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相贴的拥抱极为亲密,将胸口加快频率的震颤清晰的传到对方身上。
虞卿辞顿时哑了声,这里毕竟是温砚笙的舅舅家,幕天席地的确实不妥。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那回去吧,我得去冲个澡。”
身上的热意黏腻得厉害。
温砚笙应了声,沉默的带着人在葡萄架间穿梭,凉风习习,吹不散眼角绯红。
虞卿辞仗着温砚笙不会做什么,沿路对着温砚笙摸摸蹭蹭,几度接收到温砚笙警告般的视线时,仍挑衅般的抚弄过温砚笙的臀。
无异于隔靴挠痒,心中的气血并未被抚平,反而愈烧愈烈。但虞卿辞不在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有副大小姐脾气,她不好受,也不想让温砚笙像个没事人。
直到出了葡萄园,正对着的出口却不是别墅的方向。温砚笙径直找到她们来时的车,打开驾驶位坐了上去。
虞卿辞绕到另一边:“温砚笙,你有东西落下了吗?”
“你觉得呢?”温砚笙反问回她,没有了眼镜的遮挡,总是冷淡如冰的桃花眸中,罕见的浮现出一抹柔软。
车里很安静,以往总让人排斥的黑夜,在这个狭小逼仄的车厢里,竟也变得静谧而又温情。可是这种平和的气氛很快被打破,一声皮质摩擦的轻响后,虞卿辞看到温砚笙打开了中控处的扶手箱。
与此同时,温砚笙的另一只手打开了头顶的照明灯。刺目的光线突然照射下来,虞卿辞本能的眯眼,迷蒙的视线里呈现的是熟悉的塑料包装。
“葡萄园有蚊虫,你待不住的。”温砚笙这样解释。
“我哪有这么娇气。”虞卿辞下意识回嘴反驳。
夹着彩色薄片的手顿住,偏深的眼眸里映出虞卿辞的影子,像是在重新审视。
半密闭的空间里,虞卿辞的呼吸较葡萄园中更甚,看着捏在指尖的那款包装,渐渐带上了喘。她面对难得袒露真实欲.望的温砚笙,催促说:“拿了东西还不赶紧回房间?你舅舅家隔音好吗?”
然而温砚笙没有下车,反侧过身,将她那边的车门关紧。
虞卿辞本能意识到不对:“你……”
“咔哒€€€€”一声,车门落了锁。
第35章
车窗被降下, 带着藤蔓青草味的风透进来,清香萦绕在鼻尖,却驱不散车中的另一种味道。
潮湿的, 炽热的, 旖旎的, 带着纠缠的气息, 令人难以自抑。
远处路灯的投射下的光线和停车场划出一道明灭分离的光,将她们掩藏在这一方小天地, 无人可寻。
一边是静谧的田垄,鸟鸣声声。一边是隐秘的情事,沉醉难消。
第三回时虞卿辞被推到车窗边,温砚笙沿着她的背脊亲吻而下, 庄园里的一只小猫突然蹿出, 隔着车窗好奇的跟虞卿辞对视。
虞卿辞猛地剧烈挣扎:“温砚笙, 猫!有人!”
“庄园的野猫,没有主人。”温砚笙猜到虞卿辞的想法,安抚般的吻在她的后颈。
虞卿辞见惯了城市里有主的猫咪,仍固执的问:“万一有呢?”
温砚笙没有回答, 静默片刻,像是妥协了。她将手缓缓抽出,却又在即将全部离开时被咬紧。
温砚笙的眉皱狠一秒,沉沉吐出口气:“放松点, 别弄伤了你。”
这一回她们没用其他的辅助用品,指甲修剪过,到底还是有些尖锐。
“它……它一直在看我们。”虞卿辞的声音打着颤, 手无章法的乱蹭。
“玻璃在晚上不透光。”温砚笙彻底没了耐心, 用另一只手捂上虞卿辞的双眼。
视线的隔绝和仿佛被人偷窥的不安让虞卿辞的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身体内的情动全然被勾出,排山倒海般像是要将她淹没。
等到天边星辰逐渐暗淡下去,夜幕更深时,虞卿辞的唇红得像是涂了口红,泛着莹润的光泽。两人都尽了兴,在车内休整了十来分钟,才往别墅的方向慢慢悠悠的走。
夜里的温度降下来,要换成之前,她定然要黏在温砚笙身上取暖,但现在是在叶家,她还是收敛不少,等走到房门口,低声道了句晚安。
等洗完澡出来,虞卿辞抱着手机跟苏柠€€开视频闲聊,苏柠€€嚷嚷着要从家里搬出来住已有小半年,视频那端苏柠€€的声音如常,但虞卿辞还是察觉到了刻意隐藏后的紧张:“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云城?”
