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就是不死 第115章

应缺心想,回府后便着人在书房放上一张床榻,日后再进书房,他人如何得知自己在看书或是睡觉?

“掌柜,将近日新书都拿一份。”崔拂衣进去便道。

掌柜闻言眉眼都笑了开来,“夫郎来得正巧,前几日便有几本新书,我让伙计给您打包。”

他见崔拂衣头戴帷帽,衣着与那位轮椅上的公子瞧着便如出一辙,想来应是夫妻。

“夫郎戴上帷帽难免行走不便,摘下何妨?”左右对方夫君也在,其他未出嫁的哥儿都敢不戴帷帽。

崔拂衣失笑:“短短时日未曾出门,如今竟是时兴不戴帷帽了?”

掌柜笑道:“谁说不是,自哥儿当状元此事流传后,可有些姑娘哥儿们闹的,倒是有人想管,却也管不住。”如今街上姑娘哥儿也渐渐多了。

崔拂衣转向应缺,隔着帷帽,瞧不见对方模样,但崔拂衣知道自己在笑。

思及对方曾经所言,竟也不差分毫。

“如此也好。”

“不止书架所上几本,今日更有一本新书还未曾上架,不知夫郎可有兴一观?”掌柜卖力推销新书。

崔拂衣思绪尚且沉浸在方才帷帽之事,未曾多想,“给我瞧瞧。”

掌柜伸手从柜子里抽出一本,小心递给崔拂衣,低声道:“夫郎或与你夫君一同看。”

崔拂衣先自行看了,然而仅看第一页,手便顿住。

半晌,他方才用力合上,将之退还掌柜,“多谢推荐,却是不必了。”

掌柜一愣,“夫郎可看清了?此书作者可是云水君,也算名家大作。”

崔拂衣从未曾想名家大作也能用在此处。

“不……”

“此书所画,正合您和您夫君,你当真不再考虑?”

崔拂衣思及方才所见画面,便觉手足无措,“当真不必……我夫君他……”

夫君应缺因不喜书局气息,仍坚持等在门外,不肯进。

崔拂衣见状,便压低声音:“我夫君他……无需此书……”

掌柜福至心灵,小心看了眼门口闭目养神的应缺,心生同情,方才弯腰拿出另一本书,偷偷塞给崔拂衣。

“方才有所冒犯,这本便送与夫郎赔礼。”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夫郎放心,这本无需你夫君。”

崔拂衣:“……”

第108章 冲喜10+11

书本入手, 烫得泛红。

崔拂衣正欲放下,却见伙计提着已然找好的书本走来。

“夫郎,您的书找好了, 您手里还有一本, 小的给您一起包起。”伙计不由分说,便眼疾手快将崔拂衣手中书本一同拿来,用纸包缠妥当,方重新交与崔拂衣。

“夫郎,您的书, 承惠, 一共八十七两五钱。”掌柜把掌算好道。

门外呼唤适时传来:“夫人?”

崔拂衣霎时低头, 面上神色如常,若无其事,“好了, 夫君, 书有些重,我提不动。”

随后护卫上前,抬手便将一捆书提上,“

崔拂衣紧随其后,出了书局。

掌柜望着那二人, 一人坐于轮椅,一人行动自如, 虽非相配, 瞧着却又些许自然,无人可插入。

待行至繁华街道, 嘈杂之声环绕耳边,崔拂衣方才醒神, 自方才书本中离开。

再低头一瞧,便见方才尚且百无聊赖之人,此时眼中也已洋溢勃勃兴致。

“夫君不喜读书?”崔拂衣笑问,方才可不见应缺这般欣喜。

应缺神色微顿,抬眸暗暗一瞥,“家中自有众多书籍,若看完,也可差人去买。”

“既已外出,已然应当瞧些不一样的。”

崔拂衣若有所思点头,“夫君言之有理。”

既然如此,崔拂衣自当应应缺所求。

二人行至茶楼酒肆,登上二楼,寻了个靠窗,视野正好的位置坐下。

叫了些茶与茶点,听着楼下歌女一展歌喉。

“夫君,喝茶。”见应缺将清茶饮尽,崔拂衣方才道,“虽非上好茶叶,却也非同寻常。”

“只是夫君尽饮好茶,这杯恐入不了夫君之口。”

应缺伸手,待崔拂衣再次将茶杯满上,低头垂眸,茶面之上,隐有眼睫轻颤,唇角微弯,“于我而言,世上最好的茶已然尝过,再见其他,都不过尔尔,便也无甚区别。”

崔拂衣微微侧耳倾听,“最好的茶?”

