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15章

“你这竖子,老夫什么时候要说这话,三岁不同席,我书院里坐一处的都是总角年纪,我瞧着十三岁都得一处给我抄书。”杨夫子捋着胡子,瞪着周肆。

“那你气势汹汹过来,不是向我问责是做什么?”周肆想想,他和杨老头的交集都在校场上,如今读书人都好吟风颂月,个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礼乐射御书数,数且不提,射御二道着实拉胯,较之前朝远矣。

“快要到上课时辰,你还带着自家夫郞过来胡闹,这群小娃娃最近本就心气浮躁,如此一遭,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坐下来念书。”杨夫子最是不喜学生懈怠,天气热人易浮躁,小孩子坐不住他能理解一二,但眼下贫户读书谁家不是头悬梁锥刺股,也就是黑熊寨这里,仗着大当家待孩子好,叫他们隔五日还休沐二日。

但凡去山下问问,也晓得没有哪家书院有这个规矩,如此频繁休沐,还学什么,不若回家自个儿闭门苦读,还省了给书院的束脩。

“天热浮躁,杨夫子书业少布置些就是,总归不要他们去科考,不必同万人挤独木桥。”山寨里的孩子当然是没法科考的,不说在山上出生的孩子没有官府办的户籍,单是这群做爹娘的都干了砍头的勾当,便是下山也是没资格的,如今叫这群孩子读书认字,自然是叫他们开阔眼界,明白世间道理。

至于以后能干什么,周肆想想自个儿未来的要做的事,山寨里的娃娃可是能帮大忙的。

“便是你这般宠溺这群小娃娃,才叫他们个个有恃无恐,一点不晓得尊师重道。”杨夫子嘀嘀咕咕的说完,背着双手走到台桌前,手里的教尺不客气的敲在桌上,“上课了,昨日我安排背诵的文章,会背的先过来,不会的给我站着背会了才准坐下。”

杨夫子发话,书院到底还是有夫子的威严在,小娃娃们立刻做鸟兽四散,把围在中间的秦绥之露出来,方才连着抱了几个小娃娃,秦绥之额头都隐隐有些汗渍,可见这个年纪的娃娃吃的不错。

“今日可是将秦公子往后一年的举重都用上了。”周肆同人出来,言辞间做趣。

秦绥之的确有几分手软,但也非是弱不胜衣之人,从前在京城,勋贵人家常办宴会,其中捶丸马球最是受欢迎不过。

姑娘哥儿也都喜欢,时常上场,他与几位密友便是在马球场上认识,而今手软,实在因为几个讨抱的小娃娃有些分量,时下都喜欢胖娃娃,秦绥之瞧着,若是把书院里读书的娃娃都牵出去,指不定要得多少娘子郎君欢喜。

“书院都学些什么?”秦绥之念及四书五经中的道理,眼睛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似乎再问,若是学四书五经,周肆如何向这些娃娃们解释,他这个反贼头子做的不忠之举。

“自然学世间道理。”四书五经他知其文学地位,也不妨碍他不喜欢,至今秦襄还笑话他连四书五经都背不下来,如何算作读书人。

“而今书文,重忠孝礼仪,君可知道?”忠字当头,秦绥之想听周肆如何应对。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出自《孟子??离娄章》。”咬文嚼字,周肆怕略差一筹,但论忠孝礼仪,四书五经可有不少能反驳之言,也不知如今读书人为何会愚忠至此,不知是被哪位大儒给忽悠瘸的。

“也是。”秦绥之喃喃道。

“今日本意是带你出寨子走走,何必在这些事上烦心。”周肆撑开手中的油纸伞,打在秦绥之头顶,日头大起来了,总归不能叫人晒脱皮。

这般心细的举动与恼人的言辞,尽汇聚一人身上,叫秦绥之心中颇有几分怪异,若非二人身份,或许周肆的确堪称一位良人,奈何英雄偏为贼。

周肆不知秦绥之心中对他可惜,他心细是从前家中母亲和姐姐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作为家里唯一靠谱的人,总归要多考虑,渐渐便养成了周全的性子和时不时喜欢刺人的习惯。

