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 第21章

可她觉得,陶浸的气息分明在自己鼻端,在眉畔,在任何形似勾引的地方,都有她温软的呢喃。

陈飘飘忽然就委屈了,她目光灼灼地望着陶浸,手圈住她的脖子。

她想,也许就冒犯她一次呢?猜心实在累,如果真的烦自己,正好老死不相往来。

于是她抬起下巴,对着近在咫尺的嘴唇,吻了上去。

比想象中要凉,也比想象中要软,带着淡淡酒味和西瓜的甜味。

陈飘飘的心沉下去,像被一把推入海中。

但下一秒,她睁了睁眼,麻木的心脏又被打捞起来。

因为陶浸捧住她的脸,微微侧头,开始回应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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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陶浸很会亲,很好亲。

陈飘飘终于学会了怎么放钩子,陶浸的轻吮与呼吸都是钩子,不疾不徐地品尝。

她感到陈飘飘愣了,还睁开眼,瞥了她一下,然后闭上,含住她的舌尖。

酒精被从四肢末端抽出来,陈飘飘觉得,像被抽出了精气,她的身体更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但小腹在点火,很想上厕所。

她沉了沉呼吸,陶浸的手指从脸部摩梭到耳端,揉揉她的耳垂,将她放开。

陈飘飘不想放,仍然揽着她的脖子,被吻出水意的眼神粘在她身上,盯着陶浸湿润的嘴唇,微微喘气。

陶浸下颌一勾,又想亲她,但有人醒了,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开门。

于是俩人在黑暗中放开彼此,并排坐着,陈飘飘的腿缩起来,蜷着靠在陶浸怀里,看去完卫生间回来的小伙伴坐下,拿起一块西瓜,啃两口,问陶浸:“吃吗?”

陶浸呼吸一起一伏,正在低头看手机,闻言抬眸摇头,淡淡一笑:“不吃。”

同学又问:“飘飘醉了?”

陈飘飘的头埋在陶浸颈间,悄悄亲吻她的脖子。

陶浸点头:“嗯。”

从鼻端里哼出来的,颈后的绒毛立起来,痒痒地扫着陈飘飘的鼻端。

陈飘飘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又将她揽住,陶浸抬手,覆住她的手背,轻勾手指,侧脸低声问她:“去洗手间吗?”

“去。”陈飘飘从她身上起来,趿拉着凉拖鞋,摇摇晃晃站起身。

陶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帮她稳住身形,陪她往洗手间去。

啤酒就是胀肚,上了个厕所,头晕减轻很多,陈飘飘一面洗手,一面在镜子里看自己,上头了的脸粉粉的,被陶浸亲过的嘴唇粉粉的,朦胧水雾的双眸也粉粉的。

她想,这么漂亮的神态,是时候发生一些值得纪念的事情。

再洗了洗手,别起如云的卷发,她打开卫生间的门,陶浸等在外面。

“你上吗?”陈飘飘的声音清醒了一些。

陶浸摇头。

“你怎么都不醉的?”陈飘飘走过去,仰头看她,软软的,像撒娇。

陶浸回应她了,这件事足够令她心潮澎湃,直到现在仍然胸腔发胀,吹了好久的气球濒临破裂,堵在心口,呼吸也慌张,沉默也慌张。

陶浸笑了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手搁在她肩上:“进去吧。”

哦,这个人,刚接过一次吻,神情仍然清白。

又唱了会儿歌,眼镜副社长来了,说她换班照顾社员,等天亮之后大家都醒了去吃个早餐,再一一送回宿舍。她知道陶浸在外租房,问陶浸要不要回去睡会儿。

陶浸把场面交给副社长,然后带走了陈飘飘。

夏天的风一吹,酒又跑了些,陈飘飘很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多喝几杯,上了几次厕所,熬了几个小时,晕晕乎乎的感觉就没了,坐在出租车上,都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粘着陶浸。

她们一人望着一边的车窗,看凌晨的北城。

有卖鸡蛋灌饼的拉着小车正要出摊,而通宵卖烤面筋的还在烟火缭绕。

高楼大厦的灯彻夜未眠,铁轨的通报声就要响起。

然后她们回到出租屋,做了。

好像是陈飘飘先圈上陶浸的脖子,又好像是陶浸想要继续在KTV里未完待续的吻。

陈飘飘躺在主卧宽大的床上,被陶浸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嘴角到耳垂,又逡巡下巴和颈部,有一只纤长而柔软的手覆盖上锁骨下方的丰润,但陶浸停下了。

意乱情迷地停下了。

陈飘飘余光里有顶灯微弱的光晕,一圈一圈的。瞳孔里有陶浸微弱的眼波,一圈一圈的。

她眨眨眼,思索两秒,又掀起眼皮,深深看了陈飘飘一眼。

陈飘飘感觉到了她的退却,但她不要。

她一把抓住陶浸的手,用混乱的气声:“要做。”

陶浸笑了,先是抿着嘴笑,然后偏头仔仔细细地看陈飘飘,笑意莹然。

她轻声确认:“清醒吗?”

