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好吓人!
我吓的一激灵,想要开口说话,结果又双€€€€咳嗽起来了。
谢邀,已经咳累了。
我似乎没有完全退烧,脑子一会特别清醒,一会又像是这玩意儿根本不存在。
“为什么……会是传染病……”于是我傻傻的说道,只是在低声的自言自语,期间还伴随着止不住的咳嗽。
在说着这样话的时候,我的脑子似乎回来了。自己回答了自己。
“是了……我去的是镭钵街啊……”
在夜间人烟稀少的街道躲避“黑蜥蜴”的追踪,前往了更加气味混杂的镭钵街,然后我在那里……遇见了……
夜间觅食的人。
我努力转着自己的脑子,让自己能进行思考。
后面当然是简单对视就擦身而过了,对方似乎没把那是状态不太好的我当成待宰的羔羊,这对我俩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是那个时候传染上的吗?除了镭钵街,其他地方也没可能了吧。
“是……镭钵街……的传染病……”我迟疑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我的猜想。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我迅速掀开被子下了床,越过与谢野医生离开了房间。
门外侦探社的调查员在各干各事,比如乱步在研究新买来的食玩,国木田在打印文件什么的。但这我打开房门后,他们的视线就齐刷刷的来到了我这边。我在这样的视线下愣了一秒,后知后觉意识到我的脑子实在是太不好使了。明明最可能解决我问题的人就在我身边,我竟然直接无视她出来了。
于是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是傻瓜,一边想往后退。
第二个错误,因为晶子见我离开也跟到了门口,在我退后的时候差点和她撞上。
“可能不止肺结核,是镭钵街出了问题,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此时的我并来不及同晶子道歉,只是语无伦次的表述着我的意思,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回应。
“放着不管也不会怎么样哦。”先一步给我回应的是乱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搅拌手里的食玩粉末,“生活在镭钵街的绝大部分人几乎都不具备离开镭钵街的能力,禾泽过度担心了。”
“可是……”我开口想反驳,但却语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都说服不了乱步,更别说现在了。
“这是多方因素决定的,镭钵街的卫生条件、医疗条件都很令人堪忧,每年的这个时间段会出现、进而爆发传染病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国木田老师开口,他需要的资料似乎打印好了,此时他已经回到了平时办公的位置,国木田老师专心工作的时候,视线是不会落在我身上的,他只是对我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镭钵街有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
“群体免疫么……那无法自愈的怎么办?隔离等死吗?”我几乎是迅速理解了“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是什么,这太好理解了,简直算是某种送分题。
发烧导致的眩晕感在持续,我已经失去准确判断自己所说的话的效果的能力,但根据其他人的反应,我大概是没说奇怪的话的。
国木田老师停下了工作的动作,但我没注意到,就像我没注意到他所打印的资料是和镭钵街相关一样。
“哦呀,搞了半天,禾泽是想去帮助镭钵街吗?”与谢野医生的声音从我旁边响起,“真是个不错的想法呀,但是大概是不行的吧。大规模的传染病耗费的医疗资源,可不是我愿意帮你就能弥补的,‘请君勿死’确实是什么人都可以救,但不是什么人都救得下来的。”
晶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客观陈述事实的样子,但不止为何,我却觉得这时的晶子有点奇怪,陈述事实般的言语带着一种微不可查的、糅合着的哀伤。
这样的哀伤,一部分源自与遥远的过去,在更接近‘孩子’的时间里诞生的。一部分则站在‘大人’的角度,客观的诉说着。
但晶子她才十六岁啊,是既不算完全的孩子,也不是大人的年龄。这就让这样的情绪显得微妙而古怪了。
被这种奇怪的情绪影响,或许还和生病了有关,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平日我不会说出口的话。
“我只是不明白,那里的人为什么非要死……”我这样说着。
真的是非常非常幼稚的发言啊。
第113章 电话
“抱歉,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又改口说道,有点想要啃手指的冲动,于是我掐了一下手心,“这只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我自己来解决。”
晚香堂的门被打开了,助哥恰巧走进来,就听到我说了这句话。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平常的走进来了。
“没有必要哦。”乱步睁开一只眼睛观察了一下做好的食玩,接着把它一口闷,然后含含糊糊的开口说道,“禾泽就算想办法去救他们也没用的。”
我的视线落在乱步身上,他没有戴眼镜,但是依然像是陈述事实般的说道。
“因为再过不久镭钵街就会变成选定的战场,那里会被血洗,传染病什么的就没什么必要去在意了。”
“哪个组织?”我的语言再一次快过我的脑子,在我没意识到时问出了问题。
“很多,不过源头嘛€€€€是GSS。”乱步回答道。
“我明白了。”我对乱步点点头,重新回到了房间,在我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手机。
“与谢野医生,我能稍后再进行治疗吗?”我在找手机的途中这样对晶子说道。
“没必要吧,我一秒钟就能把你治好。”晶子挑了挑眉,说道。
“拜托你了。”我只能这样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我不能被马上治好,要是被治好了,我就没有理由做任何事了。
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借口做任何事了。
晶子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是离开了房间,还替我带上了门。
我再一次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等身上没那么冷了,才缩在被子里对着手机戳戳。
通讯录号码非常好找,因为它就排在我列表的最上面。
我换了一个不那么别扭的姿势靠在床头,听着铃声默数。默数这事没什么意义,只是我非常无聊,没有事干。
接着电话就通了,我停下了默数,但我是个傻子,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和对面通话了。
“禾泽。”
直到太宰念道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
“……竟然真的可以打通吗?”我有点懵懵的,脑子转不过弯,开始问一些废话。
太宰默不作声,或许是被我弄得无语住了。这样的沉默短暂的持续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话。
“可以打通哦,禾泽难道不是早就知道这点,才来联系我的吗。”太宰淡淡的说道。
我却不那么确定这件事,倒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过去是有“太宰就算当了首领手机号码也不会换”的认知,因为这是没有必要的,做与不做都没有实质性的影响。但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浆糊,不太能自如的回想起这事,但又隐隐约约不希望被太宰看出这点,于是就迅速回答了一个“对哦”来掩盖这件事。
然后下一秒我就咳嗽了起来。
太不给面子了吧!
