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17章

这次,祁遇詹没再放在心上,这人蠢得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让他倒霉的元凶是谁,再与这种蠢毒之人计较,只会降低自己身份。

原以为回去仍是一路顺畅,祁遇詹却在刚转过暗门时,遇到了林观和他的属下经过。

“刺客既然已死,你记得处理好他。”

“少爷若不追究,我会将尸首焚烧”

“嗯,回去看好他,我去回禀少爷。”

听脚步声两人各自相反方向离开了,祁遇詹自暗门中走出,林观远去的背影拧起眉头。

一个赏金刺客而且是解除雇佣关系的,怎么会为了雇主紧咬牙关而死。

深觉此事有蹊跷,祁遇詹在众人酣睡的深夜再次换了夜行装备,潜入了采院。

到了刑房,另外皆灯光昏暗,只有一名侍卫正在从门口往外托着什么,祁遇詹猜测这人大约就是林观嘱咐的下属。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迷药,弄晕那个侍卫后,祁遇詹刚准备摸进了刑房去查看,却发现被拖的就是那个刺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他正好赶上了要对刺客毁尸灭迹。

取出火折子,祁遇詹忍着不适对刺客检查一番,自大块紫黑色的皮肤确认,他是死于中毒。

确认之后,祁遇詹眉头皱的更厉害。

在刺客被送到林园前,为防之前的情况再发生,祁遇詹将他全身搜查个遍,高概率□□的嘴里、指甲里、衣领里都没放过,可以说真的是苦茶子都扒下来了。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刺客身上没有丁点毒药,既如此怎会毒死?毒又从何来?

那必然是同他最后接触的那些侍卫,他们中有人有问题,而其中属林观嫌疑最大。

林观在刺客死之后,所言和所行就如同知道刺客的下场一般。

林观为什么要灭口,他又是谁的人?

此事既得利益者是知府,林观总不会是知府的人吧。

这有点不太可能。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是动脑子的活,祁遇詹抬手揉了揉额角,他发现最近脑壳痛的频率有点多了。

揉着揉着,祁遇詹突然反应过来,时未卿的事和他什么关系,他只是来拿玉佩的,手中筹码还没收集足够,哪有时间多管闲事,给自己找麻烦。

祁遇詹直起身,他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一道去松落院取了玉佩。

祁遇詹在屋顶上飞掠,心里却控制不住在想,这小反派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先是近身伺候的小厮,后是保护安全的侍卫,一个个排着队背叛他。

祁遇詹走着走着突然顿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他发现他居然在可怜时未卿。

他这是怎么了?似乎有点不太对。

一身傲气的时未卿需要他可怜吗?

答案当然是……

祁遇詹低头看着拉着他手,口中呢喃着“别走”的时未卿,似乎没那么肯定了。

祁遇詹原本就打算今晚来取玉佩,所以第二次沏的玫瑰药茶非常浓,安神效果应该非常好。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刚取下玉佩,确认了就是先帝御赐的,便听见静谧的外间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寻声而去,祁遇詹停到了拔步床前。

“爹爹……”

“爹爹……别走……”

当越靠近时越能听得清楚,包括哭声里的无助和惶恐。

一声声泣音娇弱婉转,看似振动在耳膜,实则敲在心间,如一滴滴水落入平静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不知为何,祁遇詹本应离开的脚步黏在原地,动不得半分。

待他能动时,竟发觉手不受控制地拨开层层帐幔,脚也跟着踏入了拔步床。

见了床上之人,祁遇詹头一次知道,原来有着男子外貌的哥儿哭起来,可以比女子还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祁遇詹被手下变得细腻光滑的触感唤回神,他发现他的手不知不觉被贴到了时未卿的脸上。

一滴泪珠无声自他的指尖划过,祁遇詹的心无端地软了一下。

第023章

不知时未卿默默哭了多久,掌下细嫩玉容已被泪水浸润的湿凉,秀挺的鼻头通红,眼角更是一片绯色,衬得眼尾孕痣愈加冷艳。

美人楚楚动人,实在惹人怜惜。

祁遇詹是俗人,自然也是不可避免,默许着将手借了出去,掌心时不时传来摩挲之感,祁遇詹忍着痒意不敢动。

怕将人惊醒,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姿势坐到脚踏上,动作间误碰床边,将锦被下遮住的东西露出了一角,祁遇詹一愣。

没想到时未卿晚上睡觉竟抱着匕首睡,这匕首还是他给的那把。

祁遇詹虽然自恋却也有自知之明,不会以为时未卿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感叹他的性情。

他晚间观察过他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却没想到只是伪装,现在这层完美的伪装被一个小小的匕首直接戳穿了。

如此看来,时未卿脾性既硬又倔强,他的傲气让他不肯低头不肯服输,不轻易将弱处显露。

无论是书中还是自接触以来,即使是被主角受逼入绝境,他也永远是将下巴微扬的骄矜倨傲的模样,

除了今晚被救之后,将真实的一面显露出冰山一角,但也被他很快隐藏。

然而,脆弱不是说藏就能藏得住的,它总会在不可控制之处显露出来,一如现在深陷噩梦,一如……思虑过度,郁结于心。

大约时未卿对自己很清楚,否则不会安排人立即沏来安神药茶。

清楚也只是清楚,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他在他人面前露出一丝软弱,性情如此恐怕难移,这样的性情,再加上不留余地的凶狠手段,最后也就有了书中那样惨烈的结局。

见人睡趁,他的手也开始发麻,便想将手收回来。

“爹爹!”

