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愣呼呼点头:“如果在我的铺子卖,应该…应该是不错的。”
“听你的。”萧寒锦眼底带着宠溺,全程都不曾看其他人一眼。
陆相容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第141章 成婚
“书院最近没有事情吧?”萧寒锦和平时一样轻声询问着。
江以宁并没有多想, 每日都会将书院发生的事原封不动地告诉对方,他说的起劲儿,对方也听得格外认真, 时常会点头附和他。
每每听到他惟妙惟肖模仿别人说话时, 萧寒锦脸上的笑意就不曾落下过,只是今日笑得却有些不真心。
江以宁敏锐,自然察觉到了。
他皱眉,紧张地看着他:“二寒,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吗?”
萧寒锦摇头:“怎么会, 听你说苏姑娘,才想起我前阵子好像看过她父亲, 苏良新不是好人,想到就有些心情不好。”
“那我不说妙玲了, 你也别想她父亲, 那是坏人,我们不理会!”江以宁赶紧拍拍他后背。
“傻子。”萧寒锦到底还是没掰开那些恶心的说给他听,只是他们走的近, 总有兜不住的时候。
那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见他忧心忡忡,江以宁只当他还在想那些, 便嬉笑着生硬地岔开话题,说起其他的事。
吃过饭照常午睡, 萧寒锦心里藏着事,把江以宁哄睡着, 就起身去了书房,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安心, 便把阿胜叫来了。
日子照常过着,任凭风吹雨打, 江以宁都风雨无阻地去书院,眨眼盛夏就快总指缝中溜完了。
江以宁是在一场雨后感觉到凉意的,与平时雨后湿热不同,这次还有些阴冷,甚至直到彻底天晴才觉得暖和。
他也由薄衣,穿厚了一层。
“别盯着风瞧了,回头要生病了。”萧寒锦将他唤回屋里,“眼看着要入秋,陈生什么时候成婚?”
“还没消息呢,不过都九月了,我想着快了。”江以宁撇撇嘴,生哥儿都有些日子不来了,也没有找人递过话,他什么都不知道。
萧寒锦放下笔,将字迹吹干放到信封内,他随口道:“那咱们就回去看看。”
江以宁坐到他面前,捧脸叹息:“也不是不想回去,但到时候生哥儿成婚还是要回去,总觉得是在耽误时间,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啊。”
也不是事事都要以他们为主的,所以还是得先知道婚期才行,还要提前准备好贺礼,哪里能来来回回这样折腾呢?
好在并没有让他等太久,陈生叫人带了口信过来,他们日子彻底定下了,说是农历八月十一,杨厚找人算过,那天是宜嫁娶,无禁忌的好日子。
江以宁也终于再次有了折腾的精力,生哥儿先前的婚事不体面,连红布都没有,着实算不上成婚,因此这次杨厚才要和他大办,他也得多准备些贺礼才行。
至此有了机会,不是去喜事铺子就是缝制钱袋子,偏要自己亲手做个表示龙凤呈祥美意的,到时候放喜钱也喜庆。
萧寒锦由着他折腾,只是这日子着实也不算远了。
成婚前两日,他们便带着贺礼以及给家中其他人买的东西回了万渔村。
是的,几番商议,陈生还是决定在萧家出嫁,但因为萧寒锦家的院子没人,所以准备在萧永福家出嫁,要在村里摆的席面也得在他这里。
江以宁和萧寒锦匆忙回到家里,就见院内早就挂上喜庆的红色。
“生哥儿!”
“宁哥儿!”
两人瞬间闹作一团,萧寒锦便再次任劳任怨地示意其他人将贺礼搬下马车,至于喜钱,自然是要江以宁自己给的。
他们回回回来都买东西,纵然早就猜到,但还是不免要心疼银子,嘴上又嗔怪了几句,这才将东西都收下。
简单寒暄几句,萧永福给他使眼色,兄弟二人便进了里屋,萧永福便直白问道:“你之前说的去府城的事定下了?”