因为遮掩失败,我迅速把话题转移了。
“你……港口mafia会掉终结龙头战争的对吗?”我这样问道,突兀的进入主题也没比没话找话强多少。
“禾泽是在生病吧。”结果太宰当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完全不在意我转话题的提问,直接把这事点破了。
生病并不是一件有必要不好意思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太宰强调了一遍之后,我就感觉特别不对劲,再结合发烧的感觉,我觉得我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为了避免被敦君找到,所以转道进入了镭钵街遮掩气味,但这个季节的镭钵街非常不适合前往,那里会按时按点的爆发疫病。所以你会和我联系……”太宰并不知道我的状态,只是不紧不慢的、陈述事实般的说道。他一直都是极其聪明的,只需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线索,就能编织出事件的全貌。
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他不知道保险箱在我手上的事情,这种事不可能发生。那么他没着急去追,到底是为什么?
“你是在等待我吗?”我打断他的话询问道,“你知道保险箱在我手上,所以在等我主动联系你。”
可太宰否认了我的猜测。
“没有必要,”我似乎听见了一点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很有节奏的、不紧不慢的,在非常微弱的叩击声中,太宰回答道,“我不着急。”
我又咳嗽了起来,这次我来得及捂住听筒了。等咳嗽完了,脑子也稍稍清醒了一点。至少是能把说出口的句子思考一下了,趁着难得的清醒时间,我决定赶紧切入正题。
在发烧的情况下处理事情从来不是什么好选择,我会不理智的、冲动而无法思考的做出平时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我当初留下那个保险箱肯定是另有打算的,但现在我却完全无法回忆起这点,而是纯粹凭着不清醒的脑子来支配着做事。
在未来的我看来,这样的举动就是故意在送。故意让自己一败涂地。
不过无所谓,病号有死缓。
于是我干脆的开口了。
“保险箱里的钱只是不着急,而不是不想要吧。”我说道,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太宰似乎是笑了一下,发出了一点气音。我没什么感觉,反正他过去嘲笑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你希望如何?”他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了。
他竟然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了!
我开始思考是不是病号真的有特别优待,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但脑子能转的时间难得,要是过会儿又烧起来了,我开始词不达意就不好了。
“GSS,它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敌人吧。我希望他能消失掉。”我提出了我的诉求。
“我答应了。”太宰回应道。
喘不过气的感觉又上了了,我闭上眼,换了个姿势,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答应的好轻松哦……”我凭着一点点意识低声说道,“那你答应了,我就把保险箱……”
我的声音断了,努力抑制住咳嗽的冲动,感觉更加喘不过气了。我没法思考,只是摇了摇头,甚至没意识到我和对面打电话太宰是看不到我摇头的,“……那个位置你早就知道了吧,镭钵街中心的那个破集装箱,我把箱子放在床底下了。”
我终于勉强把话说清楚了。
“……你怎么会想到把箱子放到那里。”太宰沉默了一下,声音显得极其无奈。
我烧的晕晕乎乎的,已经彻底无法思考判断了,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原来太宰不知道我把箱子放在那里了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真是对不起,”我曲起腿把自己蜷缩起来,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我捏着手机低声说道,“一直以来都自顾自的认为你是无所不知的人了……”
自顾自的认为他无所不知,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从来没有和他认真的交流过。这样的行为真的很自私呀,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点?
以前的我就是笨蛋吧,连现在我发着烧都比他聪明。
我没再说话了,实际上,我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太宰也没发声,但我却没精力去想这是为什么,只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本不紧不慢的叩击声消失了。
“就只是这样吗?”太宰像是完全没听见我先前的话一般说道,让我稍稍有点懵。开始怀疑刚刚那些话是不是我烧的太厉害而臆想出的内容,“解决GSS本身就是港口mafia打算做的事情呢,禾泽原来认为用三千亿换取一件我原本就打算做的事情是合得来的么。”
“可是港口mafia也没有什么我想要的东西啊。”无意识的回答道。
太宰噤声了,我后知后觉发现这个回答其实并不合适。短暂的休息让我的没那么难受了,于是我真的开始努力调动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那我想想……”
那就……
“那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我问道,至少当时的我没有觉得这个提议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要说有什么心路历程的话,那就是我实在想不到我能再提出什么条件了,恰好我又很想和太宰说话。这也不是什么很古怪的要求,于是我就很自然的提出了。
太宰沉默了一会儿,电话就被挂掉了。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觉得非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这难道是什么非常不合理的要求吗?!我不太理解,于是不信邪的又打过去一个,结果在短暂的铃音过后,又变成了一串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