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样的障碍并不算大毛病,也不会影响孟煦洲的生活。
但他在长辈的影响下热爱生活,也有对爱的需求。
他想要验证当年的猜想。
次卧的床似乎只能装下一个人,余藻总觉得空气都是灼热的,才二月底像是夏天。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认真问:“这是你找我结婚的真正原因?”
“因为当年我被人推到你怀里你没有推开我?”
孟煦洲:“是。”
余藻之前隐隐的不对劲终于闭环了,他又问:“这些年你没试过……”
他顿了顿,“别人吗?”
孟煦洲:“没有别人。”
一直低着头的青年终于抬眼,像是鼓起勇气,“那我们结婚,是你找我脱敏的意思吗?”
余藻很擅长给别人安排理由,这会已经过了好几个「他只是找我过度」「就算我们协议结婚也会离婚」等念头。
孟煦洲打算循序渐进:“可以这么说。”
孟煦洲说工作礼仪方面没有问题,那明显就工作之外的……私底下。
情人会做的事。
余藻:“那从什么开始?”
他别过脸,到后颈的头发似乎之前还烫过,尾端是卷曲的,光下有个柔软的弧度。
似乎难以启齿,余藻语调缓缓:“如果只是接吻,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余藻耻于在孟煦洲面前提起孟潮东,总有种自己卑劣肮脏,结果自己还是不符合孟煦洲的要求,他闷声说:“很奇怪吧,但我和他就是这样相处的。”
余藻拿孟潮东做平替,在这段几乎是半强迫的感觉里没有半分主动。
他拒绝亲吻,孟潮东觉得好不容易到手也就同意了,后来不了了之。
余藻道歉真心实意:“对不起,我觉得你找我协议结婚不如……”
他的手再次被孟煦洲攥住,余藻几乎栽进了孟煦洲的怀抱。
对方眸色沉沉,贺饮刚才还说余藻对孟煦洲有初恋滤镜。这张脸虽然很帅,但看着就像会动手的,一般人肯定打不过,只会选择敬而远之,小藻你居然觉得他温柔,你口味真的是……
孟煦洲的手捂住余藻的眼,怕自己太过渴望得到显得面目狰狞。
他说:“这样更好。”
“我们现在可以试试吗?”
余藻来不及思考这样更好为什么要找他,也忘了这算协议的话,他们还没有签合同,什么都没有生效。
他点头都是无意识的,亲吻落下的时候更是迷糊,心想这是哪门子障碍。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孟煦洲没有说谎了,对方一点也不会亲,连恋爱多年接吻都寥寥无几的余藻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青涩。
明明长得这么成熟。
孟煦洲接吻像是唇齿打架,余藻一亲就软,无处安放的手只好抱住男人的肩背。
放在床上叠好的衣服散在地上,昭示了余藻的徒劳无功和难以抵抗。
最先亲吻的人最先难以呼吸,余藻被吻得嘴唇红肿,难以抑制地发出闷笑。
孟煦洲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水平,两个人倒在床上挤得只能贴在一起,亲吻过后还异口同声道歉。
余藻:“对不起。”
孟煦洲:“对不起。”
孟煦洲的家居服因为刚才亲吻时余藻的攀肩揉出了几分褶皱,却融进暧昧的氛围。
余藻:“哥你原来真的不会啊?”
他的一句哥太自然了,自然到说完过一会才意识到,又要道歉,孟煦洲却起身捞起掉在地上的余藻衣服,余光看到了落在外面的书包肩带。
余藻也看了过去,却来不及阻止。
他搬家后带走这次也会带走的双肩书包被孟煦洲拿了出来。
余藻心跳还没平复,他低头,顾不上嘴唇的红肿和亲吻,还是没忍住,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他声音像是亲吻后化开了,这句话委屈翻倍,听得孟煦洲心也皱巴巴,他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孟煦洲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严肃,变声期后就一直这样,外婆都说他吃了外部条件的亏,又说往好处想能淘汰一部分烂桃花。
他不知道自己险些淘汰掉了一朵为他打开的小草。
当年的崭新的品牌书包背很旧了,看得出主人经常背,肩带也换了一条,网纱也打过补丁。或许陪伴余藻走过高中、大学、到工作之前。
余藻被这句话惹得想哭,想起昔年孟煦洲厌恶的眼神,和现在对方的眼神又不一样。
为什么呢?
他伸手拿走自己缝缝补补的初恋书包,刚想说可是你讨厌我,男人勾住书包也勾住余藻的手,像是祈求,“可以再亲一次吗?”
第12章 第 12 章
余藻刚想点头,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舅妈,他有些犹豫,孟煦洲说:“那我先下楼了。”
他完全不着急,关上门不忘说:“协议内容我会尽快拟好的。”
孟€€把之前关在棚里的孔雀放了出来,余藻走到阳台接电话,正好看到走出来的孟煦洲被孔雀扑了。
这么看楼下简直不要太热闹,池塘有鱼和扑棱的大鹅,名字还叫小鹅。
边上的遮光小房子似乎是一白一蓝孔雀的窝,这会放出来的两只庞然大鸟正在别墅的院子转悠,从余藻的角度看衬得孟€€更小了。
那边的女人从儿子口中得知余藻租的房子出了事,“你现在住在哪里?”