应缺适时抬眸,微微一笑,眸带星光,“夫人也喝过,可是忘了?”

崔拂衣灵光一闪,新婚第二晚,应缺请的那杯合卺茶,骤然浮现于眼前。

他亦是垂下眸去,唇边含笑。

与他共饮合卺酒,那便是最好的茶吗?

茶楼位高,二楼自有遮挡,应缺便让崔拂衣将帷帽取下,此时二人对坐而笑,神色清晰落入对面酒楼有心人眼中。

“蒋二,对面似是崔兄?”

蒋二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如今不可再叫崔兄。”

王七公子讪讪道:“不过一时嘴快。”

蒋二公子淡声道:“日后莫在嘴快,尽是麻烦。”

王七公子抬眸远眺,远远瞧见崔拂衣与人对坐而笑,神色自然松快,丝毫看不出困顿颓靡之态。

见他为应缺斟茶,喂应缺点心,为应缺整衣弄发,为……

举止自然亲昵,未有半分不愿。

他怔然叹道:“我本以为他是为人所迫,身不由己,还想着寻着机会照顾他,他日……若有机会,再寻机会使他脱身,如今瞧着,却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

几人同窗数载,相识多年,感情非比寻常,便是得知崔拂衣真身乃是哥儿,虽有别扭,却更是担心。

当日婚礼他们也曾参加,却只能远远看着,无法上前相谈。

今日再见,却是不知是否该上前相谈。

他尚在纠结,蒋二公子却已起身向外。

“你走哪儿去?”

“偶遇。”

“他那病秧子夫君还在。”

“正是他在,若非你想与他私会?”

“……”

如此,一人便成了二人。

不多时,应缺身旁便多了一位白衣公子,“二位,茶楼客座不多,可否容我与二位拼个桌?”

白衣公子身旁,还有一蓝衣公子相随,拱手称礼,态度倒是不错。

然,应缺低头望向桌面,七八点心,三两壶茶,便将桌子占去大半。

如此,竟还有人前来拼桌?

抬眸望向崔拂衣,后者却已眸光微亮,欣然应允。

“二位请坐。”

应缺:“……”

他眼眸微转,目光落于二人身上,若有似无带着打量。

“蒋兄,王兄,这是……我家夫君。”崔拂衣略一卡壳,轻轻一瞥,眼含柔光,“你们不必客气。”

应缺微微一笑,“原是夫人旧友,应某在此失礼了。”

蒋二公子与王七公子未曾想崔拂衣如此坦然直白,心中已然知晓,对方与眼前这位夫君当真亲近。

二人双双拱手,算是施礼。

应缺抬眸一扫,一名护卫便主动上前,“不知二位公子是何口味,小人再行点单,今日我家夫郎与旧友相会,自然该我家公子请客。”

护卫言语客气,尽显主人姿态,而他所代表之人,显然是那言笑温和,锋芒不显的崔拂衣夫君。

“咳……”应缺轻咳一声,“在下身子不好,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哪里,该是我二人打扰才是。”

虽未有表现,二人却隐隐觉得,应缺对他们并不欢迎。

崔拂衣正欲再次为应缺倒热茶,手试茶温,却觉茶微凉,便唤人将茶壶重新放于炉上烧一烧。

“可觉得冷?我将窗户关上。”崔拂衣关切问。

应缺笑染眉眼,“是有些,可屋中烧着炉子,若再将窗户关上,恐二位公子觉得闷。”

崔拂衣便道:“且留条缝便是。”他竟也问都不问那二人,便径直起身关窗。

二人默默对视一眼

应缺眼含歉意,唇角却隐隐微扬,“在下身子不好,夫人过于紧张,让二位见笑了。”

蒋二、王七:“……”

“并未……只是意外二位感情如此之好。”

应缺闻言面露黯然,“在下身子不好,幸得夫人垂怜,不曾嫌弃,却是我拖累于他。”

再次听见身子不好四字,二人嘴角微抽,心道:莫非崔子衿对此人和颜悦色,笑意盈盈,也是因为对方身子不好,待到对方寿数尽时,便可轻易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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