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第83章

“倒是你,明知我心中警惕,还故意支开我。”褚和说。

“我发觉他有话要说,却顾忌你,所以才把你支开,好让他说话。”徐篱山说,“我们就站在大街上,青天白日的,这来往都是人,暗处还有人跟着我,我还怕被人吃了吗?”

褚和说:“当街杀人也不算稀罕事。”

“可他是我朋友,”徐篱山看着褚和的侧脸,语气随意,“大哥怎么会这么说?”

褚和脚步稍顿,侧头看了看他,说:“是我失言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问一问,哎呀算啦。”徐篱山把手里的空盅放在褚和手上,拿过那一盅梅子的,舔着嘴巴说,“还是吃吧。对了,大哥,咱们到底要去哪儿?”

“东城门。”褚和说,“去接一个人。”

徐篱山惊道:“嫂子?”

褚和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打过去,说:“哪来的嫂子!”

“你一个人去,不带同僚、随从,甚至刚开始还想着撇下我,说明不是接哪位同僚,而是一个和你关系亲近、身份神秘的人,我只能想到是接未来嫂子这一种可能。”徐篱山借机试探,“大哥,你若是有心上人,千万不能瞒着我!”

褚和失笑,“为什么?”

徐篱山振振有词,“我当初都没有瞒着你我和京纾的事情,公平起见,你也得向我坦白。而且谈恋爱可是门技术活,我可以帮你支招啊。”

“你那些招数留着去哄肃王殿下吧。”褚和刚说就见徐篱山眼冒精光,一副“我抓住漏洞了”的高傲表情。

“你果然有心上人了!”徐篱山说,“坦白从宽!”

褚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伸手把那脑袋一拍,说:“行了,别撒泼。是不是心上人,你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篱山心说:我是好奇你去接谁吗,我是好奇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这嘴也太严实了!

他有些不甘,抱着盅嗦出了声响,引得褚和笑了一声。

看吧,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故意制造出来的气势在别人看来都只是一种引人发笑的猪叫声。

“唉。”徐篱山叹气,“唉!”

“别作怪。”褚和警告,“街上没有卖鞭子的,也有专门卖竹枝的。”

“暴/力教育不可取!”徐篱山哼哼道,“大哥,我要严肃地告诫你一句话。”

褚和说:“我已经做好大笑的准备了,请赐教。”

“不管你喜欢谁,我都不会瞧不起你的,更不会觉得你不是东西。”徐篱山认真地说,“喜欢谁是控制不住的,若可以选择,天下的有情人谁愿意去走艰难的路呢?我只希望你不要自苦,更愿你得偿所愿。”

褚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徐篱山的后脖颈,揉了一下,像很多年前那样。

很久以前,在安平城时,有仨小兄弟自称是“红绿灯组合”“安平三剑客”“还在长身体的男模团”等等,这仨兄弟是学堂的大红人,常常被老师“请家长”,罪名大多是和别的小队伍打群架并且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引得别家父母长辈上学堂告状。

褚和那会儿还没到兰京任职,而曲刺史每次都以极其合时宜的“老寒腿发作、不宜行走”为理由把去学堂见老师的任务都推给他一人。

记得第一回去的时候,褚和深感不耻,毕竟别说他自己,就是身旁一群同窗,就没有被学堂请父母长辈训话过的,但当他满肚子火气地赶到学堂时,老远瞧见那仨小兄弟穿着脏兮兮的小袍子在屋檐下排排站,各个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虽然这是假象,这三位打架的时候必定嚣张得像三只斗鸡,此时这副模样全是故意摆出来示弱装可怜的。

但褚和还是心软了,积攒了一路的火气跟豆子似的哗哗洒了下来,简直没处发。

如此一来,去面见老师、听一大堆道理、假模假样地教训警告这仨、保证再没有下次,最后一手提溜着徐篱山一手提溜着曲港,让褚凤走在前头时不时抬脚踹一下屁股,一路教育着回去,这套流程简直熟悉到了骨子里,以至于后来他到了兰京后,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小半年都没有收到学堂的“邀请”,反而无所适从,心生恍然。

到了东城门,两人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一匹快马。

马上的人一身白袍,利落的高马尾,腰后配一柄刀,人也像一柄刀。他策马到褚和身前,马蹄踩下又抬起,“哟,褚大世子。”他笑道,“许久不见了。”

“许久不见。”褚和唤道,“长晏。”

徐篱山眉梢微挑,付少将军付邺,付长晏?

“这位是?”付邺看向徐篱山。

“文定侯府六公子。”褚和说。

付邺“哦”了一声,说:“你就是逾川那要过门的王妃?”

逾川?叫得很亲热嘛。徐篱山拱手,说:“在下徐篱山。付少将军有礼了。”

付邺拱手回礼,说:“逾川竟让你来接我,很给面子嘛。”

“不是殿下让我来的,我只是跟着大哥来的。”徐篱山说,“我都不知道大哥要接的是付少将军。”

“不错。”褚和说,“殿下可能并不知道你今日便到,或者甚至不知道你要来。”

“……”付邺狐疑,“你们是在故意羞辱我吗?”

