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 第38章

纵然做的是土匪,但人跟寻常土匪也不一样,只要长点脑子都能看出黑熊寨有野心,这会黑熊寨大当家亲自到江远府向蜀地买粮,打的什么主意谁还能猜不到。

不过知道周肆身份的商人都是人精,轻易不会给其余人透露这个事,只当周肆是个寻常生意人,既是不叫他人分走机会,也是给周肆卖个好。

如此金银珠宝加持,再加上同行人半推半就,十几位蜀地粮食商纷纷落座,同眼下瞧着不靠谱的周东家又盘了一遍买卖过后,方才放心。

“周东家且放心,你付了一半款项,咱们必定在规定时间把粮食给你送到地儿,你也别怕我们跑了,咱们这伙人时常在江远府甚至更远的地方做生意,都有信誉。

大家伙也都为对方担着,若是有人敢耍奸猾,坏了咱们蜀商在外地做生意的信誉,不消周东家动手,咱们就能把人处置了。”

如今出行不便,行商一趟下来短的几个月功夫,长的一两年,都是建立了可信的经商渠道,轻易不与外人做大生意。

纵然商人贪图名利,可也晓得生意是长久买卖,不会轻易破坏掉信誉,不然一次便宜好占,日后怕再难有人同你做买卖。

就像这回,若不是从前和周家做过瓷器红糖生意,粮食商是不会轻易听到周家购粮就上门的。

“我自然信各位,毕竟咱们这是长久买卖,这笔粮食买卖过后,每月我还会从各位手中再定一笔粮食,只是数量赶不上这次,但也不是小买卖。”周肆做生意也讲诚信,当然不同他讲诚信的如今都在深山做工了。

除非是域外人和海外人买卖骗了他,轻易抓不到,只要是大燕境内,都跑不掉。

“周东家大气,咱们契书签过,我等不久留,这就回程去给周东家送货,周东家且等上两旬,粮食必定送到桥头县。”

他们往返蜀地都走水路,虽险但快,来去两旬都是算好时间的,不会轻易爽约,当然也就是入秋后蜀地与祁州都不会有大暴雨突袭,不然路上还是得耽搁。

“我等诸位的消息。”周肆愉快的谈完话,又同人吃过酒席,方坐上马车回转。

粮食的事了,他也该准备回桥头县了,不知邢堂明是否把地都收回来了,不过还有件事要给曹管事交代。

“青峰寨我大抵没空处理,你想办法叫青峰寨和江府尹联系上。”

原说回去路上拿下青峰寨,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着急回程。拿下青峰寨容易,但整个寨子必然少不了老弱妇孺,都送回寨子,路程定要被拖累。

曹管事也坐在马车内,这次生意忙完他也算是完成了大当家交代的任务,只是大当家突然提起青峰寨,叫曹管事摸不准大当家的意图。

“江府尹对土匪嫉恶如仇,这般联系,大当家是想要青峰寨和江府尹联合,还是要他们打个两败俱伤?”

江府尹和青峰寨联系,不难,却不能说是好事,也不能说是坏事。

江远府位与祁州和蜀地的交接口,担着蜀地商人过来做买卖的商口,待收归祁州后必然要重点发展。偏江府尹性子耿忠,到时候不见得会轻易投降,若是叫青峰寨和江府尹联合一起,虽然江远府必然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日后要想收服此地,怕是困难重重。

“自然是前者,江远府是我拿下鹿鸣府后第一个要的地方,这时候扰乱本该恢复民生的江远府,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江楼的确愚忠,但也还算有些本事,手下又无多少能用的兵丁,真到了黑熊寨要打的时候,江楼也没有抵抗之力,甚至可以说江楼会为了府里百姓安危开城投降,毕竟守城也要有人不是。

“可要是有了青峰寨的人帮衬,岂非是给江府尹一大助力。”

“青峰寨能打之人又有多少?我没工夫逐个击破。”不若一网打尽,省时省力。

“听大当家安排,不过属下可不敢保证他们联系上,是和是乱。”曹管事还是有些忧心。

“是和非乱。”到底江楼不是真的愣头青,如果知晓青峰寨寨主是朝廷冤杀将军的后人,多还是怜惜之情。而青峰寨寨主呢,手底下还有一百来号人嗷嗷待哺,江远府府尹示好,他寨子里的人可都有机会重新过回普通日子,如何会拒绝。

“属下勉力一试。”

 