“怎么,想我了?”虞卿辞笑着,“应该就这两天了吧?总不能真让温砚笙的助理天天坐飞机过来送文件。”
“是是是,想死你了,年关将近,人都陆续回家,结果你倒好,跑了个没影,我实在不想替你挨个解释是在忙工作了。”苏柠€€懒得骂她,话音一转,问起,“前几天让你要的签名呢,拿到了吧?”
虞卿辞把要签名时的事跟苏柠€€说了一遍,眉眼间满是揶揄:“温砚笙竟然还让钟鸣别看走眼,怎么,就因为钟鸣是云大毕业的,她作为教授于心不忍啊?早知道我也回国读书算了。”
“娱乐圈可真乱。”苏柠€€回忆了一下对钟鸣示好的男艺人,他出道多年演技一直很稳定,又因为不上综艺,团队给他塑造了一个老干部的人设,粉丝们很吃那一套,谁能知道背后是这么一个人,乱约年纪小的女孩子,连男的也不放过。
虞卿辞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直到长发不滴水才开口:“哪个圈子不乱啊,金融圈、法律圈都乱的很,你随便走进一个工地都能找到下班后去红灯区的。”
苏柠€€噎了噎,生硬的开始举例:“那是他们管不住自己,你看我就从来不出轨,你那位干姐姐不也是吗?”
她挤眉弄眼:“但你还别说,温砚笙这个人看着就情.欲不高,将来哪一天你被抛弃了,不会是她有了其他的人,八成也是没能比得过她的事业。”
“我还会被抛弃?要抛弃也是我抛弃她好吧?而且事业有什么用,不就钱钱钱吗?”虞卿辞面露不屑,“我就不一样了,她上哪找个像我这样有钱有闲,能给她的事业提供帮助,还想方设法给她放假的?”
苏柠€€眼神复杂:“你这么对她,就不怕她真的误会吗?你们现在可捆绑了不少公司利益,小辞辞,她可不是你大学里那些过家家似的随手可以丢的人。”
虞卿辞习惯性要抹护发精油,手在桌上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是在借宿。她听了苏柠€€的话,无所谓道:“她不会误会的。”
“她不会误会,那你呢。”苏柠€€反问她,语气突然变得正经,“小辞辞,你在国外怎么玩都行,但我们国家同性婚姻不合法,你是清楚的吧?”
也不仅仅是关系合不合法,博鑫是不会允许有一个这样的继承人的。虞卿辞的爸妈不会允许,盼望虞卿辞联姻得好处的股东不会允许,就连那些听风向而动的股民也不会允许。
虞卿辞罕见的沉默下来。
她不说话,苏柠€€便耐着性子等她,一双杏眼中罕见的褪去笑意,就这么直白的望着虞卿辞,充满真实的担忧。
“你最近跟我联系,张口闭口都是温砚笙,就算是你之前那些正式确认过关系的前任也没这个殊荣,你这样真的会让我觉得,你喜欢她。”
虞卿辞抬眼,目光跟苏柠€€交接,短暂的停了几秒,突然笑起来:“喜欢?”
她轻声嗤笑,神色散漫慵懒:“我当然喜欢她啊,不然那晚在酒吧我能看上她?消遣而已,小€€€€,你怎么也当真了?”
苏柠€€倒也没怀疑,虞卿辞向来都是高傲矜贵的,就像是优雅娇气的小狐狸,看上了谁就非要得到。她喜欢过太多人,她的喜欢停留在表层,被其他外物一影响,便轻易的消散了。
她问出口前,本以为温砚笙是不一样的,但如今一想,倒是她太过紧张了。虞卿辞跟她不一样,就这样没心没肺纵享其乐也挺好。虞卿辞若是真的开口说喜欢温砚笙,她才要觉得惊讶。
“那…… ”苏柠€€刚开了口,虞卿辞就打断她,语气莫名烦躁,“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吹头发了。”
她挂断了视频,起身去寻吹风机,走了两步觉得在别人家客房乱翻不太礼貌,就给温砚笙打了个电话过去。
也不知道温砚笙有没有洗完了澡。
熟悉的铃声从窗台的方向响起,虞卿辞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愣怔两秒,出于某种直觉,她打开连通小阳台的门,迈了出去。
两个客卧之间有一个连通的阳台,长达近十米,雕花的石柱刷上白色的油漆,上面盘旋着大片佛罗伦蒂娜,适应了港城特殊的气候,开得火红。
虞卿辞此刻并没有赏花的闲心。
温砚笙背对着她而立,旁边的烘干机正辛勤的工作,昭示着温砚笙来此的目的。
微弱的月光倾斜洒落,照在温砚笙舒张的蝴蝶骨上,长发随风舒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掐断铃声:“还不睡?”
