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基建,三年种田 第156章

此前冯志接到建元帝密信,连夜加急轻身上阵去往边关,先是拿下镇西大将军,又是艰难清理了军中不稳因素。

当时韩昭鸿正被白楚寒等人吸引了目光,又有王家一案牵扯其中,他与顾家距离又远,还真让冯志父子二人得手。

此后白楚寒与韩昭鸿对阵的时间里,他们就在后方整治镇西军,刚清理干净就马不停蹄地和白楚寒完成合围。

若是韩昭鸿有心让斥候再向外拓展一点,就能看到镇西军与白楚寒率领的军队同样把守住了关口,两方不约而同选择瓮中捉鳖。

如今庆阳府虽是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可有白楚寒在侧,好生修整一二就能恢复秩序。

眼看就要准备秋收,冯年赶着回镇西军,今年怕是要在边关过年,好好修筑军事工程,警惕匈奴犯边。

不过,冯年在走之前,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军中是否还有轰天雷可用?不求多了,只要震慑匈奴即可。当然,若都督可怜我镇西军,多多给些也是好事,都是为了镇守边疆护佑我大周!”

他说的是义正辞严,只差没说大家都是同袍,接济兄弟一二怎么了,快送点轰天雷救命!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白楚寒真不好拒绝。何况镇西军这次整改得着急,军中留有隐患,布防有薄弱点,必须要配置上强有力的武器才行。

匈奴是大敌,若叫人破开城门直下西江,边关十九城不保。

为这十九城的守军与百姓,这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可是东西不是白送的,他有个要求,“素闻匈奴豢养牛羊家畜,秋季更是肚滚溜圆时候,不知可有置换?”

匈奴养的最好的不是牛羊,而是马匹,然这等关头,镇西军对这等战略物资看的紧,他还不好开口,总有趁火打劫嫌疑。

牛羊好说,这等算是普通劳力与食材,尤其是羊肉,冬日北方素来爱炖煮羊肉锅子,添上大块萝卜,更是美味,这样算是半卖半送,总好过一味的给予,养大胃口反受其害。

冯年在他开口之际已然做好送牛羊马匹的准备,谁都知道轰天雷的管理严格,量少得连白楚寒都没多少,可见此物实在价贵。

但这可是轰天雷,一个照面轰开府城门,顷刻之间拿下叛军的好东西!

谁见了都不会放手,但凡他爹在这儿,一早抱着白楚寒大哭边关不易,让白楚寒多多支援,最好是将这一车东西给他带回去。

冯年还是太年轻,脸皮薄,做不来这等抱人大腿丢脸事宜,只好从言语上下功夫劝解。

谁知峰回路转,白楚寒竟是如此好说话,只要牛羊就能换来轰天雷!

好买卖,一桩天大的好买卖啊!

未等他点头同意,只见白楚寒继续道:“此外,右军要一优先权。”

兴奋之意退散,冯年警惕道:“不知这优先权是指?”听起来有结盟之意,这事儿有点不太好说了。

白楚寒让人上茶来,“事情不急,轰天雷跑不动,暂且先润润喉,听我道来便是。右军是想讨个购置马匹的优先权,不论是驽马、淘汰下来的军马、亦或者是身负残疾之马,来者不拒。倘若是边关这儿有所买卖,我右军自当是头个挑选,剩下的才可和其他卫所交易。”

军马还是紧着边关用度,但是其他马匹不一样,每年会有不合格的马运往各地,供人挑选。北疆的马固定向左军出售,然后才轮到其他四军,现在他和西疆搭上线,还是光明正大接触,自然要抢先一步,定下此事。

且他说的又不是独家买卖,只要像是左军一样,优先挑选即可。

冯年思量几息,这条件不算是过分,而且在他看来,这也算做是互利互惠的买卖。

和白楚寒有了固定的买卖来往,日后定轰天雷时,不也好说话不是?

听闻工部还在进行改良研究,新品已是有了眉目,借着这等关系,早买早早装备上,对阵匈奴更是有了底气。别的不说,死伤数必然会下降。

只看白楚寒这顺顺利利的攻城之战,无有重伤不治之人,仅有力士在开门时与守军对砍受了轻伤,除此之外全军竟是找不出一个伤患来。

念及此,他当是一口答应。白楚寒也不亏待了他,让人匀出四分之三,带上熟手一道回了边关。

与此同时,京中接到捷报,罪魁祸首伏诛,不日将押送至京师接受惩处!

