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怀了我的崽 第74章

顾君渊站在原地顿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走出病房。

贺澄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红着眼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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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贺澄开始主动吃饭了,虽然还是看着顾君渊没有好脸色。

岳鑫身为贺澄的朋友非常不理解他突然开始发什么疯,若是一开始那个小男朋友,他还能理解一点。

现在这个病房里的残废,甚至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残废,不懂,为什么顾君渊一直守在这里。

“他的腿没办法治好了,就算按假肢也要根据他自身的恢复情况,现在没办法这么快地下定论……”岳鑫坦白说道,拧眉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顾君渊:“你清醒一点,他值得你这样吗?”

顾君渊没有回答他的话,朝着贺澄病房里走去,收敛好情绪,嘴角牵动一抹勉强的假笑。

贺澄正躺在床上,见他进来,看向他,语气难得温和:“你送我回去吧,我有三四个月没看见我妈了,我想她了。”

“我不放心你……”顾君渊有瞬间的慌乱。

“那你跟着我一起回去呗。”贺澄弯了弯唇,桃花眼荡漾起一阵阵笑意。

顾君渊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他推着轮椅带着人回去,屋内没人,贺澄环视了一周熟悉的房子,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却不是他的家。

他从小没有家,哦不,他还有爷爷奶奶,不知道爷爷奶奶知道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会有多伤心。

最好这辈子都不知道吧。

他空荡荡的右腿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他是被顾君渊抱上来的,连正常人都可以直立行走都做不到了。

他这原本就贫瘠腐烂的人生,越来越烂了。

真好。

顾君渊弯腰问他:“要不要喝水。”

贺澄望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谢谢。”

顾君渊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觉得带他回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贺澄的精神状态似乎稳定不少。

“你推我去房间吧。”贺澄指了指一道门。

顾君渊放下贺澄喝过的水杯,推着他进去自己的房间,宽敞的房间,书桌上摆放着不少书,墙壁上也贴着不少奖状以及旁边还有宽敞的柜子,里面放着三个奖杯。

“顾君渊,我们来做吧。”贺澄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住,歪着头看着他。

顾君渊微微一怔,低头看向贺澄,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贺澄看见他脸上的犹豫,瞬间变得暴躁起来,指甲陷进了他的皮肉里,然后狠狠扔掉他的手,“你也嫌弃我的残废对不对,滚啊,从哪来滚哪去,早说过不要你假惺惺地关心我啊……”

“……”顾君渊暴戾的贺澄,屈膝半蹲下,望着他冷厉阴鸷的眸子,忍住心颤:“好。”

贺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顾君渊将他抱上床,微微躬身,凑近他的脸,想要亲他的唇,贺澄偏头躲开,嫌弃似的皱眉。

顾君渊心底又是一疼,避开他的唇,吻落在他脸上,他皮肤这几个月养得很白,颈侧的血管清晰可见,淡淡的青色,唇落在他颈侧,血管很明显地微微凸起,又归于平静。

贺澄一直偏着头,半点不主动,像是一块冷漠的冰块。

贺澄睁着一双越来越红的眼,既没有继续阻止,也没有所谓的配合。

他想配合也有心无力,他的腿使不上劲,右腿断了之后,左腿也像是残废了,半点无法再站立。

贺澄视线微微模糊,咬着牙的动作让腮边的肌肉微微紧绷。

干净的浅绿色的床单被弄皱了,贺澄看着房间内奖状上李长宇的名字。

他咬着牙死死盯着红着脸的顾君渊,轻声说:“顾君渊,你这样贱样马上就要被李长宇看见了。”

“……”顾君渊撑着手臂,垂眼看着他,目光淡淡,刘海带着一点汗意:“如果这是你想达到的目的,那就看吧。”

贺澄一怔,不敢相信顾君渊就这么接受要求,他抓着他的手腕:“这是李长宇的房间,李长宇的床……”

“嗯,我知道。”顾君渊缓缓说道:“我一开始就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没有想过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贺澄阖上眼眸,气息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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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贺澄消息的李长宇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像一只疯狗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先冲进了贺澄房间却没看见人。

他最终在他的房间看见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他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般,不然他怎么会看见顾君渊坐在贺澄腿上,衣衫不整。

而贺澄也正拢着他的腰,两人坐在他床上拥吻。

贺澄看见门口站在的李长宇,唇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顾君渊的耳朵亲昵道:“李长宇来了,他看见了……”

这场闹剧让原本看起来平静的家庭变得彻底疯狂崩坏,发疯似的李长宇,再次被贺澄按在床上揍。

从外面赶回来的徐香和李洪生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情各异,贺澄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顾君渊衣裳整齐地站在他旁边,面容平静。而坐在地上捂着眼睛的李长宇,狼狈不堪。

李洪生抱着鼻青脸肿的儿子,眼神怨恨地盯着贺澄:“你想干什么?!啊?你想杀了你弟弟吗?”

贺澄勾了勾唇,说:“对啊,不光杀了他,还想杀了你。”

徐香愣在原地,看着明显不正常的大儿子,还有他失去的右腿,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般。

“你……你这个神经病!?徐香你听见了吗?你儿子要杀人啊,快报警啊。”李洪生瞪着贺澄,安慰着李长宇:“好了,长宇别哭了,爸爸在这里呢。”

贺澄缓慢看向他妈,眼神依旧淡漠冰冷,半点不在乎她报不报警的。

徐香两行眼泪从脸颊滑过,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爸,你帮我揍他,他抢了我男朋友,妈,他还要杀了我……”李长宇打不过断了腿的贺澄,恨得满眼通红,恨不得吃掉贺澄的肉。

李洪生几乎对李长宇的话言听计从,他朝着贺澄挥拳而去,顾君渊抬起手臂挡住,李洪生动作一顿,沉声说:“小顾,你让开!”

