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黑熊寨为何要派人过来刺杀成王,祁州与容州井水不犯河水,便是日后两方势力会有短兵相接的一日,黑熊寨这时候派人过来刺杀也未免未雨绸缪的太早了些。
“怎么?黑熊寨土皇帝没做够,认为成王日后会威胁到自己地位,提前过来斩草除根?”既然想不通叶幕僚当然直接问,对方能够登门显然也是想借他的手刺杀成王,要他提供帮助,总不能什么事都不明不白。
“差不多。”燕瑾含糊其辞,黑熊寨如今在祁州如何容州这边肯定是没收到消息。
“你是秦府的人。”不对,叶幕僚本能的觉得不对,他忽略了一点,此人既然可能是秦府哥儿身边的部曲,又为何要听黑熊寨的命令过来刺杀成王。
便是秦府那位哥儿当真嫁给黑熊寨的土匪,也没必要派自己的人过来,到时候朝廷那边要查出来成王的死和秦府有牵扯,秦尚书令再高的位置也能被弄下去,那秦府哥儿不会是如此莽撞的人。
“我是黑熊寨的人。”燕瑾没想到此人如此敏锐,寻着蛛丝马迹就能看出如此多的东西,实在可怕,也不知道成王为何要和这样的人闹掰。
“那就是你从前是秦府的人,现在是黑熊寨的人。”叶幕僚步步紧逼,像是要把燕瑾皮下藏着的东西全部挖出来,可惜燕瑾也是部曲出身,自然对这样的逼迫有应对手段,此时多说多错,还很容易掉进别人设下的言语陷阱里,唯有把握主动权。
“先生既然等我来,想必在刺杀成王一事上能够提供帮助。”
叶幕僚轻笑,“我不过是好奇哪方人马这个节骨眼上过来当出头鸟,现在知道了我为何要搅和进这趟浑水里?”
“若是先生不帮忙,那么为了事情不泄密,只能请先生闭嘴。”说是闭嘴实则要命,燕瑾跟黑熊寨的人混久了,自然而然也学会出其不意的那套,说要命绝对不是试探的假话,为此匕首已经划破叶幕僚脖颈的皮肤,只差一步就能割破大动脉的时候,叶幕僚也终于维持不住镇定的形象,高呼等等。
再晚一步,叶幕僚多半只有数着时间等死了,想必这位读书人也没见过这样下手狠决半点不按套路来的年轻人。
“先生这是答应帮忙了?”燕瑾手里的匕首上还滴着血,虽然刚刚只划破了点皮,可只要再进去半寸,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叶幕僚捂住脖子,面色涨成青紫,要说他从前对付的都是有脑子的人,转头遇上个不讲理的莽夫,还是头一次体会秀才遇上兵的憋闷感。
如今哪里还有他不答应的地步,只要他敢说不答应,今个儿就要去阎王殿报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武德也不讲。
“自然,我们有事好说,哪里需用动刀动枪,凡是都有商量的余地。”叶幕僚好生好气劝慰,总算让燕瑾收起匕首,才道,“你们要杀成王,可知道眼下容州大乱局势已定,成王一死也会有新的势力出现,不若坐岸观火,等成王自取灭亡。”
当时候容州的元气被成王消耗一空,便是有新势力出现也不成大器,多半只能在容州境内活动,根本不会影响在祁州的黑熊寨。
“知道,只是我家主子不满成王在容州养蛊式养兵。”
这话有意思了,不满成王在容州养蛊养兵,换句话说不忍心看到成王迫害容州青壮,什么人会在意他州青壮损不损失,当然是把他州当做囊中之物的人。
这位黑熊寨的山大王,野心不比成王小啊,这样看黑熊寨派人过来刺杀成王便说的通了,叶幕僚心头一动,道。
“我可以帮你,但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94章 刺杀·下
“要见大当家,这家伙什么意思,准备弃暗投明?”黑熊寨汉子挠头,这不能吧,叶幕僚那老头子可是朝廷命官,算品阶也是高官,怎么只是说几句话就想着投靠黑熊寨。
就算大当家人格魅力杠杠的,也得见过才能被吸引啊,这容州和祁州还隔着几百里路呢,黑熊寨在外的名声已经这么厉害了?
