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派,那我老婆 第59章

殷云度一时间没发现什么:“阿圆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她满身都是死气,已经浓郁到我不靠灵力,单凭眼睛便能看出了。”岑丹溪紧皱着眉头,摇头:“这种程度的死气,已经不是死去一两年的人会有的了……至少要十几二十年,才会变成这样。”

死而复生……就像莫悬那样。而莫悬是东阙那个身份不明的假宗主的人,这人不出意外,估计也是那边的人。

殷云度略一沉吟,谨慎道:“保险起见,结交之事先放一放。”

岑丹溪也赞同点头。

但他们刚下完决定,便见两只蓝蝶自台上飞下,在人群间飞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四周人群瞬间变得闹哄哄的,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投向他们。

殷云度看向台上,穿着奇异的国师似乎已经完成了祭祀,正站在祭台中央看向人群,虽然她戴着面具并不能看清表情,殷云度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在看他们。

短暂的对视后,她转身走下了祭台。

有侍从模样的人来到他们身边,做了个“请”的动作:“恭喜两位公子被选中,请这边来,国师会亲自为你们二位赐福。”

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殷云度只能点头道:“有劳了。”

两人被带到一处僻静隐蔽的亭中,不多时,国师提着灯笼施施然赶到,挥退了四周的侍者。

“这么紧张,估计已经发觉我身上的死气了吧。别害怕,我对你们半点恶意也没有。”国师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让人一时间记不起来:“看你们的反应,那个姓姜的孩子应该只说了要你们来凡人界,并没有让你们来找我。”

国师一面说话,一面将面具摘了下来:“真是的,明明知道我的自由比他还有限,轻易离不开这里。分明说好了由我想办法将你们引去东阙,再由他将你们引导来凡人界我这里……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不过他大概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我在那个人手下兢兢业业做了那多年事,他警惕我也是应该的。”

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殷云度一句“应怜”到了嘴边险些喊出来。

乍看似乎很相像,但细看之下眉眼间又不尽相同。

比起应怜,她更像殷云度在幻境中见到的殷楹。

或者说……她就是殷楹。

殷云度不太确定:“殷楹姑姑?”

殷楹找了个位置坐下,轻轻叹气:“真是好多年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见她认下,殷云度被她的话绕得有些晕:“将我们引去东阙是什么意思?”

“你们去檀楼的邀贴是谁给你们的?”殷楹缓缓道:“不去檀楼,你们如何查得到那些契约?不查到那些契约,你们如何会想到去殷氏和东阙细查?”

邀贴是叶照月送的,而之前烛阴的手记中有提到,叶照月与殷楹是同窗,关系很要好……

殷云度一瞬间想通了其中关窍:“多谢前辈指路。”

“不必客气,是我有求于你们。”殷楹道:“我死了这么多年都得被他捏在手里给他做事,就是因为我女儿在他手里。后来我发现他拿灵琰炼制法器,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说到这里,殷楹忽而问他:“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中灵琰吗?”

殷云度本来很确定,但对上殷楹的目光,他又不确定起来:“是因为应怜妹妹不止是姑姑的女儿,还是烛阴的女儿?”

“不止于此。”殷楹轻轻摇头道:“果然,殷祝也没有向你们把话讲全……”

第68章 并蒂莲

系统最开始告诉他的是有邪修谋害了过去的某位气运之子, 并利用其气运做成了破坏世界规则的法器,可以用这法器来捕杀他们这些身负气运之人。

系统也已经承认了,应怜便是那件法器。

殷云度猜测那位被谋害了的气运之子便是原本的应如许, 而应怜便是法器载体。

听殷楹的意思……居然还不止如此吗。

“殷祝说话半遮半掩,是在怕你们知道所有事之后,对灵琰动手时便半点也不犹豫了。但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知道。”殷楹道:“那个人在修炼一种可以吸取人修为寿命,再将死去之人复活的邪术, 这你们应该知道吧?”

殷云度想到了一种荒唐的可能。

“玄玑七百四十年那场鬼疫, 操纵者是以蛊虫为媒介吸取人修为,但这并不代表这一邪术只能以蛊虫为媒介,只不过是施术者恰巧擅长用蛊而已。”殷楹缓缓道:“这邪术若想发挥到极致,得要介于生死之间的东西做媒介……”

殷云度的想法基本被印证了, 他没有打断,安静站着听殷楹继续讲。

“我在尚未被嫁去东阙时,就已经在那人授意下被殷檐毒杀在花轿上了。”殷楹语调平和, 像是只是在讲故事:“没有像寻常的亡者一般即刻失去意识,全是因为腹中灵琰的灵气。”

“他的邪术需要一个死生之间的媒介, 而灵琰是神裔,又是棺材子,亦死亦生,再合适不过了。”

妇人死后所生出的孩子被民间称作棺材子, 听起来骇人听闻,但又确确实实发生了。

“我被他囚困于此已有二十载,那个人的本事我再清楚不过了。”殷楹道:“要杀他不易, 若是杀不了他……那便将他手中的媒介毁去。这样合适的法器, 毁去了,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能助他为恶了。”

殷楹的表情他看不懂, 算不上轻松,但也并不哀伤,像是一种拼尽了全力却又无力改变的麻木。

情感上那是她的女儿,不可能不爱护。但理智又告诉她,若是不加干预,她的女儿的存在会害死旁人的女儿。

或许在殷云度不知道的过去,她也尽了力去寻找折中的方法。

但却没能找到。

殷云度心头有些发堵,郑重道:“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死的必然是该死的人。”

殷楹微微一笑,像是经历了太多失望习惯性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没有表态。

岑丹溪听了半晌,突然问道:“前辈为那个人做了做么多年事,都是做什么?”