就这三个字,像吃干抹净之前的礼貌叩门,而且来人是笑着的,笑着说€€€€我要冒犯你了。

陈飘飘被撩得将身体在床上重重一摆,似一尾被扼住呼吸的鱼。

“清醒,”她迫不及待地抱着陶浸,“想了很久了。”

这句话从舌尖推出来,带着一点委屈的嘤咛。

像在说€€€€你不要放过我。

她们重新吻在床上,她们不止吻在床上。

陶浸的技术真的很好,不止是吻技。

在更进一步之前,陶浸一面用指尖试探,一面轻声问:“之前有过吗?”担心她不适应。

陈飘飘心脏收缩,心脏坠胀,说:“自己有过。”

她听到轻颤的气息,陶浸又笑了,看她一眼,好像在笑,小狐狸还挺坏的。

然后她没有再说话,鲸鱼潜入海里,尾部安抚海浪,和人类啄吻的频率一样。

而陈飘飘,向来适应性很强。

这个仓促又漫长的夜晚,也像一场发呆,陈飘飘孤独地躺在云端,阅读自己的身体。它飘飘欲仙,它欲仙欲死。

这具身体白得惊人,她偶尔晃神转脸望着自己的手腕时,能看到腕间青色的血管。

它牵引着手指,无助地、无措地、失力地耷拉在边缘,偶尔攥紧。

像它沉溺其中的主人,意识游离,本能地战栗,又平静。

又重来一次时,陈飘飘不当心含住了自己的头发,陶浸注意到了,单手将她的一头长发拢住,然后示意她自己捉着。

随后她跪起来,在抽屉里找出一个眼罩,用干净的右手松松绑了个结。

湿漉漉的左手端着手腕悬在身前,很注意不被碰到。

这是陶浸第三次给她扎头发,第一次在社团,因为搬运桌椅而汗湿。

第二次在宿舍,因为打麻将而汗湿。

第三次在这里,因为她那根小心翼翼不被碰到的手指而汗湿。

扎好头发后,陶浸俯身继续。

原来学姐是这样,会给人温柔细致地绑头发,也会毫不留情地,弄乱她。

第25章

陈飘飘好像做了一场梦。

她筋疲力尽地醒来,发懵。

记不清昨晚做了多少次,陶浸温柔地摆弄她,用了她想过和没想过的姿势。不知道有没有酒精的放大作用,但她觉得床上的陶浸不太一样,她依然体贴,依然柔软,但她不再明媚,她的闷哼和喘息潜伏在夜里,在陈飘飘的身体上,在陈飘飘的颈窝里。

每当陈飘飘颤抖时,陶浸会将亲吻和吮吸收回,小小地咬她一口,然后再温柔地用舌尖安抚。

发现了陶浸的xp这件事,比任何事都要令陈飘飘浪潮汹涌,好像窥探到了蓝鲸沉到海底时自由自在的嗡鸣。

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有了生理反应。

毫无疑问,她做得很爽,陶浸也做得很爽。

她们没有任何承诺地、不计任何后果地、甚至没捋清过因果和开端,就这样做了。

很多次。

有人将这样的事形容为“交流”,有人形容为“探索”,对于陈飘飘来说,都不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陶浸下了蛊,裹在表面的床单和睡裙都令她感到不适,她对一切接触的布料都有了异物般的排斥感,因为那不是陶浸的手指。

陶浸抚摸她时,她像一只被驯服的狐狸,陶浸可以咬她,也可以拍她,一切都让她那么舒服。

可惜的是,她还没有“驯服”陶浸。

她想要触碰她,却没有力气,陶浸依然像天边的月亮,被笼罩的湖泊归属于它,但它只在湖泊里留下一个倒影。

她没有降落到湖泊里,没有属于过湖泊。

不高兴。

陈飘飘发完这场呆,侧头看看落地窗,窗帘掩了一半,蓝天白云被阳光送进来,连树影都生机勃勃。陈飘飘不喜欢阳光,因为太阳没有欲望,欲望是压迫,是隐藏与回避,阳光是生长,是无所遁形。

双人床的另一边空着。陈飘飘想了那么多,都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

从她醒来就发现了,但她不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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