祁遇詹:……

他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

时未卿惊呼一声之后,似乎怕手中的手掌消失,收紧了双手,口中不停喊着:“别走……”

大滴泪珠又开始自侧脸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洇湿了头下的枕头。

倔强的人多少也会让人产生心疼,祁遇詹心中默叹一口气,不再收回手掌,又抬起另外一只手对着时未卿肩膀,似哄幼童般轻轻拍了起来。

过了许久,时未卿平静下来,呼吸声均匀沉沉进入了睡眠。

此时夜色已退,曙光降落,熄灭晃动的烛光,淡弱的光线穿过层层帐幔,将床内照得微明。

不知不觉几乎一夜的时间就这样逝去了,祁遇詹起身轻轻分开时未卿的双手,将手掌取了出来,他微一迟疑,最后将掌中细弱修长的双手放进了锦被中。

直起身时,膝盖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后,脚边出现了一个暗格。

之前时间紧张,祁遇詹仅是粗略探查的内间,忽略此处机关倒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蹲下|身伸手探入,祁遇詹从中取出一个手巴掌大外观朴素的木质黑匣,匣子没锁轻易便打开了。

里面东西也一目了然,是几卷裁得三指宽的纸张。

能放在暗格,这种纸张大约不太普通,打开一一看过后,祁遇詹确认这纸上的内容不仅不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机密。

因为,纸张里记录的是鄂州行省巡抚,也就是他父亲时仁杰的罪证,这份罪证竟将和齐王的勾结也囊括在了里面。

这样的纸张祁遇詹在外间密室也见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架子上,那些架子就占了密室的一大半空间,不过两次进密室都非常仓促,他有心探查也没有机会细看。

祁遇詹又回到密室,随意打开几卷,里面内容如他所料,皆是官员豪绅的罪证,无论是走狗斗鸡还是杀人放火,这些罪证可谓应有尽有,足以掌控生死。

也难怪时未卿冷傲跋扈,高高在上,无畏任何人。

祁遇詹将密室门恢复原状便离开了,他离开时手中空空如也,只带走了怀中那方银钩玉佩。

拿着黑匣时,他心有犹疑,要不要将这些做为筹码和主角攻受交易,他最后还是将黑匣放回了暗格内。

对于这些罪证,书中并未提起过,祁遇詹不带走的原因之一是不能确认会不会被那股莫名力量影响。

所以这些消息的来源就显得非常重要了,这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

祁遇詹临时改变计划,暂时留在环采阁,查清来源。

*

“大壮,赶紧收拾收拾,我领你去见主子。”

上午刚浅浅补了一觉起来,张壶头便敲开祁遇詹的房门,径直走了进来。

张壶头突然走近,站在祁遇詹身前,认真打量起他,委婉地说:“你这个胡子剃掉是不是会精神些。”

祁遇詹没有反对,顺着话应了下来,“我去剃掉。”

料到会有这个要求,胡子下的脸早已易了容,换成了一张陌生的面容。

眼睛不好易容,祁遇詹放松上下眼睑,微眯起眼,直接改变眼中神态,让眼睛显得沉闷无神,和之前很有差别。

“这多精神!”

张壶头没看出祁遇詹眼部的变化,赞叹一声便拉着人去了林园。

刚进去正巧和时未卿迎面遇上,张壶头当即走上前,笑呵呵道:“主子今天心情不错,都来庭苑散步了。”

时未卿瞥了他一眼,也没计较,淡声道:“做了个好梦,确实不错。”

很少梦到爹爹,昨晚爹爹不仅入了梦,还陪了他许久。

在一些降低存在感的祁遇詹闻言大感惊讶,不着痕迹扫了时未卿一眼,哭得那么厉害,竟然是好梦,他有些好奇是什么梦。

张壶头不知二人心中所想,只觉主子现在心情好,这件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希望主子天天做好梦。”

“行了,别拍马屁,说吧有何事?”

张壶头拉过祁遇詹,嘿嘿两声指着他道:“这是小人选的奉茶侍从,领过来给主子看看。”

两人离得几步远,时未卿见到身材高大健壮明显高他一头的人,脑海里无端想到了那个骗子,“抬起头我看看。”

祁遇詹默声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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