余藻趴在阳台,楼下似乎是孟煦洲的动物园,高大的男人和孔雀互动,小朋友又把池塘里的大鹅捞了出来,一点没有余藻想象的别墅冷清。
他不知道怎么和舅妈说自己要结婚,暂时找了个借口:“在朋友家。”
余藻只有一个朋友,和一个男朋友,没有往来的同学和同事。
黄琴这么多年见过孟潮东一次,见过贺饮无数次,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对余藻大方的程度比孟潮东强多了。
得知是贺饮,她放心了一些:“出了事怎么不说呢?”
余藻和舅妈的关系很微妙,他的存在加重了舅舅家庭的负担,表弟表妹本该有的也要分他一部分。
舅舅先天聋哑,又有腿伤,整个家都是黄琴撑起来的,去年又查出了大病,需要骨髓移植。
这是一大笔开销,就算可以移植,家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余藻怕再拖下去人越来越不好,谎称自己有买过意外险,这才把人安排去医院做手术。
实际上这笔钱来自孟潮东那天婚宴的另一位当事人赵小姐。
一出出轨婚闹,余藻得到酬金,赵小姐婚礼毁了,这是她的选择。
余藻得到了救命钱,却也失去了他一直以来经营的平淡生活,一跃成为公司的热门议论对象。
如果不是舅舅蛋糕店附近租房变动很大,恐怕邻居们都要来看他热闹。
“也不是什么大事,”余藻抿了抿唇,他嘴唇还有和孟煦洲亲吻的触感残留,他也同样意犹未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黄琴很难听出余藻是不是在强撑,她刚了解到自己并没有什么重大保险,就算有医保,这个手术也是一大笔开支。
开了快三十年的蛋糕店也是去年开始才生意好许多,负担不起黄琴的大病。
就算黄琴从儿子和女儿那里了解到余藻目前经营的网络账号也有收入,她也不确定这个向来沉默的侄子到底有没有攒这么多钱。
她问:“你没有去贷款借钱什么的吧?”
余藻撒谎也很镇定,“舅妈你放心,我有钱的。”
黄琴对孟潮东印象很差,也有当年余藻因为孟潮东差点死去的原因。不仅如此,孟潮东也不像个男朋友,谈了这么多年不见家长,也没任何表示,就算是普通朋友,得知生病也会慰问两句。
黄琴上周做手术贺饮来探望过,但黄琴睡着了,醒来只看到贺饮送的几盒价值不菲的礼盒。
黄琴:“就算是做那什么网上的账号,加上你才上班两年能有多少。”
余藻还在看楼下的孟煦洲,男人和小孩坐在小凳子上,似乎注意到余藻的目光,遥遥和余藻对视。
白孔雀挥动翅膀,卷起气流,被孟煦洲制止了,大鸟站在他边上,也接受男人的抚摸。
不知道为什么,孟煦洲一边盯着自己,一边摸孔雀的羽毛,给余藻一种他似乎在摸自己的错觉。
“很赚钱的,舅妈要看明细的话……”余藻对付黄琴也很有一套。
女人果然说不用,声音像是嘀咕:“不知道还以为我惦记你的钱呢。”
余藻看了眼时间,“舅妈,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他还给黄琴找了个护工,又问了几句,才挂电话。
余藻打电话的时候,在下面逗孔雀又陪侄子玩的孟煦洲心不在焉,总是抬眼,孟€€也看了好几眼。
二层小阳台靠着的青年披着外套,在孟€€看来,余藻好像不喜欢鲜亮的颜色。
他问捡起掉在地上的孔雀毛的孟煦洲:“小叔,你很喜欢这个哥哥吗?”
这个季节外面还有些冷,小朋友跑来跑去脸也红扑扑的,大鹅已经进去找自己的窝了,刚才孟煦洲给换的屎兜还是荧光绿色的,远看特别滑稽。
“喜欢。”男人把孔雀毛插到别上的竹筒。
回国不到半个月的小别墅逐渐填满生活的痕迹,他看余藻似乎打完了电话,催促孟€€去洗澡。
孟€€:“他之前不是坏叔叔的男朋友吗?”
现在的小孩都机灵得很,况且孟煦洲的平板也在孟€€手里,大数据都是孟煦洲的记录,孟€€也看了很多,今天白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觉得哪里见过余藻。
孟潮东是谁孟€€也知道,家里也不避讳孟漫野的前一段婚姻。
孟煦洲:“他们分手了,那个人也对他不好。”
锅盖头小孩点头:“我看过那个视频,余藻哥哥身上都是蛋糕,好可怜的。”
小孩不认识余藻看了都觉得不舒服,更别提拒绝参加婚礼的孟煦洲。他后悔没到场,或许可以当场牵起余藻的手,带他离开。
孟€€父母去世后跟着太公太奶,最近老太太住院,老头被返聘,鉴于小孩回国还有一大堆的入学问题,连上兴趣班都会逃课,没孩子的孟煦洲也头疼。
他事务繁忙,就算之前有把公司的重心转移到国内的想法,这半个月也太过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