第176章 了结

接到捷报,建元帝大喜,当下召集内阁与六部重臣,商议如何惩处反贼。

借由锦衣卫的路子,白楚寒已将他在庆阳的安排一一道来,针对其余人等的安排,建元帝自然随他去了,但有关韩昭鸿的事,他绝不轻饶。

首辅家中与别院已被查抄,九族之内应是入狱者已在天牢等待发落,只差韩昭鸿与一应私兵与之团聚。

要说针对韩昭鸿的处置,两个阁老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针对其他人的发落,还是能争取一二。

所谓的株连九族之罪,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韩昭鸿无疑是顶格处理。随之主动反叛的则是按照情况处置,被胁迫的则是流放距离不等。

譬如王家,这家同是反叛,还是给叛军提供粮草辎重,决然没有轻饶的情况,江无眠只能尽量争取给幼童婴儿优待,不至于在流放路上死去。

李阁老对此没有意见,伍陵次辅没对这两家说什么,按律法来讲,他已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至于他的诉求嘛,自然是落在其他位子上。

“陛下,臣等并无异议,只是此番叛乱,得见朝中诸多人心,多名臣子下狱,这些人该是如何处置?于地方上,又是如何处理?”

韩昭鸿首恶下狱,可他还有几个学生徒弟把持着关键职位,这要不把人弄下去换做自己的心腹,伍陵是寝食难安!

再加上这人牵扯到的故旧商队,全要核查一遍,能查出来的又要依凭什么定罪,查不出来的是要疏远还是架空,总之都要拿个章程出来。

总不可能都按犯上作乱处置,那可全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起码要牵扯到上万人,堪比一场战争损失!

几人也是提了一口气,建元帝本性上不嗜杀,然这次事情太大,他便是从重处理也占几分道理,但到那时,史书如何定论便不得而知了。

江无眠更是目光灼灼盯着建元帝,他可不想当一回助纣为虐的帮凶。

建元帝深吸一口气,他口吻严肃,话中尚带两分怒意,“诸位爱卿所言,朕心有度量,诸位也不必如临大敌,此事当以具体事情来论处。”

未等诸多臣子松一口气,他又道:“但若是搜查出证据,有人主动投身叛军,妄图颠倒乾坤,谋逆篡位,朕当以犯上作乱判处!”

在建元帝看来,无论是和韩昭鸿组织叛乱者还是在此后主动投身的,皆是有不臣之心,他肯开恩饶恕幼童婴儿已是皇恩浩荡,再想要从轻发落,怕不是看他修身养性多年想得寸进尺试探底线了?!

因此,他这番话说在前面,谁也别想再度为人求情。

前有江无眠要按律法惩处,后有白楚寒要放过投降之人,若是再饶恕几人的重罪,他这皇帝当得有何天子威严?!

众人隐晦地交换一个眼神,能得建元帝此番承诺已是极好,之后如何在腾出的位子上安插自己人就看各人本事了。

说来,在此次建元帝所召来的人中,只有江无眠所代表的势力可以说是无。他一无故旧,二无门生,最多是有个师门,但师门里也没听说有下一代学生,这个可以说是最无竞争力的对手!

然这位最没有竞争力的对手向建元帝求了一个恩准:“此番动荡已是大致落幕,然我大周各地仍有人心浮动,究其根本是皇令未下村镇,不若将此令刊登《月半华论》上,让天下人聆听陛下教诲。”

建元帝这下来了精神,江无眠说的不是叛乱过程,而是就此事的后果下场来评说,正是展现他天子威严与爱民之心时刻,于是问道:“江爱卿有何想法?”

众人刚想和建元帝告退,回头琢磨一番自己手下有何能臣干将用上一二,谁知江无眠竟是提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方式,想走的心按下,与建元帝一道看向江无眠。

《月半华论》半月一报,言之有物,还能看到江无眠经营岭南一道的手段,也能让人看到岭南的发展情况,同时还让人看到报刊后隐藏的天大力量。

别的不说,单是商队在上面发个广告即可吸引人竞相购买,甚至连其他国家都问起商队情况,有的地方甚至认准了部分商队货物,这一物件的能力足以让人心生警惕,然此物不是能复制的。

最为关键的是江无眠手中的活字印刷,虽然此物他没有瞒着,众人也确实拿来尝试过,速度的确比有之前快多了,但想实现半月印刷一次报纸,还欠缺一物——大型印刷机械。

此物不是轻易得手的,想从江无眠手中买的一时半刻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事情就此陷入僵局,以至于报纸市场上还是江无眠一家独大。

江无眠斟酌道:“此事是天家事,更是大周事。自叛乱始,多有流言甚嚣尘上,百姓不闻其中内情,恐是有所误会,不如趁此时机清除谣言,也让人多多了解一番大周律法,望其之后行事有法可言。”

当然,此事也能正面宣扬一番大周的军事力量,让附近某两个虎视眈眈的家伙谨慎行事。

轰天雷的存在不能说,最新的战船还是能说的,自南康府驰援京中,若不是最新式的船只,还真不能这么快赶来。

此外,这番刊登,一半盈利可投入受损城池修建。

建元帝听罢最后一个条件,当即拍板决定,此事可以刊登,但是文章要经过在场几人审阅。

江无眠更是大胆,给在场之人许下丰厚的润笔费,还说要以几人的字迹刻画活字,作为本次的报刊文字。

这下,除了建元帝外,其余人心下盘算起来,到底要如何写才能满足刊登要求,写好了可是青史留名!

