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52章

可她嗓子干哑,拼命叫喊的那几声被吵吵嚷嚷的人声淹没了,没有几个人理会。

宴宴脾气火爆,受不了被人这样诬陷。见他娘气得浑身打颤,更是忍受不了,一下子气得脸色紫涨,呼哧呼哧喘粗气。

他生气地把手中的大叶子往背篓里一摔,往前一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麻子的鼻子,气势汹汹地骂道:“放屁!我们家的肉卤的时候可小心了,洗得干干净净的,用的都是好肉,好香料,能有什么问题?”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吗?你自己家的东西你自然会说没问题了。我问你,既然没问题,为什么我媳妇吃了肉,肚子快疼死了?”王麻子一把拍开宴宴的手指 ,恶狠狠的问到宴宴脸上。

“我,我怎么知道你媳妇为什么肚子疼?反正我家的肉没问题,别想讹我!”宴宴生怕他的脏手碰到了自己的手指,忙缩回手,藏在背后 ,后退一步,被他凶神恶煞的一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哼,你家的肉吃死了人,别想跑。我好好的媳妇被你们害死了,赔钱!”说着,王麻子大腿拍得“啪啪”响,大声嚎哭着要钱。

刚刚买肉的人围着要退钱,王麻子哭,妇人哼,众人嚷,乡下人最喜欢看热闹,见这里有人闹事,忙围过来看,一时摊子前被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吵吵嚷嚷,乱成一锅粥。

胡秋月年纪大了,被人一挤站不稳,忙了一早上,这时被人吵得头晕,又累又气,就觉得心慌气短,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她倒下了,两小只没了主心骨,更要被人欺负死。

她深吸一口气,拍着胸口顺了顺气,扯过宴宴,自己跨上前用身子挡着他。

她大声喊道:“各位,不要听他信口雌黄。我在这里卖了两个集了,从来没有什么问题,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真的是我家的肉有问题,该退的退,该赔的赔,我没有二话。如果不是我家的问题,那我也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大家听我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帮我们评评理。刚刚这个王麻子的确来买了两斤肉,他当时举着肉在这里到处喊,他是王麻子,在我家买了两斤肉,是不是?”

第95 章 我吃给你们看

王麻子买肉的时候,排在他周围的人大多买好肉走了,但是后来的人看见了他刚才的骚操作。

有人大声喊道:“是的,我看见了,他的确买了,也的确喊了。”

胡秋月感激的点点头道:“谢谢。”

她回头望着王麻子,怒道:“我当时就觉得你不对劲。买两斤肉值得这样到处嚷吗?现在才知道,你是故意的!早就想好了要来讹我!所以买肉的时候故意嚷得人尽皆知,这是挖好了坑等我跳呢!”

王麻子恼羞成怒,骂道:“放屁!我又不认识你,讹你什么?不要扯东扯西的,你家的肉有问题,我媳妇吃出问题了,赔钱!”

胡秋月说了一大通话,唇干舌燥,见王麻子油盐不进,硬是说她家的肉有毒,气得浑身哆嗦,差点站立不稳。

白竹站在一边,早气得脸色煞白,他紧紧抓着秤砣,板着脸,抿着嘴,怒睁双眼,恨不得冲上去一秤砣砸死王麻子,让他闭上那张讹人的臭嘴。

但他向来胆小,哪怕气的浑身打颤,也不敢举起秤砣砸人。

这时见胡秋月快气晕了,颤抖不已。宴宴又小,自己再不站出来,今天一家人要被人欺负死,只怕手上的钱也保不住,要被人讹走。

可是他害怕啊!

虽然在家里话多起来了,敢说敢笑的,也跟着张鸣曦和胡秋月卖过几次东西,见过一些世面 ,但在人前一向不敢大声说话,都是躲在他们身后做事。现在面对这么多人,他实在没有胆量去吵。

他腰背笔直,紧张得浑身绷成一张弓,想上前理论,又不敢张嘴。他紧紧的抿着薄唇,杏眼圆睁,想上去推开王麻子,又不敢迈腿。

他紧张的望着胡秋月,鼻尖冒汗,双手紧紧捏着秤砣,秤砣要不是铁的,只怕已经被他捏得粉碎。

胡秋月上头被太阳晒,下头被王麻子的臭口水熏,站立不稳,身子摇晃了一下,好像要倒下来。

白竹顾不上害怕,本能的往前一步,忙扶住胡秋月,搀着她后退一步让宴宴扶着。

白竹深吸一口气,站在前面,把他们两个护在身后,望着王麻子,再三给自己打气,刚才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的话脱口而出:“你说我家的肉有问题,肉呢?拿来我吃给你看,既然你媳妇吃了肚疼,那我吃了也该肚疼!你说你媳妇吃了我家的肉快死了,那我吃了也该死了!我不怕死,把肉拿来,我吃给你看!”

