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99章

大夫人冷笑,问谢昭宁:“我的儿子找到了,我来带他回去,他在哪里?”

“您来得很快,不过他不在京城,接了调令就走了。此事当与谢相商议一阵。”谢昭宁解释,“您在这里小住几日。”

“谢家轮到你做主了?”谢大夫人冷冷地望着谢昭宁。

谢昭宁无奈:“我有家,不做谢家的主。您还是等谢相回来再说。”

大夫人对她有很大的抵触,她也不必人家跟前待着。

谢昭宁转身就走,大夫人拦住她:“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

眼看着大夫人的怒气就要烧上谢昭宁的身上,蓝颜出来阻挡,“大夫人,您先消消气,谢小娘子是谢相的未婚妻,二人即将了。”

大夫人冷冷地笑了,“我只当你那么硬气地离开谢家,原来是找好下家了。比起谢家,更值得你动心思。”

“大夫人,其实,你一点都不聪明。”谢昭宁无奈道。

大夫人将一手好牌打稀烂,时至今日,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你聪明,上了谢蕴的床。”大夫人毫不留情地嘲讽。

谢昭宁皱眉,蓝颜脸色变了,“大夫人,慎言。”

谢昭宁转身要走,猝不及防对上谢蕴平静的眼眸。

初击

谢蕴今日回来得很早。

瞧见谢蕴回来后, 大夫人并没有收敛,反而浅笑一声:“谢相回来了。”

“大嫂若想发疯,回江州谢家去发疯, 这里是相府, 说错一个字, 脑袋落地, 谁都救不了你。”

谢蕴并没有好脸色给大嫂,跨过门槛, 与谢昭宁说道:“你去休息,我与她说。”

谢昭宁颔首。

人都走了, 谢蕴在主位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袍,“你既然来了, 我就告诉你,孩子是裴暇。至于裴家愿不愿意放人,我就无法干涉了。”

士农工商, 商贾之家培养一个官员出来, 极为不容易。裴牧林出事, 裴暇便是裴家现在培养对象。

桃子结出来了, 你突然跑出来说, 桃种子是我的,你应该把桃子还给我。

说的是人话吗?

那颗桃是整颗桃树上最好看最大的, 璀璨夺目, 谁甘心会给你。

“是裴暇、是裴暇。”大夫人喜不自胜,不在意道:“你是何等身份, 你说一句话,裴家敢不放人吗?”

“我是何等身份?我是自己大嫂都不放在眼中的人, 说什么一句话,我为何要说一句话,你儿子回不回来,与我有什么干系?我想要家主之位,那才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以为你有儿子就能阻止我?”

谢蕴冷笑,她是商贾出身不假,可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不是曾经在后院里被人轻视的谢家谢蕴了。

“我做决定,大嫂都不听,你还指望旁人听吗?”

大夫人被说得满面通红,儿子找到了,她肯定是要回来的。

她急急说道:“阿蕴,此事涉及裴家……”

“大嫂,你好好说话,我高兴了,自然替你去办,若你再不长脑子,莫说是要回儿子,我可以将你关入后院。”谢蕴打断秦氏的话,“你以为你还小吗?三哥不长脑子,我就没指望将谢家交到他的手中,你不长脑子,连累的是你的儿子?”

大夫人浑身一颤,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谢蕴嫌少这么对家中人,疾言厉色,气势迫人。

谢蕴警告大嫂:“你若想儿子回来,承欢膝下,见到她,就别胡说八道,你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大可让裴暇永世不得回江州,让你们母子二人永无见面的日子。我走到今日,不是靠着心软走来的,不要将我的耐性当做是仁爱。”

大夫人默默点头,面露恐惧,再无方才嚣张之色。

谢蕴起身,喊来婢女:“好生伺候大夫人。”

她要走,大夫人颤颤出声:“谢相,我何时能见到儿子。”

“我会派人送你去任上找他,认与不认,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

谢蕴走了。大夫人面色稍缓,可心依旧在快速跳动,方才一刻,她都感觉出谢蕴的怒火,险些要将她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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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回去的时候,谢昭宁在逗弄鸭子,鹦鹉看到她就卖力地吆喝起来,“买个西瓜吃吧,可甜了。”

“美人,买个西瓜吃,又大又甜又多汁。”

上有鹦鹉喊西瓜甜,下有小黄鸭嘎嘎地乱叫,没来由地让人心烦。

谢蕴伸手去揪谢昭宁的小耳朵,“闹够了吗?吵死了。”

“别别,我给你挪走。”谢昭宁捂着自己的耳朵,嬉笑着同谢蕴对视一眼,麻利地将地上的鸭子拿起来,丢进笼子里。

鸭子不叫了,鹦鹉扑腾着翅膀:“让你不买西瓜、挨打了吧。”

