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坑
两人交锋后, 各自分开,谢昭宁进殿去找陛下。
承桑茴抬首就见到那张笑吟吟的脸,她想起刚刚离开的谢蕴:“和好了?”
“怎么说呢, 算是和好了。”谢昭宁驱步走上前, 同陛下行礼, 脸上挂着笑容, 她说道:“谢蕴让我去将顾国公打一顿,哄你高兴。”
承桑茴闻言后, 放下笔,直勾勾地看着谢昭宁, 不大相信她口中的话。
“谢蕴说的,还是你来试探朕?”承桑茴试探一句。
“她说的,我没答应。”谢昭宁爬上台阶, 走到她跟前,悄悄说:“我去了礼部,找老尚书说了, 虽说是太傅之礼下葬, 我让他以后位礼制安葬, 京城内设路祭, 七日不准宴饮。”
承桑茴凝眸, 神色缓和下来,她点点头, “不错。”
“但是他不听我的, 让我拿圣旨。”谢昭宁故作叹气,甚是无奈, “不如您让内廷司去下旨,我也管不到他们。”
谢昭宁本不该管的, 可如今的局面,就只能她来管。若今上,是蝇营狗苟之辈,玩弄权术,她会劝说陛下打消主意。
偏偏她不是。
“朕让秦思安去办。”承桑茴说了一句。
一句话,似有千斤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谢昭宁松了口气,她问:“陛下,我的封号何时拟?”
“封号?你不是要认二公主为母吗?要什么封号。”承桑茴陡然打起了精神,笑吟吟地看着她。
谢昭宁不问了,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了,我还有事去做,您啊,还是自己折腾自己。”
承桑茴托腮,痴痴地笑了,笑得谢昭宁又折转回来,她险些要跳脚,“你笑什么?”
“朕笑朕的,你回来做什么?”承桑茴乱了的心又被她拨了回来,她抿唇望着对方,笑容不减。
她看得谢昭宁头皮发麻,谢昭宁回视她,不得不说道:“我明白三姨娘为何喜欢你了。”
承桑茴迟疑了片刻,听出了些不好的名堂,伸手拿了奏疏砸过去,谢昭宁灵敏地躲开了,笑了一声,“您年轻的时候可是第一美人呢。”
“谢昭宁。”承桑茴拍案而起。
谢昭宁提起裙摆,脚下抹油,脚下跑得飞快,片刻就不见人了。
承桑茴气了一通,自己生了闷气。
谢昭宁悠哉悠哉地出宫去了,一路小跑,追上了刚出宫门的谢蕴。两人并肩走着,谢蕴少不得意外:“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陛下不待见我,我就出来了。”谢昭宁微喘气,“我今晚陪你用膳。”
“罢了,我今晚去赴宴,不回家吃。”谢蕴淡笑一声。
谢昭宁傻眼了,她拍马都追不上了,“那你去哪里,带我一起。我们成过亲了,可以一道去赴宴的。”
谢蕴不理会她,“不带你去,就知道喝酒。喝了酒,撒酒疯。”
“我什么时候醉过,什么时候撒酒疯。”谢昭宁努力辩驳,她又保证:“我今晚不喝酒,你信我。”
“今晚就是酒宴,你不喝酒就别去了。”谢蕴轻轻驳回她的话。
谢昭宁张了张嘴,“我喝酒,你说不好,我不喝酒,你又说不好,你就是存心不带我去。”
谢蕴点头:“你有自知之明,就别去了。”
谢昭宁叹气:“我在车里等你。”
“你回家去吧。”谢蕴劝她。
谢昭宁不高兴:“你去哪家赴宴,我放火去,一把火给你烧了。”
谢蕴:“……”
“你这么霸气,不去捉顾国公。”
“我打他,陛下打我,我脑子坏了吗?”
谢蕴说:“你说得也对,你回家去,我去去就回来。”
“罢了,我回家等你。”谢昭宁不劝了,谢蕴惯来有主意,劝说也没有用的。
在相府门口,谢昭宁下车了,目送谢蕴的马车离开。
谢昭宁转身回府,夜风刺骨,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匆匆进府去了。
谢蕴不在,她自己一人吃了晚膳,门口挂着的鹦鹉被风吹蔫了,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谢昭宁上前给它剥瓜子吃,“你哑巴了吗?”
“西瓜不甜了。”鹦鹉咬着瓜子仁吃,一口一个,不忘回答谢昭宁的话。
“冬日了哪里有什么西瓜,肯定不甜了,来年就甜了。”谢昭宁说了一句,拍拍手,吩咐婢女将鹦鹉带下去,风太冷了。
谢昭宁吃过晚膳后去院子里走了走,摘了两支红梅,插在瓶里。屋子里死气沉沉,添了些红梅,顿时间感觉变了样。
嗅着红梅的香气,心情都会好了许多。
谢昭宁望着红梅,伸手摸了摸,外面传来脚步声,谢蕴回来了。
她诧异:“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冬日里晚上凉,待了片刻就回来了。”谢蕴脱下狐裘,自己走进屋。
屋外冷得厉害,屋里关了门,又有炭火,恍若春日,谢蕴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红梅,好奇道;“你摘这个做什么?”
