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隐形豪门继承人恋爱翻车后 第94章

虞卿辞点点头,随之又摇摇头。

她突然,很为温砚笙心疼。

她跟温砚笙的爱情里,温砚笙更成熟也更年长,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事情都需要温砚笙替她去分担,尤其是在温砚笙父母已经不在世的前提下,所有的阻碍都来自于她这边。可明明是她先撩拨的温砚笙,也是她留不开温砚笙。

她并不想要这种过度的偏爱,温砚笙想对她好,她也不愿意看到温砚笙受到任何的委屈。

虞卿辞沉默的推开了温砚笙:“去书房吧。”

温砚笙明显一愣:“现在?”

“我很生气。”虞卿辞琥珀色的眸瞳不带任何温度的看了温砚笙一眼,“我总担心温家的人欺负你、明嘉的高层排挤你、荣家那群人报复你,到头来,欺负你最多的人竟然是我自己。所以现在,立刻,跟我去帮我也把遗嘱立了,我们再聊。”

说完,她又有点不忍心,于是圈着温砚笙的脖颈吻了上去。

一个十分安静的吻,分开时,温砚笙揉了下她的后颈:“可叔叔阿姨还等着我们吃饭。”

虞卿辞斜眼看她:“吃什么饭,气都要被气饱了。”

书房被阿姨清扫得很干净,一切都保持着虞卿辞离开前的样子,推开窗户,书房内的视野明亮,虞卿辞打开电脑,手指在触控板上敲了敲:“时间不多,把你那……传给我借鉴一份。”

温砚笙倚在书桌边上下打量她,而后勾了勾唇角:“虞叔叔之前还担心你心肠软管不好公司,真该让他来看看你这副样子,小虞总好凶啊。”

虞卿辞收回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冷笑道:“怎么,嫌我态度差?”

这分明是道送命题,温砚笙跟虞卿辞相处那么久,当然不可能回答错误,她低声笑了笑:“不敢,不敢。”

随即她把自己曾经写的那份遗嘱传给了虞卿辞,虞卿辞仔仔细细的看完,微妙的沉默了一下。

温砚笙搂了搂她,问:“怎么了?”

“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说我养不起你的话吗?”

“记得,怎么……”温砚笙从虞卿辞的神情里读懂了,笑出声,“没事,我不嫌弃你。”

虞卿辞惨不忍睹的扶额:“……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丢脸的时刻。”

她好歹是博鑫唯一的继承人,家里有上千亿的资产,在别人眼里足够风光吧?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虞卿辞发现自己除了刚上市不久的永擎,手里其他的资产竟少得可怜。

温砚笙说当时写这份遗嘱的时候觉得钱太少,所以不想让她知道。那她现在写出来更少的资产,岂不是更丢人?

虞卿辞强作镇定了好久,说:“这种东西其实心意到了就可以吧。”

顿了顿,像是认了命一般又说了句:“要不你等我今晚去偷我爸妈保险柜再来写吧。”

温砚笙紧紧抱着虞卿辞,脸抵在她的肩窝笑得直发抖。

“所以你当初就是用这个跟我爸爸谈判的?没其他了?”

“真没其他了,虞叔叔并没有为难我。”

温砚笙说没有为难,虞卿辞信。毕竟在她爸眼里,温砚笙哪哪都好哪哪都对,除了跟她搅合在一起。

没准一开始温砚笙加入博鑫时的‘私生女’言论,都是她爸爸盯上别人家的女儿,所以默许的,虞卿辞忍不住阴谋论了一下。

等到虞卿辞改完温砚笙的遗嘱下楼时,虞柏洲和卿意一同向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卿意向她们招了下手:“这两份文件你们自己留着自己公证就行,到时候咨询咨询律师,再去办理个意定监护人的手续,很多事情上也好方便行事。”

虞卿辞和温砚笙对视了一眼,拉着人走过去:“妈妈,你们这是同意了,对吧?”

卿意目光瞥向虞柏洲:“我本来就没什么意见啊,我那些合作方里,异性恋都快成稀缺品了,不是单身就是像你们这样,我有什么好看不开的?”

虞柏洲听到这话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其实哪有这么麻烦,意定监护人那东西不也有所限制吗?还不如直接把砚笙迁进我们家户口算了。”

虞卿辞听到这话后,颇有种‘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的云开雾散感,她就知道她爸爸对于想拐温砚笙回家的贼心不死。

于是,她拉了下温砚笙,似笑非笑的看向虞柏洲:“爸爸,当初我归国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打算?”