“府城那边已经买好酒楼和宅院了,只等着装潢好,就能直接住进去了,所以定下了,但具体时间还未定。”萧寒锦也没和说那些矫情话。
不止府城,圣京他也是要去看看的。
就算不赚银子,只是看看,也不留遗憾。
即便这只是虚无缥缈地世界,但这里的一切大概都是几千年前的另一种呈现,他既然有机会看,那就一定要好好看看!
听他已经安排得宜,萧永福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还是会忍不住感慨,读书果然是能开阔眼界的,连他们的万渔村都能有去府城的人。
“那就好,对了,府城不比咱们小县城,东西肯定贵得很,你银子都买了酒楼还有银子啊?你还买那些东西来!”萧永福越说越觉得是这样,都没银子还给他们买啥东西呢!
“银子没了总能赚,何况手头还是有些银子的,您就不用担心我了。”萧寒锦赶紧说。
萧永福容貌本就硬朗,这会皱着眉更是多了一些糙味儿,他转身就朝屋里走,边走边说着:“家里这两年靠着你给的铺子也赚了不少银子,我去给你拿。”
“拿啥?”王秀莲此时刚好进来,见他们神色都有些不好,便更紧张了,“出啥事了?要拿家伙?”
萧永福赶紧解释一番,末了又说道:“我想着咱们又没啥大事,孩子还都小,留那些银子也是留着。”
这话说得好像银子就是留着给萧寒锦花似的,他捏捏眉心:“大哥真的不用,我和阿宁的铺子每日都有进项,用不着你给我拿银子!”
听完他俩说的,王秀莲直接将萧永福推开,有些不悦道:“我放的,你能找到就奇了,二弟用银子你跟我说啊,看你把柜子刨腾的。”
她没有半分怨言的将藏着的银子全都拿出来给萧寒锦,虽说嫁进来那些年确实不好过,可前两年开始也好过了,不仅好过,连她都有金镯子戴了,也都是靠着二弟才有今日的。
如今二弟要用银子,她哪里会推脱不给呢?
萧寒锦真是解释累了:“真的不需要,府城那边早就安排好了,银子也都够用!”
而且最近跑腿的生意已经做起来了,再怎样也不至于手里没有银子。
他若是一回来就收了这些银子,连他自己脸面上都过不去。
这边僵持着,外面却突然传来江以宁的呼喊声,萧寒锦赶紧应声,前者便立刻推门进来,他探进脑袋,小声询问:“在说悄悄话吗?”
“不是。”萧寒锦被他逗笑,抬手示意他进来。
江以宁笑着走近,就瞧见了王秀莲手里捧着的小箱子,他狐疑:“这是做什么?谁要用银子吗?”
“给你们拿去用。”王秀莲说。
“可我们有银子呀!”江以宁不解,但还是看向萧寒锦,“前几日不是刚给我买了玉镯吗?那时咱们还有好些银子的,已经都花掉了吗?”
王秀莲和萧永福愣住了,那县城的玉镯子得多贵!
但他们也由此知晓真是自己弄错了,二弟好像确实不太需要他们的银子。
萧寒锦失笑:“所以是真的不需要,大哥大嫂还是好好收着自己花吧。”
财不外露,听们这样说萧永福夫妇也就没再坚持,便又将银子重新藏了回去。
几人这才到外面继续安排做事,因为也算是是萧家的喜事,村里不少人都愿意来帮忙,这样的喜事沾沾都是好的。
何况,别的他们虽然看不懂,但杨厚送来的定亲物件他们当时可都见了,各种点心盒子首饰盒子,有人仔细瞧了,还有金镯子呢!