“屋里死气沉沉,添些活泼的东西,好看呀。”谢昭宁牵着她的手,带她站在红梅前,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谢蕴的话还没说,就被堵住了。
谢蕴刚从外面来,就算脱了狐裘,身上也是寒意,谢昭宁搂着她,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温度。
吻了过半,谢昭宁就停了下来,谢蕴羞得面色发红,她望着谢蕴,眼中狐疑:“你没喝酒吗?”
“没有。”谢蕴微微喘息,转身想走,不想谢昭宁伸手抱着她,直接抱了起来。
“谢昭宁!”
谢昭宁恍若没有听到她的惊呼声,三步至榻前,将人轻轻放了下来,热意涌动,迫使她扣住谢蕴的手,毫不犹豫地咬住她的唇角。
又来……谢蕴躲避不得,浑身紧绷着,伸手圈住她的脖子。
脖颈处传来的气息让人避之不及,透过肌肤,烫得心口掀翻了浪.潮。
谢蕴阖眸,气息微乱,谢昭宁却匆匆脱了她的衣裳,冬日里的冷意瞬息就钻了过来。
“你……”谢蕴畏寒,伸手去摸索被子,手腕却被扣住,置于枕畔。她低呼一句:“谢昭宁……”
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慌张,一下子喊到了谢昭宁的心里。
谢昭宁停了下来,望进她发慌的眸子里,目光从她肩上扫过,她笑了笑,谢蕴忙拽了被子,遮掩住身子。
“你们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喊我谢昭宁。”
高兴的时候就会殿下殿下。
谢蕴看她一眼,不急不怒,淡淡柔和,悲喜不见。谢昭宁撤下锦帐,自己爬上榻。谢蕴试图侧身,谢昭宁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按在榻上,对上她的视线。
两人皆没有说话,外面的风吹得呼呼作响,谢昭宁伏在她的身上,吻上她的唇角。
谢蕴这回没有躲了,年少热血,身上总是暖暖的,像是一个小小的暖炉,冬日里最是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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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刮了起来,刮得树枝左右晃动,最后几片树叶都被刮了下来,落在地上,在地上打了个转,又飘向空中了。
飘然欲仙的滋味,唯有房里的人知晓。
谢蕴半夜醒来,有些饿了,伸手拨开小腹上的手,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谢昭宁动了动,她拍开那只手,那只手落荒而逃,蜷曲在胸前了。
谢蕴被逗笑了,穿了衣裳,俯身又去看她,拍拍她的手,手又挪开了,藏到了背后。
少女肌肤雪白,昏暗的光线下看上去,也泛着光泽,她拿手戳了戳她胸.前的肌肤。谢昭宁藏在背后的手又挪了回来,挡在胸.前。
谢蕴又拍拍她的手,她终于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屋里暖和,又是一场春雨,谢昭宁的脸上涌着红晕,显得几分可爱。谢蕴望着她,她有些糊涂,又见她衣衫整齐,自己摸了摸自己,没有衣裳。她惊了起来,又吓得缩了回去。
“你醒了,睡得好吗?”谢蕴语气轻快,触及她羞涩的神色,她不厚度的笑了起来,“你好像比我还累。”
“我年轻,喜欢睡觉。”谢昭宁羞得不想见人,歪头看向窗外,天还是黑色的,她有些发懵,“你起来那么早做什么。”
谢蕴是饿了,又见她可爱,起了逗弄的心思,这么一问,她又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去沐浴,身上黏得很。”谢蕴睁眼说瞎话,认真极了,弯了弯唇。
她一笑,谢昭宁就被她糊弄过去了,跟着爬起来,“我给你做吃的。”
谢蕴皱眉,一瞬间,就见谢昭宁伸手去摸索衣裳,她笑了笑,将踏板上的衣裳拨开。
谢昭宁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摸到,下意识看向谢蕴,“你看到我的衣服了吗?”
“没有。”谢蕴摇摇头,故作认真,“许是婢女拿走去洗了。”
“那你给我去找干净的过来。”谢昭宁没多相,雪白的手臂登时就缩回被子里,眼巴巴地等着谢蕴拿衣裳。
谢蕴没动,反而无辜地看着她,摸摸她的脑袋,谢昭宁终于明白过来,又羞又恼:“你把我的衣裳弄哪里去了?”
“自己去找。”谢蕴歪头看着她。
“你别歪头看我。”谢昭宁伸手去扶正她的脑袋,两人对视,她命令道:“去拿衣裳,我给你做吃的。”
“自己去拿。”谢蕴攥着她的双手,眸色婉转,潋滟烛火,静静地看着她。
谢昭宁吃了晚起的亏,捏着她的脸,没多想就咬上她的唇角,尽情发泄自己的不满。
天色漆黑,烛火氤氲,暖意浮上两人心口,谢蕴伸手,掌心贴着她的后劲,指腹摩擦着那处娇嫩的肌肤。
谢昭宁怕痒,轻易就松开了她。
谢蕴失笑,索性坐在了踏板上,歪头望着她,好像在说:你起来呀。
守夜的婢女早就不知哪里去了,这个时候再喊人起来,也不是谢昭宁行事的分寸。
谢蕴好整以暇地看着纠结的人,眉梢眼角都被烛火熏染上了一层层暖意,她的目光黏在了谢昭宁瓷白的面容上。
“你想干什么?”谢昭宁无奈极了,缩在被子里,谢蕴冰冷冷的眼睛好像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
谢蕴伸手摸摸她秀挺的鼻梁,“告诉我,朝中还有哪些人在名单上,以及陆白红的过往。写完,给你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