第65章 希望

返程的事定下,这回跟来的黑熊寨汉子们已经麻利的准备干粮收拾行李,马儿这段时间都被喂的油光水滑,快跑回黑熊寨都不成问题。

秦绥之自那日府里有人闹事,便再没出过门,听到要回程,也兴致缺缺,叫蒺藜菖蒲好一阵担心。

“公子,之前不是还惦记早些回去吗?怎么周大王说要回了却不高兴?”蒺藜从后院小厨房端了一些应季的水果,切成小块送来给公子当小零嘴。

“我瞧公子多半是想着怎么给周大王坦白韩家进士的事。”菖蒲猜了个准,“要说公子该上回白家那浪荡子登门叫周大王打过的时候便说,如今拖着反倒是不好开口。”

可又不能不说,毕竟还要借韩家的名头在京城混,不说周大王怎么给老爷少爷知会一声,别到时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你们年纪比我小,心倒是替我操了不少。”秦绥之被蒺藜菖蒲逗乐,又取过木叉,叉过一块雪梨,送入口中,味甘多汁,正是好吃的时候。

“还不是公子思虑太多,这也担忧那也担忧。”蒺藜瞧着这段时日公子都瘦了,“若是在京中就好了,这个时候最好吃石榴。”

京中大户人家都喜欢吃石榴,当然也只有大户人家吃的起,石榴模样漂亮,一颗颗像是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味也甘甜,一个石榴剥了,能有好大一碗。

公子往日里读书也喜欢吃那东西打发时间,蒺藜菖蒲为此没少尝到,就是吐籽麻烦些,要是石榴无籽,只怕会有更多人喜欢呢。

“石榴该是吃不成了,不过也是咱们来的不巧,没能遇上荔枝的时节,不然也能尝尝贡品的滋味。”菖蒲搭话,荔枝还当真是新鲜东西,可惜每回进贡给宗亲都不够分,也自然没有臣子的事,且真分下来也不过一两颗,再贵重也显得小气了。

“倒是不知你们这般贪嘴。”秦绥之听得蒺藜菖蒲说话,心中担忧略去,“今年不成,明年大概能一试,祁州离容州这般近,以冰鉴送过来,应当还很新鲜。”

“那岂不是可以吃个爽快,不过祁州紧靠容州,不知道荔枝能不能也在祁州种,这样咱们还能边摘边吃。”蒺藜想着坐在荔枝树跟前,吃一颗摘一颗的好日子,人都要飘了。

“听闻荔枝吃太多可是要上火的,别到时候还得劳烦孙哥儿给你开败火汤药。”

屋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并不烦扰,周肆过来的时候蒺藜菖蒲正在争论到底是要多吃荔枝开败火汤划算,还是少吃荔枝少喝汤药更好。

“想吃荔枝?”周肆顺耳听到了蒺藜菖蒲的话,问起在一旁看热闹的秦公子。

“若我想,周大当家这个时节能帮我弄到吗?”秦绥之见周肆问话颇为自信,还以为周大当家会什么枯木回春的神术,能叫过季的荔枝结果挂枝,忍不住问道。

“现在大抵是不成的。”荔枝这东西娇贵不说,时下品种也都是六七月成熟,冰窖的温度也达不到冷冻的效果。

好在玻璃造了出来,等玻璃制造工艺再成熟些,应当可以试试温室种植。

秦绥之听得周肆无奈的回答,没忍住笑了出来,“自我到黑熊寨,见识了不少新鲜东西,还以为周大当家你无所不能呢。”

“无所不能我成什么人了?”周肆想想三头六臂的哪吒都做不到,他一头两臂也就是仰仗后贤们的力量,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得一二好处罢了。

“明日返程,可要快马加鞭赶回去?”秦绥之也不过小笑了一会,便拉回正事上,快要九月过半,若是再蹉跎,去了京城都能赶上过年了。

“也不必这般急,不过回程的确要快一些,小六已经带了一批人回到桥头县。”容州乱象还是叫一部分百姓担惊受怕,为了求生当然是跟着徐小六带领的队伍先一步去桥头县的工坊寻事情做。

秦绥之顿了一下,似不经意的说,“那咱们也得加紧回去,待回去的路上我要与你说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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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可是到桥头县了?”王小娘打出生起还是头一次走这般远的路,远远见着县城的影子,也不顾姑娘家的矜持,问起了一路护着她们过来的走镖大哥。

“是嘞,咱们总算要到了。”刘老实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路上把这么多容州人带过来还真不容易,更不说队伍里还有姑娘哥儿,要是一个不小心,不被外头的土匪欺负,还要被队伍里其他有异心的汉子欺负。

好在这次队伍是徐头儿带着,虽然徐头儿的身手比不过郑队长,但能坐上探查情报小队队长的位置,也不是吃素的,一路上可是下手收拾了好几个夜里准备偷奸耍滑的汉子。

“桥头县当真有你们说的那般好,能叫咱们去做工?”王婶子抱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娃娃,她便是上回买了江庄桂花糕的人家,她家里除去儿夫郞和小女儿,还有三个小娃娃,一家人留在容州那样乱的地方,迟早是要叫人害了去。

