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 第21章

安于柬没有理会,转身离开。不欢而散。

安于柬快速离开兴世大楼,不等他取车,又再次接到祝别的电话,安于柬心乱如麻,不假思索便接通了电话。

“喂,哥,穆笛的事我解决了。”电话那头,祝别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与兴奋,“A组那边的拍摄也恢复了正常。”

“嗯。”安于柬回应了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我打电话其实是想问问你,你见过我的两个投资人了吧?”

【作者有话说】

鸡蛋:有人可能再也收不到老婆送的花喽~

第35章 忙音

“多亏了他们帮忙,穆笛的事情才得以解决。”不等安于柬回答,祝别又接着说,“现在两边进度正常,夏将影那组当然更快一些,绿棚的戏份还有两星期就要结束了,哥你要来探班吗?…哥,你在听吗?”

“祝别,除了《涧照晚》,你手里还有多少这种级别的IP?”安于柬问得直白。

电话那边,有明显的停滞,祝别一转态度,似乎有些回避“怎么突然问题这个?是还有两个。”

“你在找他们投资的时候,进行过背调吗?”安于柬自然知道祝别不可能做得如此缜密,不然不会掉入别人精心为他布置的陷阱,他只是想试探祝别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没有。”祝别答的干脆。“哥,除了共荣和亦峰,我根本拉不到其他投资人。难道你忘了吗?连霄哥都是因为你的话才答应给我投资。其实我是想找你,可被你拒绝了。”

安于柬沉默了,现在想来,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祝别都憋着一股劲,他太渴望做出成绩,好颠覆他在祝家其他人眼里的形象,他也太过贪心,总以为手里的筹码,能够以小博大,他像误入赌城的无知青年,不知从哪里听来可以一夜暴富的美梦,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断地拉下拉杆,祈祷面前的机器能同时出现三个相同的图案。上辈子,祝别从安于柬手中接过禾园的管理权,被人欺骗以公司的名义背着安于柬签下对赌协议,导致公司破产,这辈子,他又一次背着安于柬,将全部身家放在了这场豪赌中,他仍不是祝青霄的对手,唯一不同的便是,安于柬还没有真正入局。

也许是上辈子沦为牺牲品的教训太过惨痛,安于柬无法抛下私心再次入局,甚至在这一刻,他都仍抱有规劝的想法,祝别和他,从来不是祝青霄的对手,可他又该如何劝祝别收手。他悲观地意识到,贪心不足的从来不止他一个,这样的诅咒深深烙印在血液里,无论是安嘉荷,祝别,还是他。

不是贪心,安嘉荷不会带着年幼的他来到祝家,更不会生下祝别;不是贪心,他也不会妄想占有祝青霄的爱,如此犯贱;不是贪心,祝别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蠢事。

如此这般,他又如何能够让祝别看清现实,他深知,没有这般惨痛的经历,人都会抱有一丝幻想,只要幻想不灭,执念便不会被放下。可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祝别步他的后尘?他做不到。他连是谁布的局都不忍心告诉祝别,又怎能看他走上绝路。

“哥,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把我的身家全部压了进去...穆笛的事,霄哥对我很失望,如果你也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他们来找你,也知道你还在犹豫,我确实不值得你帮,妈的房子被我卖了,现在还要你搭上禾园帮我,我甚至还惦记着你手中的股份,可我只求你这一次,长这么大,我没有求过你什么,只这一次,等这件事结束,你就是不想再淌这趟浑水,想撂担子不干,我也可以买下禾园,股票折现给你,你想做什么都成,远走高飞,哪怕再也不愿意见我,不愿意见祝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成。"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安于柬才答复。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

再次回到安嘉荷留下的房子,只觉得恍若隔世,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难以消化,随手将钥匙扔在玄关,安于柬推开卧室的门,重重地躺了下去,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隐去他的身影,他终于可以躲在暗处,无人打扰。

真是奇怪,上辈子,他很少来这里,可当安嘉荷遇难,安于柬却将这里当作维系两人纽带的连接处,企图把这里重建成第二个精神家园,很多时候,他依然能从某个角落感受到母亲留下来的温度和气息,又或许,离开豫园,在他孤立无援,这已是他唯一仅剩的庇护所…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将这里作为终点。现在,他躺在这里,望着墙顶的一角裂开,白色的粉皮翘起,露出被时间腐蚀过的发黄的毛坯面层,却没有修复的欲望。

他想,祝青霄永远不会知道这座房子对于他的意义,他并非赌气,也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愚蠢,这座房子早已胜过他手中所有。