时间一晃便是半月之后,白楚寒等人早早押送罪魁祸首入城,报纸也在前段时间发行,报上从几个角度写了此事的前因后果。这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叛乱之事本是云里雾里,照报纸上一说,百姓好似各个化身当事人,传的是头头是道。

随着报纸在京师、松江府、南康府等地发行,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讨论,民间尚且是如此,更别说一早等着京师事情落幕的地方官员。

有的是感受到风雨欲来,有的是暗暗下注妄图赚从龙之功,有的则是求个自保,目的不同,看到消息的一瞬间反应也是不同。

松江府处,薛文、谢霄与张侍郎一道,心满意足看完手中报纸,张侍郎对两人抱拳道:“京中已是安然无恙,我等也应带上罪证,上京禀告陛下。”

王家在江南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豢养水贼、操控盐价、勾结外人等等足以判处极刑,若是有必要,此人应与韩昭鸿一个下场,合该株连九族!

此番南下,他原以为仅是查清王家即可,谁知一连串的意外,耽误至此,期间不仅查了王家,还把江南本地世家大族、豪强士绅、官府要员得罪了一遍,罪证装了满船,只待上京后让建元帝定罪即可。

待到事情从头到尾捋清楚了,已是过了腊八。

主要还是定罪,从王家查出的证据和从韩昭鸿一处得来的证据有的对不上,大理寺、刑部、兵部、锦衣卫等人日以继夜核对,从中挑出真假来,还得互相印证,期间疑似牵扯到某些人,再行派人核实、查找证据。

因时间过的久了,部分证据已是烟消云散,只能从蛛丝马迹中窥探一星半点。

江无眠等人一合计,这都要年底了,还是先大致交上一个结果,未曾查明的疑点稍后再寻证据核对,先将韩昭鸿等人处置了。大过年的,附近小国要来京中,他们得赶快忙活起来这些事情才行。

这一汇报,又是几日。但事情告一段落,总算是不用拖过年去,从上到下都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对江无眠杀人不眨眼的印象又是加深几分,单是他一人查出的证据足以让朝中几个派系都与之为敌!

这人是一星半点的疑点都不放过,还从不听人攀扯交情,实在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要说威胁,简直笑话,谁能在这当头威胁江无眠?是生不怕被人查出问题。

只能憋屈着等人核对完卷宗,早早送走这尊大佛罢!

经由此事,建元帝也是对江无眠等人的行事态度颇为满意,不糊弄、格外较真,行事却又不偏不倚,不以派系为重,只看罪名。

事既已是大致了结,自然是论功行赏。眼下江无眠刚刚升任兵部侍郎,短短时间内再进一步是不可能,建元帝于是另行赏赐,给了他一座宅院,还特许他先行挑选。

宅院内的安置也不用他出钱,自然有工部给他置办,可以说,建元帝这次是大方一回。

——前头刚刚抄了大部分人的家,手头宽裕,给赏识之人安置个宅子自然是小事。

此外还少不得加封诸多虚名,也就是有名无权的一些荣养职位,主要目的是加俸禄。

官员禄米是定死的,但职位不是,多加两个职位,该职位的禄米自然归江无眠所得,算变相升职加薪。

江无眠谢过恩典,只听建元帝又道:“朕欲开恩科,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所谓恩科,是不在正常三年科考行列的加科,正适合眼下情形――朝堂经受大清洗,官员位子腾出,缺少人才之际,急需补充新鲜血液。

每逢科举,正是发展门生的大好时机,若是当了主考官,那更是天然拉拢学生的好身份!

第177章 日常

经过此番清洗,开恩科是必然结果,可定在哪年何时都有讲究,此事交由礼部办理,与江无眠关系不大。

他听完结果便回了林师爷暂时租赁的小院,刚歇上片刻,便有小厮来报,“大人,白都督带人上门来,正在门外等着,您瞧?”

“先行带人去正堂,待我更衣后再去见见。”一身官袍还在身上,江无眠先去内室换上常服,刚一出来就见白楚寒带一亲卫站于银杏树下。

过了秋日,银杏叶黄,至冬日里掉了半树叶子。剩下半树,风吹便洒了满地,几片掉在人身上,为一身官袍再添一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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