“我不清楚,此事需要飞鸽传书尽快给大当家定夺。”刺杀宜早不宜迟,如果有叶幕僚帮忙,有九成的机会杀掉成王,但燕瑾不知道叶幕僚此举是否有陷阱,只能先禀告给大当家定夺。
“好,我明日一早就飞鸽子回去,一来一回,上午大当家就该回消息了。”
……
“叶文常,这个人有些耳熟啊。”周肆冥思苦想,一时间却没能从脑海里联想出相关人物的事迹。
“此人是十年前的新科进士。”秦绥之倒是认得,科举三年一考,每年前两甲的名单也都会送到京中各位权势高官府里,个个党派总是要吸纳新人的,没有背景又有本事的寒门子弟便很受京中权贵喜欢。
“十年前?那时绥之才七岁,已经开始接触朝堂之事了么?”周肆想想小小个的秦公子刚赶上桌案高,幼稚的脸上故作老成,再同父兄一块点评新科进士,怎想怎么觉着好乐,要是周肆在场,可不得在人尚有婴儿肥的脸上捏一把。
“别胡想。”秦绥之哪能不知道周肆突然笑起来是为什么,但人就是在脑子里想一想,都没说出来,他还能钻进人脑子确信人胡思乱想再教训人不成。
“哪里有胡想,不过我熟悉叶文常这个名字应当不是因为他是科举进士的缘故。”朝中局势他的人手多有打探,但新科进士一上马都是在翰林院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做起,没什么实权,真要入周肆的眼怕要熬几年资历才行。
“十年前他只是二甲的进士身份,当时朝廷并不缺官职,应当给了他外放的官身,成王到容州是七年前的事。”中间三年若是这位叶文常都在外放,又是如何一举飞身成成王府的一把手的?实在耐人寻味。
“不提叶文常如何成为成王手中一柄利刃,眼下这柄利刃要噬主,可见这把兵刃并不好控。”叶文常丝毫没有如今读书人忠君爱国的品行,这样的人若还有大本事,非是常人能够降服的。
不过看样子叶文常也清楚,做谋士他有天分,做主公就不行,不然按叶文常的性格该直接自己灭了成王取而代之。
“你要收用他吗?”叶文常说要见周肆,必然不是因为好奇黑熊寨大当家是何模样,而是打算投靠黑熊寨,说要见不过是委婉的投名状。
“为何不用,叶文常一个人能把容州打理的井井有条,说明人的确有本事,而我最缺有本事的人。”虽然这人可能本事过高恃才傲物,但周肆不惧手底下的人功高盖主,且就眼下叶文常展露的实力,他不在人买好时收用,难不成还要等人有了新势力投靠给自己加难度,那不是颅内有疾吗?
“我们大当家同意你的要求,说吧,接下来要我怎么配合你刺杀成王。”燕瑾得了大当家的回复当夜又来了叶幕僚的府邸,不得不说昨个儿叶幕僚吃了个大亏,今夜叶幕僚府上就多了不少人手,只是这些人在燕瑾看来没什么用,毕竟他就在叶幕僚跟前站着,真要动手外面站岗的人根本来不及救。
“空口白牙,我如何相信你的说话?”叶文常稳坐钓鱼台,又恢复了昨日燕瑾要杀他前的桀骜不驯,但看到燕瑾不动声色的亮刀子,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总要给我个信物。”
信物?大当家是没给的,可要为了个信物再飞鸽传书回去,留在容州的鸽子也就没几只了,燕瑾低头沉思片刻,忍痛割爱的将自己的验给了叶文常。
“这是我的身份凭证,你可暂时充当信物。”黑熊寨军中的验和寻常百姓用的验不一样,寻常百姓都是用柳木做的,而黑熊寨巡逻队是用乌木做的,他们这种军中做事的人丢了验可比寻常百姓麻烦多了。
要没有正当理由,多半都要罚半月俸禄,还得做检讨,粗汉子们个个念书都磕碜,这会要人写八百字检讨当真是要了人命不说,写好了给上头队长看过,还要在出早操的时候当着兄弟面念出来。
这一层层的折磨光是听起来就叫军中汉子们头大,原个个都是粗心的,连袜子都能一只有一只没的军中汉子愣是没一个把验给弄丢了的,当然长此以往肯定还有有那不省事的,大当家专程等着人弄丢竖典型呢。
眼下把自己的验给叶文常也是行非常之事,到时候回军中细细说过缘由,必会替他补办一个。
叶文常打量手中的乌木条,上刻了一串编号姓名籍贯,背面还有人身高体型的形容,有这样的小东西核对起身份来很方便,且又是用的名贵木料,想必这人身份的确不简单。
“好,信物我收下了。”叶幕僚将验收入怀中,既是信物自然珍之重之,不会轻易弄丢,“成王短时间内不会出府,你要刺杀只能在府内行事,而平日里成王寝卧都有重兵把守,轻易进不去,唯有成王同姬妾寻欢取乐之际,兵丁为了避嫌会离的远些,这是你的机会。”
其实一般人家取乐也不说要将门外守卫调开,但成王多年沉溺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自然同姬妾欢好的时间很短。
成王是男人,当然不愿意自己这方面的事被手下人知道,他可是最会阳奉阴违的人,以己度人也认为要是兵丁知晓他的秘密,表面上毕恭毕敬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嘲讽他。
为了岌岌可危的尊严,成王寻欢之际,兵丁都在院门口把手,院子里除了一屋子莺莺燕燕再没旁人,这是最佳下手机会。
“院子外兵丁有多少?”