街坊四邻虽然都是相熟的人家,但自打她儿子死了后,个顶个的都想过来占占便宜,也是,容州姑娘哥儿少的可怜,她们一家子都能叫人娶走,可不都惦记着。

“放心吧婶子,这一路上走过来,我们要是说谎,直接将你们卖去稍远些的城镇,何必辛苦走到桥头县。”刘老实晓得一路上跟过来的人家都还防着他们,毕竟他们一队人马都是糙汉子,瞧着人高马大,真要犯事眼下一伙人还真没谁能制住。

王婶子听刘老实的话,心头略略放心,从容州到桥头县一路走了十来日,路上也遇见过山匪,都叫这伙汉子给打跑了。也有沿途城镇的人看上她闺女,想要强买了去,也是这伙汉子拦下,若是没他们不说她们一家子老弱,就是其他有汉子的人家也不一定能走到这儿。

费了这牛鼻子劲,定是要她们能做事的,不然岂不是做亏本买卖。

徐小六的队伍过来,邢堂明正在愁收过来的土地要怎么办?数千亩田地还需的人耕作,从前桥头县的百姓能耕作这么多地,完全是佃户人家一亩地能落下的粮食只有两三成,若不是咬牙多种几亩,一年到头还是只有喝西北风。

现在地都叫官衙门收到手里,新的鱼鳞册也都编好,官田租给佃户劳作,只收薄薄的一层租子,要不是怕一点租子不收叫县里大户知道了要闹事,这点租子也是不要的。

毕竟这么多地,便是按数额给人分下去,也不一定能分完,此外新的耕作田地之法也比原本种植之地要耗损人力,为了一亩地产更多粮食,佃户人家哪里还会一口气耕种那么多田地,毕竟劳作过度,也是要死人的。

不想他这烦的正厉害,徐大头就过来说徐小六带了一队百姓过来,瞧着小两百人,里头能干的汉子少些,多是娘子郎君还有小孩。

先不提里面有多少能去种地,能带靠这点人手带这么多百姓回来,实在了不得。

徐小六把人送到,邢堂明就接手了,虽然黑熊寨还没进驻桥头县呢,黑熊寨的人手倒是已经揽了大部分县里的事做。

两百来新人过来,首要的是把人姓名登记上,再要一路过来这些人是否染有疫。容州那地方乱的厉害,最是瘟疫这等病症喜欢的温床,听闻大当家都把桥头县孙家医馆坐镇的馆主送去容州,就是研究如何治瘟疫,从容州过来的百姓可不得先等等看再用嘛。

至于三五日里要把人安顿在哪里?邢堂明早有准备,自打大当家那儿探知徐小六的任务,他便准备着,本来这段时日桥头县外工坊建造如火如荼,有的是人手建造一批类似工地上临时安顿工人的房子。

虽然瞧着简陋了些,但也只需住三五日,这回过来人家中也没什么豪富,寻头百姓哪里有住不惯的。

登记了姓名,安顿好了宿舍,便着人做了些简单的吃食分下去,这三五日内是不叫给钱的,不过三五日后确定没有染疫再要吃东西,就要给钱了。

身上没钱也没关系,先欠着,等日后寻了地方做工,从工钱里扣,如今桥头县的粮价是祁州最低价,欠几日吃食的钱不怕还不上,更不提如今工坊是包食宿的。

王小娘和娘亲嫂夫郞还有三个侄子侄女是住一个屋的,这边木头搭的房子也不像工地那样,一间要住十来二十人,这边搭的小,多是能容下一家人。里头姑娘哥儿也多,不好叫人都住一个屋,不然夜里出了事不是叫人去深山挖矿能弥补的。

王小娘她们的行礼不多,从前在景昌府她们家也就有一处宅子还值点钱,这回要走,小院子也叫她娘偷偷卖了,拿了些钱。

只是那钱不叫轻易动,是留着救命用的,眼下她们还没寻到正式活计,轻易不能花了。其他的行礼也就是些衣裳和被面,被面里的芦花都叫抖落了出去,因为她们一行人里也没谁力气大,带这样一床被面路都不好走。

想着赶到桥头县也才九月多,还是秋老虎,薄些的被面夜里也能搭在身上,且这时候芦花正飘花,赶得上收一床芦花塞进被面,冬日里也便不怕没得盖。

“姑姑,我们之后要一直住在这里吗?”小娃娃不过三四岁,说话还带着奶音,且因为父亲早逝,这样三四岁的孩子都懂事的紧,叫不过十三岁年纪的小姑姑最喜欢抱着奶娃娃扔高高。