他的梦不再只是坠楼的前一刻,梦里,年轻的安嘉荷牵着他的小手,站在村道上,眺望着远方,黑色的轿车从跟前驶过,在安嘉荷看向含泪的母亲的那一刻,恍然间,他不再是年幼的自己,而是成年后的他。他的视线越过母亲的头顶,他的手也可以稳稳地握住母亲的手,他似乎也能做出改变命运的决定。他原以为自己仍有芥蒂,他会和所有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样,怨恨安嘉荷不公平的爱,可他还是替安嘉荷拉开车门,亲自送她上车,望着那辆前往祝家的车一点点消失在眼前。成年的他代替年幼的自己站在村口,默默地向那辆永远不会驶回的车挥手。

梦醒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对安嘉荷的感情原来并不复杂,对祝别,也是如此。

所以,无论是祝别,还是祝青霄,谁设的局,谁又在说谎,对他来说,已经失去纠结的意义。他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局,至少这辈子他还健康。只是,安于柬又想到什么,拨通了夏将影的电话。

他拨了三次,对面才接通。

听到夏将影声音的那一刻,安于柬才有了一种心停憩在水面的实感。

声音里满是遮掩不住的疲态,“安,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你。”安于柬躺在床上,翻过身,看着窗外。“我听祝别说,还有两周又要杀青了。”

“嗯,快的话两周,慢的话也许还要更久。等我有时间,就来找你好吗?”

“好。”安于柬顿了顿,再次开口,“夏将影,假如,假如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夏将影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安静了许久,“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我抽出时间赶来陪你吗?”

“不用了,没什么事。”安于柬有片刻的失落,夏将影没有给出他要的回答,“等你拍完这部戏,我们出国好不好,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演戏不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带你去…”

“安,导演那边在叫人,我先不跟你说了,晚点我再和你联系。”

电话被掐断,陷入忙音。

他好像做了一场十分漫长的梦,混沌间,似乎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想要睁眼,眼皮却如灌铅一般沉重,无法抬起,他只能任由那人坐在床边,接受那人漫长的注视,久到他放弃抵抗,那人才从床边离开,安于柬并没有听到多余的脚步声,直到身旁的一处向下凹陷,被人圈住腰侧,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那人的怀抱中,许是他太累了,许是这样的温度足够他贪恋,他不再多想,沉沉地睡去…

签完字的当天,安于柬给祝别打去了电话,告诉他,钱很快就会到账,电话里,祝别十分激动,就差越过空间障碍,抱着安于柬亲一口,安于柬笑笑,让他专心工作,并答应过两星期会来探班。

这两天,安于柬睡眠不佳,每每入睡便会经历如同“鬼压床”一般的事,起初他也怀疑过是否有外人闯进,可仔细检查过,屋内并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老房子没安监控,安于柬最近也没有丢过钥匙,于是他把这一切归因于压力太大。

去医院的路上,安于柬又想起很久没有见过李文泉,便想着碰碰运气。到了医院,护士站的人员却告诉他,李文泉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院了,听说他已经辞职,又说他好像回老家去了。安于柬道了声谢,便离开了护士站前往一楼挂号。却不想,在一楼的拐角处撞见了卫雪榕。

卫雪榕也未曾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安于柬,两人尴尬对视,还是安于柬先出声打了个招呼,卫雪榕才回过神来,点头微笑。两人就此错开,安于柬并没有上心,刚想快步走到挂号口,却被人叫住,回头只看见保安拿着一张红色的卡。

“先生,您的卡掉了。”

安于柬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的卡,却无意看到了背面用圆珠笔写上的一个“卫”字,想来可能是卫雪榕掉下的。他接过卡,向保安表示感谢,便追出门去,卫雪榕早已不见踪影。

安于柬试图在卡上找出更多细节,可惜,并没有其他。一楼除了挂号处,便是独立出来的缴费处和药房,又想起自己曾撞见卫雪榕探望魏槐仁的一幕,想到这张卡如果落在别处,更加危险,还是有必要亲手交到卫雪榕的手里,便直奔住院部大楼,寻着记忆找到那间病房。

走到跟前,安于柬却犹豫了,几次抬手又放下,始终没有敲响房门。

“砰”。身后,有什么东西猛地砸在地上。

安于柬循声望去,却看见卫雪榕站在他的身后,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身边是滚落在地的保温水壶。

“你都看见了?”他听到卫雪榕质问自己。

【作者有话说】

鸡蛋:小安对母亲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他对安嘉荷的恨和爱并不平衡,重生后发生的所有事让他意识到,人为不能改变所有事,即使是早已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他也无法扭转事情的走向,他开始理解安嘉荷,就像在梦里,他亲手将母亲送上车,他知道那是母亲的人生,他不能自私的干预,安嘉荷是爱他的,只是没有给到安于柬足够的爱,但这不能成为安于柬恨她的理由。对于祝别,安于柬的同样报以复杂的情感,他会嫉妒祝别分走母亲的爱,也会在祝别身上感受到祝家对他异样的眼光,祝别和他就好比光和影子,但同样他也不能把这些作为恨祝别的理由。

