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160章

承桑茴看着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起色好了许多。”

谢昭宁无言以对,扶额无奈,道:“您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你说的是人话吗?”承桑茴哀叹一句,比她更无奈,道:“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朕还不能戳破?朕今日感觉身子很不舒服,你却说我气色好了许多。”

谢昭宁被说服了,低声道歉:“陛下,我错了,真的错了。”

承桑茴扫她一眼才慢悠悠看向地上跪着的鸿胪寺卿:“你来准没好事,说罢,什么事。”

鸿胪寺卿颤颤惊惊地开口:“西凉来了消息,说要、要以三城换回荣安。”

承桑茴愣住了,“荣安是谁?”

谢昭宁垂头,鸿胪寺卿说:“皇夫计良之女。”

“对,你提醒朕了,是计良的女儿,他的女儿啊。”承桑茴歪靠在摇椅上,歪头看着谢昭宁:“和朕没有关系,但你与她身上留着一样的血,你怎么说?”

“以大局为重。”谢昭宁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与众臣商议过了,拒绝西凉无理要求。”

“你们商议过了?”承桑茴不确信地问她。

谢昭宁点头:“商议过了。”

承桑茴不悦:“商议过了还来问朕?你不长脑子吗?按你们商议的结果去做。”

鸿胪寺卿吐了口气,“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去吧。”承桑茴摆摆手。

鸿胪寺卿迅速退下去。谢昭宁坐着没动,似老僧入定,也不知说话。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承桑茴昏昏欲睡,合上眼睛又睡不着。

承桑茴阖眸沉思须臾,耳畔没有动静,她又睁开眼睛,见人坐傻了,好奇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陪陪您。”谢昭宁忙笑了笑。

不想,承桑茴依旧不高兴,“你陪我做什么,你不是在上课吗?”

“吴少傅病了。”

“你就一个先生吗?”

“就一个。”

“太快活了,朕再给你找一个。”

“别别别,陛下,我可忙了,真的、真的很忙。您别找了,我这就走。”

谢昭宁欲哭无泪,再来一个,自己真的要被折腾崩溃了,她忙按住要起身的陛下:“我马上走,没您的召见,我绝对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您可满意?”

承桑茴却说:“你不来朕也给你找一个。”

谢昭宁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幽怨,她却淡淡笑了,“朕对你不好吗?”

“您是太闲了,政事都给了谢蕴,您就在这里偷闲。”谢昭宁有气不敢出,“您找一个,我就赶走一个,要什么大局,我自己高兴才好。”

承桑茴品了品她的话:“朕给你媳妇权力,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我不喜欢您再给找个先生。”谢昭宁哀怨极了,像极了饱受欺负的小媳妇。

承桑茴却告诉:“朕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日日跟着谢蕴,谢蕴还怎么做事。”

谢昭宁:“……”

“你还真贴心,我去查账。”

承桑茴眼皮跳了跳,“罢了,你赢了,自己玩儿去,除了休沐日,不许去找谢蕴。找一回,朕给你塞一个先生。”

谢昭宁得到恩赦,拔腿就跑了。

****

拒绝西凉后,三月里,西凉使臣要入京谈判。

鸿胪寺拒绝了。

西凉怒气大现,半夜偷袭边城,两国再度交战。

谢蕴回府,路过市集,孩童嬉戏,口中唱着歌谣。她吩咐停下马车,听着孩童们口中的话。

月圆夜,凤凰女,倾城色。凤凰为双,星辰璀璨,凤凰分,天下乱……

谢蕴静静听了一遍,面色冷冷,落云察觉不对,立即驱散了孩童。

“你驱散他们有何用,去查查歌谣的来历。”谢蕴甩下车帘,难掩怒气。

落云立即领了吩咐去查。

谢蕴忧心忡忡回府去了。

隔日就去宫里面见陛下,说了歌谣一事。

“巴邑王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个时候还来散步谣言,荣安是朕的女儿又怎么样,朕不认,她就不是。”承桑茴嗤笑一声,眼中蕴怒,“顾春和可有消息传来?”

