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少爷的漂亮小可爱后,他摊牌了! 第31章

打在许汐白肉上,疼在许禄心里。

掌心扇下那刻,许禄眼圈湿润,嗓音沙哑地劝说道:“汐白……算爹爹求你了,咱们就走吧,什么也不要再想了。”

许汐白心里存着三重怨,怎么忘?

一是亲友背弃之怨,替原身心疼枉费了十几年的光阴,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二是许氏糖铺将不复存在,往后,沪城贫苦百姓再没有许氏和游老板这样的援助,如何熬过寒冬?

其三,就是他的心。

剖开了去看,鲜血淋淋,承受不了肖钰对那女子的宠爱胜过对自己。

原本搞不清的感情,到自由被归还时豁然清晰。

不是因为习惯和熟悉,或是受虐心,只不过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同床共枕,相伴生活了数月之久的男人,他今个才算第一次了解。

“不……”

许汐白噙泪,眼圈盈盈道:“就几盒酥糖,还不了肖爷的情……我留下,替您还。”

是啊,许禄也觉得好笑。

肖钰就问了他要过一样东西,拿几盒糖铺里的酥糖赠予他,就轻松答应下将儿子释放。

你说这世上有这么古怪的人吗?

沪城的人没有几个不怕他的,也大多对肖钰感到好奇。

身材不算魁梧、相貌英俊,管教起人来却手段粗狠,可真是遇到许氏这种被扣上全城公敌的罪人时,他又留了诸多情面。

到最后,你甚至不知道是要憎他,还是谢他。

见许汐白执迷不悟,许父犹豫再三从门旁拿来条扫帚,在手里掂量几下准备往许汐白身上挥去。

这不打不行了,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被拧掉的扫帚头掉落下来,砸翻狗食盆,把院里的黑狗气得嗷嗷吼叫:“汪!汪、汪€€€€”

“……爸,你砸烂亚当的碗它会生气的……”

“你走不走!许汐白?!”

“不走。”

“不走?我抽死你个臭小子!都说我惯着你,才把你溺爱成这样……”

亚当见陌生男人不仅冒犯它领地,弄坏它心爱的饭碗,还要欺负给它喂食的少年,唰地一下就助力窜上去!

“汪!汪汪!€€€€”

“哎呦……这狗吓死我了!”许禄被朝他扑来的黑影吓得一个屁股蹲下去,扫帚撑地,惊魂未定地捂着胸膛。

幸好有狗链拴着,在距离许禄几步之遥时被迫停下。

吵闹了半个时辰,肖钰冷着脸由正房里推门而出,紧接着,偏房里也走来位女子。

肖钰与许禄对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带不走他,我就杀了他。”

“听到没,许汐白你留在这给所有人不痛快,干嘛呢!爹是不是教过你,无论何时不要意气用事……”

“父亲,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说过的每句话,我自己负责。”

“兔崽子你说过什么了……真把自己当个事了,走走、快走!€€€€”

许汐白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肖钰那,他不怕死地朝前慢走两步,唇张张合合,最后问:“您带她回来,是因为觉得和母亲像吗……”

邵管家腿根发软,眼前已浮现出许汐白被子弹射成筛子的场面。

这小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胆敢这么问!

肖钰掏出枪,上膛后正对着许汐白。

“我倒数三个数,你若不滚,就死在这里。”

杜鹃欲扯着肖钰垂下的手臂,可倒数开始。

“三!€€€€”

肖钰脸色发青,愤怒汇聚在指尖,像要把面前的少年碾成粉末。

许汐白双唇紧抿着继续走向男人。

“……二、”

怒极反笑,肖钰布满血丝的双眼睁着,突然直走向那人。

“一……许汐白,看来你真想死。他不要你,就活不下去了,呵……那你就去死吧……”

冰凉铁皮抵在额中,许汐白唇微动,垂目时眼角滑落一行泪,轻声道:“对不起,你心很痛吧……都是因为我。”

许禄惊状万分冲上去,拉开许汐白将自己的头靠在那枪上,苦求道:“阿钰……不,肖少爷,再给叔叔次机会,我说服他这就带他离开……”

那握着枪的手颤巍,低垂下而后又抬起,最后斜着在地面上落下一弹。

肖钰再次对准许汐白的眼睛,用力按动空弹的毛瑟手枪,咔嚓、咔嚓。

硝烟弥散,弹孔醒目于地面之上。

男人偏过头,将手里的东西扔进草垛里,一把揪起连接着少年的铁链那头,拉向自己。

“许汐白,我是为了你父亲,念及他为沪城做过的善事,不是为你。”

男人身体里的血液奔腾不休,恨恨瞪他:“你就是这般无药可救之人,从不珍惜自己拥有的。”

许汐白看到肖钰乌青眼圈挂在脸上,嘴唇干枯乏色,就知道这些天里男人不好过。

“……我是……我是你的人。”

他叫他肖爷时,两人关系紧迫,他恭维男人的权势与地位。

叫他钰哥哥时,是熟知自己对男人的魅惑仍在,稍微岔开腿,就能让其坠入情网。

叫他肖钰,那种生分和置身事外也真切,他又不是原身,也不欠这人的,怎么就该以心相待了?

