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180章

谢蕴见不得她这副姿态,耐着性子问她:“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没理由封, 所以让你想个合适的理由。”谢昭宁提高了声音,“你想啊。”

谢蕴:“……”

“给你一个大纸鸢,你都可以飞上天。”

“那我带你一起飞上天。”

“别拉上我, 我害怕, 此事就此作罢。”

谢昭宁识趣地闭嘴, 深深叹气, 惋惜一句:“你那么厉害, 谢家怎么就断了呢,是不是所有的气运都给了你。”

谢家本就是江州有名的商贾, 谢蕴若不出头, 便会泯然于众人,听从家里的安排, 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

但谢蕴从小就不同,学堂里考核都是第一, 一路考上经常,期间也有人打击她,谢家是商贾,就算你考中了又如何,还不是要嫁人生子。

谢蕴偏不走寻常路,入京城,身后无靠,看似没有益处,可落在急于彰显才能的废帝眼中,她便是一把利刃,让废帝毫无顾忌的利刃。Х€€€€

谢昭宁从小就听着家里的人说起谢蕴,有些人会嘲讽,女子入朝,争长论短,和男人们在一起,争这个争那个,没有规矩。

也有人说谢蕴说谢蕴与众不同,将来会有大成就。

随着谢蕴的官位上升,嘲讽的话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全面夸赞,尤其是封相的消息传回来,谢家摆了流水席,别提多热闹。

谢昭宁哀叹,又好奇问一句:“你要不要回去查一查,你真的是谢家的孩子吗?别是老人家捡回来的孩子。”

谢蕴又气又羞,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说什么混话,很闲吗?闲了就留下来替我办事。”

“办什么事?”谢昭宁揉着额头,眼中绽着光,直勾勾地看着谢蕴,随后伸手抱住她,没羞没臊地贴过去,“那我给你当一日跑腿的,你晚上去东宫。”

“你还是走吧,您这个跑腿的,臣用不起。”谢蕴想都没想就拒绝,代价太大了,要不起。

两人贴的紧密,谢蕴闻到了她身上的熏香,皱眉道:“你换香了?”

“不知道,她们弄的。”谢昭宁低头闻着自己身上的香,闻了半晌,什么都没有闻出来,她放弃了,“若是不好闻,我就让人换了,你身上的香挺好的,回头给我一个方子,我给她们去弄。”

谢昭宁自幼以男儿对外,性子也是对外,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谢蕴不同,她心思细腻,一靠近就闻到了不对劲。

“怎么突然换香了?”谢蕴意外,“之前的香用了许久,换香的事情,没人告诉你吗?”

谢昭宁被这句话问懵了,“换香、很奇怪吗?”

“罢了,不与你说,回头我自己去查。”谢蕴睨她一眼,问也问不出名堂,不如她自己去查一查。

谢昭宁好奇:“哪里不对吗?换香也值得你去查吗?”

“为何要换你的香呢?换了为何不说,用惯的香不会轻易换的,换香后又不告诉你,说明下面的人不规矩了。不懂吗?”谢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想往深处去说,又怕让她不高兴,旋即便不说了。

“留下,我晚上陪你去东宫。”

谢昭宁的唇角敲了起来,眼中的欢喜,明明白白地摆在了谢蕴的面前。

她留下,官署的气氛就不对了。

谢昭宁鲜少来官署,就算来了,也是待上片刻就走,今日搬了桌椅就住下了,吓得众人心思揣揣。

相反,谢昭宁显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谢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反骨。

半日下来,谢蕴舒坦,谢昭宁也忙得高兴,前前后后,将官署里的人都认了一遍,上至一品朝臣,下至无名小吏,她见了都笑吟吟的。

不仅如此,午时还让人去酒肆买了饭菜,小吏们也有饭吃。

一整日,东宫小祖宗的话题就很高,居高不下,无论是谁,都会提上一嘴。

黄昏时分,酒肆又送了甜品过来。

谢蕴看着桌上摆着的甜汤,无奈扶额,看向一侧喝汤的人。

很乖。

她找不到发火的借口。

谢蕴撒不了气,郁闷地喝汤,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罢了,不与小祖宗计较了。

到了时间点,陆陆续续都走了,谢蕴还没有离开的想法,谢昭宁疑惑:“你这个上司没走,他们怎么走了?”

“我自己的事情没有处理,为何拖着他们?”谢蕴头也不抬,继续看自己的文书。

谢昭宁托腮,道一句:“你这个就是东家不走,管事掌柜都走了,没有上进心。”

闻言,谢蕴看向白净的少女,无端一笑,“你这心眼真小,他们的事情结束了,自该回去的,你这个东家心思不好,该改一改,再者每日都会有当值的人,有事唤他们。他们都是轮流来当值的。”

谢昭宁恍然大悟,点点头,继续埋头看着自己,“我等你。”

有人陪着,时间过得很快,当谢蕴再抬首的时候,一侧的人伏在案上已睡着了。她看向外间天色,夜色漆黑。

“走了。”谢蕴提醒一句,自己起身整理案牍。

等她整理妥当,谢昭宁还没有醒,睡得真香。果然,差生上课的时候都是睡得特别香。

谢蕴上前,将人推醒,“该走了。”

谢昭宁迷迷糊糊站了起来,谢蕴将披风给她罩了起来,随后让人提着灯,拉着刚醒的人出去。

夜色漆黑,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官署。

马车过正阳门,朝东宫驶去,谢昭宁倒在谢蕴身上继续睡,谢蕴趁机揉着她的小脸,“晚上不睡了吗?”

