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嫁给失忆将军 第197章

但他一离开,烦恼的就成李玹了。

到了年底,北边战事频频传来捷报,裴椹一举收回凉州。东线的阎啸鸣、陆骘等人也成功收回冀州。

年底,前线各州郡报战果,为将领士兵们请功时,李玹在一卷名单中,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陈高峻。

他仔细想了想,终于记起,之前李禅秀在青州遇刺时,他才从伊浔和李禅秀的手下张虎两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儿子竟在西北与裴椹成过亲,而当时给两人主婚、坐在高堂上,接受两人跪拜的人,就是这位陈高峻陈将军。

李玹沉默,再次想起当时得知这件事时的不快,他的儿子成亲,拜堂拜的竟不是他。

甚至,若李禅秀和裴椹一直这样下去,他这辈子岂不都看不到儿子成亲拜堂?

李玹沉默,沉思,在理智和任性之间来回拉扯。

……

转眼,年关将至,北征战事告一段落,李禅秀和裴椹终于也一起回京。

接风宴过后——

这天,李禅秀在太极殿和父亲一起看折子时,李玹忽然看向儿子,问:“禅秀,你想不想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成完亲,正文线番外应该就结束了嗷,然后应该会先写前世番外,另外青梅竹马if线也会有的,别慌~

关于继承人,小禅他们会很长寿的,继承人还没出生呢,两人再过十几年再养孩子也不迟,当然爹会帮忙把把关,继承人肯定是继承小禅他们政治理念的那种。

爹现在没有世俗欲望,不会再娶妻生子了,不过会提前退位,当太上皇,四处看看大好河山,偶尔帮小禅带带孩子什么的,毕竟有带孩子经验(bushi

第157章 正文线番外8

“成、成亲?”李禅秀手中的折子“啪嗒”掉落, 整个人呆住。

父亲为何忽然这么问?莫非是他和裴椹出征这大半年,朝中大臣又整日上折子催,让父亲也挡不住压力了?

也是, 储君牵涉国本, 父亲如今又无意选妃立后,朝臣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他身上。

尤其太祖当年就是太晚才生李玹, 后来突然崩逝时, 李玹年纪太小, 导致动乱发生。有前车之鉴在, 朝臣如何能不紧张担心?

李禅秀虽知李玹默许了他和裴椹的关系,可也没想过李玹会真同意他一辈子不成婚、没有后嗣。

他心中自然是早就打定主意,将来要在宗室中挑一个继承人。反正他从未想过, 他和裴椹之间谁会忽然成亲。

无论如何, 他们都只有彼此。

可对如何说服父亲,他却没有把握。他原本想事缓则圆, 慢慢来让父亲接受他这辈子都不会成婚的事, 便是成婚, 也只可能是跟裴椹。

可没想到,李玹会忽然主动提及。

他以为父亲是想让他娶别人, 一时紧张,声音都有些磕巴:“阿、阿爹, 我觉得成亲这种事……我……我跟裴椹心中都只有彼此, 何必……”何必再让别人加入,既害了别人,也让他和裴椹痛苦?

反正他坚决拒绝。

但他刚开口, 李玹几乎也同时继续道:“你跟裴椹在一起也有些年了, 若你们中有一个是姑娘, 这样拖着不给对方名分,都不像话。况且你已经行过冠礼多年,早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你和裴椹……嗯?你刚才说什么?”

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说到一半,李玹才回过神,问李禅秀。

李禅秀呆了呆,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忙摇头:“没有,我刚才什么都没说,阿爹你继续。”

李玹:“……”

“……朕是想,虽然你和裴椹都是男子,但总不能因此,就叫阿爹这辈子都看不到你成亲。所以,你想不想和裴椹成亲?”

李禅秀:“……”这是可以想的吗?