谁不知道那杨厚是个铁匠,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舍得下血本,这本钱就是要娶黄花闺女,那媒婆怕是都要给他介绍百八十个,倒是都便宜了生哥儿。
陈生原先的娘家人还在,知道他又要成婚还特意过来闹了一遭,无非就是又要和他要银子,恨不得把他的血吸干,但好在当初还留着身契,村长也不会得罪萧家,把陈家人给赶走了。
当然这些都是生哥儿后来告诉他的。
农历八月十一这日,天还未亮,陈生就已经坐在屋内等着来接了,是的,杨厚要从镇上过来接他,为此他还特意将自己原本的牛车改造了一番,看起来像马车似的。
好在江以宁也学过上妆,给陈生化的清浅又好看,他将盖头给他盖好,突然问道:“那木哥儿要怎么去镇上?跟你们一起吗?”
“对,我们一起去,我们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了,会一并带过去的。”陈生轻声说,“宁哥儿真的很感谢你们,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了。”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只是朝你伸出手而已。”江以宁也轻轻回应的,他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对他来说,陈生是唯一与他知根知底地朋友了。
任谁都比不过的。
两人都瞧瞧抹了把眼泪,装作没有听到碧彼此的哽咽声。
不多时,外面传来震天声响,是杨厚来了。
江以宁也莫名紧张起来,等着新郎官进来把新娘子接走。
“生哥儿,我来接你了。”
屋外陡然响起杨厚浑厚地声音,江以宁便赶紧把他扶起来,按理是要兄弟把他背出去的,但杨厚说不需要,他要亲自把陈生背走,要记下每一步。
顺利将人交到他手上,木哥儿就安静地跟着他们走,杨厚看了他一眼,先是蹲下/身子示意陈生上去,站起来后又将瘦瘦小小的木哥儿抱在怀里。
幸好他身材高壮,带两个小哥儿完全不费力气。
在村民们的起哄声中,他恭敬对萧家所有人道谢,然后带着这一对大小父子上了牛车。
和之前不同,他们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次是他自己选的,终于。”
江以宁轻声说着,不管好坏,他终于能对自己的人生做出掌控和选择。
第142章 警惕
在万渔村的喜宴也是杨厚出银子做的, 但因为平时和陈生亲近的人并没有很多,相当于只宴请了那些帮忙做事的。
杨厚在镇上也没有什么亲朋,也只摆了几桌叫周围的邻居去热闹一番, 但饭菜都是挑着好的做, 不曾寒碜陈生一点,也算是不错了。
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中午,吃过饭的人家将剩余的肉菜也都分带回去,萧家这才彻底安静下来,一安静, 江以宁久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很惆怅,颇有些食不下咽的意思。
萧寒锦见不得他杞人忧天的样子, 干脆喂他吃饭,边喂边淡声说着:“杨铁匠为人不错, 否则咱们也不会一直找他做生意, 贫贱夫妻百事哀,杨厚不差那些银子,必然不会刻意亏待他。”
江以宁咀嚼的有些慢, 嘴里塞得有些满,他小心挡着嘴巴, 嘟囔着:“可万一成婚后他对生哥儿和小木哥儿不好呢?不是就会有那种人吗?成婚前好的很,成婚后就坏!”
“那又如何呢?”萧寒锦反问, “这次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管好坏, 他都得受着。”
这是实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先前嫁给陈勇那种混子虽然不是自愿,可嫁给杨厚是他亲自决定的, 自由决定的同时,是该为之后承担起责任。
道理他都懂,可这话从二寒嘴里说出来,总是叫他觉得不寒而栗,甚至总觉得莫名有些冷静过头。
见他赌气不说话,萧寒锦挑眉,语气突然温柔起来:“不过生哥儿要是过得不好,再把他接到家里来住就是了,像之前那样也不碍事,你多和他联系着,或者趁我多去给杨厚送些生意,叫他好好对生哥儿,生哥儿那么好,我多照顾他,你也能放心了。”
江以宁愣愣看着他,只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隐隐有些喘不过气,他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只是担心生哥儿,他也知道生哥儿很好,可这些夸奖的话从二寒口中说出,他就莫名觉得生气。
那张日日对他温柔小意的嘴巴,怎么能说出要对别人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