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稀里糊涂成了万人迷 第180章

小徒弟被绕来绕去有些晕。他只是一介义庄小弟子,这些朝廷的诸此种种他听过就算了,硬说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他只晕了会就不再好奇这事,他凑过去小声问:“不过小公子,那位……那位左相怎么还不走啊?”

宋吟拿勺子的手一顿,继而借喝芝麻糊的动作掩饰尴尬:“他今晚可能要留在这里。”

陆卿尘和郎中令分头行事,约好第二天午时在义庄石门处碰面,陆卿尘既然知道于胶怜就在义庄,也就不会到处跑。

但小徒弟想歪了,他听到这话,想了会,眼神变为了肃然敬佩:“今晚小公子要和两个人一起睡?”

宋吟险些打翻勺子,他张大眼睛看过去:“不是的,不是……还有一间房吗?我可以睡那间。”

小徒弟闻言,高深莫测地呼了口气。

师父是不会放小皇帝一个人睡的。

如果小皇帝睡那间小房,那师父必然也会跟着睡过去,小皇帝不可能有单人独睡的机会。

宋吟参不透小徒弟那神秘的表情,他有些紧张地想询问,小徒弟却打岔,拿起手中的鞭炮:“要到四刻了,我们先放鞭炮吧!”

小徒弟左手提着一串有半人那么高的红色大鞭炮,右手穿进衣衫里到处摸。现在已经是子时四刻,虽然义庄离街市有些距离,但偶尔也能听到一些鞭炮声,这种锣鼓喧天的日子很容易感染情绪,小徒弟想立刻就放一串。

他放手在兜里摸来摸去,除了摸到一些没用的杂物,其他的一点都没摸到,他嘶了一声,小皇帝立刻问他怎么了,他把衣衫撩好讪笑:“火折子好像在前堂小房间里。”

宋吟捧着喝空的碗,很有感恩心理地回:“我去拿吧。”

“那就拜托小公子了,”小徒弟停住脚步,“我在这等你。”

宋吟走出后院向义庄前堂走。

义庄此刻只在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灯光昏暗,宋吟一上台阶,脚下的影子就无限拖长,他担心绊倒摔碎手中的碗,慢手慢脚上台阶。

前堂的门有半扇虚掩着,宋吟踏上路面后扶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黑腾腾的,只有小房间亮着光。宋吟犹豫片刻朝里面小声喊道:“兰濯池,你帮我拿一下火折子,在小房间里面。”

宋吟以为那些官兵已经骑马离开了义庄,但他不知道的是,北燕奉命前来搜查太子下落的首领此刻正在小房间里在请兰濯池拿主意。

北燕皇帝这一年感觉自己大势已去,危在旦夕,临死之前就想见到这位多年不见的可怜太子。所以他命令首领,这一回出去,必须带回人来。

十几年都找不到,今年又怎么可能出奇迹?首领愁苦万分,以前来搜查时又和兰濯池攒下了些交情,照例搜完义庄,他就挥退其他人,想和兰濯池喝上两杯。

两杯下肚,他脸已经红穿了皮,兰濯池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和兰濯池拼酒是拼不过了,首领想起关乎性命的事,想问问兰濯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北燕皇帝不取他性命。

就是在他要张口之时,门口传来了低低的唤声,让人光是一听便想起那块软豆腐,首领和兰濯池皆是一顿,朝门口看去。

首领的身形隐在了小房间门口背后,兰濯池露了半个身子出来,宋吟盯住兰濯池的脸,又挥了挥手:“帮我拿一下吧,好像就在桌子上面,我们想放鞭炮。”

兰濯池目光中看不出情绪,食指叩了叩掌心中的酒杯,他不咸不淡看着门口探个脑袋进来的于胶怜,过了片刻,慢慢把酒杯放回桌子上:“不帮,你叫陆卿尘拿给你。”

最后一个字刚脱出口,兰濯池就见门口的于胶怜转身走了,好像真叫陆卿尘去了。没有半点犹豫。

兰濯池攥紧手指,在首领的注视中笑出了声,气的。

宋吟回到后院中,还没有开口,小徒弟就和他说陆卿尘有火折子,他走得太快没有叫住。宋吟松了口气,还好陆卿尘有,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徒弟是个爱热闹和咋呼的,噼里啪啦在后院中放着鞭炮,边拍手边欢呼,还拉着宋吟一起放,两人都不太敢点火,但又喜欢看,又菜又爱玩,就叫陆卿尘在前面点,他们在后面看。

折腾了半刻钟,小徒弟和宋吟都累了,两人各回各的房间。

没放鞭炮之前宋吟分明想的是,他睡另一间,兰濯池和陆卿尘睡这一间。现在玩累了,脑子不转了,他睡上了床,让陆卿尘睡地下,自己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丑时一刻,兰濯池给首领出完计策回到房中,看到的就是两人一个睡床一个睡地的安然场面。

兰濯池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绕过地上的陆卿尘,走到床边,伸手一把撩开于胶怜身上的被子。

还有两次。

他要现在就补。

第127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32)

兰濯池知道以于胶怜这性子,如果有旁人在,肯定会反抗和不愿意。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于胶怜醒了会闹,那他就轻一点,让于胶怜一直睡下去,睡到天亮也不知道那两次已经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用完。

兰濯池面无表情,手背上绷出的青筋却在抖,显然已经被于胶怜和陆卿尘的关系刺激到没了理智,接下来做的所有事全都不凭意愿,丧心病狂。如果于胶怜和陆卿尘之间很清白,为什么陆卿尘会放过于胶怜,为什么还帮着遛那帮蠢货。

不是有深仇大恨吗?

