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的戒备心很重,如果他真的认为法兰克会害他,他绝不会再碰法兰克递给他的任何东西,更何况是那些他没见过的药丸。
法兰克想,他们之间很快就会恢复如初,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出下药的主谋,将他带到谢桑面前澄清事实真相就好。
一碗米粥见了底,谢桑口中咬着包子,两颊微微鼓起,一双眼睛仍旧盯着法兰克。他看着法兰克尖尖的虎牙故意用力一咬,那模样仿佛他咬的不是包子而是法兰克的肉。
法兰克眼眸微沉,他的右肩膀微不可察颤了颤,像是被一片羽毛轻飘飘撩了一下,出奇地痒。在不为人知的军装遮掩之下,在他的右肩膀上残留着整齐的两排牙印。军雌的恢复力强悍,谢桑那天留下痕迹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唯独法兰克这肩膀上的牙印,不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口袋中的光脑嗡鸣,法兰克一眼扫过数十条重复的催促,在谢桑恶狠狠的视线中朝他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我还有事,抱歉不能陪你了。”
“谁他妈的……呃”
谢桑猛地睁大眼下意识就要反驳,但他忘记了自己还在吃东西被噎得差点要翻白眼,法兰克见状赶紧倒了杯水递给谢桑,拍了拍他的背脊帮他顺气看他喝下:“吃完了再说,慢慢来,不着急。”
谢桑捂着胸口将堵在喉咙里的面包咽下去,他一把拍开法兰克的手,眼睛瞪得格外地大:“谁他妈的要你陪,别他妈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滚赶紧滚!”
法兰克看着谢桑漆黑的眼眸,他的目光总是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他没有在谢桑眼中看到那天过后的愤恨和厌恶。他压下翘起的唇角,掏出手帕擦了擦谢桑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残屑:“记得按时吃药,医生多开了些维生素和营养品。”
柔软的绢布擦过唇角,谢桑一把抓住了法兰克的手中的手帕,后者见状微微一笑后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谢桑眯着眼睛看着法兰克的背影走出视野后,他心神微微一松,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中的触感不对,垂眸,白色的绢布手帕牢牢被他攥在手心,仿佛在向他无声地诉说着胜利。
谢桑皱紧了眉头,攥着手帕的指节用力到发白,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
不对啊,他凭什么要听法兰克的话?法兰克凭什么管他?!
谢桑低低咒骂一声,正在收拾桌子的仆从闻言双手猛地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瓷盘摔了个粉碎,他小心翼翼回头,就看见刚刚还心情不错的雄虫阁下不知为何脸色难看,跺脚转身上了楼,而他刚刚待的位置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方素白绢帕。
第098章 过度保护
偌大的别墅里谢桑像是一个游魂, 不过是愤怒的游魂,他跺着脚在别墅里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 他身后跟着一群唯恐他出事的仆从,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忧与害怕,小心翼翼地杜绝每一个可能成为“事故”发生点的地方。
楼梯拐角处还有二十米的距离一个仆从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气喘吁吁地挡在了三层高的旋转楼梯前:“谢桑阁下,请您小心楼梯。”
谢桑脚步一顿,扭头换了个方向。
三四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仆从冲上前, 将谢桑和巨型油画隔开,伸手做出此处危险的模样:“谢桑阁下,这些画挂在墙壁上太久了,年久失修,难免有掉落的危险, 请您小心。”
谢桑漆黑的眼底映出仆从们如临大敌一般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 扭头去了吧台, 他现在急需一杯冰镇威士忌。
“给我一杯……”
谢桑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台面上所有的瓷杯和玻璃杯瞬间被全部收走, 仅剩的都是摔不碎没有任何锋利棱角的不锈钢杯子,质朴地仿佛老干部专用,一侧的仆从怀中抱着来不及收起的马克杯朝谢桑笑得小心翼翼:“谢桑阁下, 这些杯子太过锋利了,很容易划伤您宝贵的肌肤, 请您小心。”
说着, 仆从将所有的易碎杯子全部放起来, 朝谢桑露出一个笑容:“阁下,您需要什么, 牛奶还是果汁?”
谢桑:“……”
满柜子酒的吧台前,问他喝牛奶还是和果汁?这和去酒吧蹦迪,服务员上来给你送了一杯咖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加了糖的热咖啡,到底要不要这么荒谬?!