书院离寨子正门口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出了寨子,眼前三合土铺的大道做了分叉,一条是通往山下,一条是往深山,路上还留有车辙印,想必一早是有车马架路过。

“这边再往前走一些,便是山上开垦的农田,不远处有一小溪,溪中常有鱼,若是待会走的远了正午来不及赶回来,可以捉条鱼烤了。”河鱼腥气没有海鱼大,鱼羊为鲜,自然做的好了是能香掉舌头的,周肆幼时没事喜欢到小溪捉鱼,也难免学记忆里的大侠捉了鱼来烤。

初尝不能入口,此后苦练多年,总归还是有几分心得,此外还会烤野兔烤野鸡,不过比起烤鱼后两样处理起来就血腥多了,一个要拔毛,一个要剥皮,只怕秦公子瞧了,再没有胃口。

听周肆这样说,秦绥之些意动,山林野炊,自在相得从前只在书中看过,若是今日能亲自体会,岂非妙哉。

第27章 一日游·下

南境多山,不少农田都在山间开垦,幸而山间山泉不断,不然浇灌之事便是难比登天,时下常有村子为河中一点吃水抢的头破血流,积怨难消。

二人步至小溪,秦绥之的目光落在小巧的水车上,“为何不以水车套磨盘?”

水力磨坊这东西在前朝便有了,到了本朝临水建水力磨坊已不罕见,不过水车这东西,看着不难造,但没点底子的木工师傅还真做不好。

“北面多食麦,磨坊自然用的多,南面食稻,比之磨坊,更多用土砻和风车,寻常若要磨豆子,也有牲畜兼顾。”水力磨坊好用肯定是好用,只是那也得用的多才方便,单黑熊寨,平日用到磨盘的地方实在少,例如今早的豆浆,和冬日常做的豆腐,已经是磨盘九成用处。

且都在寨子就能做成,若是运到此地磨了再搬回去,不若就在寨子一道磨了,来的更方便些。

秦绥之点头,这倒是他相差了,南稻北麦,天时地候不同,不磨麦水力磨坊的用途的确减了大半,“稻的产量如何?”

北方的麦若是上等田,加之耕作者勤勉,可达四石左右,但若是下等田,一石也是有的,南稻吃水,若非南方本就水网密布,怕也种不好稻。

“亩产约四石。”在没有化肥的时代,地力总归有极限,想想最初他所见田中稻产,不过一石三斗左右,能做到一季稻便亩产四石,多是江南一片的肥田,再多也是便是没有了。

“如何做到的?”秦绥之非不通农事,甚至因为学管家之故,时常去庄子,对农事了解比起书中记载更细致,祁州被评为下州,盖因亩产不丰人口也少,每年税收自然也是极少的,黑熊寨更是处于山中,地力贫瘠几乎可预见,周肆却说此地粮食可达四石便是江南怕也不过如此。

“提升地力无非是沤肥轮作,《齐民要术》中记载的沤肥之法未在南境传开,如今南境许多百姓沤肥还是用从前老法,使其肥力浪费。”

至于其他的,像是新引进的棉花,棉籽也是有大用处的,棉籽不光可榨油,棉籽饼同豆饼、菜籽饼这些取用过后的残渣都能增肥地力,鸡鸭粪甚至连淘米水都是很好的肥料,磷和氮是肥田的必胜之法。

从前南境百姓大约也从祖辈那里积累过一些粪肥肥地之法,只大多不成体系。

轮作更不必说,实则多代先祖下来,也知一地只种一种农物耗损地力,便是上田不过几年也贫瘠如下田一般,只是轮作的东西却极为谨慎,若有余力的人家,更多是休耕。

四年轮作法,是极省力减少虫害,增强地力的法子,只是轮作作物都须得搭配着来,若没有多年经验试验得出结论,旁的农户是不敢尝试的。

便是他在提出沤肥之法使得当年亩产提高,说起轮作也叫寨子里的农户迟疑,还是他爹最后拍板试一试,轮作又非是不作,只是记着哪些田哪年要种什么作物,麻烦些罢了,试试总没有坏处。

