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24章

祁遇詹嘴角挂起了笑意,语气虚弱地说:“怎么敢。”

这样的语气似乎在情人耳边呢喃,时未卿不懂,却心湖泛起了涟漪,一层层一圈圈荡漾着。

他对上了祁遇詹幽深似要把人吸进去,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刚冷却的耳尖热意再次上涌,甚至有向脸颊漫延的趋势。

他转头避开,“孔府已对你全行省通缉,除了我敢收留你,你以为你还有其他藏身之处吗,只怕你刚回客栈便被孔府发现了。”

祁遇詹目光越来越放肆,口中却道:“真是无情,我是为了谁才被全城通缉。”

时未卿眼睛微眯,想起车夫也没说清的疑点,问道:“为了谁?”

祁遇詹懒洋洋笑道:“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小郎以为是谁?”

时未卿一噎,脸颊顿时变得微红,语气带了些羞恼:“当晚发生了什么?”

祁遇詹怎么可能让龌龊的孔行镜污染时未卿耳朵,声音懒散地回答,“我看那孔家少爷不顺眼,欺压百姓横行一方,见了怎么能不惩治一番。”

这种话一听就是糊弄人的,时未卿并不会相信,他眼神怀疑,“我的名声比他更盛,怎么没见你惩治我。”

祁遇詹看过去的目光已经肆无忌惮,“小郎是我未来媳妇,我怎么舍得。”

时未卿对上后一怔,这样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眼神,他完全无法招架,立刻又转回身:“满口胡言乱语,休得胡说,谁是你……是你……”

时未卿越说脸颊越红得不行,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手指不由收紧,再次想起手中握的是什么后,时未卿再面对床上之人时莫名地慌乱无措。

完全不习惯这种无法掌控的场面,他硬撑着一身气势,匆匆留下一句话便推门离去了。

“都司指挥使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只有我能庇护你,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明日给我想要的答复。”

望着明显落荒而逃的人,祁遇詹嘴角弧度弯到了极致,眼中确是点点温柔的星光。

他真可爱。

简直直击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又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把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见人不会再回来,祁遇詹倒回床上,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庆幸时未卿没有因为糟糕的相遇而厌恶他。

其实他也想留在时未卿身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若答应以时未卿的多疑,最开始一段时间必定不会让他单独离开。

张大壮的身份尚未处理完,人直接消失必会引起时未卿怀疑。

这件事只能互相信任之后坦白,若在时未卿对他信任最薄弱的时候发觉,只会觉得受骗留有心结。

感情最初就留下缝隙,终有一天这道缝隙会变大,变成裂痕伤了两人,他不愿时未卿受到一点伤害,宁愿开始时多费些时间,多些麻烦。

他也心有侥幸时未卿对他有同等的感情,不会介意此事,但祁遇詹不敢赌。

肆意多年,他已心有顾忌。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欺骗时未卿。

第031章

听见门响声, 方头领转身查看,待人走到院口第一眼便看见了时未卿通红的脸,钢铁直男方头领一脸担心地问道:“主子生病了, 怎么脸如此之红?属下马上去请大夫!”

时未卿身体一僵, 强自维持着主子的尊严, 面无表情道:“不必去请大夫,不过是房间里有些热,守好院子, 除了我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个房间。”

单纯的方头领相信了,“是,主子。”

时未卿带着几个侍卫快步离去,回了房间如烫手般一把将香囊扔到了榻上。

没过多久又返回身,把香囊重新拾了起来。

看着手心的香囊,他心里不禁在想,在孔府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总觉得有事隐瞒, 那个骗子越这么此说, 他越不相信。

然而他疾恶如仇是真, 劫富济贫惩治贪官是真,从未伤过他也是真, 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他又为何拒绝入他麾下?莫非因他是梧州有名的纨绔,还是因他与巡抚有关不想牵扯?

亦或是瞧不上他是个哥儿?

时未卿想要回去问清楚,但他的骄傲却不允许问出这些极其隐秘, 显得人脆弱的问题,只能在这些问题中挣扎, 得不到回答。

突然自心底上升一股躁意,眼中蒙上了阴郁, 他猜得没错,他果然是不愿留他身旁。

时未卿眼中的执拗越来越浓郁,里面夹杂着不自知的占有欲,他紧抿薄唇,手中捏紧匕首,人已经在他手里再逃脱不了,愿意不愿意也由不得他。

第二天,肖掌柜忧虑得一晚上没睡好,早早便来拜见,知道情况后恳切规劝道:

“主子,张三这么关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只怕不妥,毕竟他实力不俗,在全大魏朝恐怕都难有敌手,若真结下仇将对主子非常不利。”

时未卿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正把玩着香囊,闻言收紧手指,面无表情看过去,语气不辨喜怒,“肖叔想让我把他放了?”

肖掌柜摇头,继续劝道:“不是放,而是要礼贤下士,把人留住。”

他早已看出主子对张三的态度,掉几跟头发都心有不快,必定不愿伤其性命,这样一个人折在这里,肖掌柜也觉得可惜。

但问题是现在梁子已经结下,若把人放出去可就是放虎归山,既然事已至此,接下来只有把张三变成自己人,最后才能是皆大欢喜。

时未卿手指卸了力爱不释手般接着把玩,表情未变,“想是肖叔有了好计策。”

肖掌柜道:“好计策谈不上,只是略有几个拙见,张三侠义心肠想必吃软不吃硬,不若主子让我去,我必将他说服。”

“不,谁都不准去,只能我去。”

时未卿把玩香囊的手放到书案上,身体前倾问道:“要怎么做?”