他一个激灵回神,立刻点头:“想!”当然想。

可很快,他又迟疑:“可我和裴椹成亲,朝臣会不会……”

李玹含笑,声音柔和:“这些你不必管,只管做好和裴椹成亲的准备就是。”

顿了顿,他又叹道:“你这性子,阿爹是从小看到大的,除了裴椹,恐怕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成亲。既如此,不如阿爹给你和裴椹赐婚,这样比你将来登基后要和他成亲,压力会小一点。”

其实不是比将来登基后执意要和裴椹成亲压力小,而是李玹现在把压力承担了大部分。

毕竟是圣上给太子赐婚,若有人说昏聩不明,也是说圣上,若有朝臣劝阻,也是劝阻圣上,而非太子。

李禅秀明白父亲的心意,眼睛不觉湿润,心中一片酸胀,又一阵暖意。

“阿爹,谢谢你。”他忽然轻轻抱住父亲的肩,哑声道。

李玹拍拍他的肩背,最后打趣道:“行了,这么大的人,别又是哭鼻子了。快去跟裴椹商议吧,这事也要你俩都同意才行。”

李禅秀直起身,收起泪意,浅笑:“他肯定会同意。”

事实上,裴椹早就想跟他再成一次亲,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成亲,而非在永丰镇时的假成亲。

这次北征途径雍州的永丰镇时,裴椹还再次感慨遗憾,就不知他遗憾的是当时是假成亲,还是没能洞房花烛。

不过李禅秀当时也答应对方,等战事告一段落,他们就先私下悄悄再成一次亲。

只是没想到,这个念头还没成行,李玹就先提出来了。

燕王府内。

裴椹从李禅秀口中得知消息,怔愣许久,心中澎湃之余,忍不住感慨:“圣上是位难得的父亲。”

在旁人看来,这样的“溺爱”或许不是一位帝王该有的行为,但对李禅秀,甚至对他来说,却是幸事。

李禅秀与他十指相扣,点头同意:“在阿爹心中,我过得好不好,确实比那些世俗观念和礼教都重要。”

说完又转头看向裴椹,笑容熠熠:“难道你不高兴?”

“高兴。”裴椹也看向他,目光轻动,抬起手,指腹在他眉眼轻轻拂过,哑声道,“只是有种不真实感,不敢相信。”

.

没过几日,圣旨也下来了。

当然,忽然给太子赐婚,赐的成亲对象还是男子,还是手握重兵的裴将军,李玹总归要找点借口。

于是圣旨中说,李玹梦见佛陀托梦,而后去请相国寺请高僧指点,得知要想大周国祚永固,皇子中必须有一个人娶男妻,还得是娶手握兵权的将军。

好在太子愿意为国舍身,裴将军一直未婚,同样愿意为国舍身,也正适合。圣上感念两人的孝心与忠心,特为二人赐婚。

圣旨一出,朝臣险些被震得晕头转向。

有人甚至忍不住在心中想,圣上该不会是被圈禁的那十几年修佛修糊涂了?如此荒唐的圣旨,怎么也能下?

可除了在太子婚事上,圣上又一向贤明,堪称明君典范,外王内圣,这么多年来实在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除了被震惊住的,忍不住谏言的,倒也有如陆骘、宣平、薄轩等早就看出李禅秀和裴椹关系的人,忙第一时间上贺表,称赞圣上英明,这真乃天赐良缘。

不久前才谏言的一些大臣简直不敢相信:谄媚!也太谄媚了吧!

