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安当着她的面将酒拿走了,施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谢昭宁不高兴,与谢蕴告状:“她很小气。”
“确实小气,但我与她不同,我喜欢大方。”谢蕴扫了一眼秦思安,不忘告她:“秦思安从户部爬上来的,最为吝啬。”
谢昭宁听到自夸的话后,淡淡道:“你不是大方,是败家,光出不进的败家。”
谢蕴将她掳进京城,就是赚钱的!
呸,哪里有什么情爱可言!
谢昭宁哼哼一声,谢蕴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谢昭宁,你赚钱不给我花,给谁花?”
“给我自己花。”谢昭宁拨开她的手,“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注意些。”
谢蕴不乐意,“你花得了吗?我陪你一起花,可好。”
谢昭宁无话可说了,面上敷衍她:“给你花,都给你花。”
谢蕴心满意足地转首看向对面的荣安,口中嫌弃一句:“她长得真黑,画像上那么白,画师肯定收了她的钱。”
“你喝多了。”谢昭宁轻轻提醒一句,“你别喝了。”
半壶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荣安要比试,女帝让金镶玉过来了。
金镶玉穿着粉缎滚边的海棠裙,打扮得尤为粉嫩,光鲜水亮的,提着裙摆窈窕万千地走过来。
她走到荣安郡主面前,眨了眨眼,“小娘子生得可真好看,你要怎么比呢?”
荣安被她看着,心里发毛,见她身子窈窕,站都不好好站,多半是个花架子。
“随你怎么比。”
“射箭吧。”金镶玉想了想,“你刚刚说了,擅长骑马弓射,不过晚上光线不好,可得注意些。”
荣安听闻,瞥她一眼,“随你,输者如何?”
“你输了,我们一起睡觉。我输了,我和你一起睡觉,好不好?”金镶玉捂着眼,故作害羞,“我就喜欢你这样主动的。”
谢昭宁担忧:“她这样会不会惹怒西凉?”
“陛下在,你怕什么。”谢蕴不管,她又不是女帝,管劳什子做什么。
她有些晕了。
谢昭宁伸手揽着她的腰,“你头晕吗?”
“想走了。”
“可以走吗?”
“可以走,陛下在就行了。”
谢昭宁小心翼翼地扶起谢蕴,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殿宇,风一吹,谢蕴就更不想走了,谢昭宁无奈,只好背着她出宫。
夜色漆黑,宫娥在前提着琉璃灯,摇摇晃晃,谢蕴伏在少女的脊背上,歪头看着她的侧脸。
打眼看过去,少女秀丽好看,恍若神女,将许多女子都比了下去。
“谢昭宁,我们该成亲了。”
科考结束了,使臣入京,半路杀不掉,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谢昭宁感觉脖颈处发热,微微歪了歪头,“随你。”
成亲与否,对于她而言,倒不那么重要。
名分有何用。
谢蕴浑浑噩噩,眼前忽暗忽明,少女雪白的肌肤在眼前晃动,她伸手,拂过少女的耳廓。
谢昭宁怕痒,提醒她:“你别摸我,小心摔着了。”
谢蕴好笑,倒也收回手了。
两人上了马车,车门关上,落云驾车,徐徐离开宫城。
谢昭宁靠着车壁,若有所思:“你说,今晚比试谁会赢。”
“金镶玉,她功夫不好,骑射了得,荣安讨不得好处的。”
谢蕴语气慵懒,吐出的气息发热,她动了动身子,歪靠着谢昭宁的身子,口中言语:“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大夫,五岁前的记忆还是要找回来的。”
马车晃晃悠悠,她的声音不大,谢昭宁没听清楚,凑到她的嘴边去听:“你说什么?”
