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药人?”
“药人和炉鼎的结合,就是所谓的纯阳之体。”宿文舟道,“实话告诉你,我义父早些年落了些伤,一直难以痊愈,就派我出来寻找纯阳之体为他疗伤。义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报答义父。”
“知恩图报,理所应当。”顿了顿,李锦绣语气有点艰涩了,“所以,你打算把我献给他?”
“对。”
“能不能问一句,你义父今年贵庚?”
“你不若问我,他长得怎么样。”宿文舟冷笑。
李锦绣纳闷:“他长得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会比较感兴趣。”
实际上李锦绣对别人的皮相不敢兴趣,只是想问问御尸宗的宗主多大了到底是青年,还是老头子,这点很重要。他更希望是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最好活不了几年了,待人死后,大师姐的血仇得报,小舟也就自由了。
“我义父身高八尺,容貌不说艳绝修真界,也定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哦对了,你不曾见过,莫说是你,整个修真界也甚少有人见过呢。”宿文舟笑得有点意味深长,“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义父爱慕你师尊江寒溯多年,一直痴心不改,奈何你师尊一心向道,无心情爱。不过哪怕如此,我义父也断然看不上.你这个黄毛小儿。”
“想趁机攀附我义父,当我小娘,以此充大你自己的势力,彻底了断我对你的痴念,我且告诉你,不可能!”宿文舟沉浸在自己的猜忌中,冷笑道,“在我们御尸宗,父死子承基业,真要是如此,我就杀了义父,把你抢回来!”
就在不久前还夸小舟弟弟知恩图报的李某人:“……”
不过李锦绣很快就想通了,这不是小舟弟弟的错,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有句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说到底了,还是御尸宗宗主的错,谁让他养了小舟,却没有管教好小舟?
宿文舟肤色很白,白到在火焰的炙烤下,都散发着月光一样皎洁的光芒。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手背上横着一块核桃大小的疤痕,微微凹陷,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伤的。
见李锦绣呆呆看着他手背上的疤痕,宿文舟索性就拿近些,在他眼前摇晃,笑问:“你还记得这个吗?是你刚来我家时,我讨厌你,想方设法赶你走,就让我养的小黄狗咬你,可看见你那么害怕的样子,我就后悔了,扑过去护你的时候,被狗咬了一口,当时流了好多血呢。”
李锦绣想不起来了,闻听此言琢磨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就点点头说:“好可恶的小黄狗!”
哪知宿文舟面色一冷,语气骤寒:“看来你是真把我忘了,这不是狗咬的,而是你咬的!”说着就钳着李锦绣的后颈,将人按了过来,作势要往他嘴上狠狠啃一口。
哪知李锦绣不肯,不仅拼命挣扎,还把嘴唇狠狠抿进了嘴里,直接拢成了一条线,俊脸上也满是惊恐,活像是被人逼|良为|娼的良家少男!
又是这样!
每一次宿文舟才想跟他亲近一下,就要如此抗拒!
宿文舟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得眼睛更红了。
李锦绣觉得小舟弟弟这副模样怪怪的,小时候也不这样啊,以前多软萌可爱,像小尾巴似的,蹭蹭蹭跟着李锦绣身后追,一边追一边奶声奶气叫哥哥,怎么长大了居然成了这样?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千错万错都是小舟义父的错。
李锦绣试图通过读心术,打探小舟的过往,可不知为何,一丝丝灵力都没有了,以至于他屡次读心失败,头还晕乎乎的,手脚也没有一点力气。
“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封了你的灵力,你现在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李锦绣觉得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自己的意志力还是跟钢铁一般坚强,否则换成流火那种贪恋美色的断袖,一看见小舟弟弟这种投怀送抱的美人,肯定把持不住,就算还有理智挣扎挣扎,也定出不了三个回合就被拿下了。
“小舟,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李锦绣正色道,话一出口,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没理会,又接着说,“我可以解释清楚。”
“无论如何,你我终究是兄弟,哪怕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
李锦绣觉得难为情,脸都有点红了,下意识蜷缩起双腿,用膝盖死死抵着肚子,不让肚子乱叫,再一次言语恳切地劝解道,“只要你肯悬崖勒马,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确定么?”宿文舟笑问,“真的做什么都行?”
李锦绣突然就闭了嘴,总觉得这话不能随随便便应承,否则可是要出大事的,于是他给自己找补道:“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这个代价也包括你自己吗?”