揉归揉,睡归睡,谢昭宁当做是别样按摩了,就是不睁开眼。

入东宫后,谢昭宁突然就醒了,拉着谢蕴进殿。

谢昭宁高高兴兴,谢蕴目光轻扫,看向两侧伺候的宫娥。

宫娥都是陛下安排的,家底干净,规矩也是极好的,平日里没有出过毛病。谢昭宁又是仁德的主子,小错都不放在心上。

“你先进去,去沐浴,等我。”谢蕴止步,将手抽了回来,随后不顾谢昭宁诧异的目光,道一句:“今夜东宫詹事可在?”

瞧着架势,似乎有兴师问罪,廊下的宫娥们面色泛白,突然间,谢昭宁拦住谢蕴,道:“别闹,你去沐浴,我去查,你累了。”

谢昭宁主动将人任务揽过来,不等谢蕴回应就抱起她,大步回殿。

“你想做什么?”谢蕴吓得一跳,当着宫人的面不好失态,只好将惊呼声吞入嘴里。

出于习惯,她抱住了谢昭宁的脖子,“别胡闹。”

“这是我的东宫,要打要罚,也是我来办,你逞什么能。我来即可。”

谢昭宁将人放了进来,悉心请教:“你说,我怎么查?”

她不懂,但可以问啊,又不是没有脑子。

谢蕴俯身坐了下来,眉眼慵懒,她望着少女:“若是有人惦记你呢,你怎么做?”

“惦记我?”谢昭宁被问住了,下意识看向空荡荡的寝殿,“谁会惦记我。”

谢蕴叹气:“你可是个香饽饽,惦记你的人多了去。你之前的熏香是皇室独有的,唯有你和陛下才可用,但陛下没有选择这种香。如今,你的香突然换了,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是奇怪,但这些事情无关紧要吧。”谢昭宁还是没有转过来。

谢蕴轻笑,嘲讽道:“可真笨,不如我们打赌,你先按着不动,静候些时日,看看有什么样的后果,如何?”

“赌什么?”谢昭宁瞬息就上当了,“输了,你穿纱衣。”

谢蕴:“……”小东西坏得很,处处透着坏。

“成,若是你输了,有人兴风起浪……”谢蕴顿了顿,她还没想好赌什么,对上谢昭宁清湛的眸子,她又笑了,“你输了,随我处置。”

“行,听你的。”谢昭宁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

门外传来了东宫詹事的声音,她没有进来,而是止步殿外。

谢蕴说:“找个理由打发走,我去沐浴。”

谢昭宁听话地答应下来了。

两人各自分开,谢昭宁出殿去找东宫詹事。

东宫詹事吓得脸色都变了,谢昭宁上前安抚,“你慌什么,谢相喊你俩一起用晚膳,你要一起吗?”

用晚膳?东宫詹事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着急忙慌喊来就是吃饭?

东宫詹事打从心底里开始拒绝了,“不不不,谢相难得过来,臣怎可到叨扰,臣谢殿下与谢相好意,臣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臣先退下了。”

得到安抚的东宫詹事跑得极快,谢昭宁略眯了眼睛,余光扫向廊下伺候的宫娥,究竟是谁主张换了她的香呢。

谢昭宁没想到答案,郁闷地回殿去了。

然后她不查,谢蕴怎么会放弃,隔日一早,她便着手去查。

谢昭宁身上的香味偏于清甜,不浓不淡,适合少女去用,但她是太女,东宫储君,用这种熏香与身份不符合。

按理来说,后宫各司们不会去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会随意进献这种香。

谢蕴让人分开去查,一从后宫各司着手,接着是招来东宫詹事,将殿下用的熏香找来。

两头办事都很快,东宫詹事将熏香悄悄送了出来。

司制局女官也来了,见到谢蕴后,略有些害怕,谢蕴安抚她:“我问你答即可,不必慌张,我今日召见你的事情,不要告诉旁人。”

“是。”女官低声应下。

谢蕴问道:“此等熏香是谁研制的?”

“回谢相,是东宫送来的,说殿下喜欢,让我们制出来送去东宫,下官检查过,并无异处,就送去了东宫。”

谢蕴轻笑,殿下喜欢?那个祖宗对熏香素来不在意。

“何日送过去的?”

“前日。”

谢蕴思索,前日她去了东宫,晚上二人宿在一起,并无异香。想来是昨日新换的衣襟上熏了新香,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此事保密,与你们无关,若泄露风声,便是你的罪过。”

女官颤颤悠悠地答应下来,迅速退了出去。

谢蕴得到了答案,并不急着动手,有赌约在,自然要等一等。只是为何换了熏香?

聪明如谢蕴,她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奥妙。

谢蕴将事情放在一旁,忙着自己的事情,裴暇的亲事在八月初,天气稍稍凉快了些,没有那么热了。

皇帝赐了些贺礼送去裴府,同时,谢家与裴家的人都来了,裴府宅子就那么大,住是住不下的。裴暇想让谢家的人去相府暂住,谢大夫人不肯答应,想让裴家的人去客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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