也扔不了几年了,再长高些,王小娘就要抱不动了。

“暂时住在这里,等过几日姑姑寻到事做,给咱们小竹荪买糖吃。”王小娘也心疼几个侄子侄女,眼下的小竹荪是最小的娃娃,上头还有一对龙凤胎哥哥姐姐,也不过大了一两岁。

如今小娃娃难养,一个不慎病了便没了,带着这样三个小娃娃长途跋涉从景昌府走到桥头县,她们提心吊胆了一路,还好路上没沾染风寒,不然,还不晓得娘和嫂夫郞要伤心成什么样。

“不吃糖,姑姑赚钱给奶奶买新衣裳穿。”小竹荪像是个小大人。

“好,姑姑赚了钱,衣裳也买,糖也买。”王小娘说着看向木房子外还上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眼底闪过希冀的光芒。

第66章 热闹的桥头县

“两百人,还都是娘子郎君,你说黑熊寨这是干嘛?”窦宏好歹还在县令的位置上,便是不问政事,对心心念念想要讨好的周大王总得上心,这头人才在桥头县外安置,窦宏听到风声便着人去打听。

还道是周大王把满山的土匪给引了下来,谁想虚惊一场,竟是两百来人流民,叫窦宏又把心放进肚子里。盖因两百流民实在不算多,加之队伍里青壮不足十之二三,真把人放进桥头县,也是不怕他们闹事的,毕竟桥头县如今的青壮可不少。

加上这两三个月来,许多青壮都去工坊做事,工坊包饭能尝到肉荤,哪怕再少,一个月下来也不得了,所以这一个个都不再瞧着干瘦,是实打实的健壮。

“或许是缺人手。”师爷斟酌回话,心底却晓得这是周大王在想方设法增加桥头县的人口,要说桥头县只能容纳县里几千人过日子,那是谎话。

不提新种棉花,就说耕地,桥头县除去已经驯养好的良田,还有大量的荒田能开垦,开荒虽然要消耗人力物力,但人一旦多起来,有的是人开荒,多是还能在开垦出一倍的田地,养个三五年又是一亩好良田。

只是天灾年间,人口哪里是好增加的,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又如何能匀出粮喂养孩子长大。乱的这十来二十年里,祁州溺婴成风不说,许多养下来的孩子也过半夭折,如今祁州的人口早不复二十年前之数,师爷偷偷算过,大抵少了一半。

这个数字很可怕,因为明面上人口减半多和战乱相关,祁州尚未生兵乱,只有匪乱人口便少了如此多,可见祁州土匪和钱宝来罪孽深重。按周大王修养生息的法子,短时间内人口也不能增长多少,除非除尽祁州大户,将大户隐藏起的隐户都释放出来。

不然只能像这样,从其他州争夺人口之利。

“师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虽然这周大王的人过来桥头县后,替咱们干了不少事,却也包揽了不少衙门的事。今儿个我过来县衙门,看着县衙门的文书被黑熊寨里的先生指挥重整卷宗,心底便生出这桥头县如今到底是他周大王做主,还是我做主?且周大王成了秦大人的儿婿,怎么还不来圣旨招降。”

窦宏总算是看出哪里不对,但为时已晚,民间有句话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黑熊寨是他亲口答应在桥头县做事的,这会儿纵然大批黑熊寨汉子没入桥头县,但黑熊寨派遣来的先生,个个识文断字不说,交谈间也都是有真才学的饱读诗书之士,读书人的本事可比莽汉大多了。

君不见,这才多久功夫,连县衙门的文书都被黑熊寨的先生指挥,他手里的人不光不反驳,还做出一副乖顺模样,实在叫人不得不在意。当然能叫县衙门人如此听话,多半是因为黑熊寨先生使了雷霆手段将桥头县各大户手中土地全给撬了出来。

其实不光县衙门的人,连他都吓的不轻,地这东西,是如今世道生存的本钱,便是以往他都不敢轻易动桥头县富户的地,不想黑熊寨的先生大胆,不光重新统计了桥头县内所有田地,还硬生生从大户人家手里把这些地要到了官衙门。

虽然也给了点钱,但不算多,这钱衙门自然是给不起的,全赖黑熊寨支持。如今天都是挂在衙门,当然了真正做主的肯定也是黑熊寨来的先生。

怎么看黑熊寨欲取而代之的心已昭然若揭,偏他这个县令这时候连句反对话都不敢说,不光不敢说,便是想都不敢想要把人给赶出去,深怕惹恼了周大王,给他一刀,命赴黄泉。

师爷哪里没听出来县令对他也有隐隐责怪之意,不过到底是跟在窦宏身边的人精,说话也着实像糖衣炮弹软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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