肖掌立即柜意识到主子对张三有极其强烈的占有欲,即使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也不允许其他人接近张三。

这样浓烈的感情,即使没人点破,自己醒悟也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慢慢叹了口气,希望不要走上那人老路。

为了让时未卿未来感情之路顺畅,少些阻碍,肖掌柜细致入微地讲了礼贤下士的规避点,尤其是针对脾气,肖掌柜简直是再三叮嘱。

“主子说话要和缓,不易咄咄逼人以势压人,不要把人逼得太紧,这样只会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时未卿听完手指敲着书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嗯,我知道了。”

“叩叩€€€€”

“何事?”

方头领在门外问道:“主子,是我。”

林观的事时未卿身边人都已清楚,做事多有避开,方头领守着月归院,他来代表着里面住的人有事,不适合在门外直说。

方头领进了书房关好门问安后,不等询问便道:“主子,张三已醒,他想要主子过去,还要些木条、宣纸、圆棍等物。”

“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即便是稀罕的,他想要也给他。”时未卿起身,问道:“用过早膳了?”

没具体道明,方头领也知道问的是谁,回道:“尚未,他说要等主子一起。”

时未卿表情如常,但不管是肖掌柜还是方头领都看出了他的愉悦,经过肖掌柜面前,他停住脚步,“肖叔可还有话?”

肖掌柜躬身作揖道:“我没有再能嘱咐的,祝主子马到功成。”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肖掌柜暗自祈求佛祖保佑此事成功,主子愿意为了张三压制脾气,希望他能看这份诚意不再拒绝。

挥退一众侍从,时未卿刚进内间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怒气不禁上涌,这怒气不是怪任何人,而是怪他自己,想起肖掌柜的叮嘱,他压住脾气,尽量语气平和问道:“你就如此睡了一夜?”

祁遇詹怔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他以为要被算账,没想到见面说得第一句话是关心他,虽然语气怪异些,他还是能听出来。

“若是你的喜好,这样并无不可。”

知道这人故意这样说,时未卿径直上前用匕首割开绳子,见着明显的黑眼圈问道:“你没睡好?”

眼前正在扯绳子的人一脸正经,少见的对调戏没反应,祁遇詹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目光又开始肆无忌惮,直盯得时未卿耳朵一点点变红,祁遇詹才放下了心。

只要不是变心,其他都不在意。

“我这黑眼圈是之前行侠仗义睡得少熬的,昨晚在这里睡得不错,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解释完,祁遇詹压低声音,嗓音低沉磁性地撩拨道:“不过在下胳膊睡得麻了,可否请小郎帮忙揉一揉。”

刻意忽略说话的语气,将注意力放在内容上,时未卿意识到是他的失误造成这个结果,心中升起自责。

道歉的话逸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得继续默声按起了胳膊。

怎么舍得真让他按摩,时未卿刚按了两下,祁遇詹便运行内力疏通经络,将全身都恢复了。

他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时未卿,自然也发现了他情绪低落,似在自责。

控制力道按住停在肩膀的细白手腕,祁遇詹笑意中带了些安抚:“多谢,在下已经好了,习武之人没那么脆弱。”

时未卿停止手上动作抽回手,垂眸淡声道:“东西已经准备好,就在外间,洗漱完用了早膳再去看看。”

从没见过这样平和的时未卿,珍惜两人契合安宁的氛围,祁遇詹笑吟吟地道:“好。”

毕竟不是真的被擒,祁遇詹没有任何心里压力和时未卿和谐地享受了一顿早膳,吃完之后,他走到了书案旁。

时未卿也跟了过去,看着祁遇詹手指拨动木条和宣纸等物,问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祁遇詹卖了个关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小郎等一等就好。”

时未卿点点头,没说什么真的坐在一旁安静看着他。

挑选出来大小一致的木条,祁遇詹抬头,“可否借用小郎的匕首?”

时未卿视线直视祁遇詹的眼睛,其中满是磊落,才拿出匕首递了过去,临了还加了句:“用完还我。”

祁遇詹挑眉,“既然送给你了,它就是你的。”

话毕,没忍住调戏的嘴,又道:“敢把匕首随随便便交给我,今日怎么不怕我伤了你。”

时未卿黝黑的眸子里坚持着什么,没有丝毫避让,执拗道:“我何时怕过你。”

祁遇詹突然柔和了目光,回望过去,一脸包容,“是在下错怪了,我给小郎赔不是。”

时未卿撇开脸,泄露出一丝窘迫,小声道:“我并未怪你。”

要不是祁遇詹耳力好,大约要错过了这句和道歉等同意思的话,没有揭穿他,带着被熏染的异常柔软的心继续手里动作。

这些东西是做灯笼的材料,他打算亲手给时未卿做一个灯笼。

祁遇詹动手速度很快,已经准备好了框架、蜡烛和提绳等,只需要再制作画面和提棍即可。

他有原身的记忆,复杂的内容画不出来,只做画面完全没问题。

收笔后将裁好的宣纸放一旁晾干墨迹,祁遇詹拿起匕首在提棍上雕刻花纹,微调用些内力,刀尖在棍上如笔在纸上般流畅。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