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转移 第50章

兴许是因为最近这几天江昀清的面面俱到让陆闻川平生头一次在生活上感到了无能为力,只有江昀清夜里缩在他身边时,才能感受到一点儿久违的被需要。江昀清没有费多少口舌就光明正大地睡了进来,陆闻川没有阻拦,两人躺得泾渭分明,一直到关灯后,江昀清才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

陆闻川这几天休息得太过,有些睡不太着。江昀清挨着他倒是很安分,侧躺在他身边,温热的掌心搭着他的手腕。

其实,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江昀清每次以这样的姿势躺在他身边时,都不会只是安安静静的睡觉,总会在他睡着之后,搞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就比如很久以前,陆闻川就曾经留意过几次,不管是趁他睡着之后和他拥抱,又或者偷偷把他的手臂摆平当人形靠枕,江昀清总爱等到他睡着之后再去做。

就连今晚也是。

在两人歇下的半个小时之后,江昀清忽然打开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灯光不是很亮,在昏暗的室内笼下了一层细腻的光晕。陆闻川感觉到江昀清摸了摸他的手背,问他“你睡了吗”。

陆闻川不是很想理他,以为他摸两下就会安安稳稳地睡过去。

却不成想,身边的温度忽然抽离而去,江昀清掀被下床,在床尾放着的外套里摸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拿回了床上。

青城四月份的天气还很凉,江昀清只是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已经带上了凉意。

他重新躺倒陆闻川身边,很轻地握住陆闻川的手。因为开着灯,陆闻川不敢明目张胆地睁眼,只能任江昀清胡来。

差不多三秒过后,一枚硬硬的、凉凉的东西被小心翼翼地套进了他的左手无名指。江昀清的动作很小心,似乎比以往都要怕他会醒来,很慢很慢地把戒圈一点一点推到了指根。

陆闻川仍旧装睡躺着,心下已经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觉得江昀清是真的很不懂事。

陆闻川一直都觉得,这对戒指出现得真是很不合时宜,当初他买下这它们时,导购员对他说,这个品牌的这款戒指可以给他带来永恒的爱情。

当时他只希望能跟江昀清一起走下去,然而到最后也没有实现,不仅没有收获到永恒,还晚了别人一步,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揣着戒指和江昀清分手的陆闻川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明明分手是自己提的,却总觉得失败者是自己。爱只有表达出来才叫作爱,默默无名的,注定就只配待在黑暗的角落里。

但陆闻川不甘心,所以在江昀清几次三番出现在他面前,开始对他进行所谓的补偿,将玫瑰,或者油画,又或者蝴蝶纹身展露在他面前时,他都只感觉到了无尽的讽刺。

他对江昀清说“太晚了”,一次又一次丢掉了对方送的花,尽管内心十分不舍,却也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很难不让自己气愤起来。

就连这对戒指也是,甚至承载的情感比前面提到的东西还要多,他费尽心思隐藏,被发现后愤恨地丢开,如今却又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的手中。

他猜测江昀清应该也戴了,因为没多久,江昀清便来跟他十指相扣,接触的皮肤温热,只有两枚戒指泛着捂不热的凉意。

大概又过了五秒钟,江昀清欣赏够了,和方才一样,谨慎地松开了陆闻川的手,准备把戒指从他手上褪下。

陆闻川被他碰得心烦,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干脆装也不装,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同样是被抓包,江昀清的表情远没了昨日的镇定,睁大眼睛看了陆闻川一眼,又慌乱地往对方手上瞟。

陆闻川攥他很紧,戒圈正箍在两人手指上,在昏暗的光线里折射着微渺的亮度。

陆闻川好像很生气,视线移到江昀清因为慌乱而微微张开的唇上,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说:“江昀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安分分睡觉?”

说完,也不管江昀清是否想要辩解,火气缠绕着渴求肆意生长,江昀清长久以来的迁就和示弱成为了他的火引。

像是报复一般,陆闻川不顾一切地低头,咬上了江昀清的唇瓣。

【作者有话说】我!写到了!

