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小莘子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看着姜明霄的眼睛,“怪不得连自己的皇弟都能下手,原来你竟是狄国人与娴妃苟且生下的孩子。”
姜明霄脸上的血色全无,惨白的面色如同鬼魅一般。
小莘子心知知晓了娴妃一家的秘密,定是会被她们杀人灭口,王府不能再长留,得赶紧回皇宫禀告姜酒,不让这些奸人得逞。
趁着姜明霄失神怔在原地的片刻,他转身就往外跑。
还未等他往外跑出几步,身后就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姜明霄追着他跑了出来。
他心下一紧,几乎是拼了命往外跑,跑出院子外时,王府里的下人被他巨大的动静吓到。
柴房里几个比较壮硕的小伙领着棍子就要往他身上砸,想把人敲晕。
小莘子见人多势众,心中一阵绝望,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在棍子要砸落到身上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襟一紧,下一瞬,他被人抓着衣襟拎了起来。
王府里的其他人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掠过,而后消失在高墙外。
姜明霄见人逃走了,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快追,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是。”王府里的下人反应过来后拎着棍子追了出去。
小莘子被衣襟勒得脖子难受,颇有些窒息之感,待被人放开后,他倒在地上捂着脖子闷闷地咳嗽。
“你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他目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护卫却沉默不语,抬手将一块布塞进他的嘴里,用粗绳绑住他的手脚。
随后将身子往狭窄巷子里昏暗隐蔽处掩,回过头警惕地看着从前面跑过的下人。
小莘子口中被布塞住只能发出唔唔声,那护卫眼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往他后颈重重一敲。
还在挣扎的手脚登时安静了下来,倒在地面上。
福公公一直躲在隐蔽处盯着王府的一举一动,见到护卫钳制着小莘子从王府里逃出,随后王府里的一众下人追了出来。
心感不妙,生怕那护卫被抓住,焦灼地等了许久,待那些王府里的人似乎没找到人神色懊恼空手而归,他才从隐蔽处走出。
在附近不停地找护卫的踪迹,走了一会与从偏僻巷子中拖着小莘子走出的护卫撞见。
登时将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问:“你从王府带着他出来做什么?万一被人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
那戴着玄色面具的护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低低地回应了句。
“带回去交给皇上处置。”
第071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姜酒喝过药汤刚准备歇息一会, 就听到寝殿外的敲门声,“进来。”
得到准允后,福公公推开门, 步伐匆匆地走向姜酒, 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
“参见皇上。”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姜酒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戴着面具的陌生男子,“你是何人?”
“回皇上, ”低沉微哑的声音响起,挺直的脊背臣服地低下去, “卑职燕陵澜, 是近日才调来皇上身边的侍卫。”
怪不得对他一点印象都没,姜酒应了声, “都起来罢。”
待那男子站起身, 姜酒才发觉男子身高腿长,胸膛精实, 一眼看过去就是练家子。
倒是个行军打仗的好苗子。
福公公凑近到姜酒身边,在姜酒耳边低语了几句,姜酒微怔, 目光细细端详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男人。
“朕知晓了, 福公公你先下去, 朕还有话要问他。”姜酒道。
“€€。”福公公应了声, 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姜酒目光落在燕陵澜的玄金色面具上,“听福公公说, 你把人带回皇宫,还将人关进了柴房?”
“是, 卑职特地将此人带回皇宫交由皇上处置。”燕陵澜说道。
姜酒闻言笑了笑,“何出此言?你可是看见了什么?”
燕陵澜目光警惕地巡视四周, 随后压低声音将他今天所见所闻之事都一一禀告姜酒。
姜酒听完脸色大变,垂落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神色凝重地看着燕陵澜。
“此话可当真?”
“卑职所言皆无半句谎言,卑职亲眼目睹文宣王被扯下眼睛上的蒙布后,里面掩藏着的眼睛确确实实是暗绿色的。”燕陵澜道。
姜酒后背一阵阵发冷,他到底有多忽视,平日里待在他身边人竟一个比一个狼子野心,深藏不露。
他竟然认狄国人为皇兄,还想着寻世间名医医好姜明霄的眼疾。
根本不料原来那白布之下压根不是眼盲,而是居心叵测用白布掩盖住自己狄国人身份的特征。
怪不得要置他于死地,还暗中勾结狄国。
姜酒深吸了口气缓缓平稳情绪,声音微哑,“带朕去见那个小太监。”
燕陵澜此次却没有很快应声,犹豫片刻后说道:“皇上身子尚未痊愈,不如卑职将他带到这里任皇上发落?”