可陆骘他们哪个不是靠军功才有今天位置?可以说,李玹的天下有一半是他们打下的,若李玹是开国之君的话,他们就都是开国功臣。朝中这几个谏言的,还真没几个分量比他们重。

更不必说阎啸鸣等从李玹还没被圈禁时起,就忠于李玹的人,也都纷纷上表恭贺。

而且陆骘他们平时正直忠诚,也不是会阿谀之人。

至于魏太傅,魏太傅确实也被震惊到了,不过他很快知道内幕,得知李玹这是在成全太子和裴椹——实际情况当然不是佛陀托梦那么离谱,而是李禅秀和裴椹本就互相有情。

如此一来,魏太傅还能说什么?这不让他俩在一起,确实可能动摇国本,让国祚不稳啊。

魏太傅倒是去宫中劝过李玹,但见他决意如此,也只好叹息支持。毕竟他要是站出来反对的话,这事的阻力确实会大一些。事已至此,魏太傅也不希望有人借此事,搅动朝局不稳。

再者,他是李玹和李禅秀的老师,做老师的,自然是更向着自己学生一点。

见魏太傅也不阻止,一些找不到支持的人,最后竟找到燕王府,要苦劝裴椹。他们觉得这么离谱的旨意,裴将军定然也是不愿意的吧?

然后一群人就被从燕王府轰了出去。

事实上,裴将军正忙着筹备婚礼,他期待得很。

自然,圣旨刚到燕王府时,燕王府也差点一阵鸡飞狗跳。

事先毫不知情的燕王妃被惊吓得差点晕过去,燕王同样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看向裴椹:好小子,居然成功上位……哦不,是尚主了。

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婚礼都在一片喜庆和庄重的氛围中如期举行。

李禅秀身穿繁复厚重的婚服,庄重的红金配色,衬得他身形如竹,眉目如玉。

裴椹身为男子,自然不是穿太子妃的婚服,而是重新设计赶制,与太子差不多款式的绣龙纹大红婚服。

这有些超出规制,算是亲王等级的婚服。但李玹并不介意,或者说,以裴椹的功绩,其实也可以封王,只不过大周一般不封异姓王,加上他已经是燕王世子,所以才奖赏其他。再者,北边将来还有战事,还需裴椹出力,若是一次就封到头了,以后就更没得封了。

不过,之前倒真有人私下议论,说李玹没给裴椹爵位奖赏,别是明倚重暗提防。

如今一看,提防哪了?提防到直接让他跟太子成亲?

尤其裴椹和太子成亲后,不影响他在朝中的身份。甚至因为多了一个太子正君的身份,他还形同国……呃。

总之,李玹没有皇后,宫中也没有太后,日后整个大周,除了李玹,不就是太子和太子正君说话分量最重?

当然,太子正君也是一个新称呼,毕竟裴椹是男子,不好叫太子妃。

甚至以后太子继位,裴椹就是帝……君?可能吧,总归不可能叫帝后、皇后。

而裴椹又能议政,到时和登基的太子一起,岂不是二圣临朝?

不管这些朝臣心思如何转,李禅秀和裴椹反正是没想那么远。

他们此刻心中只有彼此,也只看到彼此。

两人携手走上台阶,目光含笑看向对方,接受礼官的祝福。而后再在礼官的唱诵声中,一拜天地,二拜君父,接着夫夫对拜。

李玹看着面前俊秀如玉、如清风朗月般配的二人,目光也含着淡淡浅笑,今日难得没将佛珠带在手中。

虽是第二次成亲,但或许是这次更隆重正式,并非假成亲的缘故,两人心中的紧张一点也不比在永丰镇的那次少。

紧张之余,更多的是欣喜、期盼,和一种圆满的心情。

夜晚红烛高照,软帐罗绡,裴椹和李禅秀第二次喝了合卺酒。

两人的面容都被房间内的喜庆和红色映得红润,尤其李禅秀,容貌本就昳丽,喝了酒后,更微醺动人。

裴椹眉弓苍冷,可在今日的喜庆映衬下,也多了暖意和柔和。

李禅秀喝了酒后,有几分醉意,面色如玉,浅笑看他,嗓音轻哑:“然后呢?接下来要做什么?”

裴椹低眸,身影缓缓压下,声音同样暗哑:“殿下成过一次亲,难道不知道吗?”

李禅秀状似苦思一下,道:“唔,想起来了,好像接下来睡觉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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