明天我尽量赶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没有了,我感觉自己快透支了。

隔壁预收换了换,暂时先写那个,然后再写那个甜文。至于最开始那个预收,现在严了,有些情节过不了,我还真得仔细琢磨琢磨。

谢谢大家,既然这样,就重新求个收藏吧~下一本:CP1058594 离婚后,不爱我的前夫总来纠缠我。

受暗恋攻多年,一场联姻把二人绑在一起,受在攻身上找不到爱,遂提出离婚。结果离婚后,原本不爱他的前夫,总会时不时出现纠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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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我们聊聊吧

江昀清被咬得很痛,甚至都来不及说些什么,唇齿间感觉到了点儿腥甜。

陆闻川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他,虽说以往也没多少美好的亲密回忆,但这却是对方第一次实打实地将愤恨写在脸上,真真切切地体现在吻里。

江昀清感觉不到缠绵,只觉得心跳得很快,他的半边身体被压制着,无法动弹,呼吸遭到阻塞,头脑有种缺氧的昏沉。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陆闻川便退开了,脸色说不上来的差,眼神里带着犹豫,像是对自己吻了江昀清这件事感到冒失。

房间里依旧很安静,夜里有些凉,江昀清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烫,能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感受到陆闻川独有的体温。

他的唇角肿了一点,已经不流血了,只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有点不自然的晕开的红。

而江昀清的脸也一样。陆闻川退开的时候,他还躺在枕头上张着红润的双唇喘着气,眼睛无措地睁着,里面盛满了不可思议。

陆闻川松开他的手,慢慢躺到了一旁,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江昀清先反应过来,很小声叫他:“陆闻川……”

然而陆闻川却不想或者说很怕听到他的下文,没什么好气地说:“闭嘴,睡觉。”

江昀清便没再说话了,目光落到他的手指上,想提醒他戒指还在,却又不敢开口。

两人相安无事地躺了一会儿,江昀清默认陆闻川是想让他忘掉刚刚所发生的事。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决心当成个意外,顺陆闻川的心意,不再去提,抬手关上了床头灯,又小心翼翼地蹭回来,蹭到了陆闻川身边。

他将没戴戒指的左手重新搭上陆闻川的手腕,额头抵住对方的肩,将对方的手臂半抱进怀里,心思却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吻上。

以往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江昀清就喜欢这样挨着他睡,但那个时候的他比较腼腆,刚开始在一起时总会不好意思。不过好在陆闻川总能明白他的企图,会在他挪过来的那一刻欣然侧身,紧紧地将他扣进怀里。

尽管那样的姿势睡到最后总会肩酸,陆闻川对他也从未有过任何的拒绝和怨言。

江昀清想起刚刚陆闻川怄气的表情,觉得可能亲吻自己真的让陆闻川感到不自在了,他不想陆闻川后悔,不想二人像现在这样不清不白,却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从他再次见到陆闻川开始,选择权就已经不在他手上了,陆闻川怎么看他,亦或是想对他做些什么,江昀清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但他希望陆闻川最后还能施予他一点点的怜爱,不至于让这段露水情缘真的成为自己再也无法肖想的过去。

第二天,江昀清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陆闻川的影子,陆闻川那边的床头柜上躺着昨夜被江昀清戴上去的戒指。陆闻川一早起床,把它摘了下来。

江昀清看着那枚戒指,心想,冲动的陆闻川很少见,怕他拆穿心事慌忙让他闭嘴的陆闻川也很少见。而至于昨晚的一帧一画好像都只出现在梦里,如今梦醒了,陆闻川抽离而去,又变成了那个对他若即若离,态度冷淡的人。

江昀清愈发觉得任重而道远,心思沉重地将戒指收了起来,下床走去了客厅。

陆闻川正在外面打电话,面朝阳台坐在轮椅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正往生态缸里面洒龟粮。

他本想上前,问问陆闻川有没有想吃的早餐,今天周六他不上班,可以帮忙去买,或者帮他去做。

但他的脚步没迈出去,听到了陆闻川背对着他,跟电话里的人说:“其实你年纪还小,不用太着急相亲结婚的……”

江昀清听得有些发愣,客厅里很安静,哪怕隔了几步远的距离,他也还是听到了几句从陆闻川手机里泄出来的,零散的话音。

是个女孩子,说话的语气有些熟悉。

江昀清没再上前,大致已经猜出来和陆闻川通话的人是谁了。

李灿正和陆闻川抱怨,说自己母亲催得很急,自己才刚毕业,工作也就才稳定性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给嫁出去。

陆闻川笑了笑,不以为然:“或许阿姨只是想让你早点找到合适的,多相处几年,等知根知底后再结婚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现在能流到相亲市场上的哪还有什么优质男啊?”李灿说,“当初我碰见你都觉得是走狗屎运了,最后不也还是没结果嘛。哎呀,我就不能不结婚吗?”