宿文舟缓缓逼近,李锦绣就往后躲,一个步步紧逼,一个仓惶躲闪,可地方就这么大点,又能躲到哪儿去?
嘭的一声,李锦绣的后背就撞到了墙,已经避无可避了,他不得不再度吞咽起了口水,努力保持冷静,让自己有点哥哥的样子,耐心劝说道:“小舟你听我说,你还小……”
“我已经不小了……你想亲眼看看么?”宿文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竟当面解下自己的腰带,惊得李锦绣连连偏头,把眼睛闭得紧紧的,大喊着让他别胡闹!!
“这就叫胡闹了?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我是兄弟啊,既是兄弟,那又有什么不能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到底在怕什么?”宿文舟见他脸红了,微微有点诧异,三年前的李锦绣倒是没有这般羞赧,想不到死去活来一次,脸皮薄了不少。
光是言语戏弄他几句,就脸红成了这副模样。
还偏生挑了具皮相好,年纪小的身躯,脸上这般稚气未脱,清俊动人,任谁瞧了他这副形容都会忍不住戏弄一二。
“你忘了?小时候咱们还经常挤在一个木桶里洗澡呢。”宿文舟笑道,“爹娘说你可怜,让我不要欺负你,为了培养感情,就让我俩睡在一起。”
李锦绣把脸转过去,耳根都隐隐有点烧了,艰难地道:“那是小时候!”
“这么说来,长大后就不需要培养感情了?”宿文舟点点头,语气淡淡的,“也是,后来你又结交了别人,还为了别人就舍弃了年幼的我,我那时真傻,被打得那么惨,还苦苦挣扎着,想留最后一口气等你回来救我呢。”
“小舟!”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你忘了,可是李锦绣,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真的在乎我吗?真的有把我还有我的父母放在心上么?”宿文舟质问他,“三年了,三年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可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扑回了当初杀你的江寒溯面前!”
李锦绣想说,那纯粹是巧合,大概是缘分,眼睛一睁,就又回到了师尊身边。
可弟弟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自顾自地低喃,“有什么话就留到我父母的坟墓前说罢。”
第33章 师尊误会锦绣和别人有染
其实不用小舟弟弟说,李锦绣也打算前去祭拜一下养父母,跪在二老坟头前好好说说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找到弟弟了,让他们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但就是重生后脑子不太灵光,根本想不起二老埋在哪儿了。
李锦绣也不是没想过要问一问小舟,但说实话,他要是敢问,感觉小舟弟弟会当场扇他。索性就闭了嘴,还默默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
“嗯!”李锦绣神情认真,这种事情肯定得答应啊。他就算再怎么离经叛道,也不可能忘恩负义到连祭拜养父母都不愿意罢。
“好,那在回御尸宗前,你我先动身前去祭拜爹娘,简单置办一场婚礼,之后我再带你去拜见我义父。”顿了顿,宿文舟神情一冷,警告道,“见面要么就叫爹,要么就装哑巴,胆敢说什么自古正邪不两立,或者什么要杀了我义父,为修真界除害,我都不会轻饶了你!”
李锦绣的脑子里慢慢划过一个问号,他只是答应去祭拜养父母,也没说要跟小舟弟弟成亲啊!
哥哥弟弟怎么可以成亲?怎么可以……?!
“不行!我不答应!”李锦绣急了,赶紧反口,“你我一日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
哥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就是不能跟你做!
不管是你|操|哥哥,还是哥哥|操|你,哥哥都绝不能接受啊!!
“是么?你此前还说,你跟容成宣那个瘸子,一日是师兄弟,一生都是师兄弟呢,怎么还爬上了他的轮椅?”宿文舟冷笑。
李锦绣头皮麻了:“你亲眼看见了?”
“那倒没有。”
“既没亲眼看见,那又如何能断定我和他,他那个什么了?”李锦绣据理力争,“小舟,你要相信哥哥!哥哥真没有!”
“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坚信你和容成宣睡过。”他道,“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说过,你就喜欢折腾病美人。”
“……”
李锦绣的内心都快炸了,先把轮椅什么的放一放,生怕会伤害到年幼弟弟的心,怕弟弟难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脸色温情一点,好言相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宿文舟嗤笑一声:“李锦绣,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才答应过的事,转眼间就能改了主意。”
“我只是答应要和你一起去祭拜爹娘,没说要,要那个什么啊。”
“那是我的爹娘,你凭什么喊?”