安于柬当然也不是“圣母”,他不看重身外之物,他想要的只是离开。至于他有没有反击,这个请看后文。

第36章 露陷

安于柬没有回答,直到银色的保温壶撞到墙壁的踢脚线处又朝反方向滚回来,才在卫雪榕诧异的注视下,替她捡起。

卫雪榕没有立刻接过,只是抬眼看着难言的安于柬,有些犹豫。

安于柬不打算逃避他撞见了两人私情的事实,他也知道卫雪榕忌惮些什么,如果上辈子也有这样好的机会,安于柬没有把握不会以此来加注抢夺祝青霄的筹码,可现在,他甚至无法站在旁边的视角评判任何一方的过错。想到这,安于柬拿出他在一楼捡到的银行卡,递到卫雪榕的面前,解释自己的来意。“刚刚你落在一楼的卡,你应该不想被有心的人捡到。”

卫雪榕不是伪装的高手,魏槐仁的信息也很容易被人查到,哪怕有订婚作遮掩,也很难躲过卫家那么多双眼睛,尤其是这么一张流水几乎透明的信用卡。

似乎更没想到安于柬会如此,卫雪榕抿了抿唇,伸手拿过那张红卡,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又接过安于柬手中的保温壶,“小安,你能等我一下吗?前面有休息区。”

“嗯。”安于柬点点头,转身给卫雪榕流出足够的空间。

休息区是住院部新规划出来的区域,较为私密,现在这个时间,也很少有人来经过,安于柬找了一处坐了下来,旁边是几盆蓬勃生长的绿萝和三色瑾,安于柬伸手摸了摸细腻如丝绸般的花瓣,又转换视角,眺望医院园区其他高大的建筑群。

卫雪榕并没有让他等很久,再次出现在时,已经神色如常,手里握着两杯自助贩卖的浓缩拿铁咖啡,一杯放到了安于柬面前。

“谢谢。”安于柬倒没有多防备,顺手端起纸杯,有些烫手,只抿了一小口,便放回原位,卫雪榕抽开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卫雪榕才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安于柬没有隐瞒,也没有说得具体,“几个月前。”

卫雪榕有一瞬的黯然,“没想到连你都知道了。”纸杯的一角被她捏在手里,已有些变形,“那你…”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祝青霄。”安于柬先她一步开口,咖啡散了些温度,安于柬拿起纸杯,许久没有喝过,虽然糖分和牛奶稀释了不少,但苦涩的味道仍停留在唇齿之间,久久没有散去。“如果你不想喝,也可以不用勉强自己。”言外之意,卫雪榕应该懂,如果她不愿多说,安于柬也不会追问。

卫雪榕抬眼,她还记得婚礼上,喝得半醉的安于柬,眼神飘忽,言语挑衅,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恭喜自己,可每一个字又都背叛了他,透露着破碎的心酸与不甘,她不意外安于柬的表现,却仍然忍不住偷看警告过她的“丈夫”是以怎样的表情面对他的言不由衷。

许是见卫雪榕仍有防备之意,安于柬终于舍得露出底牌,“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告诉祝青霄,以他的性格,不会容忍你给他戴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也许会找到医院来,又或者会派人转告你的父亲…无论哪种,你都无法继续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可,我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你至少应该相信一点,如果我要揭发,你没有办法把魏槐仁藏到现在。”

卫雪榕松开纸杯,但似乎也没有多信任。安于柬只能继续,他已多方树敌,没有必要再把卫雪榕卷进来,大闹婚礼的事,卫家也许不屑和他计较,但真的威胁到卫雪榕,安于柬也不能保证,卫家的那位到底会不会顾及女儿的面子和卫家的声誉先一步把他除掉。“虽然名义上我该喊你声嫂子,算起来我也曾是半个祝家人,但我想你也听说过,也见到过,我对祝家,对祝青霄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你到底如何对待婚姻,对祝青霄是什么态度,与我无关。何况,嫁给祝青霄,也许不算一件好事,真论起藏娇的事,你又怎知他没有背地里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这些陈年往事到也没被完全封锁,不过,我倒是不建议你就此和祝青霄离婚,没必要和钱过不去。”安于柬没继续往下说,点到为止,刚才太过激动,差点把自己抖出去,幸好及时刹住。

卫雪榕神情有些复杂,安于柬以为自己言之过重,刚想辩解,不想,卫雪榕摇摇头,“我并没有和你哥结婚,你在婚礼上看到的所有,都是祝青霄提前安排好,我来配合。”