现在看,两人不像是有。否则怎么他说去叫陆卿尘,于胶怜真去叫?

兰濯池在一片眩晕中捉住于胶怜的脚腕,他把两条腿并在一起稍稍抬高放在肩头,上半身微俯,右手掌压在床榻上,用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陆卿尘,心情又好了些。

起码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胜利者。

兰濯池唇角讽刺勾起,他重新把目光收回落在于胶怜腿上,目光中露出一些可惜。

于胶怜还是在醒着的时候更有意思,会叫,还会有各种可爱的反应,如果不是今天陆卿尘睡在这里,他想用在更合适的时机的。毕竟于胶怜主动送上门的机会不多,这两次来得异常珍贵。

兰濯池笑容敛去,瞄了眼陷进柔软里的手指,眼中慢慢充血。

要不然这两次当没用过算了,反正于胶怜不知道,改天他骗对方说要用,于胶怜碍于承诺也要同意。至于今晚的,就当是于胶怜在义庄吃住的报酬,谁无亲无故能在别人白吃白住的?于胶怜已经算捡到大便宜了。

兰濯池低下头,熟练把于胶怜的腿缝分开,正要收取他要的报酬,身下的人却在这时悠悠转醒。

宋吟睡得不安分,总觉得有人在推搡他,他本来在压力大的情况下睡眠质量就很差,这一来二去的,他睡不着了,脸色有些差地睁开眼。

宋吟从小就爱侧睡,一定要将自己蜷在一块才行,没有什么家庭原因,就是一个习惯。他眼皮掀开后,先是发现自己是平躺着的姿势,继而发现身上有人。

他和对方目光相对:“……”

下一刻,宋吟猛然坐起来把身上的人推开。

宋吟没喝酒,脑子很清醒,一小会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月光从窗缝里映进来落在他头顶,恍惚间有些发白,他还记得陆卿尘在这里,低头一看果然还在,眼睛瞬间就红了些。

兰濯池知道于胶怜禁不起害臊,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床上的人像个白头发红眼睛的兔子,张开嘴就咬了一口他的手,咬完才气冲冲问:“你干什么?”

咬得不轻不重,兰濯池都怀疑这个人牙齿有没有长好,手背上有了齿印,但没有一点痛感。他连动都不动,目光散漫:“陛下,很明显,我在讨要剩下的那两次,陛下欠我的,忘记了?”

宋吟一噎,气焰顿时消了一半,那两颗微红的黑曜石心虚乱转,结结巴巴开口:“那……那也不能这个时候。我又不会跑,你着什么急。”

兰濯池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兔子一点一点用被子把自己包好:“那不好说,我怎么知道陛下会不会跑?”

宋吟转过眼来瞪兰濯池,他哪看不出兰濯池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偏偏陆卿尘就在一边,他只能压低声音说话:“总之我不会,答应你的我都记得。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这间屋里还有其他人,你难道有被别人看着的癖好吗?”

刚才在义庄前堂,宋吟看到兰濯池拿酒盏喝酒了。他以为兰濯池现在是酒意上头,没看到地底下还躺着人,所以他故意点明,好让兰濯池换个日子,不要在今晚。

面前的兰濯池果然随着他的话往下面看了一眼,但那张脸上不见惊讶,反而挑了下眉:“陛下怎么知道?这个癖好我还没和别人说过。”

宋吟心口一窒,颜色微红的唇上下分开,满是惊慌地看着兰濯池。

他提醒有人是为了唤回兰濯池羞耻心的,可没想过兰濯池真的有这癖好。兰濯池喝了酒还不赶紧睡下,难道就是看到屋内有其他人,隐蔽的癖好被激发,所以才挑这时候补那剩下两次?

宋吟眼中掠过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手都僵了几分,他吞了吞口水,用力往回抽自己还被扣在兰濯池手中的小腿。

兰濯池有,他没有,他绝对不可能在有人在的情况做这种事,而且他已经被陆卿尘看过一回,够尴尬的了。

耳边的头发顺着动作滑到肩头,宋吟硬着头皮建议:“这个时辰,醉花楼应该还有人,实在忍不了的话,不如你……”

宋吟说得吞吞吐吐,语义不详,但兰濯池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男人的脸在瞬间冷却阴沉下来,比窗外盘踞在天边的乌云更让人压抑几分:“陛下拿我当什么人?”