不过三年时间,农人亲眼见到田地里虫害减少,甚至每亩田产量不减反增,此后他再提套种间作,自没人拒绝了。

而今,一亩地,多是水旱交替使用,且多是种早稻,留的桩茬,隔两个月还能在收获一季再生稻,加之一地一年除去稻谷,还种其余作物,算一年产量一亩十石都算是少的。

寻常青壮,在没有油水补足气力情况下,须得五石左右的粮食,这还不是铆足了劲吃,所以每亩田哪怕只是多出一升粮食,也足够农户人家高兴一阵。

秦绥之安安静静听着周肆说起黑熊寨种地的经历,眼中闪烁着光芒,沤肥不提,像是他们这类世家,自然熟读农书,教过自家佃户如何耕种,可周肆提及的四年轮做法实在前所未闻。

田中虫害是何等大事,鸟雀虽然有捉虫之用,却也食粮种,若只是如此轮作便可减少虫害,无意是大功德,此法若能流传于世,不知能救多少百姓于饥荒。

“那你可知四年轮作法已经面世十数载,为何没有得以传播开?”周肆笑着看向秦绥之,自他用轮作法算过了十数载,除却黑熊寨,只有近几年种棉花的红叶村在赵力的劝说下尝试,今年过后,桥头县的其他村子应该能见着红叶村轮作法的好处,大抵也会学着种,可想要再蔓延,怕是不成的。

“渠道。”秦绥之抿唇,盖因没有渠道可以传播,这样农事新法须得官府配合,才能大面积推广,不然便像是周肆所说的沤肥之法一般,只留于书中,寻常百姓是无从知晓的。

“不错,正是因为没有可以传播的渠道。”周肆走到溪水边,缚双手与背后,“轮作法桥头县的百姓已经有人去做了,但桥头县的县令装聋作哑,若非是他不理政务,此法该是两年前便传遍桥头县。”

“无为者该是不止桥头县县令。”以周肆的本事,若真有心推广此法,不会因为一个桥头县的县令不作为而放弃,唯有桥头县的上级,也是无为者。

“不错,桥头县县令只是不理政务,未行搜刮百姓之事,于南境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再上一级,鹿鸣府的府尹,是祁州大害,轮作法便是传到鹿鸣府府尹的耳朵里,也不过是过耳云烟。”有心无力不过如此。

秦绥之踩着鹅卵石到周肆跟前,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为此脸上闷闷不乐,被赏够风景的周肆转过头来瞧了个正着。

“秦公子不必为此感到难过,世间之事多不如意,便是没有这轮作之法,百姓也照常生活,亩产不够,便吃麦饭糙米度日,总归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过的,也不差眼下一时片刻。”周肆说着突然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扔,明明也没使多大力道,流动的溪水面上却浮起一条翻白眼的河鱼。

“虽然还不到正午,不过烤鱼之前还得剖鱼拾柴,顺道去田间取些香料,总归还得费时间准备一番,不若现在便开始如何?”

“鱼在河中,如何拾取?”秦绥之知道这是周肆揭过方才话题的意思。

“脱了鞋袜过去,时下日头不算烈,要去溪涧走走吗?一条河鱼可是不够我们四人分食。”周肆来了兴致,自打接替了他爹的寨主位置,还真是少有时候过来捉鱼摸虾,今儿既然要捉鱼,不下溪水走一走怎么行?