褚和摇头,“误会。”

徐篱山轻笑,“不敢。”

“兰京的人果然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付邺冷哼,翻身下马,“他不知道我来了,我就主动去让他知道知道,走着。”

褚和示意徐篱山跟上,说:“先去见过陛下。”

“等我入宫天都暗了,明儿再去呗。”付邺说。

褚和说:“可我还要入宫去接阿弟。”

“褚凤都多大了,还要你去接,你真把他当宝贝疙瘩养啊,还是易摔易碎的那种?”付邺偏头瞧他,“要不把他送到我们营里,不过半年,我保管他改头换面。”

褚和笑道:“不行,他吃不得苦。”

“那也是你娇惯的。”付邺说。

“总归养得起。”褚和说,“他生来就是做小少爷的,他不愿意吃苦,我就没必要非逼他去吃。”

付邺无话可说。

三人到了肃王府,褚和看向徐篱山,说:“还要不要去我那儿蹭饭啊?”

“改天吧。”徐篱山瞥一眼付邺,“付少将军大驾光临,我得招待。”

付邺“哟”了一声,说:“还没过门就有当家的派头了?”

徐篱山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天生就有这派头,你羡慕啊?”

付邺:“……”

好小子,刺猬变的,说话这么刺!

褚和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先入宫了。”

“大哥慢走。”徐篱山说。

“慢走。”付邺挥挥手,转身叫了门前的守卫,“还不给你少将军牵马!”

守卫立马下来接过缰绳,请两人进去了。

这一路,徐篱山见付少将军熟门熟路的,不禁纳闷,也没听说京纾和付邺是朋友关系啊。好小子,搞地下/情!

到了主院,付邺快步走进去,推开上前相迎的辛年,径自走到亮着烛火的书房,扬声道:“逾川,好久不€€€€”

京逾川朝他走了过来,很自然地躲开他张大的双臂,擦身而过。

“……”

付邺转身,看见那厮自顾自地走到徐篱山面前,先是把人看了看,又上了手,摸摸脸摸摸嘴,最后还小声询问起来,连今儿在外头吃了什么都要过问一嘴。

装的吧?

付邺左眼不可置信,右眼不可思议,也跟着凑了上去,左右把两人依次看了三遍,拊掌感慨道:“两位,太逼真了。”

辛年不忍直视。

“谁让你来我府上的?”京纾像是这才看见付邺,语气还很不客气,引得付邺着实委屈,“我饿了,我来吃饭!”

“没你的份儿。”京纾唤了辛年,“借少将军一两银子出去买饭吃。”

辛年大方地摸出一张百两银票,上前塞给付邺,笑道:“少将军,快去吧,晚了没空桌。”

“滚蛋。”付邺把人推开,指着京纾的脑门冷笑,“行啊,姓京的,你他娘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徐篱山:“……”

“不识字就闭嘴。”京纾蹙眉,“赶紧滚。”

“我€€€€”

“算了。”徐篱山赶在付邺前面对京纾笑一笑,“殿下,付少将军舟车劳顿,很是辛苦,他既然来了咱们这里,就留他一起用饭吧,总归不缺那一碗的量。”

付邺夸赞道:“不错,你比他懂事。”

说着就吩咐辛年去给他拿件干净袍子,他要沐浴换衣,还不忘嘱咐厨房给他做一份红烧肉。

眼见着人走远了,京纾侧头看向徐篱山,琢磨道:“你在骂他上门乞食,厚颜无耻。”

“对啊。”徐篱山哎哟道,“怎么,要给你朋友抱不平啊?”

京纾摇头,“他没有听出来。”

“你可以告诉他。”徐篱山说。

“果然。”京纾颇为愉悦,“还是我与你心意相通,我就能听出来。”

徐篱山:“……你俩很熟吗?”

“不熟。”京纾说,“不认识。”

徐篱山举起巴掌,恶狠狠地说:“别逼我扇你。”

“好吧,”京纾把脸贴上去,“很熟。”

徐篱山眯眼,“你俩谈过?”

京纾过了好几息才明白这个“谈过”是什么意思,脸色堪称“大变”,厌恶道:“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这还差不多,徐篱山嘴上还不饶人,故意说:“我看付少将军长得很英俊嘛。”

“他很英俊?”京纾紧紧地盯着徐篱山,很平静地说,“你眼睛不大好了,我让莫莺来给你瞧瞧。”

徐篱山挑眉,“人家确实英俊得很,我要是眼睛不好了,你就是心脏了。”

“再英俊也跟你没关系。”京纾说,“他不是好东西,别跟他说话,会被传染。”

徐篱山好笑,佯装不解地问:“哪里不好?”

“脑子不好。”京纾很淡定地编排道,“还很喜欢打人。”

徐篱山说:“你脑子也不太好,也喜欢打人啊€€€€”

尾音惊变,他被京纾俯身抗上肩,转身进了书房。

“此打非比打,”京纾好心地说,“我再好好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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