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19章

孙哥儿的父亲便在山下做事,他留在山上,此时正在清点药柜里的药材,看哪些快用完需要添补。

不想还没清点完药柜,大当家便抱着秦公子过来,吓得孙哥儿立马放下手中的药材,过来诊脉。

“大抵是中暑了,还好不算太热,大当家且先出去,我给秦公子擦拭擦拭身子。”孙哥儿晓得大当家还没和秦公子圆房,这时候自然不会把人留下。

周肆也非是胡搅蛮缠之人,依言出去,便见菖蒲蒺藜匆忙跟过来,方才周肆走的太快,叫两个小哥儿半跑着都没跟上。

“周大当家,公子、公子怎么样了。”蒺藜喘着粗气询问。

“中暑了,不过孙哥儿说不严重。”周肆尽量安抚两个小哥儿,“咱们先别进去打扰孙哥儿给秦公子看病。”

他正好趁这个机会从秦绥之两个贴身伺候的哥儿嘴里套一套秦绥之的事,不然回回扎手,哪里得了。

第34章 和好

“咳咳、水。”

一旁候着的蒺藜听到床上公子说话,面上一喜,赶忙提了茶壶茶杯过来,菖蒲扶着公子半坐起来,腰上垫着枕头,如此蒺藜才给递过一杯温水。

即使唇焦舌敝,也未有狼吞虎咽之态,待一杯温水缓缓饮尽,秦绥之方才算完全清醒,空出一只手碰了碰额头,还有些晕眩。

“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还说呢,大夏日捂了一夜被子,暑热之气入体,好在周大王发现的早,将公子送去医馆诊治,不然我和菖蒲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蒺藜说着眼泪打转,这事说起来也是他和菖蒲粗心,屋里伺候公子竟然还是叫周大王先看出来。

“公子也是,便是生气如何折磨自己身子?若是公子有个好歹,我和蒺藜怎么给老爷安人交代。”菖蒲也劝,顺道接过公子手里的茶杯,再给公子倒了一杯水递回去。

“……”秦绥之听这话不由得揉了揉额角,记起昨个儿的事,其实最初他是捂着被子生自己闷气,过后到了夜里气的累了,便迷糊睡过去,忘了掀开被子罢了。

“公子肚子饿不饿,从昨儿个夜里起便没吃东西,人哪里受的住,周大王说了,若是公子醒来饿了尽管去吩咐厨房做些清爽的小菜,殷婶也一直在厨房候着。”

秦绥之摇头,他当真不饿。

“那我去厨房把孙哥儿给公子熬的药端过来。”菖蒲见公子没胃口也不勉强,人刚醒,还病着,的确没什么胃口,待喝过药劳殷婶煮一翁粥,再捡几个凉拌小菜过来,那时公子多少也能吃一些。

“嗯。”秦绥之抬眼见屋里,昨日紧闭的门窗现下大打开,屋里的冰盆又给多添了一个,比的往日还要凉爽些,甚至被子都换成了冰蚕丝。

冰蚕吐丝,实在昂贵,都是进贡之物,寻常少有机会寻到,他嫁妆里有从前宫里赐给阿耶的两匹,也是打算待个子不长了裁成衣裳,做夏日消暑。

用冰蚕丝做被面,怕只有皇上才能如此奢侈。

“公子可是在看冰蚕丝,黄娘子拿过来的时候我也吓着了呢,一问才知道这东西寨子也没多少,说是从前同人做生意换来的,一直压仓库。

一早周大王见公子中暑,便吩咐黄娘子将库里的几匹冰蚕丝料子取出来,裁做被面,给送了过来,还有余下几匹,黄娘子叫我们给公子裁了做衣裳。”

蒺藜虽是府里下人,但见识过得好东西却是不少,盖因安人一惯将宫中赐来的东西都往大少爷和公子屋里送,也是晓得价值才觉着周大王此人对公子的确好。

“周肆人呢?”醒来听蒺藜说了周肆这般多好话,却是不见正主。

“还道秦公子不乐意再见我。”蒺藜尚未出声,端着药过来的周肆正巧跨步进屋,“热可是退了。”