夜晚薄雾飘忽,半掩住温砚笙安静的侧脸,配合上她周身清冷的气质,比虞卿辞之前的任何一位前任都要好看,或者说,温砚笙在人群中一直都是最为出众的。
“你……也还没睡?”虞卿辞的话慢吞吞的,开口时才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我刚刚……”
温砚笙瞥她一眼,虞卿辞立刻上前几步,有话要说。
温砚笙打断:“进屋去吧,夜里风大。”
虞卿辞看见温砚笙眼里浮动的暗影,像她在酒宴跟温砚笙重逢的那天,倒映在其中的疏离与冷漠。
“我没找到吹风机。”虞卿辞低声说,“你能帮我找找吗?”
温砚笙的视线扫过虞卿辞未干的发,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侧身进了屋。
虞卿辞跟过去,一台吹风机放到手里,还残留着温砚笙手里的温度。
跟温砚笙错身而过时,虞卿辞的表情一片空白,下意识拉住了人:“你肩膀的伤有没有沾到水,我帮你看看吧?”
“不用,伤口今早已经拆了线。”温砚笙推了下虞卿辞,但竟然没推动。
“程歆明天还要飞来港城吗?若你真的忙,我们就早点回云城吧。”
“我会跟她协调好时间。”
“你舅舅刚刚说要送我一箱酒,到时候行李太多,要不提前走快递运回云城?”
“等白天吧。”
虞卿辞张了张嘴,找不到其他能继续的话题。
气氛有些沉闷。
温砚笙似乎并未察觉,说了句:“那我先过去了。”
刚走出一步,虞卿辞紧了紧手,一把握住了温砚笙的手腕,沿手臂向上,突然把人推到床上。
视野内天旋地转,剧烈的摇晃,却只能凭借阳台处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视物。
唇上一重,是虞卿辞吻了上来,按在肩膀的手似乎有些打颤,不知是因为动作太急还是因为其他。
相比较刚刚在停车场的床.事,这个吻可以说是纯情至极,虞卿辞用唇瓣不断轻磨着,重复着这个动作。
脑中思绪一片混乱,只能机械的重复这个动作。
将近一分钟,她才停下。
“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虞卿辞狠狠挠了下头发,终于给自己心头的沉闷找到了发泄口,“你要是不想继续了,我明天就回云城。”
其实换一种方式来表达会更好,比如她可以告诉温砚笙,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比如她还可以说是因为苏柠€€看上了另一个女明星,她不想被人比下去,所以也要找个更合适的说辞。
其实虞卿辞可以找到无数种敷衍的理由,甚至只要把最肤浅的一句‘喜欢’挂在嘴边,就像她过去对待的那些前任一样。
但在在触及温砚笙眼中依旧镇定的目光,对待她依旧关心又体贴的举动时,虞卿辞突然觉得,也许她真正计较的不在于温砚笙听到了那些话,而在于温砚笙听到那些话后依旧无动于衷。
虞卿辞恍然发觉,虽然跟温砚笙相识不过半年,却已经超过了她之前任何一段正经恋爱的时长。偏偏在苏柠€€的那个电话之前,她还从未考虑过暂停这段关系。
暂且不说别人的一夜情有没有她这样送人送项目的,就连正经的恋爱,也少有她们这样会把这么多利益关系捆绑在一起的。
严格来说温砚笙也挺无辜,本来也许只是去酒吧寻一寻多年未见的白月光,没想到喝多了酒遇到了她,又在跟博鑫搭上线后被她纠缠上,帮着她在博鑫赢得不少赏识。
这么算来,温砚笙也是个十佳情人了。
这样一想,虞卿辞又觉得十分合理了。人非草木,她跟温砚笙待在一起那么久,那她对于担心温砚笙离去的不安也十分的合理。
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温砚笙能自如的应对这种情况,那她也应该这样才对。
她应该顾及温砚笙的情绪,一如此刻,她应该向温砚笙道歉。
虞卿辞也确实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