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要杀了我!啊,疼!我的脖子要断了!流血了,流血了!好痛,江宗主救我!”
李锦绣表演得声情并茂,哭喊的样子委实可怜,却暗地里飞快压低声,跟宿文舟说,“手底下用点劲儿啊,你别吃饭吗?快划我一剑!不流点血的话,师尊是不会相信的!”
“闭嘴!”宿文舟冷冷道,“还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他哪里舍得一剑把哥哥脖子划了?脖子不是用来划的,而是用来咬的。
飞快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李锦绣本能想吐出来,可下一瞬就被宿文舟从背后捂住嘴,强逼他吃了下去。
“江宗主,我刚刚喂他吃下的,乃是用活人培育出的尸虫,喜食五脏六腑,极易在体内迅速繁殖,不出半月,就能将人掏空成一副空壳,不知江宗主可有法子解?”
话音未落,被禁锢在宿文舟怀里的李锦绣,骤然面色一沉,不受控制地伏下身来,吐出一大口黑血,吐完之后,他的身子就软了下来,眼前也一阵发黑,宿文舟紧紧锁住他的腰肢,不让他往下坠,再一抬眸时,看着江寒溯明显阴沉的脸色,心情更好。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人多,宿文舟不想让其他人占了便宜,一定会当着江寒溯的面,狠狠咬上李锦绣的唇——不过无妨,李锦绣刚刚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他在师尊和弟弟之间,选择了后者。
宿文舟头一回被李锦绣这么坚定地选择,一瞬间对他的什么仇恨都抛之脑后了,非常怜爱地搂着他,仿佛对待什么绝世珍宝,笑得十分灿烂:“这里的烂摊子就交给江宗主处理了,人我先带走了,后会有期!”
待传送阵的灵力彻底消散时,赵二才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顾不得场上正乱着,一见江寒溯就急忙询问,“敢问江宗主,可有看见小山?”
江寒溯沉默不语,只是望着手里的长剑,雪亮的剑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刚刚要不是怕误伤了那个孽徒,他就一剑把宿文舟戳死了。
“江宗主!您知不知道,原来那个李小山不是别人,正是我家兄长此前养在外面的男宠!”赵二见他不说话,当即就更急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我那没名没分的小嫂子!”
听闻这个称呼,江寒溯才定定望向了他,赵二以为江宗主还不知道此事,就赶紧言简意赅解释了一番,末了,还压低声儿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打伤了我小叔,我哥因此跟他刀剑相向,后来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都丢下我跑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深呼口气,赵二环顾左右,然后上前一步,声音更低:“晚辈就是想求问江宗主,有没有法子寻得李公子的下落?寻常时候倒也罢了,偏生今日是我小侄儿的满月宴,若是被家中长辈知晓我哥追一个男人去了,只怕……”
江寒溯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赵二是担心他哥跟所谓的“男宠”打着打着旧情复燃,然后趁乱“私奔”了。
不过赵二多虑了,李锦绣既不是他哥的男宠,也不会跟他哥私奔,有没有做过别人的男宠,光靠嘴上说自然不算什么证据,江寒溯已经亲身检验过了,很紧,徒儿很不适应,一开始连一根手指都容纳不下,稍微碰一下就哭得厉害,一定要师尊边亲边做,才肯稍微打开些。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手脚健全,有自己的想法,他若想跟谁走,如何阻拦得住?”
赵二以为江宗主说的是他哥,闻言便正色道:“如何拦不住?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哥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一错再错?纵然是绑我也要把他绑回来!”
“你绑了他回来又能如何?他心系别人,纵然强行将他留住,也不过是具空壳而已。”江寒溯用锦帕,将剑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与其说是讲给赵二听的,不如说是讲给他自己听的,怅然道,“到头来他可不会感激你分毫,反而会怨你挡了他的路,甚至不惜与你刀剑相向,至死方休。”
赵二愣了愣,见江宗主要走,下意识跟了过去,惊问:“这如何可能?再怎么样我也是他弟弟啊,我一心一意都是为了他好,他怎么,怎么能不领情还恩将仇报?”
迟迟等不来江宗主的回应,赵二满头雾水,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把心一横,冲着江寒溯的背影,咬牙道:“如果真如江宗主所言,那我宁愿废了我哥的修为,打断他的腿,把他藏在赵家永远不放他出去,省得他在外自甘堕落,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
闻听此言,江寒溯脚下一顿,微一转头,眼尾余光扫向了身后的年轻人,赵二又说:“他早晚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个弟弟一心一意为了他好!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不在乎他怎么想我,我只想他好!”