谢蕴回道:“回陛下,暂且没有,不过盯着承桑梓的暗探回信。近日里,王府频繁有生人面孔进入。”

承桑茴阖眸,指腹揉着鬓角,神色不显。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停顿许久后,承桑茴下令:“召巴邑王入京。”

“以何理由呢,此时他若反坑,朝廷将会腹背受敌。”谢蕴急道。

此刻不能刺激巴邑王,万一对方趁机反了,京城岌岌可危。

谢蕴言道:“巴邑王此刻也没有理由兴兵。不如忍一忍,等西凉战事结束后……”

“你以为他会等到战事结束?只怕他早就暗中行动了。”承桑茴打断谢蕴的话,“他动倒也无妨,就怕其他藩王趁机谋乱。为今之计,便是让巴邑王让天下人唾骂。”

巴邑王久在封地,每年都会上贡,着实寻不到出处。

谢蕴疑惑,承桑茴挥挥手:“下去吧,朕心中有数。”

谢蕴只得退了下去。

她出殿,谢昭宁一袭红袍大步跑来,在殿前刹住脚步,咦了一声,“谢相怎么来了?”

谢蕴神色不好,眼神有些飘,闻言后收回思绪,同对方行礼,“殿下。”

“你脸色不好。”谢昭宁走近一步,关切道:“春寒料峭,你仔细添衣。”

“知道了。”谢蕴魂不守舍的点点头,朝前走了一步,眼前黑影重重,她抬首看过去:“怎么了?”

“鲜少见你这般,前线战事?”谢昭宁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很凉啊。”

谢蕴下意识收回手,目光从谢昭宁脸上扫过,想起一事,突然握住谢昭宁的手,神色微变,“带我去见废帝。”

谢昭宁被她拉着走下殿,回头看了一眼大殿。

两人匆匆离开,谢昭宁唤了车辇,登车朝冷宫而去。

“白日去见废帝,陛下会不高兴的。”谢昭宁担心。

谢蕴却说:“不高兴也无妨,你去见废帝,告诉她,巴邑王起兵了,兵临京城,问她该怎么办?”

“问她有用吗?”谢昭宁疑惑,“不过,你这么骗她是何意?”

“被废之前,她与巴邑王之间必然有来往,我相信,她比我们更熟悉巴邑王。”谢蕴说道,“劝她去巴邑封地,见巴邑王,趁机杀了他,这是为今最简单的计划。”

谢昭宁震惊:“你这无异于放虎归山。”

谢蕴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废帝若愿意,将来身死,与陛下同葬。”

谢昭宁翻了白眼,“陛下不会答应的。废帝半路万一跑了,与巴邑王合谋,你这是千里送人头啊。”

“所以看你的,我相信陛下哄一哄,她会答应的。”谢蕴不厚道的继续建议。

谢昭宁恍若听了最大的笑话,她伸手摸摸谢蕴的脑袋,“谢相,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谢昭宁,陛下同秦思安拿走了巴邑王府的令牌。”谢蕴悠悠提醒一句,“你可知为何?”

“你直接说。”谢昭宁被吓得不轻。

谢蕴悠悠说:“顾太傅以死谋局,拉秦思安下马,让我一家独大。陛下是她教养出来的,陛下会不会以死谋局,让巴邑王顶了弑君之罪。”

谢昭宁浑身发凉,眼神颤了颤,“我不信,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想到这么烂的计策。”

“这个计策烂吗?”谢蕴冷笑,神色冰冷,眼中映着谢昭宁苍白的面容,“以死谋局是最难破的局,巴邑王弑君,朝廷让藩王们出兵围剿,哪里不妥?”

“藩王会乖乖出兵吗?”

“会,因为不出兵,抗旨不遵,与巴邑王同罪,天下唾之。”

谢昭宁说不出话了,“陛下怎么自己找死。”

“顾漾明为何自己找死。”

“那是她的身子不行了,都是一死,不如谋局。”

“陛下的身子如何,你知道吗?小小的风寒就病了近乎两月,你以为陛下身子康健?”谢蕴反驳,“她催促匠人尽快修缮帝陵。”

谢昭宁哑然,“我不信,你吓唬我。”

谢蕴说:“信不信随你,我去告诉废帝,她的长姐要死了。”

背锅

谢蕴一通忽悠, 谢昭宁听话地跟着她去找废帝。

再见谢蕴,废帝眼中涌着怒气,只多年帝王, 喜怒不形于色, 只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

谢蕴先开口, 说:“有一事, 想告诉您。”

谢蕴不见无用之人,不做无用之事。废帝也是亲眼看着谢蕴一步步成长的, 听到这句话便明白谢蕴有事求她。

“谢相见我,倒让我受宠若惊。”

谢蕴听着嘲讽的话, 无奈笑了出来,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陛下,巴邑王欲反, 西凉已犯我朝边境,两国已开战。”

废帝愣了下,她在冷宫, 消息闭塞, 确实不知这些大事。

谢蕴继续说:“陛下取走了留放在刑部的巴邑王府令牌。您说, 她想做什么?您与陛下相伴多年, 她的性子, 您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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