安于柬怔住了,大脑的反应快过身体,他下意识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我看过你们的结婚证,还有婚书,他亲口告诉过我…还有戒指,是你的生日。”

“都是假的,包括戒指,如果不这样做,我父亲不会相信我真的放弃了魏槐仁,选择和祝青霄在一起。”卫雪榕抬手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有些难以开口,“结婚前,你来威胁过我,当时我无法跟你说…”

像惊雷乍起,安于柬千想万想,他居然把私下威胁卫雪榕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你应该是介意我陪祝青霄演这场戏的,但后来我知道你要来抢婚。”

“你知道我要抢婚?”安于柬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拿铁咖啡都差点被他打翻在桌。“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你也许要问祝青霄,我并不知道内幕。婚礼当天的每一个环节,我都彩排过无数遍,只是,那天见到你时,你已经喝得烂醉,好几次,我差点就要问出口,可见祝青霄不着急,我也只得安下心,后来,祝家出了事,婚礼被迫暂停,可没有那件事,婚姻也不会举行到最后一步,这是我的条件,我无法对除槐仁以外的任何人说出庄严誓词,祝青霄答应了我。”

脑海中无数画面重现,他终于想起婚礼上卫雪榕异样的表情,为何一直劝自己不要多喝。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要来抢婚,如果她和祝青霄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祝青霄对她的至死不渝也是装出来的?那么…

无数记忆演变成黑暗中的点,犹如黑夜中的繁星,安于柬站在荒野之上,抬头,像古老的占星术士渴望找寻其中的线索与答案,可惜,上辈子遗留下来的匮乏线索无法谱成谜底,安于柬失去了方向,迷失在其中。他本不想纠结于过去,可卫雪榕这一处却突然发出带有信号的光亮,迫使安于柬追根溯源。

也许其他当得到了解释,可,为什么祝青霄会知道?

这一刻,安于柬绝望的认识到,也许祝青霄一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他极力摆脱和掩饰,也欺骗不了他,安嘉荷做不到,祝别做不到,夏将影也做不到,只有他曾犯贱爱过的,才是知晓他心里每一寸见不得光的阴暗处的人。

“小安?”卫雪榕眼见安于柬快要崩溃的神情,想要伸手稳住对方,却被安于柬躲开。

安于柬仓皇地逃离现场,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他用了最可耻,但也是最有效地方法,不然,他无法抑制住心中那股强烈到令他发疯的猜想,如果上辈子的卫雪榕也知晓自己要抢婚的决定,如果上辈子,他会和现在一样知晓卫雪榕和祝青霄冷静地旁观自己发疯,他是不是就不会到死都被蒙在鼓里,绝望地跳下去。

他无法问出口,死而复生的只有他一人,卫雪榕无法告诉他答案。

他把自己锁进车里,明知道状态不佳,还是按下启动键,被束缚在安全带下,安于柬尝试大口呼吸汲取氧气,被挤压的胸腔依然让他喘息困难,紧绷的弦被强硬地拉扯,伴随着耳鸣的是剧烈的头痛,安于柬强忍着不适慌乱地打开副座下的车柜,挣扎着找到药瓶,却已是空空如也,他只能自救,将车窗全部打开通风。

不知过了多久,快要失去意识的安于柬才被停车场的车鸣声惊醒,耳鸣消失大半,但头部的钝痛感却依然存在,他努力想直起身,汗水浸湿的衬衫却将他黏附在皮质座椅上,意识到身体状态愈演愈下,安于柬拿出手机,却看见屏幕上弹出的十二个未接电话。

安于柬仰躺在座椅上,回拨,夏以宗很快接起,开口便是最坏的消息。

穆笛的事被人爆出来了,检查组已经把人带走了,同时,刘间也被人举报涉嫌非法洗钱,《涧照晚》被迫中止,甚至部分投资方已经开始撤资。

“人都找到禾园门口来了,安于柬,你拿公司签了对赌协议?”

安于柬呼吸困难,但还是强忍着喉咙里的血腥味,问夏以宗对方是谁?

“共荣的人。”夏以宗仍不敢相信,“你真的签了?”

“你…你找祝别,我…我现在没有办法现身解决,共荣是祝别找来的人,要催债,也该问祝别。”安于柬一字一字,说得很慢也很吃力。

“什么祝别?我的老天,对方和我说,签字的只有你一个,白纸黑字,找祝别有什么用?”

坚持到听完最后一个字,安于柬已无法理解夏以宗说出的话,身体失去维持姿势的力气,手机从空中落下,做自由落体,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只剩下夏以宗急促的呼喊声。

【作者有话说】六一快乐哦~鸡蛋:额,狗血的要来了~

第37章 撞破

“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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