宋吟可能有些没睡醒,他踩中了兰濯池的雷池,还愣愣的不自知:“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我要去睡觉了,你喝了酒,你也早点休息吧。”

毕竟屋内还有人,声音压再低也还会有噪音,他们已经在屋子里吵吵嚷嚷了很久,怕把陆卿尘吵醒后局面更没法控制,宋吟急急忙忙冲去门口。

刚将门打开一条缝,不知是不是冷风吹进来脑子清醒过来,宋吟想起不让兰濯池出门的任务,他刚才还犯蠢让兰濯池去醉花楼。宋吟皱皱眉,他转过身想提醒兰濯池不要出门,眼前却忽然一黑,男人在不知不觉时到了他身后。

宋吟愣了愣,用气音叫道:“兰濯池?……啊!”

宋吟被兰濯池扣押着趴到了门上,侧脸紧紧挨着粗糙的木门。兰濯池动作很轻,没有弄疼人,但就刚好处在不疼又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的程度,宋吟被反捉着两条手腕,用一种很羞耻的姿势靠住了门,不仅如此,他两条大腿也被兰濯池分成了夸张又刚好适合小臂粗的宽度。

兰濯池捏了把手里的屁股肉,看着它很有弹性地快速弹回去。面前的人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转头看他,他没管,甚至没上手去捂住那张嘴,他只说:“我忽然想起白天还有事要出门,两天前就和人约好,总不能食言,你说对不对,陛下?”

宋吟一怔,全身动作都瞬间停止,他红着眼睛看兰濯池,又望了一眼兰濯池身后的陆卿尘,良久之后,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兰濯池对他的识趣很满意,安抚地摸了摸于胶怜的手腕:“陛下配合一点,就能早点睡觉……”

……

一阵马蹄声急速远离义庄,一刻也不停,风雨兼程往北燕的皇城赶。

这队人马跑在最前头的首领正是晚上和兰濯池对饮的那一位。他找兰濯池想办法,其实一开始并没指望对方真给他想一个能逃命的法子,因为这基本是一个死局,找不到太子的任何线索,皇帝必定要砍了他的头才能消气。

兰濯池虽然心思敏捷,但也不能给他变出一个十几年都找不到的人,让他带回去交差。

但就在刚刚……

兰濯池交给了他一条颈绳!

北帝十几年前就给他看过他们乌兰氏人独有的颈绳,不管是细节还是做工,都和兰濯池给他的这条一模一样,找不出半分差别。一样的精致,一样的昂贵。

兰濯池告诉他这是他前两天在附近下丧之时,在一个山崖底下挖土挖着的,想到和他们要找的东西有些像,就把它留到了义庄。现在他把颈绳交出来,让首领回去交给北帝,由此北帝心中有个念想,不会动不动杀人泄愤。

不得不说,兰濯池此举简直是救了首领的命,等到他回京复命之后,他一定找时间来义庄报答兰濯池的救命之恩。

首领激动地拉了一把缰绳,在马咴叫声和滚滚灰尘之中飞速出城。

他实在太激动,反而忽视了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例如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东西,还是在他们一出事就大肆找过的地方,怎么会让兰濯池随便挖一挖就能找到。

大年三十丑时一刻,宋吟手脚酸软地逃回到另一间房,想咬死兰濯池的心都有。

他的呼吸还有点闷,声音像在哽咽,把门窗都关严之后点起一盏油灯,急匆匆地用绢帕擦掉脏东西。反复擦了三遍,又拿出新的擦了一遍,这才全部扔掉上了床。

兰濯池那个混账……

宋吟有些不高兴,还有些无法发泄的气愤,但他还不能发作。毕竟是他让兰濯池别出门,是他先答应了兰濯池,所以兰濯池无论在什么时候要回来他都没办法。

可他都说了不愿意了……

兰濯池那样说,分明在胁迫他。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

宋吟心中还有些散不去的羞耻,他闭眼缓了缓情绪,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压制过的欢快交谈声。

是兰濯池那些外出吃食的小徒弟回来了,看来是吃得很愉快,饭菜也合胃口,几人一路上叽叽喳喳,但顾及到其他人都睡了,声音很小。

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令人厌恶,刚才出门时兰濯池还能回前堂搬东西清扫,而宋吟被一阵搓扁揉圆,现在只有倒在枕头上瘫着的份。他听到那些小徒弟的欢声笑语,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只能闭着眼喘气。

桌上的那盏油灯还没熄灭,小徒弟经过之时怕是瞧见了光亮,十分有默契地在一瞬间停止了声音。

宋吟只睁了一下眼就又重新闭上,他爱干净,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不洗漱就睡觉。但目前他实在没有力气,想歇一会再去打水。

今天还不到过年的时候,也不到真正需要通宵达旦庆祝的时候,那些小徒弟见夜已深,兴奋劲慢慢下去,抓紧时间各回各处休息了。虽然这段时间客人少,但义庄不养闲人,明天还是要早起。

外面逐渐安静。

宋吟又瘫了一会,用手肘撑住床沿慢慢坐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宋吟刚穿上鞋,忽然看到窗户上多了一个诡异的影子,轮廓很模糊,分不清是鬼还是人。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那道影子下一刻又马上消失,窗户上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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