兴许是已经完全不记挂了,李灿聊起过去没有半点避讳,陆闻川倒也没什么压力,嘴上说着“那只能说明我们缘分不够,你还会遇到更好的”,而后,便发现手边的龟粮已经用完了,伸手就去够旁边架子上放着的虾干。

虾干放得有些远,他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控制不好轮椅,够得很麻烦。

而就在他要撑着扶手,决定单脚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了过来,帮他稳住了轮椅,之后又拿起那只盛满虾干的盒子,朝他递了过来。

李灿还在那边唠叨着什么,听上去很像抱怨。

陆闻川却已经没心思再听了,望向身后,发现江昀清正牢牢地扶着轮椅的椅背,垂眸看着他。

那只巴掌大的、四四方方的虾干盒子此时此刻正待在对方的手心,其中一角压在无名指上,盖住了一半的戒圈。

江昀清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对他在打电话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对他说:“你是要这个吗?”

陆闻川没有立刻接,江昀清便又转眸看向旁边的生态缸,好像很不懂似的,说:

“已经喂这么多龟粮了,再扔虾干进去,会不会撑到啊。”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声音也没有很好地控制,如果不是李灿跟他寒暄了几句就立刻挂断了电话的话,恐怕陆闻川完全不会察觉到,或许江昀清就是故意的。

陆闻川看了眼息屏的手机,心里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只觉得有点荒唐的好笑。

风水轮流转,江昀清居然也会吃他的醋。

他始终没有接江昀清手里盛满虾干的盒子,也控制着自己,没有再去看对方手指上那枚由自己精挑细选,象征着永恒归属的戒指,却克制不住一般,脑海里不断闪现昨天晚上,昏暗房间里那个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吻。

他说“吃多少它自己有分寸”。

顿了顿,又道:“江昀清,我们聊聊吧。”

【作者有话说】

不得不说,有的朋友猜走向和大纲的能力倒是挺不错的哈哈哈。

困傻了要,有不通顺的地方明天再改吧,明天争取多一点。

◇ 第65章 能不能也回头看看我

看着生态缸里正慢慢探出头来的乌龟,江昀清目光略微僵硬,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

他手里还捧着那只盛放着虾干的盒子,指尖无声息地扒紧了盒身,腥甜的味道绕在鼻尖。

几秒后,他迟疑地点了下头。

陆闻川便开口道:“关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那么冲动,希望你不要介意……”

虽说是聊聊,但说实话,陆闻川自己都没有想好到底要说些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能放任事情再这样毫无厘头地发展下去,他想要一个明朗的结果,而不是像昨晚一样,回想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和恐惧。

恐惧江昀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出现在了他家里,又睡上了他的床。

他有种剧情即将重演的危机感,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坠入江昀清所设置的陷阱里了,于是悬崖勒马,想要及时止损。

但同时他心里也很明白,事到如今,再想把江昀清推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从对方浑身湿漉漉地跑去医院看他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无可逆转的变化。

他还是很想要江昀清。但想要重新接纳也是件不容易的事,裂隙需要被填补,陆闻川正坐在天平的中间,江昀清的态度是促使他倾斜的砝码。

江昀清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昨晚陆闻川还一副想让他忘掉的样子,如今又为这件事来跟他道歉。但他能猜出个大概,对陆闻川的情绪也格外敏感。

他看着陆闻川,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顿了顿,又试探着问:“你是因为那枚戒指所以觉得不舒服了吗?”

陆闻川没说话,江昀清便道:“抱歉,我拿出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陆闻川有些烦躁,戒指只是一个敲醒他的榔头,真正让他感到迷茫的是江昀清自己。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昀清说,以往经常需要他关怀的江昀清此刻看着比他镇定,这让他有种被逼到悬崖边,位置颠倒,被迫等待对方施救的感觉。

于是,陆闻川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态度,还有,我们到底应不应该继续下去。”

闻言,江昀清心里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陆闻川的问题他早有预料,倒不会显得太过于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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