白竹瘦瘦小小的,沉甸甸的发髻坠在脑后,满脸红涨,嘴唇哆嗦着,紧张得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但双目喷火,似乎像用一腔怒火把王麻子烧死。

明明很害怕,但瘦小的身子还是勇敢地站在前面,老母鸡护雏似的保护着身后的两人。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还带着颤音。因为害怕,也因为委屈,两只圆溜溜的杏眼盈满了泪水,他却倔强的抿着唇,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乡下人大多心地善良,见不惯地痞无赖这样明目张胆的讹人,有人看不过眼,帮着白竹道:“这个小夫郎说得有理,把肉拿出来,让他吃。他既然敢吃,就说明没问题。”

人群中“嗡嗡”声一片,很多人赞同的道:“对啊,你说买了肉,肉呢?拿出来让他们家自己吃。”

“我不怕死,把肉拿来,我愿意试吃。”有人笑着喊了一声。

马上有人笑着跟上:“我也不怕死,愿意试吃。”

“我也愿意试吃,免费的肉不吃白不吃,哈哈。”

“我也愿意……”

一时场上嘻嘻哈哈的,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

王麻子见众人围着他,有戏谑的,有鄙视的,有看热闹的。他嘴巴蠕动了一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干巴巴的道:“肉?那肉有问题,会吃死人,我留着干什么?早丢了!”

“你吃肉了吗?”白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直直地问到王麻子脸上。

“我……,我吃了。不是,我没吃,那肉有毒,我吃它干什么?”王麻子额头见汗,语无伦次起来。

“你没吃怎么知道肉有毒呢?”白竹一开始不敢说话,声音也小,见周围有人帮他,胆子壮起来了,说着说着声音大起来了,反应敏捷,思路清晰,每句话都问到点子上了。

“我,我吃了……几片,见有毒就不敢吃了。”

“奇怪了,你说我家的肉有毒,你媳妇吃了中毒快死了,你既然吃了,怎么没事呢?”白竹觉得前十五年在白家把一生的木讷和懦弱都用完了,剩下的全是机灵。

这时灵台清明,有如神灵附体,根本不用动脑子,反驳的话语一句接一句的自己往外蹦,口齿伶俐,逻辑严密,他事先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一席话,事后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自己的口。

其实他并不笨,只不过在白家在搓揉得胆小,不敢说话,整天一副木讷寡言的样子。

嫁过来后,胡秋月疼他,张鸣曦宠他,跟着淘气包宴宴,耳濡目染,早就有了变化,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这时被逼得没了退路,激发出潜能,一改过去遇事就往后缩的习惯,竟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王麻子被白竹一句接一句的话,问得慌了心神,乱了阵脚,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白竹都能立即抓住漏洞反驳,他语无伦次的重复着:“我……,你……”

周围人哄堂大笑,讥笑道:“王麻子,你果然是穷疯了,连讹人这种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要讹人也得去找个能炸出油的啊,他们这种小本生意,能讹出什么来?”

“就是,穷鬼,饥不择食了!”

“怕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吧!”

“……”

白竹见众人在帮他,信心大增,一改过去的胆小怯懦,越战越勇。

他板着脸,说话的气势也出来了:“做事讲证据,你肉都不拿来,就说我家的肉有问题,大家说得对,你就是讹诈。”

第 96章去见官

说着,他转身拿着菜刀从木桶里切了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几口吃下去,又拿了一块猪脚啃:“我吃给你看!大家别走,看看我吃了,会不会毒死!”

猪脚油汪汪,红亮亮,香气四溢,白竹啃得“咔咔”响,嚼得“碰碰”香。

王麻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望着白竹手上的猪脚,居然咽了一下口水。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偏过头,不看白竹,嘴里翻来覆去的说着车轱辘话:“我不和你€€嗦。你家的肉有问题,我媳妇吃了快死了,快赔钱!”