“嗯。”秦绥之垂头不见周肆,却不想人转手将一碗温过的药汤端到跟前,叫他不得不接过手,也不必捏鼻子,但也不似方才喝水时那般慢条斯理,可见还是嫌苦。

周肆接过空碗,拿出蜜饯在秦绥之跟前晃了晃,却不给人,“我还怕秦公子嫌苦,特意带了蜜饯过来,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话落,周肆便被人瞪了一眼,晓得人气还没消,可不敢再把人惹生气,便把一袋子蜜饯都送了出去。

“甜的别吃太多,小心牙疼。”时下看牙技术也不能说没有,例如治虫牙,便是用雄黄和葶苈堵在牙洞,疼倒是能止,可雄黄这东西本身也有毒。

虽说能做药材,但朱砂不也是药材,是药三分毒,总归还是不病最好。

“冰蚕丝很贵重。”秦绥之含过一块蜜饯,提起冰蚕丝的事。

“正是因为贵重,若不物尽其用,又如何对的起它的价值。”好东西束之高阁在周肆看来与遗珠弃璧没什么两样,毕竟若非是秦绥之这一遭,他都忘了库里还有这东西,“不生我气了?”

“本也没生周大当家的气,不过是气我自己愚蠢罢了。”秦绥之咽过蜜饯。

“秦公子若是蠢笨,世上还有几个聪明人,倒是瞧着秦公子如此损人不利己,被秦尚书令知道秦公子在我寨子好吃好喝招待还生了病,怕是对我的印象分又要降低不少。”周肆送去的信不过阐述事实,并无威胁之意,但又想时下文人,不光喜欢拐弯抹角行事,还喜欢曲解别人的话。

世上许多文人之间的误会多半是两种原由,其一是不长嘴,其二是长嘴不说人话,而今朝廷便是这副德行,说是文武百官上朝的严肃地方,真吵起来跟菜市场的差别大约是用词文雅些。

在朝廷浸淫多年的秦尚书令怕是深的其中精髓,要是误会了他送信的意思,还得劳烦秦公子从中调和。

“……”被周肆一而再再而三提及生病之事,秦绥之心头憋得慌,可他总不能明说自己是睡过去忘了掀被子才导致中暑,如此比周肆误会的原因还丢人,只能忍气吞声扛了这口黑锅。

“如此,我们算是和好了?”周肆虽然觉得和好一词过于幼稚,但想想秦公子的举动,可不跟小孩似的吗。

“早上是你抱我去医馆的?”秦绥之回问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叫一向门清的周肆一时都摸不准意思,只顾实话说了。

“嗯,一早过来本想赔罪,还去厨房做了些饭菜做赔罪礼,不想赔罪礼没送出去,倒是将某人送去了医馆。”其实当下叫孙哥儿过来一趟也使得,但一来一回肯定比不得他将人直接送过快。

若说秦绥之是担忧他抱着送去医馆被人看见,也说不通,毕竟抢人回来那晚,他可是直接当着整个寨子人的面把人抗在肩上,还颇无赖的将人抱在怀里喂饭,不比这刺激?

“赔罪礼呢?”

“你没醒,时下饭菜也放不得,叫我送给巡逻的几个兄弟吃了。”他是不常下厨,寨子里吃过他手艺的除去厨房做事的娘子郎君,只有自小跟着长大的兄弟有点口福,便是秦襄这等上山这般久的账房都没机会。

说完,秦公子又作哑巴,这回周肆总算知道秦公子别扭的地方在哪里。

“一早的饭菜都是我随意做的,刚好能入口罢了,这会若是秦公子不嫌弃,便点几个合心意的菜,待会我去厨房做了给你送过来,还当赔罪礼。”

