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魔方 第185章

杨思奕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可以,但我不太会游泳,所以去了估计也只能在船上呆着。”

“我倒是会水,但海水是剧毒的,下海真的没事儿么?”谷晓雨有些犹疑。

“我倒还蛮想去的。”龚天说,“既然导致一切变异的污染源就在海里,那有机会去看一眼瞻仰一下也不错。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很在意游戏的输赢了,死就死吧,早死早下班。”

鹊舟听了龚天的发言,难得升起了些羡慕的情绪来。

其实在玩《世界魔方》之前,鹊舟已经很多年没有玩过游戏了。在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游戏空缺里,他都要忘记自己小时候喜欢玩游戏的那段时光和那段时光的心情了。

小时候的鹊舟其实并不在乎游戏的输赢。游戏嘛,就是拿来玩的,拿来放松心情的,如果能赢那自然最好,但不能赢也没关系,至少中间的过程是让人愉快和放松的。

想找彩蛋就找,想试试不一样的玩法就试,哪怕那种玩法并不被主流认可,哪怕那种玩法注定了结局是一个败字,那也无所谓,游戏嘛,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可现在呢?鹊舟知道自己在玩游戏,可他好像很难从这场游戏里获得快乐,也很难感到一刻的放松。

他开始变得畏首畏尾,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哪怕自己的实力应该能够应付一些事情,但他也会过多地去考量自己是否真的能安然无恙。

《世界魔方》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个越来越没乐趣的游戏,越靠近这场游戏之旅的终点,他就越担心意外的发生。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可能再拥有和龚天一样的心态,那种对什么东西好奇就一定要去一探究竟的心态。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鹊舟自嘲地笑了笑。但好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游戏给他埋下了一颗小小的彩蛋,让他提前看到了他这么多年都没看到的那张脸。

只是不知道这算是一种甜头还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了。

鹊舟垂眸,敛下眼里的所有情绪,只用耳朵旁听着文砚和那三人交涉。

等交涉完毕确定那三人都愿意跟着一起出海后,鹊舟才重新抬起眼来,问了个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谭城呢?”

“啊,他现在已经是中心研究院的一员了,你不知道么?”谷晓雨说。

鹊舟瞥了文砚一眼,文砚啊了一声,挠挠头说:“抱歉,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的……唔,谭先生也有参与。”

文砚隐去了针剂配制的字眼,鹊舟听懂了,哦了一声,“那挺好,那走吧。”

少了果果和谭城这两个看似拖油瓶但实则还算让人省心的本土NPC,五人出发时的步履都要快了很多。

由于海水中存在着很多污染因子和变异生物,中心基地专门在海岸线附近设置了关卡,拒绝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靠近大海,以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但文砚身上有从周阙那里拿到的通行证,所以五人很顺利的就越过关卡站在了海边。

没有了蛟龙翻江倒海,今天的海面平静无波,阳光撒在海上,波光粼粼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发出一声喟叹来。

“真漂亮啊。我还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海呢。”谷晓雨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海边的空气。嗯,有一股独属于海边的味道,在其他地方好像都闻不到这样的气味。

“他怎么也在这儿。”文砚没怎么关注海,而是看着不远处一搜渔船上正和旁人说着话的一个男人。

“谁?”鹊舟顺着文砚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他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人。

杨毅。

“那是杨毅?”杨思奕率先报出了那人的名字。

鹊舟转头问文砚:“你认识他?”

文砚不满道:“之前我带果果去研究院的时候他拦过我,我看到他的胸牌了。他是你想杀的那个人对么?”

鹊舟扶额,“没,也没那么想,你……别太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儿。”

文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脸上怎么看都像是写着一句:那不行,你说的话我必须奉为圣经。

“要上去打个招呼么?他应该认识我们。”龚天很有自信。

杨思奕推推眼镜,“别了吧,要是不认识的话,你不尴尬么?”

第243章

在一行人想着到底要不要上去和杨毅打个招呼的时候,杨毅余光已经瞥见了海边多出的不速之客。

在和渔船上的船长说完话后,杨毅一个大跨步从船上跳回了地上,径直朝鹊舟一行人走了过去。

“好了,这下不用纠结要不要去和人家打招呼了。”谷晓雨在旁边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嗯,反正认不认识的都和他没关系,他就是个很早就被淘汰来复活场的边缘小人物而已,这些大佬们的交锋他已经默认自己不可能融得进去,所以好好当好看热闹的观众就好了。

如谷晓雨所料,杨毅过来后视线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看其他人倒是都还蛮长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那边的人没和你们说过不要轻易靠近大海么?”杨毅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道。

“好大的官威啊。”龚天感叹道。

杨毅哼笑一声,“在其位谋其职而已。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有通行证么。”

“有啊,那边的看守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就没必要再检查一遍了吧?”龚天说。

眼瞧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变得浓重起来,鹊舟疑惑的在旁发问道:“你俩以前有仇?”

“没有,第一次见呢。”龚天说。

“呼,那就好,我也以为你俩有仇呢,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会儿误伤我。”杨思奕松了口气。

“€€,我这不是营造一下氛围吗?好歹是前三名第一次正面聚首呢,不针锋相对一点岂不是很没有节目效果啊。”龚天哈哈笑了笑,一下子就让刚刚还紧绷着的气氛变得让人无语起来。

鹊舟叹了口气,瞅了杨毅一眼,在心里评估着这人的难对付程度。

嗯……这身高数据真的没有在注册角色的时候手动加高几公分么?