片刻后,江寒溯收回目光,曲指在虚空中飞快捏了个法咒,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鸽便幻化而成,在他的低声吩咐下,灵鸽扑棱着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虚空中。
——
李锦绣是被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勾醒的,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反绑住了双手,躺在一堆干|草上,身旁生了堆火,火星子噼里啪啦乱响,上面正架着一只用木棍穿透的烤鸡,已经烤得差不多了,外皮焦黄,荤香四溢。
馋得李锦绣唰的一下翻坐起来,望着这只烤鸡不停地吞咽口水。
“醒了?”
宿文舟的声音从漆黑的角落里飘了出来,伴随着噗嗤几声,山洞石壁上悬挂的蜡烛燃烧起来。
整个山洞瞬间亮堂堂的。
李锦绣有点不适应,还微微眯了眯眼,都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宿文舟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笑吟吟地问:“李公子总算醒了,这一觉睡得舒服吧?跟灵剑宗的弟子房相比,还是荒郊野岭的破石洞更适合李公子,是也不是?”
都不等李锦绣开口,宿文舟灼热的目光,就跟火蛇一样落在了他殷红如血的唇瓣上,“梦见了什么?竟还流了口水……哥哥的水好多啊。”
“!!!”
这一句话乍一听没什么,可要是结合之前李锦绣听见的那句“我已经足够大了,可以操|哥哥了”,问题可就大了!
惊得李锦绣眼睛睁圆,下意识身子往后仰,可他此刻身上酸软无力,手脚都被绑住,这么一躲,还险些撞身后的石壁上去,幸好宿文舟及时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
“啧,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怕我会吃了你?”
宿文舟笑了笑,松开了他的衣领,顺势就用拇指指骨,轻轻擦拭李锦绣的唇角,吓得他立马偏头躲闪,可宿文舟不让他躲,一手钳住他的后颈,低头轻嗅指骨上晶莹的涎液,笑道:“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竟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李锦绣艰难吞咽,后颈被手掌紧紧钳住,不疼,但麻酥酥的,有点痒痒,宿文舟常年跟尸体打交道,难免会沾染一些尸毒,遂会戴上漆黑的皮革手套,以此来保护自己的双手不被尸毒侵染。
可隔着一层手套,终究感受不到哥哥的温度。
宿文舟依旧一手紧紧钳住他的后颈,然后姿态慵懒地咬住右手中指指尖的皮革,缓缓把手套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只雪白干净,修长精致到犹如用上等玉石,精心雕刻而成的手掌。
“哥哥。”宿文舟满眼怜爱,语气颇有几分狎昵的意味,“我的好哥哥,这三年来,我想你想得好辛苦,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根本就不等李锦绣开口,又歪风似的凑了过去,轻轻嗅着李锦绣的颈间香,“跟我睡几回,我才考虑要不要原谅哥哥。”
李锦绣心道,你现在把我放了,我才要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学什么不好,学别人玩男人?
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小舟!你给我清醒一点!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李锦绣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劝解他,“你可是家里的独生子,要是成了个断袖,你家就绝后了啊!”
“那简单,哥哥给我生一个不就行了?”宿文舟笑得很开心,“这样我家就不会绝后了,哥哥也能顺理成章和我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
第32章 弟弟馋他
“咳咳咳……!”
李锦绣受到了惊吓,再度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一听说要跟我生孩子,哥哥就高兴坏了?”
宿文舟轻轻捏了捏李锦绣白皙光滑的后颈,灼灼目光直视着因为剧烈咳嗽,而泛红的俊脸,精致的喉结骤然滚动起来,艰难地咽了咽,手掌不由自主就滑至了李锦绣的耳畔,小指和无名指夹着通红如石榴籽般的耳垂,轻轻摩挲。
哪怕隔着一层手套,李锦绣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捏耳朵,激得狠狠抖了一下,如果他此刻是只兔子的话,耳朵一定唰的一下,竖得老高了。
不过此刻是人,滋味也很不好受,哪怕再迟钝,李锦绣也隐晦地明白,弟弟馋他……
“小舟,弟弟!你听哥哥说——”
“好啊,弟弟洗耳恭听,哥哥别急,哥哥好好说,把嘴里的口水咽下去,千万别再呛着了,你一呛到就咳得花枝乱颤,面色酡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弟弟怎么你了呢。”
花枝乱颤?
这个词能用来形容男人?