“十人。”十人守一个院子其实不算多,但往日里这十人都是守在院子里,自然算得上重兵,且成王院子外巡逻的兵丁也是隔一盏茶功夫就会来一次,若不是派重兵强闯,根本没法说能轻易杀的了成王。
“好,到时候还要劳烦叶先生带我入府,顺便给我一份成王府的地图以及巡逻时间。”知道成王打盹的时候燕瑾已经在脑子里构思好刺杀计划,成王不会武,要是整好撞上成王与姬妾行欢好之事,一击击中脖颈处是最好的,武器就选簪子大小的暗刺。
“这并不是问题,但我依旧想问,成王一死容州必有新的势力取而代之,你们大当家当真如此大气,愿意养虎为患,不怕来日这些捡了便宜的势力成王黑熊寨的心腹大患?”叶文常不信黑熊寨的大当家是做慈善生意的。
“还道叶先生不会问。”燕瑾眉眼舒展开,显然他还瞒了一些消息。
“哈哈哈,看来这位大当家是在考验某的本事,你这位大当家还有话带给某对否?”叶文常笑的拍了拍大腿,他在考验这位黑熊寨大当家的时候,人家也在考验他,果然时势造就英雄,能在祁州钱宝来手里虎口夺食又怎么会是不通文墨的莽汉。
“是,大当家来信道,叶先生要是问起成王死后我等要如何插手,便将此信交给先生。”燕瑾从怀里掏出信封,这信并非是大当家所写,而是黑熊寨汉子靠着翻译暗文写的,毕竟飞鸽传书能送的信息有限。
叶文常接过信,却没有打开,以他的聪慧如何猜不出这位大当家的意思,“小友尽管刺杀,只要动静不传出成王府我都能善后。”
“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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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
青天白日之际成王却少有办正事的时候,因为成王夜里是不同姬妾睡作一块,他怕死,夜里容不得枕边有他人,寻欢这样的事自然只能白日做。
不过成王眼瞧着也是喜欢白日宣淫的,毕竟夜里灯一吹,谁能看清身下美人如何情动?这样的事自然是大白天干才有成就感。
午时刚过,本该是人白日打盹的时候,成王兴致来了,随意抓了一位轻纱缚体的美人,撕了人的衣裳开始行鱼水之欢。
院子外的兵丁个个手拿长枪看守院子周围各处,虽说不至于连个蚊子都飞不进院子,但大活人是别想突破防守,除非人能飞天遁地。
自打和成王闹翻在没踏足过成王后院的叶文常就是这时候过来的,上回叶文常过来门口还只有看守的管事,如今管事被撤走成了兵丁,自然叶文常也没法和从前一样毫无阻碍的去到成王院子。
“我寻王爷有要事,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叶文常被兵丁拦下,只是冷着脸回话。
“殿下此时正在兴头上,特意吩咐过我等不许前去打扰,叶大人便是有要事也请再等一等。”兵丁还是知道叶文常的地位,说话声音不至于冷硬,但也不会说为了讨好叶文常去触成王的霉头。
“往日我不曾前来,自然是知道王爷的规矩,眼下过来是有天大的急事,你们若不去就放我进去,到时候王爷怪罪我一人担下。”叶文常态度也强硬,仿佛不让他进去这事没完。
可兵丁如何敢答应,这些大人物之间打架受伤的只有他们这些小人物,纵然叶幕僚能一举担下责任也不代表成王不会罚他们,左右再过一刻钟时间就是王爷歇息的时候,再要紧的事难不成一刻钟都等不得?