果然,症结在此,秦绥之半点不客气的点了几道大菜,周肆算了算时间,刚好赶上夜里那顿,便端了药碗往厨房去。

想想当初郑铁说叫秦绥之晓得他私下做的事,要气恼,他还道美人含嗔别有风情,哪想不光见到含嗔的风情,还得了一位病弱西子胜三分的病美人。

只怕郑铁此刻正笑话他,回旋镖当真会平等的扎在每一个人扔镖人手上。

……

郑铁要是知道大当家这般猜疑,定要辩一辩,他也不是日日盯着大当家屋里那点事,便是知道秦公子生病,也不知其原由,哪里有功夫笑话大当家。

好在,郑铁不光不知道,这会还有正事忙,容州那头有消息传回来了,本该立马送到大当家跟前,但一早上谁没见着秦公子叫大当家送到医馆去了。

这信上的消息么,震惊归震惊,但又不是须得一时半刻解决的急事,早几时晚几时没差,不若叫大当家多陪陪秦公子,在立业前把成家的大事先敲定。

“徐小六倒是能干,你说日后上战场,徐小六手底下的人能做斥候吗?”郑铁还没当将军呢,已经开始打起同僚的主意。

“应该不成吧,徐队长做的事虽然也是打探情报,但和战场斥候还是有几分不一样哦。”一旁的汉子觉着两件事差别还是大。

“触类旁通嘛,左右都是打探消息,不过是转个弯罢了。”郑铁觉着这事有搞头,等徐小六从容州回来,他给人说说去。

“郑队,咱们军队都还没有呢,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巡逻队的人要说直接拉上战场,那是不成问题,毕竟都是大当家手把手带出来的,无论兵器甲胄,还是纪律能力,都比的一流军队。

说不得,京中的禁军都没他们厉害,但占人多的便宜,硬碰硬他们八成是要输。

“哪里早了,眼下没有军队那是大当家还没到起事的时候,一旦咱们占了桥头县,便也有了地盘,自然要配军队。

且军队总要训练过,不然叫那新兵蛋子往战场跑,不是送菜么,算算时间,过不得多久,咱们大当家定要正经招兵,你没看兵费都叫南珉给扛回来了。”

说起南珉扛回来的珠宝箱子,郑铁都忍不住抹一把口水,不提几箱金子,就是各类宝石卖出去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更不用说,那群道士们还被捆在窑口,成日弄什么化学实验,准备把银镜的成本打下来。

光靠这群道士,便能养活一只五千人的军队,待大当家再把地盘扩出去,用他们种粮食的办法种地,再没说会叫军队饿肚子的。

“郑队,你这话可不可信?”那汉子问的小声,看模样是在替人打听。

“怎的,山下认识了什么人?也想加入咱黑熊寨。”桥头县里有不少黑熊寨的产业,都是自家兄弟经营,跟县里的百姓也打交道,要说有一二交好的汉子,且那汉子脑袋有几分聪明,总归能看出不同来。

“正是呢,要说这桥头县里脑袋聪明的人不少,便是平头百姓真细心瞧咱们,定也能看出个一二不同,不过这些人多半是不晓得我们背后是谁,也不敢打听。

另有些汉子呢,抽丝剥茧大抵能晓得我们出身,又冷眼看过一段时日我等行事,晓得我们不是寻常恶匪,乃是一等一正经义匪,便起了心思想要投靠。

可郑队,你再晓得不过,咱们大当家收容人,都是那无根无底的流民,容易在山上扎根,桥头县百姓是不轻易给纳上山,更不提入咱们巡逻队。”

所以么,有心思投靠的汉子也只能先和山上的人打打关系。

“这般的话,你且叫他等两三个月,转机就来了。”郑铁指点手下的汉子后,高兴的哼着曲往大当家书房去,虽然不打扰大当家好事,但信总是要给大当家看过,这时候送过去,到了夜里,大当家又不在秦公子屋里歇息,不就有功夫看了。

没了徐大头那小子,他郑铁办事也很周全的嘛。

 

第35章 深山

戌时末。

总算靠一手好厨艺把人哄好,二人一块吃了个晚饭,说了会闲话还病着的秦绥之渐渐露出困意,周肆自然知情识趣,叫人好生歇息,先把病养好,余下的事之后再说。

瞧着人沾床便睡了,周肆也稍放下心,改道去了书房,平素里书房没人是不点灯的,偏今儿奇怪,周肆不待走到门口便见书房灯火通明,推门一见,竟是最讨厌晚上做事的秦襄在屋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这个点不去和你同窗秉烛夜谈,来我书房做什么?”