脱了鞋袜?秦绥之回望周肆,只是分明见着对方眼里全是单纯邀约同玩,丝毫没察觉这样一句话对一个哥儿说,是何等的不体面。

但,秦绥之很意动,从前家中自幼教导都是大家礼仪,不得落了秦家脸面声誉,重重叠叠的枷锁叫他一向规矩,只是读过书,见识过父兄于朝堂之上的英姿,又如何甘心继续当一个乖乖管家刺绣的主君。

更不提,这里不是满是规矩的京城,且,周肆既见过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好。”

公子和周大王说话,蒺藜与菖蒲并不紧跟着,哪想瞧着瞧着,周大王竟然挽了裤腿下了溪水,一旁的公子竟然也大胆的当着周大王的面脱了鞋袜,半挽了裤腿由着周大王扶着手也下了溪。

此举无异于叫二人瞳孔紧缩,他们不过是只离的远了些,那周大王是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被骗的脱了鞋袜下水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你做什么去?”菖蒲一把拉住蒺藜。

“自然是叫公子上来,这样,这样要是被安人知道,少不得要罚公子的。”蒺藜担心则乱,只道安人虽宠溺公子,却在规矩上从不手软,不然一个偌大的秦家如何被安人打理的井井有条。

“时下只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回到京都,安人如何知道公子这般乖张行事?”且比起虏到土匪寨子,公子只是下溪玩水,实在不值一提。

“也、也是。”蒺藜反应过来,脸色还是皱巴巴的苦着。

溪水里行走的二人可看不到蒺藜菖蒲的苦瓜脸,正玩的开心,这头的溪水底多是鹅卵石,连淤泥都少,水也极浅,不过刚没过脚踝,再往前去,水便深一些,有些可到膝盖,为了不弄湿衣裳,周肆只带人先去河间,把方才打晕的河鱼捞起来扔到岸上。

“是条草鱼,草鱼刺多,我在瞧瞧有没有其他刺少一些的鱼。”这时候鱼刺卡喉多是麻烦,所以周肆不大喜欢吃刺多的鱼,当然溪水里鲫鱼更多,个个都小更不适合烤,实在没得选只能将就草鱼,吃的时候细心些。

“你便徒手捉么?我瞧着都是用削尖了头的树枝叉鱼。”秦绥之感受水流冲过脚踝,他和周肆是逆着水流走,比起陆路是要难行些,不过溪水清凉,倒是把方才一路走来的燥热驱散开了。

“河里用树枝叉鱼,溪水还是手捉方便,待会捉鱼你离的远些,山间的鱼都很野,便是捉了也喜欢挣扎,到时候怕是得弄得一身都是水。”周肆牵着人慢慢走,水浅的一段过去,便是越来越深的地儿,这里鱼多。

“嘘。”

秦绥之瞧见周肆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知怎的也越发紧张起来,眼睛更是一动不动的瞧着水里那条欢快扭着后尾的鱼,这鱼与方才周肆打晕的那条长的不太一样,瞧着呆头呆脑的,很好抓的样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呆头鱼都还没反应,就叫周肆眼疾手快的捉了去,扔到岸上使劲蹦跶。

“我也想试试。”秦绥之瞧着周肆动作如此简单,也来了兴趣,左右都下水了,不动手捉一捉鱼,岂不是遗憾。

“那你来抓这条。”周肆不拦着,只是迅速动手替秦绥之挽了袖子,手浅浅的一前一后围着,怕待会秦公子被鱼给弄倒水里。

显然,周肆是有先见之明,秦绥之见着鱼靠近,便是一扑,却叫鱼死里逃生不说,还故意一个鲤鱼打挺,甩了秦绥之和周肆一脸溪水后逃之夭夭。

弄得二人稍显狼狈,面上衣服上全是水渍,被一条河鱼嘲讽的秦绥之看了自己被溪水弄湿的衣裳,脸无表情,可熟悉公子的蒺藜菖蒲见了便知道,这是公子生气了。

 

第28章 归途

到底,秦公子满腔怒火还是发泄了出去,在周大当家无私帮助下,一条无辜路过的呆头鱼成了秦绥之的战利品。

鱼有了,须得再寻些干柴过来,山林间最不缺的就是柴火,蒺藜菖蒲都没走多远,便带回了不少干枝,很快,几条河鱼就被架在火上,鱼腹还塞了香料,保管烤出来只有鲜香,不留腥气。