仆从背后红丝绒帘布被掩耳盗铃似的快速拉起,谢桑的视线落在那一角尚未完全遮掩的酒墙上,从红酒到鸡尾酒应有尽有满满装了一整面墙,他磨了磨牙齿。
仆从看着忽然转身走了的谢桑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身后的红丝帘布看去,发现露出一角后赶紧拉紧遮住,吓得要命一般拍着胸口:谢桑阁下大病初愈,要是他给阁下调了酒,他怕是没有后半辈子了。
谢桑环顾四周,他发现只要是他视线扫过的一放,附近的仆从就会露出如临大敌,慌慌张张跑出来仿佛所有的东西忽然都变成了会谋财害命的妖魔鬼怪。
谢桑啧了一声,满眼不耐,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抬脚想要将身边的垃圾桶踹翻,但是下一刻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忽然窜出来,挡在垃圾桶前。
谢桑瞳孔一缩,踹出的脚差点止不住,眼看着就要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就要结结实实挨打自己一脚,谢桑咬牙脚下猛地往后一抽,飞出去的右脚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落地。
谢桑咬紧牙,刚刚的动作让他抻到了大腿的筋,撕扯的感觉可不好受,满肚子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你|他|妈的找死啊!”
以为自己大难临头害怕地闭紧双眼等待着疼痛降临的仆从被这一声怒吼吓得一哆嗦,他睁开眼就见着谢桑捂着大腿,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谢桑皱着眉,满眼不耐地看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找死的家伙,漆黑的眼珠一凝,发现对方是个年纪很小的仆从,他抱着垃圾桶缩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要哭了。谢桑口停顿几秒后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语气仍旧是不好:“一个破垃圾桶你护什么,你|他|妈的冲出来,它是你爹啊?!”
抱着垃圾桶的仆从颤颤巍巍地开了口:“谢桑阁下,这个垃圾桶很重,您踢了脚会疼的。”
闻言谢桑眼中流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他看着跟护犊子一般抱着垃圾桶的仆从:“你|他|妈的冲出来是害怕我受伤?”
仆从小心地点头:“大家都害怕您受伤,法兰克上将吩咐我们要小心照顾您。”
谢桑:“……”
谢桑这些天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中没有出来走动,吃饭什么的都是送进门,因此他根本不知道法兰克下过这种命令。
难怪今天他经过的地方,仆从都像是突发神经病,一个个让他小心让他注意,护着眼珠子一样看着他,生怕他出点什么事。
莫名其妙地,像是忽然迎头落了一盆凉水,把谢桑胸中腾腾的怒气哗啦一声全浇灭了。
“谢桑阁下您没事吧?”
正在光脑通讯的士兵看见谢桑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他面前一个仆从抱着垃圾桶小心翼翼地回话,士兵快步走过去视线在谢桑身上快速扫过,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退回原位,他的作用主要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充当一个实时记录的摄像头。
法兰克并不想将谢桑禁足,他将谢桑放到自己居住的处所无非是为了方便看护,在这幢别墅中谢桑可以自由行动,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执勤士兵的陪同之下。法兰克很希望谢桑能多多走动,长期待在狭小密闭的房间里并不利于身心健康,法兰克的别墅很大,几乎是一个小型城堡,该有的享乐设施一应俱全。
士兵奉命看护谢桑,难得看见对方不再死气沉沉缩在阴暗的房间里,有些心情出来走一走,他打心底的高兴,可是就在刚刚一个电话的空当,雄虫却忽然失了兴致开始往他的房间走去,士兵忍不住开了口:“谢桑阁下,您不想继续逛逛了吗?”
谢桑没有说话,视线扫过一众战战兢兢的仆从们,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士兵读懂了谢桑的意思,他看着拖着脚往房间走的谢桑,掏出光脑手指飞快地打出几个字发送,片刻后他眼睛一亮快步追上了谢桑:“谢桑阁下,别墅五楼有全息投影房,可以模拟许多场景,您想去看看吗?”
谢桑的脚步骤然一顿,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十分钟后,士兵站在全息投影房的控制终端前,详细细致地向谢桑解释房间的使用方法:“谢桑阁下,全息投影房间可以模拟任何场景,比如赛车射击这种常规活动,当然也可以模拟机甲大战等等……”
在士兵的声音中,谢桑环视四周,眼前的这个全息投影房堪比小型足球场,各种高级设备一应俱全,只需要轻轻按下控制终端的按钮就能够模拟出千百种情况。饶是见惯了烧钱的场所,谢桑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高科技的全息投影房引起了他的兴趣。
“阁下您要不试一试?”