众人见白竹嘴唇油汪汪的,吃得香极了,不但没死,精神还越来越好,慢慢明白过来,王麻子就是来闹事,来讹钱的,连刚才半信半疑的人这下也彻底相信了。

刚才嚷着要退钱的几个人慢慢后退了几步,紧紧抓着手里的肉包,再也不提退钱的事,但是也不走开,不想错过这场闹剧,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

王麻子站在摊子前,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自相矛盾,被白竹几句话问得说不出话,连刚才借机闹事的几个人也安静下来了。

胡秋月见风向突然转向自己,精神一振。她休息了一下,精神好一些了,把宴宴往后一拉,冲到白竹前面,望着王麻子,面带鄙夷。

她定了定神,猛地冲王麻子重重的“呸”了一声,唾沫星子溅到王麻子和那年轻汉子的脸上,她气愤地骂道:“想来讹我,做梦!”

说着,双手捶胸,嚎哭道:“各位乡邻,你们看看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众人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做点小本生意,还被人欺负,不由得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慢慢地又围拢过来。

王麻子见好好的事被自己办砸,到手的钱眼看要飞,正在暗自懊恼。

这时见胡秋月冲上来骂他,口水溅了自己一脸,他生气地骂道:“疯婆娘,谁来讹你?是你家的肉有问题 ,吃死了人,少废话,快赔钱!”

“想要我赔钱,我赔你的头!别走,跟着我去见官!”胡秋月见和他扯不清,就想拉他去见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伸手去拉他。

王麻子见她说要去见官,慌了神。又见她想来拉自己,众人在旁边虎视眈眈,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这种地痞无赖做事向来不考虑后果,只凭一时快意。

只见他面目狰狞,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猛地一拳头砸向胡秋月腹部,转身就跑。

那年轻汉子见状,趁浑水摸鱼,也重重踹了她几脚,跟着往外跑。

秋月没提防,挨了打,腹疼难忍,双手抱着腹部,嘶声喊道:“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去见官。”

众人见地痞讹人不成就动手打人,嚣张至极。有人气不过,推推搡搡的挤上去抓王麻子。

也有人想着事不关己,怕把手中的肉包挤破,忙悄悄后退,

摊子前顿时乱成一团,李立维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他早上要去收夹子,捡猎物,耽搁了时间,本就出来得晚。

被张红玉拦着说了一阵话,更是耽搁了时间。

他听说张鸣宴可能要倒霉,一下子心急如焚,顾不上卖猎物,一路上飞奔过来。

集上人多,他又不知道胡秋月的摊子在哪里,他紧赶慢赶,一路找过来,这时候才找到他们。

他见胡秋月抱着腹部,喊着“抓住王麻子”,顿时顾不上上前打招呼,转身就要去抓王麻子。

王麻子经常在 镇上偷鸡摸狗,被人撵的时候多,练就了一身逃命的本领,滑溜得很。这时在人群中东一钻西一窜,泥鳅一样没影了。

那年轻汉子心眼却实,背着个人跑不快,李立维见抓不着王麻子,一把拉住了年轻汉子,拉到摊子跟前。

李立维喊了声“大姨”,把那汉子往前一推,把背上的背篓取下来放在宴宴身边,自己站在那汉子身后,防止他逃跑。

那年轻汉子背着个人,跑了半天,累的气喘如牛,气得面红耳赤。

他把身上的妇人往地上重重一丢,抹了一把汗,双眼瞪得铜铃似的,恨恨地怒视着李立维。

那妇人被摔得痛呼一声,慢慢坐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衣衫褴褛,乱蓬蓬的头发堆在头上,脸色憔悴,一脸病容。

她气息奄奄地问年轻汉子:“你是谁啊?一句话不说,背起我就跑,是想干什么?”

那汉子望了她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怎么,知道?是那个人,要我背的,他给了我,五个铜板。”

说着,伸出一只手,叉 开五指,示意五个铜板是多少。

那汉子不但结巴,还是个大舌头,说话含含糊糊的,勉强能听清。

胡秋月一听,不对啊!

她弓着腰,捂着肚子,望着那汉子,颤声问道:“刚才那个王麻子,是你什么人?”

“什么,王,麻子,我,不认识他。他,给了我五个铜板,让我,背着她,跟着他,不要说话。”那汉子指着地上的女人,结结巴巴的回答。

“你认识王麻子?”胡秋月转头望着地上的女人,皱眉问道。

那女人虚弱的摇摇头,像是扯不起来气,但知道事情重大,奋力解释道:“我是个老要饭的,这几天病着,起不来,在破棚子里躺着。这个人跑进来背起我就跑,我急了,问他想干什么,他也不说。”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