“说起来,你认识我们么?”杨思奕问杨毅。

杨毅答说:“认识。”

“那你就这么过来,不怕我们以多欺少么?”杨思奕挑眉。

杨毅看了看四周,若有所指道:“真要动起来,怕是说不好谁才是人多的那一方。”

杨思奕没话讲了。

好吧,当官的确实和他们这些初入基地的平头老百姓不太一样,人家随时可以摇人呢。

“那什么,没事儿的话就先这样吧,咱们认识也认识了,照面也打过了,就这样好吧,咱们各干各的事情去。”龚天觉得现在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多么融洽,从节目效果的角度来说好像也有点让人尴尬得摸不着头脑,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融不进小团体的人就不要让他一直待在小团体边上,所以他直截了当地开始赶客。

杨毅却说:“有事。”

“什么事?”鹊舟率先问道。

龚天和杨思奕可能并不觉得杨毅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有多大威胁,毕竟那两人都没有很强烈的胜负心。但鹊舟就不一样了,鹊舟觉得杨毅站在他边上就是一种威胁,如果可以,这种威胁还是尽快去除掉比较好。

唔,早知道之前就不跟文砚说什么别把他的话当真了,当真点也好。

“互不干涉的事。”杨毅答,“你们来这里想做什么我不管,但别干涉这里的其他人的工作。还有,我对最佳测试员的位置不感兴趣,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们下手,你们也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在游戏里能有什么工作?不是,你还真准备好好扮演一个军官啊?你是来玩游戏的还是来上班的啊?”龚天对杨毅的这种行为大为不解。

杨毅对此只回答了四个字:你管不着。

龚天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行行行,你请自便,我们不打扰你。”末了又吐槽道:“我们本来也没想着去打扰你的,是你自己要过来的啊。”

杨毅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回到了船上。

“怪东西。”龚天摇头。

谷晓雨当完他的小透明,这会儿终于开始找回自己的存在感,说:“他说的工作会不会是指他身上有任务啊?”

“哎,你还真别说。”龚天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对哦,可能真是有任务在身上吧。会是什么?跟我们一样么?”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谷晓雨智商突然掉线,打开任务栏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里边有什么新的支线任务。

“找污染源啊。”龚天说。

文砚欲言又止。

的确,之前在基地里的时候,他跟龚天他们说的来海里的任务就是寻找导致一切变异的根源,并没有说关于大蛟的事情,因为他怕这些人会因为大蛟的事联想到鹊舟的病,怕他们会起歹心趁机对鹊舟下手。

“也可以顺便找一下那天那条大蛟的尸身,之前谭城不是说他想研究一下么?”鹊舟看似随口说到,“而且能找到的话应该能换不少贡献点。”

“确实,那就先找人要五套潜水设备吧,下海看看去。”龚天半点儿没有起疑心。

“四套就好,我不下去。”杨思奕说。

“三套就好,我不需要。”文砚说。

鹊舟瞥了文砚一眼,看文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走的时候故意带着文砚一起掉到了队伍末尾,小声问他:“怎么了?”

文砚想着之前几人的谈话,说:“我发现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不了解,像你们说的游戏、最佳测试员什么的,这些东西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鹊舟唔了一声,暗悔早知这样他就不该多嘴问那么一句怎么了。

“这些是什么意思重要么?”为了不多费口舌,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精准拿捏文砚的鹊舟反问道:“在想起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之前,你不打算先想起关于我的事么?”

文砚有被拿捏到,当场就把那些劳什子的游戏、最佳测试员抛到了脑后,开始想有关鹊舟的事情。

嗯,鹊舟鹊舟……他们以前到底都发生过些什么?

文砚直到入海的那一刻还在想这个问题,在咕噜噜的海水淹过头顶之后,他看着穿着潜水服游在他前边的鹊舟,眼前忽然很快地划过一帧画面。

那像是一个漆黑的雨天,一滩滩雨水积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借着街道上的一缕路灯的光芒,水面上倒映出了一个垃圾桶旁十来岁少年的身影。

文砚想要记起更多,可那画面闪过之后再也没重新回到他的眼前。

水下的世界是昏暗的,再往深处潜一些光线就更加的少,视野也会变得更暗。

好在潜水服的头顶有一盏射灯,可以照亮一定范围的水域,让人不至于完全摸黑前进。

鹊舟转动着脑袋让头顶的那束光照到不同的地方,不断搜索着大蛟的尸体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海里的风光比鹊舟想象中的要美上许多,也复杂许多。太多太多的海洋生物肆意生长在海底,不时还会有一些一看就不怎好惹的大鱼出现在视野尽头。

由于不太清楚这些鱼类是否拥有主动攻击人的特征,几人在发现这类庞然大物时都会主动避让开来,尽可能不把自己暴露在大鱼面前。

也就是在这东躲西藏的过程中,文砚发现鹊舟不知道去了哪里。

突然地走散让文砚心生不安,他快速地摆动鱼尾在附近游动着寻找鹊舟的踪影,却怎么着都找不着。

怎么会找不到呢?明明鹊舟的头顶是有灯的,只要循着光总能找到他,可为什么每次他顺着光找到的人都不是鹊舟,而是别人?

该死,会不会是海水诱发了鹊舟体内的污染源?可上一针明明刚打完不久。早知道下水之前就再打一针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

文砚开始愈发着急的寻找起来。

海底的漆黑让人心中的不安越演愈烈,文砚漫无目的的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海水中乱撞,恍惚中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这样在水里寻了鹊舟很久很久。

久到让人心生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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