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备份 第25章

“老婆!他骂我没脑子!”张其棕说不过江措开始找外援。

江措坐在床上笑:“你有你就不会真以为我要去睡桥洞。”

张其棕噎了一下,搂过床边站着的女人:“有什么关系,我没脑子,但你没老婆。”

孟醒把江措的包甩到背上,果不其然有点沉,转头对江措说:“走吧,我叫好了车。”

张其棕没想到江措现在就要走,问他去哪。

江措把没伤的那条胳膊往孟醒身上一搭,没来由给他增加重量,语气颇有些欠打:“和小孟走啊,他收留我。”

然后张其棕为了找回场子,就在后面说他是吃软饭的角色。

坐到车上孟醒才问:“为什么他说你吃我的软饭?我们明明不是那种可以吃软饭的关系。”

江措懒声说:“怎么?口头上的便宜也不愿意让我占一下?”

出租车司机是本地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估计内心澎湃,大雨路况不好的情况下都要紧急分出一眼往后瞧。

孟醒闭嘴了,又开始分不清玩笑与真话的区别。

江措只是看着他,笑着说他好严谨。

索南是提前个把小时才知道江措要来他家民宿住的,孟醒的手机号,接起来是江措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啊,你俩待一块儿呢?”

江措那边有些嘈杂,好像有个人嗓门特别大,他的声音就显得没那么清楚:“我俩待一块儿不是正常?”

也是,最近这俩人总是厮混一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你怎么了,声音听着好像不是很精神。”

索南毕竟跟他认识十几年了,也算是相互知根知底的人物。

江措说:“没怎么,到底有没有房间啊?”

“有是有啊,很多啊,”索南问,“但你不是总嫌我这里贵吗,你那小破青年旅馆不住了?”

“塌了,住不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索南是很知道江措这个人的,江措当时刚到民族中学上课,索南上学晚,比他大三岁,初三。

索南同样是政府针对贫困乡村的振兴计划的受益者,他从迪庆别的贫困地区来,适应得还算好,两人在一个校园活动上认识,算不上一见如故,但此后总有种神奇的惺惺相惜。

从相识开始两人就保持着联系,江措在大学时家里出事以后的几年里,虽然不在香格里拉常住,经常跑到世界各地不知道干什么了,不过联系一直没断。

所以江措垂着受伤的手臂笑眯眯地站在前台,问他孟醒隔壁的房间是不是空置时,索南就大概猜到他什么意思了。

或许还能追溯到更早,索南想起孟醒来的第一个晚上。

初见那双绿色的眼睛是真真好看,而江措的眼睛又是十分善于发现美丽的。

他们到民宿的时间接近六点了,晚饭时间,简芮希在餐厅坐着看到孟醒,站起来挥挥手叫他的名字,说他的留在事务所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帮他拿了回来,另有个案例想和他一起探讨一下。

孟醒应了一声就去了,走前还和江措说:“等我一会儿。”

索南把孟醒隔壁房间的钥匙抛给江措,带着答案问他:“什么意思?”

江措懒洋洋地趴在前台上,反问道:“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不是不知道,”索南说,“但是你这么主动……不像你啊。”

台子上放了颗很小的发财树,被索南的阿妈每天悉心照料着,四月初开始抽芽,到现在已经新长出好几片鲜嫩的绿叶。

是最有希望的时候,向上的生机像是要冲破脉络,江措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片,触觉反馈上来的痒也经过他的筋脉。

“拜托,”江措笑着说,“他简直好看得要死,可爱得要命,人又不聪明,我不主动一点,等着他跑掉吗?”

索南把他的手打开,不让碰:“以前天天粘着你、追着你要跟你出去玩儿的那些人呢?他们跑掉,哦,回家的时候也不见你留过他们。”

江措以前做导游的时候带过不少人玩儿,索南见了一些没见到的更多,也知道江措对他们都是很好的,只是那些人对他额外的、难免产生的更亲近的感情,江措就算看出来了也装不知道,然后又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还是很妥帖人地照顾他们。

江措摊了摊手:“那他们要回家了,我总不能拦着吧。”

“你就是不想拦,还嫌烦。”

“可是你应该也知道,”索南顿了几秒又说,“就算你这么主动了,他和那些人一样,也是要走的。”

“我知道。”

孟醒结束了与简芮希的探讨,拿着电脑直起腰向江措走来,细软的黑发被风雨搅得有点乱,他随意往后拨了拨,灯光就穿透发丝间的罅隙,把他整个人渲染在一道金色的边里。

江措看向那个走向他的人,说:“所以我要的只是现在。”

灯一关就没有光了。

“不想以后。”

【作者有话说】

有些人开始露出真面目,明天有

第27章 一切都还没开始

索南其实不是很苟同江措这种想法,只是江措这个人,算是他看着一步步走出来的,于是什么都没说,摆摆手,没收他递过来住店的现金。

“你每次从家里拿那么多吃的喝的给我填库存,算了,不收你的。”

江措挑眉,作势要把钱收回去,“真的啊?我可能还要住挺久的,你今天当菩萨?”