之前李长宇还带着顾君渊在他面前过了明路的。

“李洪生你凭什么打我啊?你跟你那个傻逼儿子一样,全部是道貌岸然的蠢货,叫你一声爹,你就真以为你是我爹了?”贺澄朝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唇角勾着笑,彻底撕破按在平静家庭的遮羞布:“啊?你和李长宇怎么躲在背后说我的?嗯?说我是拖油瓶,说我妈是二手货。说我就是和我死去的爸一样蠢,没有你们老李家的基因所以这辈子没出息……妈,你看清楚,你眼前这个男人啊,你的好儿子啊,当初你生病的时候可是宁愿你病死也不愿意朝别人开口借钱的人。”

“你别真被他骗了一辈子。”

“李洪生你现在当着我妈的面说啊,你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又是怎么说她的?你敢吗?你这个孬种,你才不敢,那就只敢在背后嚼舌根,口生烂疮的东西。”

李洪生被一个小辈这么辱骂脸上成了猪肝色,顿时一把扫开顾君渊挡在他面前的手,一边大喊着一边挥拳过去:“我代替你爸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败坏德性的畜生……”

贺澄虽断了腿,半点不怵,就是等到这个时候,他直接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脸上挨了一拳,他拧着男人的手腕,将水果刀直接插进了男人的手臂上。

霎那间,温热的鲜血带着波浪的弧度喷洒在他脸上,贺澄眯了眯眼,眼尾沾上了一点血珠,他神情冷漠得像是在杀猪。

李洪生的惨叫响彻整个客厅,李长宇和徐香都愣在了原地,贺澄直接拔出水果刀,手上沾满了鲜血,还想继续刺。

徐香身体比脑子快,连忙上前抓住贺澄的手腕,不让他真的杀人。

“贺澄!”徐香厉声呵斥,但声音中带着后怕,“你想干什么?!”

贺澄看了一眼抓着他手腕的母亲,轻轻松开李洪生的手,李洪生捂着喷血的手臂,倒在地上,李长宇大喊着叫救护车,还要报警,被从门口进来的林氏兄弟俩制止。

李长宇父子俩又进了医院,徐香被顾君渊带的人拦在外面,不许她再靠近贺澄,而贺澄也没有出声反对,所以现在贺澄也并不想看见徐香。

顾君渊半蹲在他轮椅前,他身上全都沾染上了鲜红的血,手上还紧握着伤人的水果刀,半只手都滴答着鲜血。

他想要靠近他。

下一秒,那带血的鲜血架到了他脖子上。

贺澄静静看着他,眼底里带着漠视人命的冷漠。

顾君渊感觉那冰冷的刀刃和他喉部的肌肤相贴,生理反应冒出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他微微仰起下巴,抬眼看着贺澄,轻声问他:“你要杀我?”

“我不能杀你吗?”贺澄反问他。

杀了他,他大概率也活不了了,蛮好的,他也不想活。

“……”顾君渊做梦都没想到,贺澄会拿武器对准他,当初那个把他捧到天上的男人,现在想杀了他。

“你喜欢李长宇吗?”贺澄突然问道。

“不喜欢……”顾君渊话音未落,他有些震惊地看着没入他肩膀的水果刀,眼神冒出的震惊不似作伪,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贺澄会伤他。

“撒谎。”贺澄语气冷淡地说道。

“顾君渊,现在让我离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面对贺澄的狠声威胁,顾君渊肩膀传来的疼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咬着牙回答说:“你要不现在杀了我,不然你一辈子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贺澄静静看着他的眼睛,顾君渊的黑白分明的凤眼里沁满了痛苦,却异常坚决,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

哦,他是真的宁愿死也不要放手。

贺澄松开抓着水果刀的手,顾君渊站起来,让人带着贺澄先回家,他被送去处理伤口。

徐香那天之后便有了抑郁症,而李长宇在顾君渊身边得到的所有优待都被收回,这让他原本优越的人生显得平凡无光,徐香和李洪生也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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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澄看着空旷的房间,干净整洁又宽敞,比他一辈子住过最好的酒店都好。

华贵却空旷。

他正坐在轮椅上发呆,自己余后人生不再有任何的希望和意外,他这辈子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了。

他不想揣测任何的人想法,全世界的人最好全部都死掉。

反正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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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渊很晚才从外面回来,第一时间去看贺澄,他正躺在床上睡觉,平躺又安详的样子,但是在他靠近的瞬间,贺澄睁开了眼睛。

贺澄看见男人脸色苍白,换了一身衣服,左臂不正常地垂着,对上他的视线,他沉声说了一句:“滚出去。”

顾君渊却没有走出去,而是掀开被子躺在他旁边,贺澄看着他听不懂人话的行为忍不住蹙眉:“你听不懂人话吗?”

“听懂了,这是我家,我想睡哪睡哪。”顾君渊以非常平淡的声音回答着。

“没有男人你睡不着?”贺澄嗤笑一声,故意侮辱他。

“你就当是吧。”顾君渊的情绪非常稳定,越是这样贺澄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戾气便越来越重了。

他伸手掐在他受伤的肩膀上,非常用力,直到手指间传来粘腻的感觉,他才松手,冷声说道:“你滚不滚?”

顾君渊咬着牙一声不吭,右手攥紧忍着疼,他冷汗沁满了后背,他侧躺着脸上洒下一片阴影,他从鼻梁上滑下的眼泪委屈又难过,他哑声道了一句:“贺澄,我好疼……”

这话像是诉苦,带着无尽的委屈,仿佛贺澄不应该这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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