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对我爱不释手 第61章

云照心脏一紧,正欲开口,楚少泊竖起一根手指放于他嘴前,嘘道:“不过朕也知道,他若死了,依你这倔脾气,什么事做不出来?所以朕没有要他的命。”

云照审时度势,用力挣开了他的禁锢。

楚少泊心里憋着气,面儿上却笑着调侃:“你说,朕处处为你考虑,你是不是也该让朕高兴高兴?”

“你想怎样。”云照冷然问道,纤长的眼睫像覆了一层寒霜。

楚少泊知道这是个难得能让云照听话的机会,于是思忖半天,最后道:“朕想看你,为朕戴上凤冠的样子。”

女子出嫁,凤冠霞帔乃是良配,只不过云照是男子,他也知道对方自恃清高,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穿戴这些女人家的玩意儿,便没有强制要求。

虽然一袭嫁衣已是绝美,但他仍旧想看云照戴上凤冠披着盖头的样子。

“好。”面对楚少泊的要求,云照仍旧波澜不惊地应声,而后缓步走到妆奁前坐下。

楚少泊没想到他会答应地那么爽快,不由一喜,“那朕替你束发。”

说着,他快步走上前,开始替云照梳妆。

及腰长发乌黑锃亮,妆奁前,云照面无表情地任由一双陌生的手在自己头皮间穿梭,金簪珠钗别了满满一头,华贵却不显俗气。

最后凤冠落下,楚少泊忍不住倒抽冷气。

铜镜中那张脸,眉目如画皎若天边之月,修长的眉眼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让人心头生痒却又自卑胆怯。

楚少泊抿了抿唇,收回了想要触摸的手。

他不止一次觉得,像云照这种人就该被放在神坛上供着,明明生了一张不食烟火的脸,却比谁都薄情。

“阿照…………”

楚少泊蓦然轻唤,盯着镜中人反复呢喃:“他们都说你蛊惑君心,如今看来,倒是成真的了。”

云照一动未动,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楚少泊不由心中烦闷,气自己处处为他着想,到头来却是讨不到半分好。

“看着朕。”他站在云照身后,声音忽然沉了下去。

半晌,云照瞳孔轻抬,凉薄的双眸透过铜镜看向一脸隐忍的楚少泊。

“为什么?”楚少泊对着他宣泄心中不满:“朕为你退了兵、放了人,还为你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你为何就是不肯多看朕一眼?”

云照听罢只觉得可笑,心道攻打他的国,肆杀他的民,一切的一切,在始作俑者看来竟都是为了自己。

当真是…………呵。

那一闪而过的讥讽入了楚少泊的眼,抹杀了他心头最后一点愧疚。

怒火登时燃起,他猛然扼住云照下颌,然后缓缓弓下腰,紧盯着镜中那张脸威胁:“趁着朕还愿意好好说话,别这般不识好歹。”

云照同样忍着怒火,圆钝的指甲几乎要将身下的座椅扣烂,他无数次想要发作反抗,但偏偏,他不能。

楚国现在兵力强盛,即便大郢有能力与其对抗,但两国一旦交战,受伤的只会是百姓。

他心想,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让两国百姓陷入水火之中,那就太不值当了,自己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勇气去承受千百万冤魂的谩骂。

另一边,楚少泊没有费心思去解读云照眼底的情绪,依旧抵在对方耳边喃喃:“阿照,只要你听话,乖乖留在朕的身边作伴,朕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朕会一辈子对你好,此生不纳妃立妾。”

“至于那个孩子,你若不愿再生,朕可以立他为太子。”

“这楚国的天下,朕分你一半。”

…………

低哑的嗓音嗟磨耳廓,云照只默默听着,眼里未有一丝波澜。

忽然,楚少泊发疯般将他拽起,一路拖至床旁,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

云照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放弃了。

楚少泊目眦欲裂,与方才的温柔深情判若两人,就像是被妖魔附了身。

行至床旁后,他赤着双眸看了云照一眼,紧接着手上用力,直接把云照推倒在榻上。

凤冠拉扯头皮,痛得云照拧眉低哼,忍着怒火将将想要起身,却被欺身而来的楚少泊重新压了回去。

“阿照…………”楚少泊摩挲他的脸颊轮廓,低低道:“你总是这样冷漠,叫朕如何是好?”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云照鼻尖,他漠然凝视着眼前的人,忽地冷道:“下去。”

楚少泊眼眸眯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朕就那么讨你嫌?”他掰正云照的脸直视自己,胸腔内隐忍的怒火已然到达极限。

在得到云照肯定的回答后,这股怒火终究是爆发了。

屋外寒风凛冽,一刻不停地拍打门框,却远远浇不灭楚少泊那望眼欲穿的疯狂。

布料撕扯之声响彻房梁,混杂着野兽的嘶鸣低吼以及不堪的辱骂抽打,延绵无尽。

第七十八章 给陛下请安

腊月二十,天降大雪。

极寒已至,红墙绿瓦皆被厚厚白雪覆盖。

“陛下,药来了。”