谢昭宁伸手去掐主鹦鹉的脖子,“我告诉你,我买你回来哄人的,不是让你挑拨离间的,再吵给你哑药。”

鹦鹉被扼住咽喉,拼命扑腾着翅膀,生死关头,乖顺极了。

谢昭宁松开手,转身看着谢蕴,玩笑道:“你听,它乖多了。”

谢蕴冷哼一声,转身回屋了,谢昭宁随后跟上,“你别生气,你今日回来得早啊。我还打算给你送饭去呢。”

“吃什么吃,累死了。”谢蕴疲惫。

谢昭宁眨了眨眼睛,体贴道:“我给你捏一捏?”

“捏?我怕你给我扯到伤口。”谢蕴不上当,谢昭宁从小就当做男孩子来养的,手上没轻重。

谢昭宁给她拿水拿果子吃,见到盘子里的西瓜,谢蕴忍不住捂住眼睛。

谢昭宁巴巴地给递到她的嘴边:“解渴呢。”

“我累了,想睡会,你自己去忙。”谢蕴想到了一个借口,催促她出去。

谢昭宁只好将西瓜塞进自己的嘴里,一面说道:“我回头去找个大夫,学一学捏的技法。”

她简单的说着,眸色澄澈,唇角上沾了红色的西瓜水,显得更为红艳,她低着头又继续说:“大夫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奇怪的是我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很可怜,你说,我是不是长大了?”

若在以往,被人说得这么难听,何止是生气,当即就要去骂人的。

方才她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大夫人说话。就像是看淡了一般。

是心境变了。

比起大事,大夫人的话都是耳旁风,压根没有任何用处的。

谢蕴看着她,秀美的眉眼带着几分疲倦,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谢蕴问:“你为何不生气呢?”

“我也说不上来,你说她怎么那么愚蠢,不晓得我吹一吹枕边风,她就失去了翻身的机会吗?”谢昭宁叹气,不怨不恨。

谢蕴说:“她若不蠢,就不会上了顾漾明的当,但凡她心不歪,顾漾明见她不上当,指不定就将裴暇还给了她。”

谢昭宁抬头,望着谢蕴,眼珠子转了转,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你想说什么,眼珠子都快上天了。”谢蕴好笑,她随后握着谢昭宁的手,将她吃剩下的半片西瓜塞到自己的嘴里。

西瓜确实很甜。

甜到心坎里。

谢昭宁又低头继续吃,心口的话埋了回去。

天气太热,谢蕴的伤不大好,午后就留在了家里,找了家里的大夫来看伤。

换过药,喝过药汤,谢蕴就睡下了。

谢昭宁坐在门口看情报,照旧看过后都烧了。浮清悄悄说:“派人去动手了。”

“几成把握?”谢昭宁压低声音。

她记得谢相派人去杀荣安,不仅失败了,风轻扬伤势到今日都没有好。

浮清骄傲地说:“属下想让她三更死,她就活不到天亮。”

谢昭宁:“……”

她说:“你比谢相的人强多了,你让我有了自信。”

浮清:“什么自信?”Х€€€€

谢昭宁:“赢了谢相的自信。”

浮清深深看她一眼,踌躇须臾,而后,认真地问她:“您赢不了谢相?床上也赢不了。”

谢昭宁:“……”

忘了,浮清在望云阁待了很多年。

“别胡乱说话,她伤着呢。”

浮清说:“属下的意思是没伤的时候。”

“你为何要问那么清楚?”谢昭宁不耐烦了,磨磨牙齿,“别问了。”

浮清点点头,站起身,抱着剑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谢昭宁照旧送饭,鹦鹉了成了团宠,见谁都问一句‘买西瓜吗郎君’。

官衙里男子多,鹦鹉一个郎君,小的喊郎君,老的也喊郎君,遇见女的就喊美人,喊得人心花怒放。

没过两日,女帝就征缴了她的鹦鹉。

谢昭宁死死抱着鸟笼不给,谢蕴哄她:“陛下说见一见,就还给你。”

“拿走了,谁敢去要?”谢昭宁死活不肯,“我吃了八九天的西瓜了,后院还有一院子西瓜,我不、我不……”

谢蕴叹气,无奈地看向传话的内侍:“她还小,不懂事,见谅见谅。”

谢昭宁瞪着她:“你敢拿走,我就哭给你看。”

谢蕴点点头;“那你哭吧。”

说完,她过去夺了鸟笼,转手递给内侍,谢昭宁哭天喊地,谢蕴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门里传来谢昭宁撕心裂肺地哭声。

内侍手抖了抖,不敢耽搁,提着鸟笼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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