“好吧。”李锦绣很快就妥协了,“我会前去祭拜叔叔婶婶的。”
可这一句叔叔婶婶,直接让宿文舟勃然大怒起来,竟一把揪住了李锦绣的衣领,怒火在眼眸里熊熊燃烧,每一个字都沁满了恼怒和不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冷道:“他们好歹救过你,也养育过你,甚至为你付出了生命!你竟连一声爹娘都不喊,李锦绣,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
李锦绣苦笑一声,是你不让我喊的啊,我都没难受呢,你倒是先难受上了。
为了安抚弟弟的情绪,李锦绣微微叹了口气,稍微酝酿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小舟,哥哥逗你呢,无论何时你我都是此间最亲的亲人,他们二老永远是你我的爹娘。”
当然了,他想表达的核心思想就一条——操|哥哥是不对的,哥哥不是用来|操|的。
宿文舟眼眸里的怒火,渐渐消散,眼底闪现过片刻的动容,但很快就敛去了情绪,松开手,侧过头冷冷道:“李锦绣,同样的招数你到底还想用几次?”
“啊……?”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骗不了我的。”
李锦绣怔了怔,隐晦察觉到自己之前一定用这种话欺骗过小舟,而且不止一次,看样子小舟都留下心理阴影了。他再度想用读心术,可没有灵力怎么都读不了,无可奈何之下,李锦绣厚着脸皮问:“我不会跑的,要不然把我的灵力解开罢?”
“解开不可能,不过我倒是可以借给你。”宿文舟笑了。
李锦绣敏锐察觉到这个“借”只怕不是好“借”的,所以果断闭紧了嘴。果不其然,宿文舟又道:“哥哥既然不愿意让我|操,那亲一下也可,只要哥哥主动亲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借哥哥一点灵力。”
“小舟……”李锦绣表情扭曲地跟他商量,“咱们兄弟间谈心,就别什么操……不操的了,听着多别扭啊。”
“哥哥觉得这样别扭是哥哥还没有听习惯,只要哥哥听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别扭了,说不准还会很喜欢。”宿文舟道,“在床上说脏话,可是夫妻间的情|趣。”
“你似乎很懂风月啊?”李锦绣感慨。
“略懂一点,总归不及哥哥。哥哥可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只要哥哥想,天底下的男男女女,不过是哥哥手里的玩|物而已。”
李锦绣觉得此话很矛盾,如果自己生前那么牛|逼,怎么可能对容成宣爱而不得呢?
不,照小舟这么说,自己分明已经得到了啊,至多就是得了身子,没得到心而已。
他感觉自己不太像那种会强迫别人的垃圾,还暗暗摇了摇头。
少年人的心思都是敏|感而莽撞的,李锦绣觉得小舟弟弟像是一本书,而自己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所以无论如何也读不懂他。
那只烤鸡彻底烤焦了,满山洞弥漫着糊味,呛人得紧,宿文舟本想重新出去打一只来烤,可听着李锦绣肚子一声塞过一声的咕噜声,忍不住取笑他:“哥哥何时学会了腹语?”
李锦绣觉得难为情就没有理会,估摸着自己啥也不肯付出,肯定吃不上烤鸡,索性就默默把嘴闭紧了。
“哥哥想不想吃……鸡?”声音拖得很长。
话音未落,李锦绣就连连摇头,正色道:“不饿,不想。”可话音未落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
宿文舟哑然失笑:“想不到哥哥竟是这般的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不吃,不行,实际上身体很诚实。”
“罢了,谁让你是我哥哥,做弟弟的总该心胸宽广些,就只好原谅哥哥了。”
宿文舟用匕首把烤焦的部分划开,专挑里面的嫩肉挖出来,递到了李锦绣的唇边。
“吃罢,这么贪吃的一张嘴,不喂饱怎么能行?”
这让本来都打算张嘴的李锦绣,再度把嘴闭上了。
“怎么不吃?”宿文舟明知故问,“不是饿了么?李公子好金贵的嘴,瞧不上邪魔歪道亲手烤的山鸡是也不是?”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什么意思,眼下也解释不清了,李锦绣觉得是哥哥就得有点气量,要跟师尊一样心胸宽广,眼里能容人,所以自己把自己劝解好了,还顺坡下驴,“太烫了,你吹一吹我再吃。”
宿文舟惯着他,果真吹了吹手里的肉,然后慢慢往李锦绣嘴里塞,每次塞肉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都会突然很用力,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也连同鸡肉一道塞进去,但李锦绣很机敏,每次都能一口把肉叼走后,迅速偏过脸,有好几次宿文舟的指尖都戳到了李锦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