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老爷平时不算关心尤葵,以为他对兄长有了感情,于是清了清嗓子:“你大哥重务在身,以后也都是这样的情况,在城堡待不长久,你要学会习惯。”
尤葵低头,颤了颤眉:“好吧。”
诺德老爷难得开怀地笑:“看不出尤葵原来还是一个长情之人,对你大哥感情这么深重。”
感情,这两个字眼向来是不会出现在诺德家族当中,他们更像被利益驱使,迫不得已结合在一起。
至少在尤葵看来是如此,他掩去眼底的情绪,不知道诺德老爷在讽刺,还是真心地笑。
整个餐厅围绕着诺德老爷的笑声,其余人神色各异。
边尔若只是看尤葵一眼便收了回去。
如果记忆没有出现差错,他记得尤葵只和费斯接触过几次,哪来的感情?
到底是长情,还是滥情,对谁都能产生感情。
边尔若就像去了趟冰窖,血液迅速降温。
尤葵也有些魂不守舍,不过还是多少有些庆幸在的,熬过这个早上,剩下来的时间,诺德夫人大概是没有时间管他的。
她还要解决贝勒和费斯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边尔若的情绪不太高,但仔细一想,又怀疑是自己多疑€€€€边尔若只有在把他堵在墙上,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时候才是情绪高涨的。
何止高涨,简直是亢奋,恨不得将他咬死。
想到这,尤葵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被边尔若掐住脖颈的时候,伤处隐隐作痛。
下午放学,他下楼找边尔若,和边尔若一起回悬浮车。
上午估摸是边尔若的起床气还没过,他没怎么敢跟边尔若搭话,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敞开怀了的。
他走在边尔若身旁,仰起头,“边尔若,我们可不可以走慢一点?”
“为什么。”边尔若瞄了他一眼,“上节课程是体育测试?”
尤葵:“不是呀。我就是希望我们可以多一点时间说话,不然我怕等到回去又不能说了。”
他说得含蓄,边尔若还是听懂了。
他对诺德夫人到底还是产生了畏惧。胆子这么破,有什么是不怕的?
“想说什么?”边尔若漫不经心地问。
“大哥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贝勒会不会跟着他一起呢?”他有些紧张地说。
贝勒?
边尔若顿了顿,他说的大概是那个Omega佣人。
这个人,边尔若印象并不深,他很少去记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因而也不理解尤葵为什么会对这个人耿耿于怀。
过去少时,他想起这位佣人在半夜敲过他的门,尤葵从那时起就格外警惕。
“你觉得呢。”边尔若到了嘴边的“不知道”,莫名转了个弯,面无表情地反问他。
尤葵摇头:“我不知道,你呢,你想知道吗?”
“什么知不知道。”边尔若问。
尤葵有些气急了:“哎呀,就是你想不想知道他走不走呀!”
边尔若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内心越发不解,同时又有少许复杂。
他急什么?那个佣人走还是不走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边尔若反问:“那你想不想知道。”
尤葵思路一下子就被他带跑了,眼神飘忽:“我怎么会想知道,跟我又没有关系……”
边尔若淡然:“是么,那你问这些干什么。”
尤葵撇开脸,死鸭子嘴硬:“我只是好奇一下。好奇又没有错。”
边尔若平静道:“确实值得好奇。我也想知道。”
果不其然,尤葵脸色霎时就变了,惊恐地抬起头:“你怎么能好奇呢,他已经是大哥的人了。”
第34章 装醉
事实上,直到上悬浮车,边尔若都没有回答尤葵的问题,不仅如此,仿佛他们的对话没有发生过,叫人很难摸准他在想些什么。
而他的目的也顺理成章达成。
尤葵自上车后,便赌气地撇过头,面颊两旁的肉气得一鼓一鼓,像颗充了气的苹果。
在边尔若看来,贝勒走还是留,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因此也不会在意,反倒是尤葵很偶尔的时候表现出的占有欲和在意,令他恶劣地想要试探更多。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其实是相当幼稚的。
边尔若以为尤葵是个单纯、心思放在脸上一目便可了然,不需要别人猜忌,很蠢也很娇气的人,殊不知,这一切都只是对方想让他看见的其中一面。