“闻着很香。”许是方才水里一遭,从前规规矩矩的秦公子这会竟然也不嫌弃溪边鹅卵石脏,同周肆一样,压着衣服坐下,日头越发大起来,方才水里浸湿的衣服也都干了,不然黏黏糊糊只怕要回去换过才是。

“肉食炙烤都自带香气,石板烤肉味道也不错,改日带你试试。”于吃的方面,周肆其实没太大要求,平日里山珍海味也吃的,粗茶淡饭也吃的,不过不挑不代表他吃不出好赖,有时兴起了便弄些稀奇古怪的吃食,叫厨房做事的娘子郎君好一阵苦脸,但又不得不承认,大当家这弄出来的东西味道实在不差。

“好啊。”秦绥之低低应声,其实他有些后悔送信回京城了,比起规矩森严一点错都犯不得的京城,黑熊寨的日子的确快活,可人有哪里能只顾及自己,远在京城的父耶若是迟迟得不到他的消息,该是如何伤心,身为人子又于心何忍。

总归,在父亲没有派兵前来之际,他还能放肆些。

————————————

石亭驿。

大燕驿站,约五十里设一驿,石亭位于祁州,距离黑熊寨不过百多里,但一个哥儿靠脚力走过去,少则三日,多则四日,为此空青寻到石亭驿的时候,已经是离开黑熊寨的第四日一早。

沿途走过来,其余还好,唯有吃食是没地儿补充的,空青身上唯一带着的干粮便是公子备的糕点,只是黑熊寨做的糕点到底不是久行用的,不过两三日功夫,便入不得口。

好在空青也是饿过肚子,从前在家,家中父母养育五个孩子,他是老二,头上有长兄,底下有弟妹,自然是吃苦的那个,饿肚子是常事,不光他便是做活的爹娘每日也都吃不饱,还要干沉重的农活,日子照样得过。

所以,百里多山路,换作菖蒲蒺藜一半都难走下来,他却不光走到了,还不曾迷路。

只是三日野行到底邋遢了些,到了驿站口,驿站里的老丈是不准他进门的,此地驿站不是那种无人看守的驿点,里头不光养着好马好骡,还有酒肉供歇脚的官人打打牙祭。

这类驿站,若是没有官印,是不叫进门的,空青被人拦下拜了老丈,只道要寻两旬前入住的汉子,叫那老丈寻个方便。

“两旬前?可是成王迎亲队伍留下的人?”老丈上下打量眼前的哥儿,瞧着衣裳倒像是大户人家的模样,且还是个哥儿,说是那成王正妃队伍里的人也有几分可信,但怎会如此狼狈的一人过来,莫不是迎亲队伍路上出了事?

“正是,劳烦老丈替我叫一声,便说是主人家有事吩咐。”

“等着,那汉子正在马厩。”老丈对赖住在驿站的人是没什么好脸色的,更不提贼汉还是个部曲,他一向招待的都是达官显贵,一个部曲说好听些是秦府私兵,说难听些也就是个下人,哪里值得他动手照顾。

若不是那成王正妃特意吩咐过,叫此人候在驿站等队伍归来,他早赶了人出去。

驿站后的马厩里养了三匹马,其余都是骡子,只是这马看着都是送货用的驽马,真要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还不如沈让自个人带的那匹。

“那汉子,外头有个哥儿寻你,说是你主子有事吩咐。”老丈过来,顺了口信,也不留着叫人问东问西,驿站今儿无人,是躲懒的好时候。

沈让听了这话,面色一变,算日子,公子该是才拜过天地,身边跟着的人不会如此快回来才对。

难不成路上出了变故?沈让满肚子疑惑,见着空青后更是心头一沉,空青他也见过,是公子手下伺候的,便不是贴身的小侍,也是院子里用惯了的,若是遇上事,燕头儿无论如何也得叫个手下的汉子来送信,怎回派遣一个哥儿。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