在士兵期盼的眼神中,谢桑在中央控制终端的场景选择上输入了“赛车”两个字,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投影机器开始高速运转,四周的投影板片调整到合适的角度,谢桑走进机器中戴上了头盔后按下开关键,下一刻他眼前原本光秃秃的投影房瞬间变成了热火朝天的赛车比赛战场。
看着带着头盔开始全身心沉浸在游戏中的谢桑,士兵像是终于完成使命一般满脸都是压抑不住地高兴,他掏出手中的光脑,迅速拍了一张照片后发了过去,聊天框上方显示的称谓赫然是法兰克上将。
皇家专用的议会厅中,法兰克刚刚结束了一场重要会议的法兰克,他今天的事务实在繁忙,接下来还有两场会议需要他出席,现在正是中途休息时间。
巴顿看着面前一堆大虫物,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跟着上将进出这种场合这么些年了,到现在依旧是会紧张打颤,简直是给自家长官丢脸!
巴顿如是想着,视线不由自主看向法兰克所在的位置,只见工作时间从不分心的法兰克在一堆觥筹交错间此刻握着光脑眉心微蹙地在光脑上输入什么。
巴顿极少在法兰克脸上看见这种思虑重重的神情,即使是国家大事法兰克也向来是游刃有余。他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难题能让法兰克露出这种表情,定睛一看后眼睛都要瞪直了。
法兰克并不是在处理家国大事,他光脑上是对话框,里头“谢桑阁下”作为关键词高频出现。若不是场合不允许,巴顿都想要扶额叹息,他正想要说些什么提醒法兰克此刻的情况并不适合聊天,下一秒就见到自家上将将光脑收回口袋中,他眼底不禁露出“不愧是上将”的表情。此刻下一场刚好会议开始。
豪华加长版的沙发上,远道而来的德奥公爵看着不远处欧亚联邦帝国的最高执行官,心中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套套近乎,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法兰克上将,您真是大名鼎鼎,老早就听过很多关于您的传奇事迹,今日一见不想您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年少有为,凤毛麟角,真是太太太了不起了!”
恭维溢美之词,法兰克听得只会多不会少,他看着面前德奥公爵礼貌地点了点头,面上并无太多情绪波动,对方是瑞纳金帝国派来的使臣团中的少数能说的上话的几位。使臣团明面上看起来还是一锅粥,稍稍留心就会发现这内里早就四分五裂,心怀鬼胎各自都为自身的利益,他们前来名义上是为了三月前的救援活动道谢,实则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此次瑞纳金帝国使臣团中的领头并非三皇子安德烈。
法兰克和安德烈共同合作过多次,虽然算不上生死之交,但也不至于单薄到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他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一些传言,淡淡开了口:“德奥公爵,此番使臣团和往年变动稍微有些大,这么不见贵国的安德烈殿下?”
德奥公爵没想到法兰克根本不吃马屁这一套,而且一开口就是问安德烈,他明显一愣,随后忽然满脸悲痛道:“上将有所不知,安德烈殿下在不久前救援活动的清剿收尾中出了事,他所在的飞行器爆炸了,军部派虫赶去非常最后的定位位置,以此为中心扩散搜索了足足半个月,可是却什么都没找到,向来是……”
安德烈出事的事情并非不能说,瑞纳金和亚欧联邦是多年的盟国,法兰克闻言眼中一抹震惊快速闪过,他看着德奥公爵满脸浮于表面的悲痛,神色微沉,他并不相信安德烈会在一场简单的清尾工作中死无全尸。此事疑点重重,而其中最刻意的就是这群在安德烈“死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欧亚联邦帝国的“使臣团。”
第099章 臊得慌
“唰€€€€”
“唰€€€€”
赛道上的彩旗猎猎作响, 两道光影你追我赶,白色如惊雷闪电, 黑色似海中蛟龙,风驰电掣间快出了残影。
仪表盘上的数值已经达到每小时100千米,数值却仍旧不停疯狂飙升,凌冽的风刮在身上仿佛刀子一般,摩托车上的身影压得很低,飘起的衣摆下流畅紧绷的肌肉线条一闪而过。谢桑目视前方, 漆黑的眼瞳紧紧盯着面前的银色摩托,一点一点将落下的距离拉近。
加速度带来一种强烈的推背感,无形中仿佛有一双大手压住了你的背脊,巨大的加速度和隆隆的马达声让耳中的半规管保持着高速运转的状态,头脑清醒, 神经紧张, 肌肉紧绷起伏, 脸红心跳手心冒汗, 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和刺|激,大脑中瞬间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
