看,周彬会突然发神经,有这个可能。
那不就是,周彬杀死了周彬。
陈子轻走下楼梯,可总不能是周彬死后变成鬼把塑料袋上的指纹清理了一次吧,所以还是有第二个活人的参与。
一排除,又回到了稳坐第一嫌疑人宝座的占尧生身上。
难道是……周彬跟占尧生这两个答案?
不对,是二个,要真是鬼气影响了周彬,那他还得查出是哪个鬼。
规则很喜欢搞花样。
当然这回也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破天荒的不搞花样,为的是误导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他这类宿主,让他们把问题复杂化。
坑啊。
陈子轻找系统试探:“444,答案是几个数啊?”
系统:“别问我,我说了会被扣奖金。”
陈子轻叹气:“好吧。”
系统:“提交答案?”
陈子轻说:“再等等,时间上没限制,我不急着填,我吃过亏。”
系统:“哟,长记性了。”
陈子轻挠鼻尖。
系统给他指点迷津:“不如把最新信息提供给警方,让警方查。”
“查什么啊,案子都了了。”陈子轻走在充斥着消毒水的生与死空间里,“再说了,蒋桥他家那么有钱,他都不敢得罪占尧生,我哪敢啊,我小叔子还要上大学呢。”
系统:“匿名举报呗。”
“我上次拿自己看到周彬的鬼魂引蛇出洞,这时候匿名就等于明牌,占尧生不会不知道是我干的。”陈子轻说,“所以我接下来不调查了,我就摆摊陪读,看占尧生会不会自爆装备。”
系统:“……”这个小奇观真的聪明了。
但不影响任务的失败率。
.
梁津川考完期末以后还留在首城,他们不回去过年。
明年清明再回去。
陈子轻和梁津川一块儿自制贺年卡片。
梁津川提字作画,成果不输商店里售卖的档次。
陈子轻不知道梁津川还会画国画,他问是什么时候学的。
“天生的。”梁津川说,“没学过。”
陈子轻企鹅鼓掌:“哇,哥哥好棒啊~”
梁津川手一抖,一张卡片作废了。他皱着眉头睨了眼撅着屁股趴在桌上的人。
陈子轻眼神询问,接着画啊,看我干什么。
梁津川深呼吸:“你走开。”
陈子轻撇嘴:“干嘛让我走,我不走,我在这陪你。”
梁津川重新拿一张卡片:“你再发骚,剩下的卡片就会全部画废。”
陈子轻站起来:“那这是你的问题啊,你自己的定力不够,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梁津川轻描淡写:“你再多话,我就把你摁在桌底下,让你把我昨晚看的那本书第72页的文字兑现。”
陈子轻好奇心作祟,他找了个借口去房里翻书。
72页是一段办公室恋情,老板在签文件,办公桌下面趴着个人,屁股对着他。
书里写老板一下午都泡在水里,下班的时候皮都皱了。
陈子轻把书一丢。
.
到了下午,陈子轻骑着二轮带上梁津川去十里门摆摊卖,他们的新年卡片很快就卖完了。
他们揣着热乎的钱去坐摩天轮。
首城的江,桥,大厦被陈子轻尽收眼底,这是市区的繁荣。
坐在票价昂贵的摩天轮上,看不见郊区的破落。
陈子轻有点遗憾,这会儿没有拍照的条件,他跟梁津川在摩天轮里的记忆只能存在脑中和心里。
梁津川坐个摩天轮坐恹了,他蹲在路边,像一只被主人牵着的狗。
陈子轻拨他毛线帽上的小毛球:“津川,我们今晚不回去了,我们去开房好不好。”
梁津川缓慢地掀起眼皮:“开房?”
“就是在旅馆开个房间。”陈子轻换了个说法,“我打听了个安全又干净的旅馆,我们坐公交过去。”
梁津川看起来并不是很兴奋。
直到他们去了旅馆,开了个房间进去。
梁津川一颗颗地解开外套的扣子,从里面贴身的口袋摸出一物,被他两指捏着。
是个肚兜,大红色的。
陈子轻呆若木鸡:“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说开房……你提前准备……不是,你随身携带啊?”
下一刻他就说:“我是不会穿肚兜的。”
梁津川似笑非笑:“在你心里,我果然比不上我哥。”
话落就要走。
陈子轻看着他走,没拦着。
他在房门口站定,肩背起伏几下,阴着一张脸转身,没有表情地盯过来。
眼眶发红,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陈子轻吸气,本来他不变态,现在他一看梁津川哭就激动,想把人欺负得埋在他怀里哽咽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