忽然飘来一阵清苦气味,楚少泊眉头一蹙,不情不愿地接过一饮而尽。

封后大典已过去三日,距他躺在龙榻上也整整过了三日。

回想起那夜醉酒后,他壮着胆子向云照吐露心声,虽然结局是可想而知的无果,但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后面会失控发疯,居然想将云照吃干抹净,但也断然没料到云照会在枕下藏一把刀,衣服还没褪干净就直接对准他的心脏刺了去。

若非动静太大惊到了外头值夜的宫女,他还真怕自己会在那晚一命呜呼,如今为了堵天下之口,他只能对外谎称洞房夜遭遇刺客,是皇后不惜一切代价护住了他性命。

伤口距心脏仅半寸左右,胸前缠绕的绷带红了一次又一次,太医几乎是倾尽全力才终于止住血。

就这么过了几天,期间云照不曾来过,然而正是这要命的一刀,泯灭了楚少泊心头最后一丝善意。

自那过后,他对云照仍旧如过去那般相敬如宾,只是不再留情。

他要求云照以一个正常皇后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夫君,小到每日的请安,他都必须看见,否则一日未来,他便杀长乐宫的一个宫女以示惩戒。

一开始,云照嗤之以鼻,可楚少泊并没有同他玩笑,连着几日,直至长乐宫门前尸横遍野,他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恰巧楚少泊这时来了,他当即指着满地尸首冷眸切齿:“这就是你威胁我的方式?楚少泊,你别太幼稚了!”

第一次,云照唤了楚少泊的名字,不为任何原因,只是厌到了极致。

可即便如此,楚少泊依然感到高兴,他觉得云照终于正眼看自己了,那这法子就是奏效的。

“幼稚?”听着云照勾人的声线发出质问,他不由哼笑,“可朕并不觉得幼稚,这是你身为皇后的失职,她们皆因你而死。”

云照想反驳,可又无力反驳。

楚少泊见他哑口,继续道:“朕给过你机会,可你总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朕的命令,这就是后果。”

云照看着他,眼底是贯穿心脏的厌恶,半晌向着对方吐出“卑鄙”二字。

楚少泊不怒反笑,紧接着眼眸一冷,“来人!”

随行侍卫小跑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他看着云照冷笑一声,旋即道:“皇后目无君上,乃贴身宫女失职,抓起来。”

“是!”侍卫得令,一把薅过采月强行按于地面,紧接着问:“请问陛下如何处置她?”

捕捉到云照瞳仁儿里一闪而过的惊慌,楚少泊不紧不慢道:“杀。”

“是!”

一语毕,侍卫高举剑柄,作势就要刺向地上惊恐挣扎的人,忽然€€€€€€“扑通”。

身后传来一声动响,楚少泊淡定回眸,只见云照直挺挺跪于地面。

他示意侍卫停手,慢悠悠地将身子转向云照,只笑着,不言也不语,似乎在等待对方的进一步动作。

云照袖中双拳紧握,掌心很快被指甲嵌出了血,他却好似觉不到了痛。

对峙中,他蓦地举起双手,在空中抡了一个半弧后,手心贴住另一手的手背,带着身体缓缓下坠,“给陛下请安。”

额头紧挨地面,并非正常宫妃面见皇帝的跪拜礼,而是一个极其标准的君臣之礼,也是云照最后的底线。

脚边乌发四散,楚少泊居高临下望着眼前俯身叩首的云照,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让高傲的人低下头颅,原本是一件多么令人痛快的事,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胸口窝火。

“起来。”半晌,他压着嗓子命令,眉宇间尽是烦躁。

或许是产后受损严重,云照的腰自那过后便一直不太好,听到楚少泊的话,他费力地支起身,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两只膝盖被地上的细碎石子磨出了血泡,楚少泊终是于心不忍,一把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同时不忘讥讽两句。

云照权当听不见,只道:“君无戏言,陛下可以放人了。”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方才的折辱不过是一场闹剧。

楚少泊觉得吃瘪,但还是乖乖放人了。

采月被放后立即小跑到云照身旁,一双碧眼怯生生望向地面。

云照自始至终都没给楚少泊一个正眼,在确定采月安然无恙后,他领着人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门板发出一声不小的碰撞,楚少泊孤零零地站在院儿里,宛如一个被弃之人,他看着紧闭的大门,胸口像堵了一块儿石头,最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许是威胁奏效了,往后的一段日子里,云照每日卯时都会去龙阳殿给楚少泊请安,但也仅仅是请安。

楚少泊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云照牵着鼻子走的木偶,但又能怎样?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后果。

就这样,长乐宫外终于不再堆满尸首,龙阳殿内却多了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某天。

楚少泊在批折子时听人来报,说长乐宫的娘娘在今早回宫后突然高烧不退,大约是染了风寒,于是立即赶了过去。

外头冷风依旧,丝毫未减。

楚少泊一路疾走,推门便听见一阵低咳,走近后才瞧见床上半睡半醒的人,脸蛋儿红扑扑的,实在叫人心疼。

“阿照?”他试探性唤了一句,却只等来了几声咳嗽,不由怒斥采月:“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皇后的?”

采月连忙跪地,“回、回陛下,娘娘他明明昨夜还好好的,今儿早上从外头回来就成这样了,太医说娘娘是染了风寒,已经去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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