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伶爱的就是这样的她啊。
不需要医生,只需要伶姐姐的听听。
一辈子都要黏着她的听听。
€€€€要的。
冉伶用唇形说。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了,虞听声音放轻了一些,放低姿态:“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冉伶笑:【真的】
冉伶无法开口说话,也用着手语对虞听说了很多,说她不怪虞听之前瞒着她,说现在的听听就很好,说听听不需要再改变,说听听不用害怕,她会一直陪着她。
这些话写下来篇幅太长,冉伶只能用手语,所幸,虞听早就学会了手语,冉伶表达的一切她都看得懂。
她早就认了错,她早就懂得该如何爱她了。
“你说的。”
虞听眼里充满了执着,又深情、沉溺。
“绝对不能再离开我。”
冉伶用唇形说“好”,随后蹙着眉仰头亲她,双手捧住她的脸,一点一点抚摸她、包裹她。虞听被她亲得着迷,心又飘了起来,觉得这样的舒缓的吻也很舒服,什么也不记得,只想跟她亲密。可冉伶吻着吻着又撤离了她,她下意识追上去想含她的唇€€€€冉伶为什么不继续亲她了?
虞听迷蒙地睁开眼。冉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无心接吻,着急地对她打手语,【听听不愿意去看医生,那我给你做一个香囊好不好?听听带在身边,觉得难受了就拿出来闻一闻,或许会有做用。】
香囊?
虞听从此刻开始期待,轻声说:“想要。”
冉伶问她:【听听可以帮我个忙么?】
虞听简直求之不得,喘息问:“什么忙?”
【父亲跟奶奶和伯伯他们欠了对赌协议,谁先成功拿下城东新区商业街的开发项目谁就可以继承集团,听听可以帮帮他吗?】
虞听想也没想,“好。”
她很喜欢冉伶跟要她帮忙,无论什么事,没觉得有半点不舒服,很享受这种冉伶也需要她的感觉。
她需要冉伶,冉伶也需要她。
“宝贝放心,我会办成的。”
*
那天过后,虞听的病情趋于稳定。
冉伶真的给她送了个香囊,紫色古典的款式,配有精致漂亮的小挂件,不容易丢。它的味道和冉伶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虞听随时都带在身边,出门时必不可少。
冉伶送给她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摆设,心烦意乱情绪波动的时候,虞听拿出来放到鼻边闻闻,心情很快就会平复,就像冉伶在她身边安抚。
坦白了病情,坦白了心事,虞听在冉伶面前似乎没了秘密€€€€当然不。
她很快就有了个新的秘密,求婚计划。
没有和冉伶复婚,一切就都没有尘埃落定,她不安心,必须要从冉伶身上讨一个名分才行。
求婚已经在筹备中了。当然,也包括了伶姐姐拜托她帮忙的事。
虞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冉氏城东新区商业街开发的项目怎么样了?”
金雅说:“顺利进行中,不出意外的话有九成几率办成。”
虞听笑:“好的,辛苦金总~”
金雅却不见高兴,说:“我们费了那么大代价,可没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虞听说:“这不重要。”
为了谁可想而知。这是虞听自己乐意的事,金雅就算看不惯她滥用资源也不好说什么。
“你知道,那是她父亲。她开心最重要。”
虞听翘起腿,就着椅子转了个身,笑眼眯眯地娓娓道:“金总难道不也觉得我开心最重要么?她开心我就开心。你知道么?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开心过,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你不替我开心么?”
替她开心?
倒是有件需要替她担忧的事金雅还没告诉她。
金雅冷不丁地:“苏念回云城了。”
“苏念?”虞听表情一僵。
“她又来做什么?”语气瞬间染上不耐,虞听站起身往落地窗边走,从口袋里掏出香囊放到鼻边嗅了嗅,这才安心不少。
她侧目,对金雅嘱咐道:“不许让她来见我。”
第098章 凌迟
苏念来云城做什么?
她家又不在云城, 她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么?她还来云城做什么?