李锦绣更加怜悯小舟弟弟了,觉得他这些年过得肯定很苦,肚子里的墨水不多,看来根本就没人好好教他,不过无妨,待他好好劝解小舟弟弟,将弟弟重新引入正道,往后他会有个当哥哥的样子,慢慢把亏欠弟弟的,一样一样全部都补回来。
深吸口气,李锦绣的脸上瞬间就浮现出了慈父一般的笑容,温声细语道:“弟弟,你听好了,哥哥跟你一样,从内到外都一样,你我同为男人,哥哥是不能为你生孩子的。”
“哥哥是怕十月怀胎辛苦?还是怕生出的孩子不够漂亮,不够聪明,也不够讨人喜欢?亦或者是担心生下来后,没人照顾孩子?”宿文舟一连几问。
“倒也不是怕辛苦,孩子的话,美丑不重要,聪不聪明也无关紧要,只要健健康康就好,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一旦有了孩子我一定……等等!”李锦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画风被带偏了,赶紧往回找补,“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那什么才是关键?生男生女么?哥哥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可以呢。”
李锦绣快要疯了,为什么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要跟自己的弟弟讨论生男生女的问题?
他要是能生孩子,母猪都能上树了!
别说什么孕灵果,他如果铁了心不吃,谁还能强行往他嘴里灌还是怎的?
“小舟,首先哥哥不会生孩子,其次,哥哥不是断袖。”李锦绣郑重其事地道,此话一出,后颈瞬间一麻,他就跟被捏了后颈皮的兔子似的,嘶嘶抽了几口冷气。
耳边骤然传来宿文舟的厉呵:“你不是断袖谁是断袖?你拒绝人的话术越来越低劣了!既然你跟容成宣都可以,凭什么跟我就不行?”
“我跟他……哎呀哎呀,别捏,麻,麻!”又酸又麻,倒也不疼,就是很难受,浑身跟过电似的,李锦绣一直缩着脖子躲。
“喊妈也没用!”宿文舟依旧语气凶狠,但手下动作轻了很多,“喊什么都没用!!”
李锦绣:“……”麻和妈,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小舟弟弟的空耳症也挺严重的嘛。
“我什么时候跟容成宣,我,我怎么可能?”李锦绣一直以来都特别困惑,不禁反问,“他双腿残废,一直坐在轮椅上,我跟他,我,我怎么可能会趁人之危?”
他真的想象不到,自己要怎么跟一个双腿残废到腰部以下都没什么知觉,而且腿是一点不能动弹的人这啥那啥……难道要在轮椅上做吗?
容成宣一身病骨啊,常年汤药不离口的,八月酷暑里吃冰都能被冷到呕血,李锦绣生前正是青春年少,气血方刚,不说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三碗酒水下肚能打虎,那起码的徒手劈柴不在话下……确定容成宣能受得住?
不得把轮椅都干劈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死不承认?”宿文舟冷冷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生前时,我不止一次看见过你藏在衣领下的吻痕!”
“你出来见我,却贴身穿着容成宣的白衫,你怎么有脸跟我说,你不是个断袖?那你跟容成宣之间算什么?他是你泄|欲的玩意儿?我又算什么?你红杏出墙的姘头?”
李锦绣下意识摇了摇头。
寻思着,容成宣平时也不穿白衫啊,倒是师尊挺喜欢穿的。
“你……!”给他气得伸手指着李锦绣的脸,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但最终还是没舍得动李锦绣一根手指,而是一掌劈向一旁的石块,瞬间炸成一堆碎石。
宿文舟语气激动,瞳孔都烧得有点泛红,一掌打下之后,忽然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捂胸。
李锦绣愣了愣,忙问他怎么了。
宿文舟面色难看,抿唇未言,只是手拿开时,掌心一片猩红。
“是上回我伤的?”李锦绣惊问,“还没好?你都不上药的?!”他当时修为恢复不到三层,根本打不出什么力道,他本以为那点伤早该好了的!
“哼。”
宿文舟不理他,当然不会说这是江寒溯用剑刺的,要不是他躲闪及时,只怕一剑就穿心而过了。
江宗主真是好大的气性,看把他急的。
“小舟,上回是哥哥不好,哥哥不是有心的!”李锦绣很难受,眼里满是心疼。
“既然如此,那哥哥不如给我|操一操?”宿文舟笑问,“用哥哥的身体为我疗伤,如何?”
“!!!”李锦绣立马肃然道,“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是满脑子脏东西?!”
“哥哥可不是什么脏东西。”宿文舟淡淡道,换句话说就是,我满脑子都是哥哥。
李锦绣纳闷,怎么又拐我身上来了。
“哥哥似乎对自己现在的纯阳之体,还没有完全了解,不如……我跟哥哥讲讲?”不等李锦绣回答,宿文舟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大致和燕雨真说的差不多,纯阳之体就是天生的炉鼎之体,特别适合双修,而且增长修为还是双向的,也就是说,无论谁跟李锦绣双修,也无论他在上还是在下,吃还是被吃,只要是双修,都能提升自身修为。
不仅如此,宿文舟还道:“纯阳之体还有疗伤之效,血肉都可入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