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灿,“这样吧,你去群里随机选一个学弟,说给你送鸡公煲可以加一个学分。”
宋时眠,“……”
何灿原地发疯,“那死老头,去泡温泉点洋妞,把所有工作都丢给我,迟早有一天我要和这个公司同归于尽!”
宋时眠心有余悸的挂断电话,琢磨着中午要吃什么。
他到这时候才发现厉潮给他发了个消息。
那时候他在浇花,没看见。
【早上好。】
【早上好啊,抱歉,刚刚没看见消息。】
厉潮回得很快。
【没关系,我以为是我打扰到你了。】
宋时眠想,他还怪客气的。
【没有。我有时候不太能知道别人给我发消息了,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的。】
【好,知道了。】
他又问。
【吃饭了吗?】
这可问到宋时眠心坎上了。
虽然他和厉潮才认识没几天,可对方总给他一种特别沉稳可靠的感觉。在何灿那里吃了瘪,听见他这么问,宋时眠下意识的吐露心声。
【你知道A大吗?我之前在那里读书,里面的鸡公煲让我至今念念不忘。】
【想吃?】
听着那几个字,宋时眠没忍住笑了起来。
怎么说得跟霸总一样,难道他想吃他就给他送不过来不成?
【怎么,你要送?】
【从A大到你住的地方半个小时,你等我。】
宋时眠这才有点慌了。
【不是,你怎么送?我就是开玩笑的。】
毕竟猪瘾这种东西,瘾过了就没了。
可厉潮没回他消息。
等了一会宋时眠有些坐不住,他怕对方真的丢下工作去给他买了。
他没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接得很快。
“怎么了?”
这还是宋时眠第一次给自己的相亲对象打电话,半熟不熟的那种尴尬感后知后觉的把他淹没。
“我刚刚就是开玩笑,你不会真的去买了吧?”
厉潮道,“我就在学校里,很方便的。”
宋时眠愣了愣,“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怎么会在学校里?”
他话音一落,对面好久都没说话,久到宋时眠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手机信号不好,他没听到。
在他忍不住再次开口之前,厉潮说话了,“我在附近的超市上班,来这里吃饭。”
A大并不限制外人进出,再加上它的食堂是出了名的经济实惠,偶尔有人来这边蹭饭不足为奇。
“好巧啊,学校旁边好像就有一个大型超市,你是在那里上班吗?”
“嗯。”厉潮顿了顿,“对,在那里上班。”
宋时眠笑了起来,“我之前经常去那里,说不定我们还见过呢。”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瞬,“我去年才来的,那时候你已经毕业了。”
他问宋时眠,“芹菜吃吗?”
宋时眠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吃上面。
“不吃。”
“白菜要吗?”
“要。”
“苕粉?”
“加!”
“藕片?”
“煮!”
“……”
相约鸡公煲窗口的两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疑不定的看着高大的男生拿着手机在她们面前讲电话。
他的神色和之前相比,肉眼可见的泛着柔和,声音不大,但两个女生就在他后面排着队,听得很清楚。
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菜单,把电话那头不吃的剔除,然后剩下的全勾上,煮鸡公煲的小哥哥面前的锅都快塞不下了。
两个女生面对面,用眼神无声交流。
【白月光回国了?】
【这白月光吃得还挺多。】
【……】
【高……高冷学神霸道爱?】
第7章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空气里一股潮湿的味道。
宋时眠给自己加了件外套,打开文件,点开语音朗读的动作熟练得可怕。
浪费了一早上的小宋同志决定趁着东西送来的间隙把剩下的一点尾给收了。
厉潮说半小时到,二十五分钟后就站在了宋时眠的小区楼下。
他没发消息,而是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昏暗,厉潮靠在车上耐心的等着对方接电话。
他身上的卫衣被淋了个半湿,忽闪的灯光照亮他帽檐下的脸,眉眼微敛,长且直的眼睫盖住眼底情绪,周身氤着潮湿水气,攥着手机的指尖冷得有些发白。
可被他另一只手提着的鸡公煲却被保护得很好,连滴汤都没洒出来,里面的热气把白色塑料袋糊上一层雾气,诱人的香气从里面漫延开来。
宋时眠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里透着雀跃,“到了吗?”
“嗯。”
厉潮应了声,“到了,我在楼下。是给你送上来还是你下来取?”
“呃……”宋时眠呆了呆,“是你送过来的啊?”
说完后,他发现这话像是不欢迎对方来一样,连忙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是找的跑腿,怎么好意思麻烦你送过来……”
“不麻烦的。”厉潮道,“我下午没什么事。”
“啊?你不上班吗?”
厉潮面不改色,“下午休假。”
宋时眠在电话里笑了声,“你们超市的假期还挺多哈……”
他把自己家的楼层和门牌号告诉厉潮,“你直接上来吧,我们小区没有门禁卡,你直接坐电梯上来就可以。”
厉潮挂了电话。想了想,把头上的帽子摘了放到车里,又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发型才上去。
他到的时候宋时眠已经把门开了,手扶着门框倚在旁边的墙上。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是……厉潮吗?”
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厉潮”两个字在嘴滚了一圈,有些含糊的吐出来。
A市靠南方,气候湿润,多山多水。宋时眠长成了典型的被温润山水滋养出来的模样,五官线条柔和,身形单薄,站在那里就像一株纯白的栀子花,轻柔无害。
声音也偏柔和,含糊不清时就像是无意识的撒娇,尾音仿佛带着勾子,勾得厉潮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男生的身形顿了顿,然后才若无其事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是我。”
他道,“下次等我按了门铃再开门,这样不安全。”
宋时眠已经闻到了空气里那股令他魂牵梦萦的味道,听着厉潮的话,他无所谓道,“我家又没什么值钱的宝物,我一穷二白的,还是一个瞎子,怕什么?”
怎么会没值钱的宝物呢?
厉潮的目光落在他精致的脸上,喉结上下滚了滚。
最值钱的宝物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毫无所觉的在猎人面前露出自己纤细的脖颈,引诱着去占有。
只可惜,眼盲的猎物根本看不见猎人眼底浓郁到极致的占有欲,魂都要被猎人手里的诱器勾了过去。
“那个……”
宋时眠咽了咽口水,“谢谢你帮我带吃的。”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对面笑了一声,然后鸡公煲的香味顿时离他更近了。
同时,厉潮的声音也近了,“我帮你拿进去还是你自己拿?”
宋时眠不好意思再麻烦他,“给我吧。”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修长素白,从居家服有些长的袖口里探出来,手腕消瘦,骨节突出,伶仃的一截,在灯光下白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