前面是一个狭长陡峭的弯道。
谢桑劲瘦的腰肢再度往下压下一个度, 胸膛紧贴在摩托因为高速运转发热的金属外壳上,再一次将油门打死,一个侧身。
侧弯压得极低, 刺耳的金属声中地面上磨出一道火光,身下的摩托仿佛变成了一匹桀骜不驯的汗血宝马, 嘶吼着想要将背上的人甩出去, 却被狠狠一夹马肚, 乖乖臣服。
摩托的马力远不止一匹骏马,只要转动把手, □□的速度堪比百来头汗血宝马举蹄狂奔,澎湃的力量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开阔的视野和身侧呼啸而过的彩旗,这是一场力量之间的角逐,是一场速度与激|情的盛宴。
仿佛和身下的摩托化为一体,精准控制,收放自如。谢桑再一次转动把手,在刺眼的火星中,他以一个极其刁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角度飘过弯道,终于转弯尽头实现了超车。
两道光影虽然仍旧一前一后死死咬着,但是局势已然调转,前方终点的的红线和彩旗已经进入视野之内,只要稳住现状,不出意料冠军自然是谢桑的囊中之物。
“哔€€€€”
看着显示器上鲜红的“胜利”两个大字,谢桑从摩托车上挺身,他摘下头盔摸了一把脸,五指将汗湿的头发全部梳到后方,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唇边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扭头朝身后看去。
银白色的摩托车上是他的战败对手,谢桑习惯性地朝着对方扬起下巴,这是胜利者的特权,他像是得胜归来的将军宣示着他的荣耀。
然而下一秒刚刚和他干了一大场的对手忽然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团打散的数据,谢桑唇边得意洋洋的笑容一滞。
他耳畔响起模拟机器发出的冰冷提示音:“游戏已经结束,请问是否需要重新开始,如果需要请点击‘是’,如果不需要请点击右下角的‘返回’按键回到主菜单界面。”
四周由机器模拟出来的看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在眼前消失,尖叫声、喝彩声还有那些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后一瞬间清零,四周逐渐露出属于模拟器的金属片板提醒着一切不过是假象。
谢桑唇角收敛,微微向下压出了弧度。
真是奇怪。
他听见胸腔中心跳的声音,很响很快连成一片,血液仿佛都在冒泡咕咕作响,激增的肾上腺素尚未被消解,大脑中分泌的多巴胺使他保持着一种亢奋状态。
这种感觉是谢桑再熟悉不过的快|感,可莫名其妙地,当他看见银白摩托在眼前化为一团虚拟的数值时,内心仿佛突然空了一块。
很爽,却没有任何激动了。
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不高兴?
他想看见什么?他在期待什么?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他会看见他的“手下战败”摘下他的头盔,那顶银色的头盔之下应该是一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沉静澄澈却无比锋利。
谢桑呼吸一窒,猛地将手中的传感器丢下,光屏上记录的数据忽然飙升到一个点后戛然而止,谢桑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真|他|妈的疯了,他竟然他妈的在想法兰克?!
一定是因为他想要赢他,一定是因为这样,他妈的他竟然输了!当初肯定是因为他大意,找个机会再战一次,他就不信他还会再输!到时候他一定要把那句话还回去,什么第一,他他妈的才是第一!
谢桑耍的一手好车技,水平不逊于专业选手,从无败绩,直到他碰到了法兰克,一个他以为绝对不会玩赛车之类的家伙。心情的起伏仿佛浪潮,涨潮时汹涌澎湃,退潮时只留下一地潮湿的沙土,谢桑忽然就失了兴致,他摘下头盔,打开了操作室的门。
门外的士兵看见谢桑出来,低头看了眼时间,惊讶地发现距离谢桑进入操作室到他出来才过了不到一小时,他出声问道:“谢桑阁下,您不继续玩了吗?”
谢桑神色恹恹地嗯了一声:“没什么好玩的。”
闻言士兵眼中露出意外的神情,他感到诧异。他谨记自己的职责,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谢桑的情绪,他无比确定谢桑阁下对于模拟操控室非常感兴趣。当他告知对方别墅里有操作模拟室时,雄虫眼中的欣喜和期待并非假象,而这一份期待在亲眼见到模拟操控室时化为了肉眼可见的激动。当时士兵还在心中感慨法兰克上将不愧是神机妙算,即使不在现场也知道该如何让谢桑阁下高兴起来。
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