“大当家,你这话说的颇有歧义,我来此地自然是郑铁那莽夫说有要事,不然此刻早已神游太虚,天地逍遥,如何会与同窗秉烛夜谈。”

秦襄说着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大当家整日哪来的精力,都要赶上晚睡的狗早起的鸡了,偏精神面貌一点不显疲惫。

按理说,他也及冠不久,只大大当家几岁,怎么几岁的差距比几十岁还大。

“什么要事?”周肆正好走到桌案,瞧着上书徐小六三字的信件,容州的事么。

拆过信封,周肆细细看来容州的消息,露出古怪的微笑。

“大当家,你别这样笑,怪吓人的。”秦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周肆不理会,反将手中信件递过去,心底默数七声,不出意外听见秦襄的惊呼。

“什么,成王竟养了五千私兵。”五千私兵,不是五百,他们黑熊寨加起来都没这么多人。

“五千而已,朝廷兵马总八十万,成王这点人连零头都算不上。”古代战争,讲天时地利人和,以少胜多倒是也有,但细数千多年来的战场,又有几场?

例如眼下,五千对八十万,这般人数压制,对手也不尽是猪队友,要胜,怎么也得天降陨石数枚,方有可能。

“话虽如此,可朝廷八十万人里能打的有几个,加之本朝重文轻武,军队气势实在不堪。按成王实力,在容州经营也有小五年,才养出了五千人马,定是奔着精兵强将去的,若以闪电战袭击,朝廷八十万人哪里是对手。”

闪电战讲究一个快字,朝廷八十万人马是实打实的数不错,可要短时间内集结整军,非得韩信在世不可。

集结期间,前线若是不断传来攻城略地的消息,士兵如何还有提枪再战的勇气,士气不足,大势将去。

且成王造反,比起他们来,多了一个吴燕一脉的正统名分,朝中重臣审视适度,若见皇帝坐不稳位置投靠成王,另择明主,他们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

“说的不错,可我们在祁州,成王如何以闪电战打到京城?”

祁州是从容州到京城的必经之地,若要绕远,须得走尚未开化的夷族地,不说成王的五千人马经不经得起这般消耗,便是去了夷族地能否找到方向都是个问题。

陆路行不通,成王唯一还有的选的便是海路,时下大燕也进行海上贸易,临海诸国大多都是大燕的附属国,常来朝贡。

可从容州到京都的海路是极漫长的海线,便是近海行驶也容易迷失在海里,总的来说,看似局面是他们黑熊寨腹背受敌,其实是成王兵马被他们围困在一处,瓮中捉鳖。

为此周肆看到成王五千人马时,才露出古怪的笑意,区区五千人马就想造反,不是他说,真要是成功了那都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若是大燕一朝有此等人物,还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大当家,咱们手里只有五百青壮受过训,便是个个以一敌十,你又怎知接下来成王不会继续招兵买马,该要未雨绸缪起来了。”

黑熊寨的汉子厉害,秦襄不否认,像是那郑铁,虽脑子不够聪明,但一身气力实在不容小觑,尽管还不到万人敌的地步,百人敌总是有的。这里的百人单指朝廷军队,郑铁手下的汉子整日训练也不落,是秦襄生平所见最厉害的队伍了。

打赢成王不成问题,可不能把这些金山银山堆起来的队伍耗在成王手里,他们主要目标可是朝廷,现下不是考虑五千对八十万,而该考虑五百对八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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