尤葵的确决定堤防贝勒这个Omega,但也深谙,边尔若不是一个会那样轻易对人动心的人。
他的直觉向来准确。
边尔若貌似、好像,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喜欢的迹象。
这是不是表明他可以尝试更近一步。
悬浮车从哪里出发,便返回到哪里。
路依旧还是原来的路,城堡却不是刚出发时的模样。
从外观上看,与平时差别不太大。
除了城堡内的人,只有尤葵才知晓里面是乱套了的。
贝勒在诺德城堡的第二次发.情期来得没有征兆,一发不可收拾,浓重的信息素导致对他进行终身标记的费斯进入易感期。
客厅顿时散乱成热锅上的蚂蚁。
和原文的剧情如出一辙,刚打算踏进家门,就被门卫出手拦下。
尤葵抢先一步,谨慎地挡在边尔若面前。
他比边尔若要低将近一个头,乍一看,很像孩童时期玩的老鹰抓小鸡,尤葵是母鸡,边尔若则是小鸡。
不过应该没有身躯这么庞大,还要妈妈保护的小鸡。
边尔若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只看到他一小截拧在一起的眉毛,和翘而长的睫毛。
罕见的严肃。
门卫毕恭毕敬地颔首:“麻烦请少爷先在门口等一等,刚刚城堡内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
“什么突发情况?”尤葵好奇心发作,故意又凑近一步。
没等门卫回答,他就嗅到了那股格外浓郁的Omega信息素,是甜到发腻的樱桃酒味。
如果说Alpha的信息素会诱导Omega提前进入发.情期,那么Omega对彼此之间的信息素会生出一些排斥反应,程度的大小取决于浓度,以及个人的体质。
而尤葵刚好对酒精的味道很敏感。
边尔若没料到他什么都想知道,刚要阻止,就看见他探头探脑地凑过去往里看,没过一会儿,便连忙捂住口鼻,瞪大眼睛,慌张意乱地往后退,退到边尔若身上,后背具无缝隙地撞上边尔若的胸膛。
“是甜的。”他抬起脸,边尔若才发觉他的脸已经通红一遍,明显有了醉意。
“……”边尔若、侍卫。
这是被同类的酒味信息素醺醉了吗。
没有诺德夫人的命令,侍卫不敢贸然下行动,只好去禀报诺德夫人,少时,诺德夫人走过来,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惊吓不小,在看见腿部发软的尤葵靠在边尔若身上,脸色更加难看:“边尔若,我现在命令你,把他带回房间。”
她没再喊尤葵“宝贝”。
并且“命令”两字被她咬得分外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地位,要把“听从命令”强行刻进边尔若的DNA里。
让他无条件地顺从自己。
尤葵“醉”得不算太不省人事,尚且还能走动,没有使边尔若花费太多力气就把他带回了房间。
“醉鬼”跌到床上,快速滚成一团,哼哼唧唧地喊饿。
边尔若看着他在床上像个滚筒一样将自己卷成蚕虫,“在这等我。”
他刚转身,又听见尤葵说不要不要。
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他说:“你到底吃不吃。”
尤葵说:“要。”
边尔若沉声说:“那就在这里等我,别瞎跑。”
尤葵又开始说不行,说那个不好吃。
边尔若不知道对一个醉鬼哪来的耐心,说:“那你要吃什么。”
回应他的声音没了,只见缠着被子的醉鬼从床上蠕起,朝他磕磕绊绊地跳过来,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连表情都忘记怎么摆,动作十分僵硬地接住裹成一团的尤葵。
尤葵“扑通”地撞在他身上,鼻子凑到他的脖子上,目光炯炯的模样像是在望着什么人间美味,“我想吃这个……”
被叼住脖子的他脸色一僵,怀疑尤葵在伺机报复自己之前的罪行。
但尤葵只是叼在嘴里,轻轻地咬、舔、嘬,像猫崽嘬母猫的奶。
没有疼痛感,只有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脖子处涌上大脑,他绷着脸,把尤葵的脸从他身上推开,“你在干什么。”
声音有些低哑。
尤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狡黠地弯了下嘴角,竭力将心口不一展现得淋漓尽致,嘴一瘪,“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边尔若脸瞬间黑了。他真以为自己在喝奶么。
尤葵却可怜兮兮地说:“没有了,我喜欢的香水没有了……”
他意在控诉边尔若没用他送的香水。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