她靠得太近,鬓发擦过谢蕴的脖颈,谢蕴拍开对方的脑袋,“别闹。”
“我问你说什么?”谢昭宁无奈极了,到底是谁在闹。
她侧眸凝着微醺的人,谢蕴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略施脂粉,酒意驱使下,面偷微红。
官袍衬得脖颈修长,昏暗的光线下,清冷冷的肌肤瞧着有些动人。
谢昭宁看了须臾,才挪开眼睛,她心里就觉得官袍碍眼,想脱了去。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谢蕴醉了不假,可自己清醒着呢,不能乱来。
她没动,谢蕴起身,伸手抱住她的脖子,轻轻喊了一声:“谢昭宁。”
呢喃之语,尾音重重,听得人脊骨都麻了。
谢昭宁体谅她醉了,伸手抱住她,马车颠簸下,怎么躺都不舒服。
黑夜下,一行人前行,同时,大殿内众人屏住呼吸,只见金镶玉一弓三箭,弓弦拉满,‘当’地一声,三箭离弦,穿过虚空,稳稳地扎进了箭靶中心。
她挑衅般看向荣安郡主:“哎呦,对不起啊,我赢了你。”
“你是谁?”荣安蕴怒,她查过皇室,压根没有眼前的女子。
金镶玉放下弓箭,懒散地掩唇低笑:“我是女官啊,我朝女子可入朝,我与你不同,我可是一阶一阶爬上来的,比你刻苦多了。”
荣安面色铁青,“你赢了。”
“啧啧啧,那就没有我的事情了,荣安郡主,你欠我的,我记住了。”金镶玉朝对方眨了眨眼,眉眼横波。
朝臣见怪不怪,赢了后开始推杯换盏,庆贺一番。
金镶玉无视荣安郡主杀人的人,扭着腰离开大殿。
谢蕴走了,她也不留下,打马出宫去相府。
金镶玉与相府马车同时停在相府门口,谢昭宁抱着酒醉的人下马车,金镶玉呦了一声,“这是醉了还是怎么了,谢公子,换一个小娘子,必然是抱不动谢相,不得不说,您的身子是真好。”
听着调侃的话,谢昭宁险些脚下一滑,“你怎么回来了。”
“赢了就回来了,又不会真的和她睡觉,呸,太凶。谢公子,我还是喜欢您这种温柔的,啧啧啧,瞧您的小脸,白里透粉。”金镶玉不改本性,趁机调戏谢昭宁。
谢昭宁怀中的人陡然睁开眼睛,淡淡扫向金镶玉,“你该她睡一觉再回来。”
“哎呦,您没醉呢,属下去找落云,您继续醉。”
金镶玉像是被抽了一鞭子般,转身就跑开了。
谢昭宁将人放下来,谢蕴勾着她的脖子的不肯放,“头晕,走不动。”
谢昭宁:“……”你就装,你就继续演。
我装失忆,你装柔弱!
隔着一层窗户纸,谁都不肯戳破纸张。
谢昭宁认命地将人抱回屋,不等婢女反应过来,随手撤下锦帐。
此起彼伏的纱幔缓缓落下,隔绝了婢女的视线,婢女愣了一瞬,年长些的婢女明白,吩咐人将门窗关好,随后退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屋内伺候的人跑了精光,谢蕴眨了眨颜,肉眼可见的慌张,她皱眉:“你做什么?”
“我累了,想睡觉。”谢昭宁同她对视,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手中不停,落在襟口上。
谢蕴浑然一颤,皱眉想要拒绝,到口的话被堵住。
谢蕴想推开她,谁知道她伸手圈住自己,怎么推都推不开了。
屋里屋外都安静得很,婢女们把守着门,静得可听到呼吸声。
谢蕴抬首,触及到少女的眉眼,接着是鼻梁、唇角,最后落在她红艳的唇角,她微微一顿,谢昭宁凝着她:“你还醉吗?”
谢蕴瞥她一眼,想翻身,奈何腰间被禁锢,“谢昭宁。”
翻来覆去就三字,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谢昭宁望着她,半跪在一侧,就这么俯首看着她。
半壶酒对她而言,不算什么,谈不上酒意醉人。
谢昭宁白净的面色上浮现微微红晕,下一息,她勾唇一个冷笑,随后倾身吻上她的脖颈。
谢蕴皱眉,谢昭宁惯会顺杆子爬。
她扬起脖颈,容许谢昭宁的动作。
谢昭宁俯在她的耳边,烫人的热气烫得她心口发慌,“谢相,你装醉不大像。”
这出戏没演好,但我喜欢你这出戏。
反复
谢昭宁得了便宜又卖乖, 谢蕴不大高兴,偏首不让她亲吻。谢昭宁不愿,道:“别动, 你说过, 我喜欢你。”
谢蕴皱眉, 那是劳什子鬼话。
谢昭宁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 她同她对视:“装得哪里不像?”
“就是不像。”谢昭宁说不上来,也懒得去多想。她伸出胳膊, 抱紧了对方。
谢蕴感受到了少年人身上火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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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镶玉半夜鬼叫了起来,一声嘶喊下, 相府侍卫鱼跃而出,纷纷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