“这都扯哪里去了?”虞柏洲瞪她,“就你们那张结婚证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在国内能顶什么用?结婚证不就是合户籍吗?你把她迁进来不就行了?”

虞卿辞立刻反驳:“那怎么不能是我迁去温家?”

虞柏洲:……那不行。

虞柏洲更气了。

他自从知道虞卿辞C轮融资额满后,这段时间就为这两个人的事翻来覆去,怎么着都觉得很难办。

“而且,万一几年后同性婚姻合法了呢?你看海岛那头的不就在前几年通过法案了吗?到时候我跟温砚笙一个户口,人家还以为我们乱.伦呢。”

虞柏洲似乎被虞卿辞说通了,也开始思考起这个可能。答应吧,中年总裁的面子挂不住。不答应吧,看着自家女儿可怜兮兮的赔钱样更糟心。

还是卿意给递了台阶:“她们两人的事就让她们各自折腾去吧,敢公开就自个承担后果,不想公开就保持原状,没准过几年她们自个就分开了。”

“她们还敢分开?”虞柏洲提高了声音。

虞卿辞当即接话:“不敢不敢,我们一定好好在一起一辈子。”

温砚笙也跟着牵起虞卿辞的手,向虞柏洲和卿意作保证。

虞柏洲一看这两人的默契配合就糟心,虽说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冲温砚笙招了下手。

虞卿辞还以为叫的是她,凑过去一屁股坐在虞柏洲旁边:“爸爸?”

“不是你。”虞柏洲把虞卿辞拎开,又向温砚笙温和的招了下手,“砚笙,你过来。”

温砚笙坐过去后,虞柏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到了她的手里:“你别怪虞叔叔之前那样要求你们……”

不等虞柏洲把话说完,站在旁边的虞卿辞顿时两眼放光:“怎么就给她啊,我的压岁钱呢?我在国外花了好多钱,都快穷死了。”

虞柏洲没好气的瞪了眼虞卿辞,一句话也不想解释,转身上了楼。

虞卿辞看不明白又哪里得罪了她爸爸,直接跟卿意告起状:“妈妈,你看我爸爸这什么态度啊。”

卿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解释说:“这不是压岁钱,是给女……”

说到称呼,饶是卿意也卡壳了一下,女婿不行,媳妇也不行。最后还是用了名字:“这是给笙笙的见面礼,你爸爸他同意了。”

虞卿辞愣了两秒,翻过红包,红包封面上果然印着一个烫金的‘€€’字。

温砚笙也被这个‘€€’字灼热了视线,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虞卿辞在这时凑过来抱住了她:“你听到了吗?我爸爸他同意了!”

“他那种老古板竟然会同意?回家前我都做好把永擎资产扩大一倍的谈判条件了。”

“快快快拆开看看,我爸给了多少啊?好薄啊,不会就几张钱吧?”

温砚笙压住激动的虞卿辞,冲她往卿意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提醒她别太过分。但也不能怪虞卿辞太激动,饶是温砚笙向来能在社交场合左右逢源,此刻也压不住脸上的惊喜。

卿意抬手掩着唇,给她们腾了地方:“饭菜都凉了,你们自个热一下吃吧。”

卿意的背影刚消失在楼梯转角,虞卿辞就忍不住坐上了温砚笙的腿,去抢那个红包看个究竟。

结果一打开,里面是折叠的三张文件纸,是一份严谨的股份转让书,标明虞柏洲将所持有的明嘉五个点的股份,全额无偿转让给温砚笙。

当初虞柏洲邀请温砚笙进博鑫教导虞卿辞时,便开出条件,以当年收购股份的价格原价将这五个点的股份卖给温砚笙。

温砚笙在离开博鑫时,放弃了一开始的约定,那天在虞柏洲的书房内,她向虞柏洲请求一个跟虞卿辞在一起的机会,并押上了她当时全部的身家,换来了虞柏洲对于她们恋爱关系的同意条件。

如今在她们完成各自目标后,这五个点的股份又回到了温砚笙的手里,价值早已不可估量。

虞卿辞在许愿池中许下过的无数个愿望在这一刻都被实现,原来神明真的会听到她的祷告。她将合同放回温砚笙手中,吻上温砚笙的唇:“嫁妆都给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元宵节后的第一个周一,有关方志明的案件正式开启终审。

