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吗?”
“这里的蛋糕没有严落白常常给我带的那个好吃。”
“哥今晚总是提到严经纪。”
“啊?有吗。你别说了我有点恶心……呃但……他毕竟确实是我现在相处最久的人……”
一只手撑到江声背后的椅子上。
重重“嘎吱€€€€”一声。江声吓得毛骨悚然差点跳起来,又被那只手轻轻地按住肩膀坐了回去。
他懵了下,抬起头,迎上楚漆在夜色中愈发暗沉下来的绿色眼睛。
江声:“楚漆?你怎么在这里?”
楚漆没有说话,他总觉得他上次好好看江声的样子已经过了很久。他的手扶在江声的脸颊,滚烫掌心托起他的脑袋和他对视,指腹贴在江声侧脸,轻易地陷下一点弧度。
他从很早以前就在注视江声。
在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
他是陪江声最久的人,他是目睹江声这一路上所有精彩故事的人,他是面见江声所有恶劣、温柔、痛苦、挣扎的人。
他是因为擅自动情,被遗弃的人。
江声的头发在夜风中被吹起,碎发落在楚漆手背。
他茫然地张了下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措地被抬着脸,扯着楚漆的手,“你是不是喝醉了?”
楚漆的目光落点在江声的嘴唇上。
江声也喝了不少,他张开嘴呼吸的时候,红润唇缝里都有些甜腻的酒味。
小花园里的光线实在幽暗。
江声僵硬又困惑地被他捏着脸,抬着头,呼吸热乎乎湿润润地扑洒出来。
楚漆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他是天生如此沉默寡言。他的眉眼在黑暗中有着下坠的力度。
意识到楚漆在看哪里,墨绿的眼睛低垂,头颅在慢慢地低下,江声一瞬间浑身都在长刺。
他头皮发麻,他大叫起来,“等等!等等你冷静一下!!”
可是他真的挣扎不开,他用力往后缩,晃着脑袋,“许镜危你是个傻子吗,帮忙啊!”
许镜危站起身,视线刚从江声抓着楚漆手腕的手指上挪开。江声实在有些狼狈,汗津津的慌乱,脸颊都被掐得鼓起,他真不想被楚漆亲。
真可怜。
他说,“啊好的哥!”
江声愤怒。
这么笨,怪不得被严落白辞退!
江声的脑袋已经有点浆糊了。
楚漆喝醉了,他没有喝醉,可是靠得太近,酒味在呼吸中传递,江声也快觉得自己头脑发热。
楚漆直勾勾地看着江声。
“声声。”
恍惚的,轻轻的声音。
许镜危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阻止,楚漆已经低下头。
江声呼吸一滞,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嘴唇抿起。
睫毛在不安地发抖。
心里的心情,说不上是烦闷,抗拒,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他等待的温度,降临在额头。滚烫的,炙热的吻,轻轻碰在江声的额头,甚至轻轻吻住江声几缕冰凉的发丝。
江声还在急促呼吸,却蓦地愣了下。
还以为会被亲。
手都已经推到楚漆的肩膀,现在都有些无措了。
在铺天盖地的闷热里,他掀起发烫的眼皮,有些迟疑地看向楚漆。
楚漆的手扶住他的后脑,幽深的眼眸静静地注视他。
“江声。”
江声:“啊?”
“告诉我。”
江声:“啊??”
“你推着我肩膀的手,本来可以堵住我的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没有?”
江声被问得发愣。
捆住江声头发的发带上,那颗有海洋色泽的蓝宝石,被楚漆的手全然盖住。
黑暗中,祖母绿的戒指在江声发间闪烁。
体型高大、肩膀宽阔的男人抱紧江声,佝着腰,慢慢把额头抵在江声的额头上,在酒意中困倦地闭上眼。
风吹起楚漆的西装外套,他身上的味道还是江声闻了很多年的香水味,还是江声在他十八岁送给他的成人礼。
第200章 蠢狗就蠢狗之
宴会结束后, 拍品会单独登记打包,不必带走。
而客人们,一部分人会去住秦家提前租好的五星级酒店,一部分会直接坐车回到自己的私宅。
江声的待遇不同, 他可以直接留在秦家主宅住。
还是秦家的大儿子求着他留下来的。
小儿子也冷哼别别扭扭叽叽歪歪地附和。
江声现在本来就是个闲人, 住在哪里根本无所谓, 就应下了。
只是有些没想到,江明潮也会跟着他留下来。
他就住在江声旁边的房间, 从敞开的门口路过的时候, 看了看还留在江声房间殷勤给弟弟捏肩捏腿的秦安嗤笑了声。
狗腿子。
秦安抬起头看了眼, 发现是他,也没说话。
江明潮看向江声,“别让他在你的房间玩太久。”
江声脑子里还在想楚漆的事情,“哦哦。”
江明潮:“晚上我会检查的。”
江声猛地回过神,“啊啊?”
江明潮没有在再说,只是走近,一只冰冷手掌捧着江声的后脑勺, 把他拉进, 亲了下他的额头。
“和楚漆聊得不开心,留只狗在你身边做为安慰也不错。”
秦安不快地皱着眉头, “喂,我不是聋子!我不是狗!”
江明潮完全置之不理,他的嘴唇在江声的额头轻轻摩挲了下,“好了, 晚安, 再见。我很爱你。”
声音轻轻的,带着点笑意。
“做个好梦。”
江声被他吻的时候想到另一个人。
他手都抬起想拒绝, 却在半空愣愣顿住半秒,才伸手去推,“走开!”
江明潮是个药罐子,被推一把就咳嗽起来,倒不生气,笑起来。
秦安在咳嗽声里开口。
他真的有点恶寒。
额头吻也好,嘴里把爱挂在嘴边也好,都根本不是普通兄弟之间会做的事情。
“你们两个真的有时候有点太腻人了。我都想象不到我和秦宴这么说,江声,你知道吗,秦宴现在年纪不大一身蛮力,感觉能把我打死。”
江声:“你也走开!”
秦安:“不是,我说什么了!”
江明潮并没有太管年轻人之间的事情。
对他来说,江声玩得开心才重要,至于和谁玩……是秦安、顾安,王安李安还是什么的,就不算重要。
他离开,秦安却没有走。
高大男生小心做贼似的出门探头,确定江明潮的门关掉,才把门关好反锁,又回到江声的身边。
江声支着下巴看,笑出声。
一个好好的纨绔富二代,身上怎么一股浓浓的偷味。
他问,“你干什么?”
秦安的眉毛皱起,“你和那个灰毛老鼠分手了吗?”
江声:“……他叫卜绘。”
秦安才不管他叫什么,是不会,不行,还是不可以,卜绘在他这里唯一的身份就是吃了他好兄弟白毛天鹅的灰毛老鼠癞蛤蟆!
他严肃地按着江声的肩膀。
江声茫然:“呃?”
兄弟有点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