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第40章

燕徽柔被砸得一惊,瞧清了上头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她愣住。

《焚情决》?

碧落曾经与她讲过的。

那把天底下修士都在趋之若鹜的功法,恨不得倾门派之力抢夺的绝学……

江门主却像是丢垃圾一样地甩给了她,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此物贵重,我……”

燕徽柔诧异道:“我都算不得门中弟子,您为何授我如此绝学?”

“绝学?”

那女人抿完最后一口醪糟,指尖轻轻敲了敲碗沿,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不甚在意道:

“不过是一本功法罢了,天下功法大同小异,何谓之绝?只不过那一群蠢物不晓得反省自己,光赖功法的缘故。”

江袭黛想到此处,讽刺地牵了一下唇角。

哪怕她现在把这本功法丢到大街上卖,众人也绝不会相信。

如此简洁朴素,只是一本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功法,那就是传闻中的《焚情决》。

€€€€毕竟那魔教妖女如此逆天,怎么可能只靠着自己的资质,修炼到如此地步?

普罗大众不会接受。

正道仙盟也不会接受。

毕竟明面上是为了讨伐江袭黛,背地里到底是为了抢什么,这些肮脏的勾当谁不清楚?

他们下的血本太多了,折损了不知多少弟子,暗地里互相也有斗争,耗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这样的失败。

同时这也意味着,很多一步登天的梦想都破碎了。

连展珂都不相信她的话,绞尽脑汁地从她这里套功法的话头。

江袭黛自不是什么善人,也许她对展珂还能耐着性子,柔声解释个千百遍,对于外头的那些蠢货€€€€且让他们争去好了?死了,伤了?她也便瞧瞧那些自诩为正道人士的笑话。

“燕徽柔,你放心好了。”

若真有好东西€€€€

本座才不会给你这个小丫头先占了便宜。

不过若说江袭黛如今的本事,完全没有《焚情决》的助力,那倒也不是。

这本功法名字取得颇为霸气,实际上却非常地“大巧不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几乎用的全是费劲儿的法子。

修炼起来很慢,受的苦很多,但是根基却扎得很稳。

江袭黛本不是个好耐性的人,若给她选,她恐怕也不会练这样的玩意。

可无奈的是,当年教她的那个人,生怕不能制住她,处处藏私,最终也只教了她这一本较为拙稳的功法。

不过到底也是没有制住她。

全部成为手下的亡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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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袭黛回过神时,正对上燕徽柔颇有些感触的眼神。

那双眼瞳柔柔亮亮的,润得像是春日里淌过的清溪。

“江门主。”燕徽柔站起身,把那本功法捧在心口,温声问了一句:“那这本功法,您会教我吗?”

江袭黛慵懒抬眸道:“本座看起来很闲吗?”

“让闻弦音来。”

【滴!女主好感度-1】

第37章

江门主此言, 倒是有点儿偏颇了。

懒在杀生门的分明是她自己。

闻师姐当得住一句“日理万机”,能抽出来教燕徽柔的时间并不多。

但鉴于江门主对待燕徽柔的态度,闻师姐将此事十万火急地提上了要程。

江袭黛则终于回到了€€€€

不怎么见到那个小丫头的日子里。

就和燕徽柔刚来杀生门的一个月一模一样。

离任务节点还有三年,她可以抽空来调理一下身体, 尤其是先前一直没怎么管的心脉受损。

江袭黛很少这样养生过, 但自打遇上了“系统”和燕徽柔, 她发现自个的灾难如一重又一重的山水, 连绵不绝地往远处蔓延着,好像暂时看不到尽头。

还是往好了休养。

鬼知道碰上燕徽柔还得发生什么事。

她坐于杀生门主殿,开始闭目打坐,感觉到了久违的清净。

只是一日浮生一日闲暇, 还没清净个半日€€€€

闻弦音又来了。

“门主。”闻弦音及时汇报道:“燕姑娘引气入体都已经差不多了。”

“嗯。”

江袭黛垂眸静坐, “继续督促她, 不用让她休息。本座说过,需要精益求精, 往死里折腾也无事。”

“只是……门主。”

闻弦音有些踌躇:“燕姑娘武艺的底子不大好, 弟子又不能手把手贴着她习剑。这一门的进宜实在是太慢, 几乎没有。”

江袭黛:“你为何不能手把手教她习剑?”

还用问吗?

那自然因为燕姑娘是门主看上的女子,再给闻弦音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想节外生出任何误会。

下半辈子还得在杀生门混饭呢。

闻弦音扑通一声跪下, 恭敬道:“女子授受不亲。”

“……”

江袭黛狐疑地睁开双眸:“从前怎的没听说过,你还有这个讲究?”

“门主,”闻弦音面不改色道:“弟子近日染上的习性。”

座上的女人改了打坐的姿势, 足尖往前一落,站了起来, 红裙舒然曳在地上。

她缓缓靠近了闻弦音,绕着闻弦音的身侧走了小半圈, 负手而立,就此停住。

“近日?”江袭黛道:“什么古怪毛病。”

她瞧着弟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忽地饶有兴致地抬起了闻弦音的下巴,“怎么?你是喜欢上哪个女子了?”

闻弦音僵硬地露出一个笑。

她就知道门主她€€€€还没有摆脱展阁主留下的阴影,满脑子全装的是情情爱爱。

正所谓,情之一字,最为误人。还好燕姑娘像是一场及时雨,拯救了她们异常专情的门主大人。

闻弦音的忤逆之言,定然是不敢放在江袭黛面前说的,她只作含糊其辞,道:“弟子一心为门主效劳,这方面倒是没有太多想法。”

如此模样,到底又让江袭黛的兴致降了下去。

江袭黛松开了她,红袖垂下。她继续负手而立,思忖了片刻,垂眸淡淡一声:

“你个不中用的。”

闻弦音安分听训,门主这种疑似说服她自己的话,她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适时地附和一二:“是,弟子毕竟才疏学浅,自然不比门主圣明。”

“难不成让本座一门之主,亲自教那个小丫头练剑?”

“燕姑娘毕竟身份特殊。”闻弦音意有所指。

江袭黛又思忖了片刻,倒是没有体会到弟子的深意,她只是觉得闻弦音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那丫头毕竟是个气运之女,比别人特殊一点,好像也是正常的。

闻弦音趁热打铁:“门主不是想要折腾燕姑娘吗?弟子下手,因为眼界受限,总觉得轻了些许,恐怕不能让门主满意。”

这话儿算是贴肝贴肺,迎合到某个女人的€€€€心坎坎里去了。

“便宜她了。”

江袭黛最后下了如此总结。

她拎起软红十丈剑,一路向枫林翩然走去。

*

无论四季,有灵力养护着,杀生门上的三千丹枫还是那么灼丽,如红绸曼卷,几乎映亮了停在远处的半边阁楼。

燕徽柔手里举着一把轻木剑,有些不大协调地挥舞着。动作也不算难看,只是僵硬地没有任何力气,几个把式之间,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她实在是好久不怎么运动了。

江袭黛悄然立于亭中,看完了她磕磕绊绊的一套剑法。

那个丫头手跟上了,脚便跟不上;脚跟上了,手势却又乱了。

燕徽柔整个人菜得像个僵硬的提线木偶,一旦动起来,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张便于展示的精美皮囊能看。

江袭黛目露嘲讽。

这就是眼前的小丫头,一天的修习成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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