“我在凡人界看守龙脉,每月将凡人界龙脉的龙气收集起来给他。”殷楹道:“他拿龙气供养着一个原该死去的人,但却只是吊着那人的命,并不拿他的复活之术让那人同其他已死之人一般复生过来。”

殷云度听到了关键信息:“龙脉?可否指点其位置?”

“就在皇陵之下,但它只在每月的十五能进入。”殷楹道:“若你们想去,三日后酉时再来此地找我。”

“多谢前辈。”岑丹溪说完,又问:“可否冒昧一问,前辈知道那人的身份了吗?”

“我只知道一部分,而且也只是推测。”殷楹道:“东阙宗应宗主在入宗门前,曾是前朝王室。听野史传,前朝有为皇子培养替身暗卫的习惯……”

说罢,她抬眸看向岑丹溪:“那人轻易便取代了应宗主,想来应该不止是修为高深。那人必然对应宗主极为了解,甚至容貌上也一模一样。替身这个身份,完全符合这些猜测。”

岑丹溪道:“那此人的家族信息,可还有法子查到?”

“那些已经是前朝的东西了,早就在改朝换代时遗失或者焚毁了。”殷楹摇头:“就算找到也未必还有人在。莫说此人一个暗卫的家族,就是应宗主母族那样显赫的家族,也已经人去楼空,只余旧宅尚在了。”

殷云度问道:“那应宗主的母族旧宅位置在何处?现在可有人居住?”

“那宅子被皇帝赐给了与他不和的哥哥成王做王府,后来成王被皇帝借口赐死,这宅子里的主人就只剩一个地位尴尬的世子了。”殷楹道:“这宅子就在皇宫北阙,一众朱门绣户中,看起来最荒凉破落的那个就是。”

殷云度和岑丹溪找到殷楹所说的地方时,殷云度觉得有些不妙。

他感应到了他之前留在那登徒子身上的追踪粉。

两人一块猫在墙头,岑丹溪看向他:“怎么不下去?”

殷云度在思考,如果被岑丹溪发现他偷偷打击报复路人,会不会觉得他小心眼。

殷云度深沉道:“我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行动。”

岑丹溪忽然凑近他,嗅了嗅,蹙眉:“你在心虚什么?”

殷云度道:“什么?”

岑丹溪道:“你现在的味道已经是一颗酸橘子了。”

说罢,他足尖一点从墙头跃下,殷云度见状也跳了下来,跟过去。

这宅院破败,空占着绝佳的位置,却没几个仆拥打理。

岑丹溪一边走,一边问:“我们是直接自己去找线索比较好,还是把这里的主人抓出来,让他带我们去找比较好?”

殷云度觉得岑丹溪的行事风格跟他真是越来越像了。

选项里甚至没有等白天再敲门和这家主人商量商量。

殷云度胡思乱想的功夫,岑丹溪已经做好了决定:“还是把这家主人抓出来比较方便,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

殷云度没忍住道:“是我的错觉吗?我们做事方式做来越像了。”

岑丹溪眨眨眼,笑:“不是错觉,我在学你。”

殷云度一愣:“学我?”

岑丹溪点头:“你做事很有意思。”

赵诲今日难得偷溜出门一次,却因为嘴上没个把门的被人教训了一顿。

在小巷子里被捆着吹了两个时辰冷风,绳子终于松开,他狼狈溜回府上。这府上仆拥没几个,却一大半都是他那皇帝叔叔的人,因此也不好惊动那些人。受了些皮肉伤,只能自己躲着在房间里自己处理。

他随便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正准备拿药酒给自己搓搓淤青的地方,却听“咔嚓”一声,窗子忽然被人推开。

“啊……居然是你啊。”岑丹溪从窗子间冒了个头,张望:“你知道这府上的主人是谁吗?”

赵诲:……

赵诲想到殷云度的警告就开始腿软了,贼心也没了,贼胆更没了,他谎也不敢撒:“是我,怎么了?”

岑丹溪哦了声,直接撑着窗子跳了进来,又探出头去:“是这一间,找到了,就是他。”

赵诲一听腿都软了,还以为是要来找他继续算账的。

岑丹溪朝外探着头看,然后殷云度从前面推门走了进来。

岑丹溪看他:“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跳窗户?”

殷云度道:“我觉得我其实走门更方便……”

两人正说着话,一旁的人忽然声泪俱下大声道:“大仙!您是来帮我的不是来杀我的对吧?”

“我们是来问你些事的。”殷云度道:“还有,不要叫我大仙,听起来跟神棍似的。”

“那……道长?”见殷云度虽然蹙眉,却没有再反驳,于是他继续道:“道长想问什么?”

“你对这宅子从前的主人了解多少?”殷云度又从袖中掏出一块红色玉佩:“这玉佩你见过吗?”

见到殷云度手里的玉佩,赵诲先是一拍手,然后转身去翻箱倒柜,最后拿出了一块同样质地的红玉来。

他拿玉佩去扣上殷云度手中那半块,两块玉佩严丝合缝合到了一起。

殷云度总算知道为什么完整的一朵红莲却只是半块玉佩了。

因为两块玉佩合起来之后,是一对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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