见几个守卫巍然不动,叶文常还要再说,却突然听见一声响动,是从院子外的树丛里传出来的,这样的动静自然瞒不住看守兵丁,立刻有两人拿着长枪上前探草丛。
院子外的树丛经年累月生长藏下一个人不是难事,两个兵丁也怕当真有人混进来,搜查的很仔细,不想长枪扫了一遍又一遍,没能发现人不说,还被一只从树丛窜出来的野猫吓了一跳。
“府里有人养猫吗?”狸奴是富贵人家的爱宠,王府有也并不意外,只是他们到府里之后没见着哪个主子有养狸奴的。
“有,后院下人养的野猫。”
见叶幕僚解释,两位兵丁也没抓着不放,他们才来多久,叶幕僚之前可是在成王住了好些年,自然知道的事比他们多。
见人重新守回原处,叶幕僚暗暗点头,行刺的小友功夫不错,不说这伙不知情的兵丁,就是他都差点没看到人是如何翻身进院子的,有此身手,想必从前在秦府地位也不差。
燕瑾蹑手蹑脚进了院子,成王寻欢的屋子没开门但开了道窗,从窗户外看去成王正脱光了衣裳背对着燕瑾,这是个好机会,只听得窗户一声响,屋里原本还有低低呻吟的响动彻底消失了。
门口兵丁察觉有异正要过去查看的时候屋里又复响起呻吟,为首的兵丁只当院子里的风作怪把支撑窗户的小木棍吹塌了,惊扰了屋里的主子。
如今屋里又恢复了动静想必王爷没被打扰,且正在兴头上,都是男人,晓得办事的时候外人打扰一定会生气,兵丁还是有眼力劲继续站岗。
屋里的呻吟又响了小半刻,才算停歇,于门外兵丁想象的旖旎场面不同,屋里整个一凶案现场。
成王像个白皮猪一样光溜身子瞪大双眼倒在地上,脖颈处插了一把暗刺是一击毙命,连声呼救都没能喊出来,伤口不大也没有大量血迹溢出来,不然门外的兵丁该要闻到血腥气了。
一屋子的娘子郎君却没有害怕的,反而个个喜极而泣,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意,要不是燕瑾宰了人之后比了个嘘的姿势,早有娘子郎君忍不住大笑苍天有眼了。
燕瑾是知道成王府里的姬妾都是嫁过人的娘子郎君,且都颇有姿色,被成王看中后直接抢进了府里。
这些娘子郎君大多都不愿意跟成王,有烈性的还闹过自杀,不过成王手段阴损,但凡敢自杀的成王便去杀了她们的夫婿孩子,叫一家人在地下团聚。
“恩人,往日这时候这个畜生要出去了,你快想个法子逃出去,不然他手底下的兵丁不会放过你的。”方才假做呻吟的女子提醒眼前敢杀了成王的义士,这人杀了成王,替她们报了大仇,可是救命恩人一样的存在。
成王死了她们自然也活不成,不过比起日日在府里受成王折磨,死了也是个解脱,不想从前想死都死不了,但恩人是好人,不该就此丧命。
“娘子放心,我既敢来自然有法子应对。”燕瑾撇过眼睛,成王当真不做人,便是容州此时也都冷起来了,还只给屋里的娘子郎君穿一身薄纱,方才燕瑾进来瞟过一眼,许多娘子郎君都被冻的嘴唇发紫,这还是气温最高的正午。
不过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成王的死必须越少人知道越好。
叶文常听到院子里有娘子出来,叫他进去,便知事情成了,成王的死能瞒住成王府的下人但却瞒不住这些亲兵,叶文常过来为的就是把成王手中的亲兵收入囊中,好与他共同瞒着成王死了的消息。
毕竟聪明人都知道,要是成王活着他们这伙兵丁方才有好日子过,成王一死,不说这些兵丁渎职会不会被拉下去砍头,单是被遣回军营,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第95章 巧了
拿下兵丁隐瞒成王死亡的消息比想象要容易,至少在燕瑾看来叶文常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把这伙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兵丁给降服了。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屋里的人最好一个不留。”叶文常做事一向不留后患,屋里那群娘子郎君都见过燕瑾相貌,又知道成王死了的消息,留着只会坏事。
“成王不见,成王身边的姬妾也一个不留,外人难不成一点怀疑都不起吗?”
“你想保她们。”叶文常笃定的语气让燕瑾面色变了变,他被猜中了心思,的确,里面的娘子郎君都是可怜人,本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却被成王抢到府里受尽折辱,好不容易等到成王死了可以解脱,却又因为得知这样的秘密要被处理掉。
燕瑾纵然是部曲,手中沾染的鲜血一点不少,也没法说能无动于衷。
“他们留下的作用大过送死。”燕瑾知道这时候诉说他的心善一定不会让叶文常改变主意,这样的人他在京城见得多,都是利益至上,只要这些娘子郎君留下的利益大过他们死去,叶文常自然不会做损己利人之事。。
“我看不出他们留下有什么好处。”叶文常直言不讳,不提这些娘子郎君在容州有根,就说他们留在成王府与府里下人接触,难保不会把成王死亡的消息泄露出去。
“其一,成王府中下人都是知道府里有这样一群娘子郎君,是你杀了他们会引起他们怀疑的可能性大还是她们泄露成王死亡的可能性大?除非你把整个成王府的人都杀了,不然无法杜绝被怀疑的可能。
其二,你要收服成王手中的兵,光靠府里的这点人手只怕是不够,且如今兵营里大多数汉子都是被强征,必然对成王观感极恶。屋里的娘子郎君都是嫁过人的,不少人的丈夫也在此次被强征的行列,利用她们你或许能够以更温和的手段拿下城外的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