“无妨,朕已无大碍。”姜酒厌恶地蹙了蹙眉,“别带他到朕的寝殿,朕看着碍眼。
“是。”燕陵澜见说不动姜酒,只得走上前取下挂在一旁的狐裘给姜酒披上,“外头风雪大,皇上多穿些。”
姜酒不动声色地看着朝他靠近的燕陵澜,在燕陵澜替他系狐裘上的系带时,抬手碰了碰燕陵澜的玄金面具。
“为何戴面具示人?”姜酒问道。
在姜酒抬手触碰面具时,燕陵澜浑身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将头低了下去,“卑职面目丑陋,怕惊吓到皇上。”
“容貌从不是评判人的标准,莫要为此困扰住自己”姜酒拍了拍燕陵澜的肩膀。
燕陵澜一顿,面具里露出的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姜酒看了片刻,复又将头低了下去,声音喑哑,“多谢皇上。”
“走罢。”姜酒在燕陵澜的带路下走进柴房,目光落在依旧昏倒躺在地上的小莘子,说道,“将他弄醒。”
燕陵澜用木桶从水缸舀起一桶冷水,对着小莘子泼了下去。
蜷缩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小莘子浑身一颤,嘴唇被冻得发白,哆哆嗦嗦地睁开了双眼。
双目茫然地巡视四周,目光撞上姜酒朝他冷冷看过来的视线时,顿时瞳孔骤缩。
再看向姜酒一旁站着的燕陵澜,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暴露了。
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皇上您听奴才解释!”小莘子手脚仍旧被粗绳五花大绑着,只能挣扎着蜷着身子往前企图够到姜酒的鞋尖。
一旁的燕陵澜从腰间抽出刀,往小莘子身前的方向一落,刀尖垂直落在小莘子的面前。
刀尖只离小莘子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小莘子立即不敢再往前一步,面色惊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尖刀,大口喘着气。
“你想解释什么?”姜酒神色冷淡地看着小莘子。
小莘子蜷缩在地上,面色踌躇,他不知道姜酒到底知道了多少,该从何解释。
不过看着情况,估计不是全知也至少知晓了八成了。
他心灰意冷地闭了闭眼,“奴才有罪,欺瞒了皇上,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姜酒沉默地看着似乎很后悔的小莘子,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动容,“把你做过的,知道的,通通告诉朕。”
小莘子连忙点头,但似乎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燕陵澜一眼。
姜酒嗤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做的事他在王府听到了不少,不必避讳,有话直言就是。”
小莘子神色愕然,挫败地低下了头,嘴唇翕动半晌才发出声音。
“奴才是被娴妃安插在皇上身边替她办事的,一开始奴才以为她想要的只是出冷宫,让姜明霄被封为亲王,能晚年过上安稳的日子罢了。”
“所以奴才设计了接风宴给苍将军下药之事,给苍将军下的药后劲虽大,但意识还算清醒,待将军意识到不对劲定会挣脱想要带他走的侍卫。”
姜酒神色越发冷,“所以你趁着朕醉酒,特地将朕往苍将军那边引。”
小莘子咬了咬唇,不敢去看姜酒的眼睛,“奴才看得出苍将军心悦皇上,苍将军若是看见皇上,定会......”
姜酒垂落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厉声道:“你想让朕被苍将军强,好让姜明霄来救朕,朕对他感恩戴德封他为亲王是吗?!”
小莘子面色惨白,用力摇头,“不是的,奴才没想让苍将军强了皇上,奴才早早就让姜明霄等在此处,一有不对劲就立马出声救下皇上!”
“皇上!奴才真不是有意要害您!”小莘子声音凄厉。
“住口!”姜酒大喝一声,怒火一阵一阵上涌,“朕何时亏待过你?你要这般毒心肠暗算朕!”
“当初朕就不该拦着苍鸿泽,就该让他剥筋拆骨了你这个白眼狼!”
姜酒怒不可遏地看着小莘子,忍不住上前想教训他一顿泄愤,却燕陵澜拦了下了。
“脏,卑职动手就行。”燕陵澜拔起刀,对姜酒低声道。
燕陵澜走到小莘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莘子,“既然这双手这么不干净,不如挑了手筋。”
小莘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燕陵澜,“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皇上,奴才真无意要害您!奴才知道姜明霄的秘密后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来禀告皇上,不让那奸人得逞啊!”
“哦?你是指姜明霄狄国身份的事?”姜酒笑了笑,“多亏了你朕已经知晓了。”
见姜酒没有反对的意思,燕陵澜一脚踩住小莘子的手臂,握住刀柄刀尖朝下。
刀尖上有冰冷的银光闪过。
小莘子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刀尖离他的手指越来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酒微敛下眼,耳边是小莘子痛苦的嘶吼声,刺得耳膜生疼。
狭小的柴房里逐渐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
姜酒不适地蹙了蹙眉,抬眼看过去,小莘子双手都是血,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一双唇毫无血色,眼神发狠死死地盯着燕陵澜。
姜酒失望地看着小莘子,出声说道:“你为虎作伥,那姜明霄是狄国人,压根不是先帝的儿子,你这般为他们母子做嫁衣,便是与他们同伙的卖国贼。”
“你可知他们打得是何主意?稍有不慎就是灭国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