苏念那个不着调的女人当初害得她和冉伶离婚,现在都没能复上,虽说她也给虞听带来有用的东西, 虞听难免还是对她心存抱怨。
抱怨,还有抗拒。
冉伶太介意她和苏念了, 虞听还记得,自己之前和苏念一张工作性质的合照冉伶都会耿耿于怀,因为她和苏念曾经暧昧过的关系。有这样的前提在, 虞听不想让苏念再和自己有什么瓜葛,连碰面都不想有。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她和冉伶现在的感情, 承受不了一丁点儿的不确定。
她可不想让冉伶多想, 不想冉伶还觉得虞听还和从前一样, 对前任一点边界感也没有。她接受不了自己在冉伶眼里的形象有所损毁,再也接受不了冉伶质疑的目光和失望的眼神了。
苏念在她眼里成了瘟神,避之不及。这些日子虞听乖得很,回国以来就连hear都没去过一次,全权交给旁人打理,想把所有时间都给冉伶。
并不觉得不自由, 也不觉太窒息,她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所幸, 苏念回云城的消息就像一阵风,吹完便走了,没有给她们之间带来任何不善。
*
一转眼就到了春天。
这个深冬虞听把冉伶照顾得很好, 冉伶没有感冒,没有发烧, 也没有心脏疼。熬过了最冷的那段时间,厚重的棉衣逐渐褪去, 换上了轻薄的外套。冉伶很喜欢穿裙子,就连冬天也是,除了在开着暖气的家里以外,虞听都不许她穿出门。虞听万事都顺着冉伶,除了这件事她态度十分强硬,一点也不让步。
步入春天,如春水一般的女人势必要穿着长裙出门了,爱漂亮的心怎么也阻挡不了。当然,虞听也觉得很好看,只是她像得了心病似的,就怕自己照顾不好对方,就怕自己身为伴侣不合格。每每她不在自己身边,虞听也总是念着她,记着她,不放心。微信嘱咐她要披着外套,不能生病,生怕她有碍。
除却虞听给她准备的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医疗团队外,虞听自己也从网上学了许多医用知识,家里常常备着各种药品,就怕万一。
不仅如此,虞听还学了做菜。把离开时集团积压的事物都处理完了,虞听减轻了自己的工作量,有很多时间陪冉伶做很多事情,例如一起做饭,做点心之类的,她还乐忠于当冉伶的人体模特,跟冉伶一起学画画等等。
冉伶是摩羯座,当时她们闹离婚,虞听错过了冉伶的生日,心里怎么也不过意不去,悄悄给她补了一次,除却她亲手做的蛋糕,还送了一屋子的礼物,各种裙子、饰品、宝石、名花名画。
尽管如此,虞听还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她,除却生日,让夸张到几乎每天都有礼物和鲜花相送。
她是有私心的,想在冉伶那儿讨到更多的爱。这就是她的动力。
当然,这个冬天也并不是完全的安稳度过,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虞长山去世了。
虞长山是在虞听回国一个多月后,也就是春初时去世的。在此之前他也已经是风中残烛,终日躺在病床上不能自理,被虞听的人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哪儿也去不了。
他走的那天也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忽然在病床上断气了,虞听被告知,要处理他的后事。
当时虞听还正在公司,听闻之后愣了很久,她说不清自己的是什么感受,愣怔片刻之后匆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发消息问冉伶在哪儿。冉伶知道她的病情之后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她的反常。知道她不好受,让她呆在原地和她通话,那也别去。冉伶发不出声音,只有呼吸声透过手机传到虞听耳朵里,让虞听知道她在,让虞听不那么难熬。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虞听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弯腰低头,掌心里握着冉伶给她的香囊,用力深嗅。她在极力克制自己,指尖被她自己掐得发白,香囊也被她掐得变形。
冉伶推开房门,看到这一幕,快步走到她跟前,虞听抬起头,面目狼狈,嗓音沙哑地唤她名字,冉伶心疼她,攒着眉,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女人的胸脯馨香而柔软,虞听闭着眼睛仰头,用头去蹭她的手,渴望从她身上感受更多。
虞长山是虞听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纵然没有多少爱,脆弱的不堪的她也难经受这样的失去。幸好世界上还剩一个冉伶,可以替她抵挡汹涌而来的孤寂。
她陪在她身边一起办完了虞长山的后事,把难过和失落抛去脑后,虞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珍惜她这件事上,日日夜夜都想着和她复婚的事。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明明她就在身边,竟也患得患失。
很多时候虞听都会幻想,要是冉伶能变回从前,也迫不及待想和她复婚就好了。但留下的创伤终究是创伤,需要时间治愈,虞听没有资格强求。
就算是再想要复婚,也不能着急,让人觉得又急又敷衍。
当初冉伶亲自设计戒指,亲手设计婚纱,期待着自己跟她共同筹备婚礼,她定然也是着急的,但她极具耐心,从不逼迫虞听,就算虞听抛下她抛去国外,她也没有半句怨言,虞听又怎么能急。
她也得尝一尝冉伶走过的路。
只可惜虞听并非设计出身,请了几个顶尖的设计师一起协助她,因为要陪冉伶,抽出的时间少,亲力亲为要求又高,进度也快不了,两个多月戒指才彻底完工。
冉伶喜欢紫色,戒指用一块上好的塔菲紫宝石雕刻而成,铂金戒身,雕花簇拥宝石的设计就像是冉伶曾经在她们共同的家一手栽种的紫色花海,瑰丽而神秘,散发着浓密的爱意。不仅如此,戒指的每一处都有细节,每一处雕刻都是虞听亲力亲为,都融入了她的心意和理念。
虞听捻在指尖爱不释手,又放回盒子里,担心会不小心弄掉磕出瑕疵。
这个可以算的上诚意吗?这些日子来的努力可以算得上诚意吗?虞听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够不够完美,总之心怀期待。
当她在仅有她们两人的法式餐厅里拿出这杯戒指对冉伶诉说爱意,妄图在她脸上看到惊喜的神色时,冉伶满怀心事地拒绝了她。
€€€€冉伶拒绝了她。
拒绝了她的求婚。
冉伶不愿意跟她复婚。
虞听大脑一片空白,颤着唇难过地问她为什么,她说:【如果,我做了欺骗你的事情,听听会原谅我吗?】
虞听愣了几秒:“你骗了我什么?”
冉伶没告诉她,只是反问:【听听会原谅我吗?】
冉伶:【听听爱我吗?】
虞听说:“当然爱。”
“那你呢?你爱我吗?”虞听颤抖着反问她。
“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复合这么久以来,虞听第一次怀疑这个问题。
那时她满脑子都在想,冉伶是不是早就已经不爱她了?跟她复合只是因为虞听要死要活,她给她的施舍而已。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她也不愿意再真的向虞听托付终身了。
冉伶说:【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