同样都是人,他不愿做奴,也不甘心用心写的故事被魔改。

只怪肖钰,在这乱世当中,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独自享有的偏爱。

分秋毫,明事理,其人如名,能看出是位被摧残成这幅模样的谦谦君子。

许汐白肩膀不住地颤动,又将铁链在男人手上缠绕半圈,凑过去说:“先生,别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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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到最后一位宾客入府,天边落下小雨。

滴答声在屋檐处响起,带着湿凉的雨露打在许汐白身上,他冷得快要昏过去。

“随他,爱跪跪着吧!”邵管家从未见过如此执拗的公子,亲父说了也不听,直面枪子也不像之前那样说掉泪就掉泪。

要是这么能演,就接着跪,看有没有哪位富商心肠软,就将许汐白给要走了呢。

大门合上,许汐白一人又跪在雨里许久。

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少年之音。

“许公子。”

许汐白闻声看去,冯家小公子正撑着把油纸伞站在雨里,伞的边缘朝他靠过去。

上次两人从摇春秀场里分开,就再没见过,冯越的买主是个年老体衰的老头,从事农贸生意,赶巧花了点积蓄就能将没破雏的少年买回家。

许汐白再见到冯越难免百感交集,说不出话,只能抬手用力攥了下对方瘦弱的小手。

冯越的左脸上留下个用铁烙下的印记,古时会用刺字烙刑等方法惩治犯人,就算剩下具尸体,也摆脱不了罪名。

这就是那猥商的恶趣味,没有实质意义,单纯为了自己的爽快。

许汐白为少年心痛,忍下眸子里的怜悯问道:“冯公子为何会来这里?”

“原来的买主病逝后,我遇到我先生,他虽在名门里排不上名号,但是视我为一个人,我感激他。”

冯越整个人的神态成熟许多,将伞递给许汐白后快步走向门檐下站着。

少年笑了笑:“我现在过的挺好,就是希望先生的腿能治好,有一天能站起来。许公子,我猜你不愿意走,也是因为和我一样,爱上最不该爱的人了。”

花钱买你的人,是你的主子。

主子与奴之间,永远隔着层层山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的隔阂。

冯越轻敲两下,那门开了。

许汐白瞥见轮椅铁制的一角,戴墨镜的男人安静坐在其间,同样看向他,然后拉着冯越的小指低声责怪道:“越越,这人是肖爷府里的奸细,不要与他交谈……”

“好,我知道的,先生。”

门内,还有无意露出的军靴,洋军龟背款式,十二孔整整齐齐穿过鞋带。

肖钰瞥见许汐白手里的伞,迅速转身,向邵管家命了声:“关门。”

*

肖钰经营的那两家珠宝店距离邵柔的服装店不远,这天早晨,邵柔起来开门时正对上群手持斧头的凶狠帮派。

她刚拉开的门帘倏然落下,心脏狂跳。

什么情况啊……

这年头谁还敢来肖少爷的店里闹事?

肖钰盘下韶光堂的生意,打算珠宝店重修好了再去店里巡查一圈,谁知道他大哥贼心不死,雇佣了帮斧头帮的人前来闹事,铁了心不让肖钰开门营业。

而且那群人咬死不说是谁派来的,见人就兵刃相见,周围店铺老板敢怒而不敢言。

治安军派人来阻止过几次,可没见到肖钰露面,斧头帮将武器拎在手里向后一背,为首的光头彪汉斜嘴坏笑道:“长官您误会了,我们就站在这等肖爷来而已,有生意事要谈,这也能碍着您巡逻啊?”

遇上无赖,治安军又偷偷收过光头的好处费,觉着麻烦归咎到源头上,还是得让肖爷亲自来。

邵柔担心肖钰出事,闭门一天专程赶去肖府。

刚踏入通往肖府的那条巷口,就看见一人跪在那,头靠在门口的石狮子腿上打瞌睡。

“……哎哟,许……许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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