在之前的开庭里,法官已经对状告方志明本人胁迫旗下艺人、及未成年男女进行□□易的罪证做出判决,而今天审判的,是有关十四年前明嘉温启明、叶静娴夫妇被错判的一桩旧案。

这桩旧案在开庭前就引起广大关注,尤其如今明嘉的掌权人身份也被公开,为当年疑似受冤夫妇的独女。而当年替这对夫妇认下罪名的于婉华已在一年前逝世,一同涉及转移资产的荣建在一年前宣告破产,在开庭前广大关注者的心就已经偏向温启明叶静娴是冤判。

虞卿辞在开庭前进入了旁听席,而温砚笙到得比她要早,坐在原告席的座位上。等方志明和荣家父子被提审上来时,还有不少参与当年转移资金、洗钱的涉案自首人员。

严肃压抑的氛围下,由原告律师提请一条条证据,等到法官询问被告席时,被告席的律师一脸沉郁,面对着铁铮铮的罪证,饶是他们巧舌如簧也无法挽回,只能尽力减少刑期。

一条条证词和一桩桩证据逐渐还原当年的真相,明嘉跟政府合作项目的空缺资金以温启明叶静娴的名义被于婉华暗中抽走,由荣家提供转移资金的渠道、由方志明旗下的艺人打通各个人情关系网,在东窗事发的时候,一场无情的车祸直接带走了温启明叶静娴夫妇自证清白、申辩的机会。

明嘉动荡,温老爷子心脏病发,于婉华临危受命,借着尽快平定明嘉危机的理由,让亡者背下冤屈,并一举成为明嘉的掌权人十余年。

虞卿辞听着法官最终的宣判,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原告席的温砚笙。这一切对于外人来说,也许只是一桩扼腕叹息的旧案,对于温砚笙来说,却改变了她整个的人生轨迹。

温启明叶静娴的沉冤昭雪,终于带来了最后的尘埃落定。

散席时,温砚笙在法院工作人员指引下签署几份文件,虞卿辞并没有打扰,安静的等在门口。法院外的雨还在下着,正午的时间天色有些暗,虞卿辞沉默的等在门外,听着雨滴声音律不齐的落下。

几分钟后,头顶传来水滴敲打伞面的声音,密集而又杂乱,虞卿辞缓缓转过头,对上了温砚笙的眼,她轻声问:“事情都办好了?”

“嗯,都办好了。”温砚笙将虞卿辞拉入怀里,伞面偏了偏,“十四年了,我爸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虞卿辞眼眶一热,不知怎的就情绪化了,她叫了两声温砚笙的名字,好久才说:“以后我给你当家人,当一辈子。”

“好。”

温砚笙带着她缓缓往台阶下走,十四年前她在这里目睹了父母的冤屈,可没有人听她辩解,就连所有的至亲都告诉她,她的父母确实犯了错。

十四年后她再度走过这条路,一样神圣洁白的台阶,一样漫天的大雨,为她的父母洗刷了所有的冤屈,亡灵终将得到安息。

“我想去一趟墓地,可能要很久。你是跟我一块去,还是让司机送你回家?”温砚笙停住脚步,语气莫名正式。

虞卿辞牵上她的手:“如果不打扰你的话,我想跟你一块去。”

半小时后,西山墓地。

虞卿辞跟着温砚笙下了车,却停了脚步,同温砚笙说:“你过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温砚笙有点意外:“不跟我一起?”

虞卿辞笑了下,说:“暂时不打扰你跟叔叔阿姨说悄悄话。”

她用了‘暂时’,显然并不是故意不想去,而是想给温砚笙先留点独处的空间。

温砚笙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又护着虞卿辞去开了车门,交代道:“外面雨大,你在车里等我就好。”

“好好好,你快去吧,别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虞卿辞从车里拿了把伞,悄悄跟了一段路,停在温家父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她看着温砚笙上了台阶,也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站着墓碑前,像块沉默的石头。

温砚笙大概待了有小半小时,才转过身,看向汽车停靠的方向,却瞥见虞卿辞早已等在不远处,她招了下手。

虞卿辞还是有些忐忑,走到墓碑前时,难得严肃的问了一句:“我要收伞吗?”

收了伞,就得跟温砚笙同撑一把了。虞卿辞问得含蓄,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在自己父母面前再怎么爱得要死要活,到了温砚笙父母前,也不免会紧张,担心不被认可,担心这段超脱世俗的感情会让他们失望。

温砚笙紧绷的唇角松动,轻轻勾起一个角度,拉过虞卿辞护在伞下,温柔的安慰她:“不用紧张,我已经跟爸爸妈妈介绍过你了。”

虞卿辞顿时更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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