“那你还是给我吧。”索南知道江措的条件其实很好,至少不愁钱花,于是从那沓厚厚的现金里抽了半沓出来。

江措笑着把剩下半沓收了回去。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想要的是什么,目标明确执行力强,比如不想读佛经想骑马,被父亲用藤条打了下次还会逃课,比如想要交毫不扭捏的爽快的朋友,疏远不想深交的人也很有决心。

孟醒已经走到他身边,看了眼江措手中的钥匙,问他:“上去么?”

“嗯,等一下。”

江措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支显示屏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递给索南:“帮我修一下。”

“……”索南看看手机又看看江措的手臂,“你没被砸死真的称得上奇迹生还。”

江措跟着孟醒上楼,“修不好就算了,我重新买一个,电话卡帮我拔出来。”

索南在背后白了他一眼,没想给他修,打算直接叫人再送一个新的过来。

江措的包还在孟醒身上挂着,因此在经过孟醒自己的房间门时,他脚步没停。

江措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孟醒就把包递给他,没打算进去。

“医生和我说,你烧还没退,待会儿再量一下体温,要注意补充水分,伤口不能沾水,伤药每天晚上重新上一次。”

“哦,”江措把包接过来,“今天晚上要不要?”

今天白天护士刚给换过药,孟醒想了想:“明天吧。”

那个包在江措手里好像一下变得很重似的,他接过来在手上拿了几秒,就放到地上,然后笑着对孟醒说:“好的,那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

作息良好的孟醒回到房间,今天却没什么心思吃晚饭。

胃里像装了石头,沉甸甸地让他有点想吐。可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中午饭是病房里江措不想吃的几个水果,现在也不觉得饿。

情绪产生但无法给出大脑反馈,只有身体上做出的一些反应来告知他情感的变化。

我为什么在难过?

那些给他带来过痛苦的人€€€€孟启明和蒋霁,不说自己有没有恨,但那些伤害剜在肉上都是实打实的。面对他们,难过固然是有,但孟醒并不觉得这些难过、痛苦、和伤害是他应得,所以他怪孟启明的父爱来得迟又不纯粹,怪蒋霁骄傲自大还无缝衔接。

那他能怪江措什么?

一切都还没开始,对孟醒来说,那人的面目甚至有时都朦胧。

旧手机充满了电,“叮”一声,进来一条消息。

孟醒不用打开就知道是谁。蒋霁最近是安分了一点,但时不时还会给他发一些没有营养的消息,比如自己的早午晚饭,自己现在在哪去做了什么,还有伦敦为什么总是在下雨。

孟醒瞧了一眼窗外,雨还是下,松赞林寺的金顶好像也失去了阳光下的那种生气和信仰力。

他是对伦敦没有什么好感的,但偏偏今天香格里拉的天气都和那个地方如出一辙。

担心蒋霁再去找简芮希的麻烦,孟醒现在至少会回消息,但都是针对蒋霁有关“复合”的言论,反正蒋霁不嫌麻烦,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远,他回几句“不要”、“不想”和“没必要”,求简芮希一个清净还是可以做到的。

【xxxxxxxxxx9:你吃晚饭了吗?】

【xxxxxxxxxx9:我刚吃完,这家餐厅味道很好,下次想和你一起来。】

【孟醒:不了。】

对话往往到孟醒发表拒绝就为止,然后第二天,蒋霁会找新的话题,看似分享实则骚扰。

孟醒回完消息,站起来走到烧水壶前,水是早上烧的,水壶没什么保温的功能,里面的水此时已经凉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下去,勉强压下反胃,拿出了自己今天在医院用作记录的本子。

下午的时候江措睡觉,他闲来无事,用手机找案例和格式,在本子上先写了一版比较潦草的诉状。

要修改的地方还是很多,孟醒秉承着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原则,直接放过自己,认真地开始着手修改诉状。

改到一半,有人敲门。

孟醒放下笔去开门,就看见江措湿着发尾,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藏式对襟衬衫,一手拿着两个碗站在门口,另一只手好像这时候就好了似的,拎着一个铁壶。

那铁壶孟醒很眼熟,是索南用来装酥油茶和奶茶的水壶。

他勾了勾唇角,微低着头,问孟醒:“能进吗?”

孟醒还没说话,边牧就从开了一道的门缝里钻了出来,不能出门在后院那块大草地接受人们的抚摸,也没有漂亮的小母狗和它玩儿,主人还不怎么搭理它,它快憋坏了。

出门抬头就见到江措,这个它很喜欢的人类,一看他的意图,貌似是想进门,边牧表示欢迎,张嘴咬住了江措的裤腿,把他往房间里拽。

边牧比想象中地有劲儿,江措被他拽了两步,半个身子都进了孟醒的房间,“它力气这么大?”

孟醒有点烦躁于连他的狗都喜欢江措,退了半步让江措进来。

“它吃得多,力气就大。”

江措进来后把手上的两个小碗放在桌上,孟醒一看,里面装了些灰白色的粉末,每个碗里挖了一勺酥油。

“索南说你晚上没下去吃东西,中午看你也就吃一个苹果一个香蕉,不饿吗?”

江措带来的东西散发着干燥的麦香,孟醒还是摇摇头,背手把门关上,说:“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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